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業薄殼核桃:“雞蛋皮”里仁香脆
圓圓的乾果,硬殼,裡面白色仁,叫什麼
樂業薄殼核桃：“雞蛋皮”里仁香脆
文|排骨
“穿洞植物三祖先：九里香爬小路邊，桑樹立於懸崖上，核桃長在坑中間。”百色市樂業縣境內的穿洞天坑一帶流傳的這首歌謠，唱出了樂業核桃樹多、耐旱的本事。石頭上只要有一點土，樂業核桃樹就能活命。樂業核桃有3種：鐵桃、夾桃、薄殼核桃。鐵桃很沉很硬，薄殼核桃很輕很“泡”（當地方言，即鬆脆之意），夾桃的硬度介於兩者之間。讓樂業核桃聞名的當然是薄殼核桃，其果仁細膩光潤，飽滿香脆。
核桃殼 最薄0.048釐米
核桃又名胡桃。在國際市場上，核桃與扁桃、腰果、榛子一起，並列為世界4大幹果。核桃的足跡幾乎遍及世界各地，主要分佈在美洲、歐洲和亞洲。核桃產量除美國外，即推中國。
核桃屬於胡桃科落葉喬木乾果。我國栽培核桃歷史悠久，公元前3世紀張華著的《博物志》一書中，就有“張騫使西域，得還胡桃種”的記載。據有關研究，核桃的故鄉是亞洲西部的伊朗，漢張騫出使西域時傳入我國，現今核桃分佈我國各地。
樂業薄殼核桃生長在海拔100~1300米的石山區，地處世界岩溶奇觀大石圍天坑群附近的村屯，主產花坪、甘田、邏沙、同樂、武稱等鄉鎮，果實在生長及採收過程中，較少受到汙染。據樂業縣水果辦的幹部介紹，樂業薄殼核桃以前主要是野生的，迄今約有300年的種植歷史。樂業縣武稱鄉長洞屯有一株120多年曆史的核桃樹，最高年產量達到1。5萬個核桃，是該縣優質樹中最老的一株。該縣邏沙鄉全達村大寨屯一株核桃樹所結的核桃，殼特別薄，只有0。048釐米，是縣內所有核桃樹中所結核桃殼最薄的一株。陝西秦嶺一帶有一種核桃，皮薄如雞蛋殼，俗稱“雞蛋皮核桃”。樂業薄殼核桃也有這個美名。樂業薄殼核桃還有一奇：武稱鄉百樂村小瑤山屯有一株核桃樹，結果成串，一個枝條最多結果23個，被當地群眾稱為“串核桃”或“葡萄桃”。
2008年，全縣種植兩萬畝薄殼核桃林，但核桃林稀疏不一，樹的大小不一，平均畝產量很低，全縣2008年的所有核桃總產量僅100噸左右，薄殼核桃約佔八成份額。
每到核桃上市季節，有人大老遠慕名趕來收購，試圖將樂業薄殼核桃出口，結果空手而歸，因為核桃產區的核桃早已被其他商家買走。樂業縣水果辦的幹部說，直到今天，樂業薄殼核桃還走不遠，常常在廣西區內就賣完，無法大量向外省、國外供貨。
樂業人想了辦法提高薄殼核桃的產量，但目前的研究還不理想。傳統核桃樹苗結果慢，10年後才進入掛果期，這無疑影響了核桃快速發展。經過一番努力，當地薄殼核桃培植技術進步了，經過嫁接的核桃樹3年後進入掛果期。可是，此類核桃樹的平均單株產量只是傳統核桃樹的四分之一，果農對其不看好。如何讓薄殼核桃樹在品質穩定的前提下掛果早、產量高，是目前樂業人面臨的新課題。
核桃仁 殼裡殼外能“牽手”
概括樂業薄殼核桃的特點，可以用一個字：泡。
“泡”是桂柳方言，意為鬆脆。樂業人也講桂柳話，形容薄殼核桃之“泡”，用的是這樣一個行為姿勢：將兩個薄殼核桃握在掌心，五指合力一抓，兩個核桃的皮即刻碎了。
人們在吃鐵桃的時候，要用錘子砸，碎後核桃仁成了漿，油也擠了出來。吃夾桃也不容易，用工具夾開核桃後，核桃仁跟著核桃殼粉身碎骨，難得見到一個完整的。唯獨薄殼核桃很容易保全核桃仁原貌。
發育正常的樂業薄殼核桃，單果殼內有4瓣核桃仁，相互之間“手牽手”，好似連體嬰兒，那“手”是一片片薄薄的核桃仁。整個殼兒脫去，即便在桌面上打幾滾，它們還是那個“手牽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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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有關資料顯示，核桃仁營養豐富，含脂肪65%以上，蛋白質15%，糖類10%。在我國古代，核桃被譽為“萬歲子”或“長壽果”。唐代名醫孟詵稱核桃仁可“通經脈，潤血脈，常服骨肉細膩光潤”。明代李時珍稱核桃有“補氣養血，潤燥化痰，益命門，利三焦，溫肺潤腸，養顏美容”等功能。樂業薄殼核桃不僅具有上述品質，而且果仁香脆，風味獨特。樂業人用核桃蘸蜂蜜吃，是一種很美的享受，據說可以防治咳嗽。核桃仁常常被樂業人當作下酒菜，如同炒花生一樣，將核桃仁炒香，加點鹽，吃起來咯嘣咯嘣地輕響，然後溢位滿口油香。
核桃可做核桃粉，可與肉菜搭配著吃，也可以榨油。當地人榨核桃油，以前用的是土辦法，榨油的機器是木製的，利用的原理是人工捶打木削擠壓。這種土法榨油就是山茶油的傳統榨油方法。現在，樂業人改用電動機器榨油，省力方便。
榨核桃油要先煮熟核桃，待蒸發水分後進行壓榨。與出油率可達20%~30%的山茶油相比，核桃的出油率就低多了，只有13%~17%。因此，在樂業，每公斤核桃油要賣140元左右，價格昂貴，一般人吃不起，市場銷售量很少，民間自榨自食的多。
每公斤核桃油賣140元——這個價格其實接近成本，從核桃的出油率可以計算出來：每公斤樂業薄殼核桃的售價穩定在30元左右，差不多5公斤薄殼核桃才能得到1公斤核桃油。當地人為了減少成本，常常用的原料不全是薄殼核桃，會摻有當地出產的鐵桃或夾桃。鐵桃的成本最低，每公斤只有兩三元。
收核桃 亦喜亦愁滿籮筐
樂業薄殼核桃必須生長在石山地區，從土壤裡獲得大量鈣物質，才能形成“泡”的品質。
有一年，樂業水果辦曾經試圖把石山區的薄殼核桃樹移植到土山區，結果當年試驗樹結出來的核桃成了硬殼桃，要借用工具使很大的勁才能將其果仁取出。
樂業薄殼核桃3月中旬開花，4月初結果，8月中旬成熟。果農打果用竹竿等工具，輕輕敲一下，核桃落下來，砸在草土中，完好無事，砸在石頭上，肯定碎皮。打果也可不用任何工具，等著樹上的核桃成熟落地，果農只在地上撿就可以了。
後面這種打法一般是針對村前屋後的核桃樹，這些樹高大，離家近，所得的核桃也不過是留著自己吃，所以何必大動干戈去打它。
這對小孩子來講，就衍生了很多童趣：上學前，孩子們到自家或者別人家的核桃樹下走一圈，說不定腳尖那個位置正好有個剛落地的大核桃，撿來邊走邊吃，吃完也就到學校了；放學後，搶在別人前頭，到經常掉落核桃的樹下兩眼放綠光，說不定又能撿到幾顆好核桃，要是毫無收穫，也沒關係，把手伸到別人不在意的地方——石縫裡，要是有個圓圓的東西，那就八九不離十是個核桃了。
在樂業，不僅小孩如此，而且大人也常常圍著高大的核桃樹團團轉。例如，某友院子裡有棵好核桃樹，到成熟季節，開車裝一幫人來，在核桃樹下玩牌戲酒。一聽到樹下“嘣”地一聲響，席間友人紛紛起立，向聲源奔去，手腳快的可以搶到那個剛剛落地的核桃，沒有搶到核桃的只盼狂風大作，但老天爺常不隨人意，這樣的幸運機會不會太多。
樂業人收穫核桃，有美麗的故事，也有令人煩惱的困惑。關於美麗故事，說的是跟愛情有關，果農一邊打果，一邊試圖捕獲心上人芳心。樂業有首《打果歌》這樣唱：
橋頭生果樹，果雖不算香，果雖不算甜，卻能潤肺腸。
樹上果累累，果熟蒂要落；竹竿把果摘，拾果放兜籮。
打果要真心，腳跟要站穩；切莫分心打，分心打不落。
這首歌借打果提醒對方要對自己真心。
關於收果的煩惱，說的是跟剝果、存果有關。直到現在，當地果農不敢剝青核桃。核桃就像紅瓜子，本身屬於果實了，在它之外，是一層青皮，整個果實像一個獼猴桃。曬過太陽之後，青核桃自然開裂，即可取果。要是先不曬太陽，直接用手剝取核桃，青皮上的汁液就要留在手上，少量的汁液成黃色，積少成多就成黑色，粘在手上一個月都洗不掉。家裡來了客人，都不敢把手伸出去。
薄殼核桃雖然好剝、好吃，但儲存起來很不方便，即便將其放在乾燥的空間，也只能儲存半年左右，隨後就有蛀蟲侵犯，越薄的核桃越不經放。因此，當地人沒有長期存放薄殼核桃的習慣，要麼趁早將其賣掉，要麼取仁榨油。
編輯 | 夏巖
END
排骨
，廣西全州縣石塘人，70後，報社記者。人在南寧，心在雲端。第一份工作是生產汽車配件。改行後主要寫、偶爾畫，喜歡讀些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