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夢】怎麼搓麻線知情知了知了

怎麼搓麻線

知情知了

文/榮凡詩

知了,學名叫蟬。對這小昆蟲,各地稱謂不同,一個地方一種叫法。幼蟲時,其形似猴,爬行如龜,故俗名,膠東叫“知了猴”,老家鄆城叫“嘟老龜”;一旦脫去半透明的琥珀色的“外衣”,這裡叫“知了”,老家叫“嘟老子”。據說,古代叫:“蜩螗”,如今還有叫:“爬蟬”“解了猴”“鑰匙頭”的,叫法多多。我在膠東近四十年了,習慣成自然,叫它“知了”好了。

傳說知了是一位懶惰媳婦死後變成的。因為早年間,一到伏天,地裡沒什麼活計了,家家都掛起了鋤鉤,婦女們便開始搓麻線納鞋底兒。可有一家的媳婦好吃懶做,整天遊手好閒,東家串了西家闖,又怕人家笑話,逢人便說:“俺沒有麻,俺沒有麻!”意思是俺沒有麻,怎麼搓麻線做活納鞋底兒?後來成了人家的笑柄羞愧而死,死後就變成了一隻知了,整天站在樹上自言自語地說:“沒有麻,沒有麻,沒有……麻!”真沒想到,知了竟起到了嘲諷懶惰人的作用。

據講,雌性知了尾部有產卵器,用以刺破細枝末梢產卵,往往在一個枝梢上產五六十粒卵,枝梢枯乾,風折落地,卵浸入泥土中,孕育新的生命。待三四年後,知了猴像地下礦工似的,挖“地道”“天井”,躍出地表,小心謹慎地爬到樹或其他植物上。隨即,它的外皮開始由背上裂開,裡面露出淡綠色的身體。接著,它表演一種奇怪的體操。在空中騰躍,翻轉,使頭部倒懸,折皺的翼向外伸直,竭力張開,完成了由知了猴到知了的脫變。此時知了柔若無骨,虛弱地如同大病初癒的病人一樣,伏在樹上靜靜地喘息,在漫長的暗夜裡等待著黎明曙光的來臨。

這期間,知了最容易受到攻擊和傷害。一隻小小的螳螂,便足以讓新生的生命受到巨大的威脅,可想知了是多麼心驚膽戰地度過那黎明前的黑暗。在日光的照耀下,身體漸漸變堅強後,投入嚴肅的實際生活了。它的頭部有一對大型的複眼,複眼中間有三個紅色的單眼,觸角像針那樣,由七節合成,嘴長長得像針,由三節合成,用來吮吸汁液而生存。待六七十天後,懷抱枯凋的細枝,僵死而去,完成了生命的輪迴。

人們發現,昆蟲是靠身上特殊的發音器發聲的。比如雄知了是昆蟲世界的音樂家,那高亢的鳴叫聲,是其腹部發出來的。雄知了前腹部兩側,各有一個大而圓的音蓋,下面生有像鼓樂似的聽囊和發音膜。這發音膜內肌肉收縮振動時,知了就發出聲音來。所以,知了們從初夏到晚秋,從早晨到晚上,斷斷續續、此起此伏,彷彿是一大樂陣,鳴奏著爽快清幽的曲子。它們又像是大自然裡一支辛勤的歌詠隊伍,唱著粗豪、熱烈的“歌聲”,或獨唱或輪唱或合唱,錚錚然嘩嘩然不斷,驅趕走了時空中的炎熱、沉靜和寂寞,給人們帶來多少喜怒哀樂和無限的深思妙感。而今,夏季來臨,知了的歌聲似乎越來越稀少了,大概是人們抓、吃的積極性高了,樹少了等緣故吧!古詩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真不敢想象,沒有了知了鳴唱的夏天會是怎樣寂寞,真不知道這是知了的悲哀還是人類的悲哀!

【逐夢】怎麼搓麻線知情知了知了

知了出於一介貞土,胸中沒有半點塵垢,是一種如此潔淨之身的昆蟲,成為國人善吃的美食,深受人們的喜愛。做熟的知了猴,黃橙橙的顏色,香噴噴的味道,是大人們喝酒的佳餚,孩子們解饞的牙祭。尤其是剛剛脫殼的知了,白嫩細肉,油裡一炸,脆香無比,美味無限,好吃極了!據有關資料介紹,知了含有豐富的蛋白質,人體必需的十多種氨基酸,對身體大有裨益。它的殼,是藥物,有解熱鎮靜、明目清心之療效。

鄉親們摸知了,有的捨不得自己吃,拿給近處的左鄰右舍,或用鹽精心地醃起來,作為禮品,送給遠方的親朋好友。這不,吃著千里之外捎來的知了,驚喜之時,遙想起童年時鄉親們摸知了的情形。

細細回味起來,摸知了不僅能食,而且別有樂趣。麥子上場,知了爬牆。每當割倒麥子,在場打著粒兒,那知了就開始陸續地拱出地面了。首先出來的是“麥吱兒”,比知了體型小,腹部白,背塗斑點,貼在樹皮上,“唧……唧”地傾心忘情唱起歌,湧入了人們的耳廓,也喚醒了知了家族在地下的成員——知了猴,一個個急不可待地鑽出地面,要爭先恐後地粉墨登場。到了傍晚時分,尤其是雨過地溼,心急的知了猴用兩個前爪搗開了小洞,在探聽外面的動靜。洞眼由小變大,人們發現後心情一陣激動,用手輕輕一捅,洞門立刻大開,裡面的知了猴驚惶下縮。用鐵絲、樹枝輕輕一挑,一隻土黃色的知了猴便被“請”了出來。一會兒功夫,興許能摳十個二十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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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之後,知了猴鑽出洞,爬上樹,這是摸知了猴的最佳時機。鄉親們滿懷憧憬和嚮往,打著手電、提著燈,三三兩兩,說說笑笑,一棵樹挨一棵樹地摸知了猴。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人們摸夠知了猴,大多要回家歇息了。走在返回的路上,看著瓶裡、桶裡那知了猴張牙舞爪的樣子,那份收穫的滿足感便自然而然地喜形於色,溢於言表,心中有著難得的樂趣和快意。

夜深了,星星眨巴著眼,仍有人在黑黑的夜摸知了猴,家裡門依然虛掩著,等待未歸的人;天亮了,太陽還沒有露臉,便有人踏著重重的露水,拿著長竿、兜兒,輕輕地推開屋門,一陣風跑向樹林,去捉脫殼的嬌嫩知了,揀脫去的殼。這樣貪晚起早的摸知了,儘管很辛苦,畢竟有收穫,倦意悄悄化作笑意掛在嘴角,那份投身自然的恬淡情趣常會被裝進記憶,留著日後久久咀嚼,細細體味。

我在少年時期,曾是摸知了猴大軍中的一員“干將”。那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生活極其困難,平時是見不到肉星的。摸得知了猴,母親做熟後,與弟妹一人分幾個,吃得津津有味,就是改善生活了。揀的知了猴殼,一天天地積攢起來,賣給供銷社,錢補貼上學用。在烈日炎炎下,日曬地烤全然不顧,我用長竿捆綁上網、兜,去捉那黑黑的老知了。捉住雄性的,拿著聽其“哇……哇”的鳴叫,高興地欣賞盛夏昆蟲大腕明星——知了“男高音”的獨唱。正應了古人所說,人若要不虛此生,有八聲不能不聽,知了的叫聲是八聲之一,可見其聲之妙,我生有福。

當然,古代文人對知了的叫聲言語不一。唐代的虞世南就說:“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著有一派清高之氣。同是唐人的駱賓王說:“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滿腹鬱不平。詩人的春秋筆法與微言大義,就此打住。捉住雌性的,也不放過,待雄性的“演唱”完後,一併做熟充飢,扼殺一個個“歌唱家”。對知了們來講,我的罪過是不可饒恕的。但,這是生活無奈造成的。

有樹林的地方,是知了猴的家園,是知了的歌壇。我在幹休所任所長十六年,和工休人員一起,栽了一排排的柳樹、冬青,一片片的楊樹、梧桐樹,給知了創造了良好的生息條件。每到夏季,院裡出的知了猴是很多的,摸的人絡繹不絕,大家說笑不止,熱鬧極了,活躍了幹休所的氣氛。尤其是老年人,既活動了腰腿,又滋補了身體,真是別有一番情趣。知了從晨曦初露到暮色四合,在樹叢間扯著嗓子鳴唱,掀起合唱高潮,其聲之浩浩,其勢之宏宏,狂鳴長嘯,灌滿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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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生活條件好了,想吃什麼買什麼,想買什麼有什麼,吃肉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但,我們家還是割捨不掉與知了的情感。二十年前剛來煙臺,那時幸福一帶樹多,夏天知了特別多。有一次,我騎腳踏車帶兒子去看大輪船。車行路上,眼觀兩旁樹上,“一個知了猴,快抓”,我說。兒子跳下車去抓,我騎車慢慢走,兒子抓後跳上車,我們繼續前行,仍舊再抓。等到海邊時,已抓了十幾個知了猴,兒子高興極了,我至今忘不了這逗人高興的趣事。如今,我和老伴邊散步,邊摸知了猴,多時也能摸十幾個。老伴比我摸知了猴的癮大,內行,拿上電筒、塑膠袋,再摸一氣,還能摸幾個。摸的知了猴,有時即日做吃了,有時裝入盒,加水後冷凍起來,待來客時烹炸,成為宴席桌上美味佳餚,綠色又經濟,清潔有營養,備受客人的青睞。

歷代文人墨客留下了許多吟詠知了的優美詩文。曹植文中說知了:“內含和而弗食兮,與眾物而無求;棲高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他把知了喻為品德純正的貞士,推崇它的廉潔、清高和食用價值。由此,想起知了,在我家困難時,它改變了我的生活;它的殼賣的錢,助我上學;現如今,它還被用於改善伙食,增添生活情趣;我從心底深處喜愛它,一輩子鍾情它。我知知了的情,謝知了的意,感激它給我帶來的實惠和快樂,祝福它登高鳴唱、振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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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不得不說,知了是害蟲。無論是在“地下工作”,還是蛻變後在“空中活動”,都是吸取植物的汁液而生存。而且,它唱得愈歡之時正是吮吸愈烈之時。說到這裡,不由叫人聯想到那口蜜腹劍之徒。其欣賞浮躁喧囂、急功近利的時尚,幹著損公肥私的勾當,似“知了”到處“鳴叫”,吹牛不臉紅,撒謊不害臊。而且,愈是“鳴唱”高聲之時正是行惡愈濁之最。奉勸這種人,莫站在“高枝”言清行濁、“鳴唱”不休。應默默做好人、做好事,言必信,行必果。才能,聲聞“山林”,“鳴之”無愧。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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