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盤算著讓我照顧他女兒，我藉機教小姑子如何做人
01
就在剛才，我怒拍桌子，公公抽翻了一桌飯菜。一場早就想幹的架，終於擦槍走了火。
今天本是回公公家吃飯的日子。我那十八孝的老公大偉，一大早就吭哧吭哧上菜場採購，火燒屁股似的又趕回公公家，只為燒一桌公公和小姑子都滿意的飯菜。走前他還不忘囑咐我，記得帶上孝順爹的煙。
兩條煙都小六百了，我能忘了它？等我提溜著煙和水果到公公家時，大偉正在廚房撅著屁股忙得熱火，誰能想到這個早就沒了女主人的家庭，是靠兒子在撐著家務事兒？
不，現在還加上了我。我給公公獻上禮物後，也去幫著大偉忙活開了。
等到飯菜該上桌了，小姑子就來了，這時間真是掐得準。小姑子鳳琴扯著嗓子，站在樓下喊重死啦，哥快下來給拿上去。整個樓棟都知道鳳琴帶著禮物回來了，公公忙不迭地指揮著大偉，還不去幫你妹拿一把？
這“孝心”堆頭可大了，公公的眼睛都喜眯了，實際價值卻不過百來塊。這姑奶奶又懶又作還會攪和事，自打我進鄭家門，就看她不順眼了。可公公從來就吃這一套，見小姑子使喚我家大偉的時候，我就恨得牙癢癢。
席間，小姑子嘴上抹蜜給公公不停夾菜。公公想起了什麼，轉頭對我說“玲子，鳳琴沒個長期工作也不是個事，就去你花店打工吧，肥水不外流，工資多開點！”終於還是盤算到我頭上來了。
我的花店也是辛苦打拼來的，這祖宗我能供得起嗎？我很堅決地表示不行，店裡暫時不加人。
“聽你的，聽我的？”公公慍怒起來，大偉在桌下趕忙拉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別衝動。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欺負完大偉還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我怒火中燒，一句“聽我的”捅了馬蜂窩。公公“騰”地一下站起，“嘩啦”一聲抽翻了一桌飯菜。湯水灑落一地，迅速包圍我可站立的位置，來勢洶洶地對我宣告主權。
02
都說老鄭家香火弱了點，這兩代也就大偉這一個兒子。可我嫁進來前從沒想到，老鄭家的寶貝疙瘩竟然不是大偉，而是鳳琴。
婆婆懷大偉、生大偉的時候，公公還在異地工作。那時的交通和通訊都沒有現在發達，再思念也抵不過一千多公里的距離。等到大偉出生了，公公著實喜悅了一番，高興的勁藉由酒精盡情發揮。
許是一下子都發揮完了，大偉的成長公公基本是缺席的，除了大偉對公公還有一份孝心外，父子倆的感情不過爾爾。
等到公公調回本地，正好婆婆生下了鳳琴。公公一時高興，逢人就誇這小丫頭是個福星。而後，公公的工作走上坦途，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在鳳琴這，他找到做父親的感覺，大偉沒得到的父愛一下子全簇擁著鳳琴。
鳳琴嘴甜會來事，和她一對比，大偉的憨厚老實在公公那就越發沒有市場了。大偉也不爭，婆婆一人帶他時就已像個小男子漢了。哪知還沒來得及等到看一雙兒女成家立業，婆婆就撒手歸西。
公公也沒有再找，大偉在鄭家也就徹底排行末尾了，照顧好公公和小姑子就成了他卸不掉的擔子。
大偉最開始吸引我的，也是他的老實。我這人性格爽直，行事麻利，大偉的“柔”悄無聲息地化解了我的“剛”。之前我不是鄭家人管不了這些，但從我進了鄭家後，老鄭一家的相處，看得我著急上火。
03
我和大偉結婚時，鳳琴正在和丈夫鬧離婚。鳳琴的老公是公公親自物色的，想著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可不能吃苦受氣。他千挑萬選地欽點了“乘龍快婿”。
正當公公滿以為他為鳳琴找到了好歸宿而自得時，鳳琴哭著喊著殺回了孃家，說老公要打她。公公、大偉和親家早有交情不方便出馬，我自告奮勇去找鳳琴老公交涉，不想大偉太為難。
我去了才知道，鳳琴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被公公寵著、大偉慣著，脾氣不小還啥事不會，老公也是半斤八兩，這倆湊一堆兒日子沒法過。經常就為了誰做飯誰洗碗掰扯起來。鳳琴的老公那天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鳳琴也藉機回孃家“繼續養著”。
反覆如此了好幾次，倆人都乏了，執意離了婚。鳳琴倒也樂意，又回到了之前有人做飯、有人操心的日子。可我不樂意了啊，現在大偉是有小家庭的人了，還被牽扯著忙活妹妹的生活起居算什麼事啊。
鳳琴還表示，她和公公住也不大方便，正好哥嫂還有多的房間，要不她就搬過來吧。
我被鳳琴的話嚇得一激靈，這她也能說得出口？看來當務之急是要把小姑子嫁出去或請出去。從此我就真心實意地給鳳琴尋覓合適的物件和工作。
既然大男子主義的爺們不適合鳳琴，我就專挑勤快活絡點的小夥子。哪知公公非要橫加干涉，他不是嫌棄男方家庭條件不好，就是嫌棄工作才起步。我轉頭給鳳琴介紹工作吧，鳳琴不是嫌太遠太辛苦，就是覺得薪水不高。這倆父女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氣得我懶得再去操心他們的事，可我家大偉還是心太善。念及父子、兄妹一場，完全放手又做不到，這邊又要顧慮我的感受，也是左右為難。
今年年初公公中風住了一次院，隨後就又開始擔心小姑子往後的生活。美其名曰幫我們，實則想把小姑子捆綁於我們，才發生了開頭那一幕。
不歡而散的那天晚上，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見黑暗中大偉忽明忽暗的煙星，我心裡也不是滋味。這樣下去也不行……
04
最終我還是想通了，把鳳琴安排在我的花店打打雜。鳳琴來了之後，仍然自持是自家店子，工作也不上心。收錯了錢，我批評她，她撇撇嘴，下次還是會犯。有次收到一批百合的貨，她居然忘了開啟塑膠包裝，等發現的時候花都蔫了。
我扣了鳳琴的工資，她回到公公家一臉的不高興。公公看我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還是我收留了鳳琴安排了工作。最後公公只好自己掏錢哄著鳳琴作罷。這麼慣著鳳琴，有多少錢都不夠填她的窟窿。
這天店裡的常客蘭姐來買花，我讓鳳琴忙別的我親自來接待。我請蘭姐在店裡坐坐歇歇腳。蘭姐剛坐下來，就向我展示她新買的鑽石戒指，碩大的鑽石吸引了店裡每個人的目光。
“蘭姐真是好福氣，老公又給買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啊”我不能免俗的羨慕起來。
蘭姐的大嗓門咔咔一響：“哪呀，這是我自己買的，女人得自己有錢，心裡才踏實。”
隨後又示意我靠近點，伏在我的耳邊告訴我，朋友介紹了一個投資專案，一個月就有十個點的利息，問我想不想投資。
十個點的息還是很客觀，我盤算了一下，決定先投個20萬試個水。我讓鳳琴看著點店，告訴她我要和蘭姐上銀行去取錢。
沒出一個月，蘭姐掛著藏不住的笑容，進店就召喚我：“玲子，來，姐姐給你送錢來了。”
看著蘭姐一張張數著那摞錢，鳳琴的嘴和我張得一樣大。蘭姐說專案進展不錯，利息又有增長，這次先給我送來二萬元，下次分紅她再來。
這次蘭姐走的時候，鳳琴一改平日的漫不經心，主動要去送蘭姐。去吧，難得她能上個心。
05
以後蘭姐再來店裡的時候，鳳琴十分熱情，蘭姐長蘭姐短地叫個不停。有時候還拉著蘭姐耳語半天，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蘭姐一來總是送錢的好訊息，可是這天，蘭姐帶來的卻是驚天霹靂！她剛進門就哭喪著臉告訴我，專案出了點問題，老闆圈錢跑了路！
正好鳳琴送花回來，聽到了這個震驚的訊息。當即鳳琴的臉色“唰”得下就變白了，一句話沒來得及說，直接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喚醒了鳳琴，在我的追問和鳳琴的抽泣中，我斷斷續續地聽明白了。鳳琴主動找蘭姐入股投了資，而且這一投，就是五十萬。
她親眼看到了蘭姐給我送了幾次利息，經不住真金白銀的誘惑，先是把自己攢的五萬元投了進去。拿到了第一次利息後，見錢來得如此容易，又去找公公哄來了四十五萬養老錢，全部投了進去。
這個鳳琴，果然是人傻膽忒大。她拼命得搖晃著我，六神無主喊我姐姐！該怎麼辦？我告訴她，這事絕對不能讓公公和大偉知道。公公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肯定不能再受刺激。而大偉，基本上也指望不上。鳳琴一雙眼找到了依靠，盯著我不住地點頭。
我已經決定了，花店要停業。鳳琴也沒什麼社會經驗，就由我召集蘭姐等一幫代表去維權，能追回多少算多少，她再想辦法打工還部分錢。我倆約定，要替對方保守秘密。
06
後來，我和鳳琴再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我去公公家的時候，常被公公詢問，花店的生意這麼忙嗎？鳳琴總是沒什麼休，還總是很疲倦的樣子。我反問，如果太累，可以不在花店乾的。公公聽罷只好憤憤然走開。
我知道此時的鳳琴沒有別的選擇，她在外面打工才開始體會到有些苦必須自己吃。
鳳琴也會給我打電話詢問維權的進度，錢追回來能有幾分希望。再也不是之前理所當然的口吻，知道我很忙，她還會關心地讓我注意休息，讓大偉少抽點菸。大偉很是驚訝，追問我鳳琴咋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最近確實很忙，但並不是因為維權，而是為花店擴大選址而籌備。因為原先的店址要納入舊城改造的範疇，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意都不會太好。
當我收到訊息時，決定趁機再加一把火，釜底抽薪一次性撤掉鳳琴所有的指望和依靠。
於是，我找來了好姐妹蘭姐，稍微一點演技和一些提前準備的紅色鈔票就讓鳳琴上了鉤。沒了錢沒了工作，不能指望公公和大偉，還背上了那麼大的一筆債務，終於逼著鳳琴走出了家門。
傾其所有對一個人好就一定是蜜糖嗎？也許，它就是裹著糖衣的砒霜，給予者和接受者的靈魂正在一點點被毒蝕。卻又因為它的甜一時半刻分辨不出，等到毒深難解之時，又有多少人有斷腕之勇？
我現在做的，就是在硬懟和退縮無效之後的斷腕之舉。雖然疼，但也算根源性解決了公公的執念和大偉的煩惱。
至於鳳琴，社會大學教她成人之後，我會分批次還給她“追”回來的錢。還是希望能和她有段說得過去的姑嫂情誼。畢竟，她還是大偉在意的親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