描寫清明的詩詞十首,欣賞古代詩歌的意境,踏青且珍惜

縱有遠情難寫寄什麼字

清明

[唐] 杜牧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描寫清明的詩詞十首,欣賞古代詩歌的意境,踏青且珍惜

蝶戀花·欲過清明煙雨細

[宋] 歐陽修

欲過清明煙雨細。小檻臨窗,點點殘花墜。梁燕語多驚曉睡。銀屏一半堆香被。新歲風光如舊歲。所恨徵輪,漸漸程迢遞。縱有遠情難寫寄。何妨解有相思淚。

虞美人·深深庭院清明過

[宋] 蘇軾

深深庭院清明過。桃李初紅破。柳絲搭在玉闌干。簾外瀟瀟微雨、做輕寒。晚晴臺榭增明媚。已拼花前醉。更闌人靜月侵廊。獨自行來行去、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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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細腰宮外清明雨

[宋] 黃庭堅

細腰宮外清明雨。雲陽臺上煙如縷。雲雨暗巫山。流人殊未還。阿誰知此意。解遣雙壺至。不是白頭新。周郎舊可人。

清明

[唐] 杜甫

著處繁花務是日,長沙千人萬人出。渡頭翠柳豔明眉,爭道朱蹄驕齧膝。此都好遊湘西寺,諸將亦自軍中至。馬援徵行在眼前,葛強親近同心事。金鐙下山紅粉晚,牙檣捩柁青樓遠。古時喪亂皆可知,人世悲歡暫相遣。弟侄雖存不得書,干戈未息苦離居。逢迎少壯非吾道,況乃今朝更祓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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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寒食清明春事好

[宋] 韓淲

寒食清明春事好,公家霽月光風。年時猶記雨聲中。州侯陳樂舞,法從酒杯同。坐上王楊雖自散,酴醿依舊香濃。待將詩易壽無窮。鳶飛魚躍矣,風虎更雲龍。

菩薩蠻·杏花零落清明雨

[宋] 蔡伸

杏花零落清明雨。捲簾雙燕來還去。枕上玉芙蓉。暖香堆錦紅。翠翹金鈿雀。蟬鬢慵疏掠。心事一春閒。黛眉顰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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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桑子·風微簾幕清明近

[唐] 馮延巳

風微簾幕清明近,花落春殘。尊酒留歡,添盡羅衣怯夜寒。愁顏恰似燒殘燭,珠淚闌干。也欲高拌,爭奈相逢情萬般。

點絳唇·時霎清明

[宋] 吳文英

時霎清明,載花不過西園路。嫩陰綠樹。正是春留處。燕子重來,往事東流去。征衫貯。舊寒一縷。淚溼風簾絮。

鷓鴣天·相傍清明晴便慳

[宋] 周密

相傍清明晴便慳。閉門空自惜花殘。海棠半坼難禁雨,燕子初歸不耐寒。 金鴨冷,錦鵷閒。銀釭空照小屏山。翠羅袖薄東風峭,獨倚西樓第幾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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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春事闌珊芳草歇

[宋] 蘇軾

春事闌珊芳草歇。客裡風光,又過清明節。小院黃昏人憶別。落紅處處聞啼鴂。咫尺江山分楚越。目斷魂銷,應是音塵絕。夢破五更心欲折。角聲吹落梅花月。

蝶戀花·六曲闌干偎碧樹

[宋] 晏殊

六曲闌干偎碧樹,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誰把鈿箏移玉柱,穿簾海燕雙飛去。滿眼遊絲兼落絮,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濃睡覺來鶯亂語,驚殘好夢無尋處。

菩薩蠻·南園滿地堆輕絮

[唐] 溫庭筠

南園滿地堆輕絮,愁聞一霎清明雨。雨後卻斜陽,杏花零落香。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時節慾黃昏,無憀獨倚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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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清明時節雨紛紛

這一天正是清明佳節。詩人小杜,在行路中間,可巧遇上了雨。清明,雖然是柳綠花紅、春光明媚的時節,可也是氣候容易發生變化的期間,甚至時有“疾風甚雨”。但這日的細雨紛紛,是那種“天街小雨潤如酥”樣的雨,—這也正是春雨的特色。這“雨紛紛”,傳達了那種“做冷欺花,將煙困柳”的悽迷而又美麗的境界。

這“紛紛”在此自然毫無疑問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的;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它還有一層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它實際上還在形容著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描寫清明的詩詞十首,欣賞古代詩歌的意境,踏青且珍惜

且看下面一句:“路上行人慾斷魂”。“行人”,是出門在外的行旅之人。那麼什麼是“斷魂”呢?在詩歌裡,“魂”指的多半是精神、情緒方面的事情。“斷魂”,是竭力形容那種十分強烈、可是又並非明白表現在外面的很深隱的感情。在古代風俗中,清明節是個色彩情調都很濃郁的大節日,本該是家人團聚,或遊玩觀賞,或上墳掃墓;而今行人孤身趕路,觸景傷懷,心頭的滋味是複雜的。偏偏又趕上細雨紛紛,春衫盡溼,這又平添了一層愁緒。因而詩人用了“斷魂”二字;否則,下了一點小雨,就值得“斷魂”,那不太沒來由了嗎?—這樣,我們就又可回到“紛紛”二字上來了。本來,佳節行路之人,已經有不少心事,再加上身在雨絲風片之中,紛紛灑灑,冒雨趲行,那心境更是加倍的悽迷紛亂了。所以說,紛紛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情緒,—甚至不妨說,形容春雨,也就是為了形容情緒。這正是我國古典詩歌裡情在景中、景即是情的一種絕藝,一種勝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接著寫行人這時湧上心頭的一個想法:往哪裡找個小酒店才好。事情很明白:尋到一個小酒店,一來歇歇腳,避避雨,二來小飲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溼的衣服,—最要緊的是,藉此也就能散散心頭的愁緒。於是,向人問路了。

是向誰問路的呢?詩人在第三句裡並沒有告訴我們,妙莫妙於第四句:“牧童遙指杏花村”。在語法上講,“牧童”是這一句的主語,可它實在又是上句“借問”的賓詞—它補足了上句賓主問答的雙方。牧童答話了嗎?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以“行動”為答覆,比答話還要鮮明有力。我們看《小放牛》這齣戲,當有人向牧童哥問路時,他將手一指,說:“您順著我的手兒瞧!”是連答話帶行動—也就是連“音樂”帶“畫面”,兩者同時都使觀者獲得了美的享受;如今詩人手法卻更簡捷,更高超:他只將“畫面”給予讀者,而省去了“音樂”,—不,不如說是包括了“音樂”。讀者欣賞了那一指路的優美“畫面”,同時也就隱隱聽到了答話的“音樂”。

“遙”,字面意義是遠。然而這裡不可拘守此義。這一指,已經使我們如同看到,隱約紅杏梢頭,分明挑出一個酒帘—“酒望子”來了。若真的距離遙遠,就難以發生藝術聯絡,若真的就在眼前,那又失去了含蓄無盡的興味:妙就妙在不遠不近之間。《紅樓夢》裡大觀園中有一處景子題作“杏簾在望”,那“在望”的神情,正是由這裡體會脫化而來,正好為杜郎此句作註腳。“杏花村”不一定是真村名,也不一定即指酒家。這隻需要說明指往這個美麗的杏花深處的村莊就夠了,不言而喻,那裡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詩只寫到“遙指杏花村”就戛然而止,再不多費一句話。剩下的,行人怎樣的聞訊而喜,怎樣的加把勁兒趲上前去,怎樣的興奮地找著了酒店,怎樣的欣慰地獲得了避雨、消愁兩方面的滿足和快意……,這些,詩人就能“不管”了。他把這些都付與讀者的想象,為讀者開拓了一處遠比詩篇語文字句所顯示的更為廣闊得多的想象餘地。這就是藝術的“有餘不盡”。

這首小詩,一個難字也沒有,一個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語言,寫得自如之極,毫無經營造作之痕。音節十分和諧圓滿,景象非常清新、生動,而又境界優美、興味隱躍。詩由篇法講也很自然,是順序的寫法。第一句交代情景、環境、氣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寫出了人物,顯示了人物的悽迷紛亂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轉”,然而也就提出瞭如何擺脫這種心境的辦法;而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藝術上,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頂點放在最後的手法。所謂高潮頂點,卻又不是一覽無餘,索然興盡,而是餘韻邈然,耐人尋味。這些,都是詩人的高明之處,也就是值得我們學習繼承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