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貴天真 懂天人之際方得大道#道教經典

法天貴真是什麼意思

法貴天真 懂天人之際方得大道#道教經典#

司馬遷說他的《史記》是“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書。那麼“天人之際”是什麼意思,《史記》一書又如何就“究天人之際”了呢?天人之際,也就是天與人的關係、天與人的交際的地方,天與人之間的事兒。在百家爭鳴的時代,諸子討論如何治國,都離不開對天與人關係的探討,最明顯的是儒、法、道三家。

法貴天真 懂天人之際方得大道#道教經典

先秦諸子如何看天與人關係

儒家敬天,表明人做事,縱然得發揮主觀能動性,卻不能逆天而行,俗語說“盡人事,知天命”,就根源儒家思想。孔子五十方知天命,七十能“從心所欲”卻仍然不逾規矩。這規矩依然是老天所定的規矩。

法家學派代表著作

司馬遷將法家的刑名法術之學本歸於黃、老,並將老、莊、韓非、申不害四人同傳,體現出漢初人對於道家、法家關係的認識。韓非子有《解老》、《喻老》、《主道》等篇,發展了老子的“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思想,站在帝王的立場上,以刑名法術為天道,帝王自身處勢、立法、抱術,任用官吏去治理國家,使之有序,而不自為。法家不講親情和貴賤,“其極慘礉少恩”,主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韓非的老師荀子認為,“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主張人不再順天命而行,而要制天命用之。可見韓非對其師的觀點有所揚棄。

那麼古代道家,認為天與人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莊子•大宗師》雲:“畸人者,畸於人而侔於天。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清代劉鳳苞就指出,這裡所謂的畸人,其實是不拘禮法之人。不拘禮法之人,恰恰保全了活潑之天機。所以莊子裡說“黔汝以仁義”,修仁修義之傷殘人的天性,好比是在人的臉上刺字一樣,是破壞了本然

先天與人為的區別在哪裡?

《莊子•在宥》曰:“睹有者,昔之君子。睹無者,天地之友。”又曰:“有天道,有人道。無為而尊者,天道也;有為而累者,人道也。主者,天道也;臣者,人道也。天道之與人道也,相去遠矣,不可不察也。”莊子認為,天和人,是很不同的,差別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對立的。莊子所謂之“天”,有點接近於道;而所謂“人”,則是後天人類的智巧。溝口雄三在其《中國的思想》一書中指出:“與儒家並峙的道家,則將天與道的觀念統一起來。依道家的理解,天是超越人為的自然秩序,是最根本的理法,是即道家所意味的天。”《莊子•秋水》又說:“牛馬四足,是謂天;絡馬首,穿牛鼻,是謂人。”天是宇宙自然之法則,人就是後天人為的慾望和巧詐。在這裡,可以顯然的看出,天比人有更高的價值。

天不仁 人仁

天在先秦的思想中,有多種意蘊,在這裡本文不做過多的討論。溝口雄三先生認為:“以現代人的目光來看,將天理解為自然法則的天觀,較之理解為主宰的、擬人的天觀,肯定是一種思想史的進步。”道家認為天是自然之天,是無情的、不仁的。《老子》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陰符經》也說:“天地無恩而大恩生。”天地執行遵守自然之規律,並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道家的天道觀念,對荀子也有影響,荀子云:“天行有常,不以堯存,不以桀亡。”也是這個意思。

法天貴真 以合自然之道

《莊子•大宗師》雲:“且汝夢為鳥而厲乎天,夢為魚而沒於淵。不識今之言者,其覺者乎?其夢者乎?造適不及笑,獻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於寥天一。”意思是一個人夢見自己變成鳥了,就在天上飛;夢見自己成了一條魚,就在水裡遊。人生好像是一場大夢。所遇到的境遇都能夠適應。安於推移而與變化同去,才能入於寂寥而於天為一。

普通的人,則是喜怒哀樂,顛倒幻想,認假作真,種種執著,煩惱障礙。唯有道之 “真人”能夠隨遇而安,無適而不自得,無往而不逍遙,乃能入於寂寥,與天合一,契於大道。所以修道,就是要捨棄這些人為與巧詐,後天種種做作,復歸於天道之自然。

儒家說的“敬天法祖”,道家卻要“法天貴真”,乃至於合於自然之道。董仲舒說的人間之秩序,本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只要天不變化,人間的君臣、父子這些倫常都不會改變。儒家說敬天,也包含著要尊重現世秩序的意思。包括後來的理學,以“理”解“天”,天都有道德和秩序的意蘊。而道家說效法天道,這個天是自然之天,既然要效法自然,就要摒棄人世的種種禮儀約束等。在儒家那裡,人道即是天道;而道家則認為人道是有違於天道的。這是兩者的不同之處。而修道,就是要舍人而從天,“越名教而任自然”,以“復其性命之情”。

道家的天道觀,在現實生活中有起碼有兩點積極的意義

其一、是道家的自然之天,含有天道執行的自然規律的意思,有利於自然科學的發展,這個是和後世理學所強調的道德之天不同的地方。理學強調道德之天,所以其格物致知之學,也是透過觀察外物,以窺天理。比如竹子,就學習其虛心、有節之品格,認為這個就是天理。溝口雄三雲:“中國由於道德與自然在認識上的連續性,使得理作為自然科學的法則不能獨立,從而推遲了自然科學的發展。

其二、是強調秉受於天的自然之性,保護人性不被外物所累,包括禮法、名教、功利等。教導人們,要捨棄人為而復歸於本然之天性,從而養成率真、超然之性格。這點在今天,尤其具有積極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