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楓糖,魁北克獨有的味覺

人間四月天,加拿大魁北克的冬天還沒有結束,豔陽高照不多時便會吹來寒風,落起冷雨,也會出乎意料地飄點小雪。然而,寒冷的天氣並不會影響人們的心情。因為,一年一度的楓糖製作季節剛到尾聲,人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備好了一年的楓糖。辛勞之後,就可以好好享用一整年的楓糖美味了。

濃情楓糖,魁北克獨有的味覺

這世界上絕大佔比的楓糖都源自加拿大,而加拿大楓糖產品有90%以上源自魁北克省。楓糖賦予魁北克獨特的味覺。在這裡,楓糖不僅是糖,不只是用於做甜品,更是用於數不清的美味菜餚。一段魁北克之行,充滿好奇的心理與味蕾不停讚歎,楓糖的美味世界竟如此豐富!

濃情楓糖,魁北克獨有的味覺

大自然的甜蜜恩賜

走在魁北克城的鄉間,你會看到許多楓樹上還掛著鐵桶。一段水龍頭一般的短管插入樹中,汁液隨之流到桶裡。這樣簡單淳樸的方式可以追溯到幾個世紀前。北美的印第安人最早發現楓糖漿,他們用戰斧劈出V字形的工具插入樹幹,來取得汁液,而maple syrup(楓糖漿)在印第安語種阿爾貢金語中的意思即為“從樹木中流出”。後來,早期在這裡定居的白種人想到了在取汁液的過程中掛上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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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美的故事傳說中,英雄Manabush認為人們取得楓糖過於容易,為了避免人們因此變得懶惰,他爬到樹頂澆下了一大桶水,從此楓糖就被稀釋了。在取得的楓糖原液中,只有1%-2%的糖分,人們必須經過熬煮原液,才能獲得楓糖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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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樹種類約有七種,但能取得楓糖的樹種只有銀楓、紅楓和糖楓三種。每年夏天,楓樹開始在根部積累澱粉,到了冬天,澱粉在酶的作用下轉化為蔗糖。春天的魁北克早晚溫差很大,高低溫的差異促使楓糖原液在樹幹中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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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樹不像其他樹種體內多水,而是多氣體。在夜間,氣溫下降,氣體收縮,根部的液體被吸上了樹幹。白天氣溫升高,氣體膨脹,液體就被擠了下去,也就順著插入的短管流了出來。雖然插入短管的地方會讓楓樹留下小傷疤,但對樹木並無傷害。一棵楓樹可以持續生長到三四百歲。取得的原液經過蒸發,就成為了楓糖漿。如果繼續不斷攪動,糖漿就會變濃稠,成為太妃糖,再繼續攪動,最終會成為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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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餘年來,人們不斷在改進取得楓糖原液的方式和工具,而那古老的方式也一直被沿用著。它甚至成為魁北克人的一種生活情趣。很多家庭都在郊外的森林中有自己的楓糖小木屋(Sugar Shack),一到楓糖季,就全家一起去做楓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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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青年Danny Smith告訴我:“我家在郊外有兩個小木屋,自己做楓糖。還有人會去買小木屋,專門來度假。”這倒是讓我有些吃驚,不禁問:“為什麼不是買郊外別墅來度假呢?”Danny說:“小木屋多有趣,屋外就是森林,你可以伐木、做木工活。趕上楓糖季就做楓糖,這才是魁北克人的生活。”

楓糖小木屋,歡樂的鄉村風情

魁北克的郊外從不乏歡樂,楓糖小木屋往往就是歡樂中心點。人們在小木屋外燃起篝火,聊天、做遊戲,再聚到屋子裡飽餐一頓。如今的楓糖小木屋不單是家庭私有的房子,它也逐漸演變為一種型別的餐廳,一大屋子人聚在木屋裡,一邊吃飯,一邊唱歌跳舞,氣氛很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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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晚上六點,擁有120個座位的一間林間小木屋已經坐滿。這裡與其說是餐廳,倒不如形容為鄉村大飯堂,氣氛淳樸而熱情。一張張大長桌依次排列,即使不認識的人也能融洽地坐在一起。服務員推著小車把大罈子的黃豆湯、大盤的火腿和炸豬肉皮等一系列傳統美食,順次分到每張桌子上。每張桌的客人再各自取到自己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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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許在中國的小餐館見慣桌上擺著調料瓶,而在Érablière du Lac-Beauport是桌上擺著一大罐楓糖漿。夾來一片火腿,添上一勺黃豆,端著大罐楓糖漿澆在上面,這就是魁北克人最傳統的一種楓糖配餐的方式。根據自己對楓糖的喜好,拌出適合自己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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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愉悅用餐氛圍的是熱情的鄉村音樂表演。臺上的歌手拉著小提琴,帶領大家一起唱YOU ARE MY SUNSHINE。一首歌畢,再邀請客人一起跳舞,臺上臺下的呼應分外歡樂,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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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雖然沒有傳統的楓糖小木屋,但卻不乏楓糖做的美味佳餚。La Bûche開業僅僅兩年,卻成了魁北克城家喻戶曉的餐廳。La Bûche同樣有著木質桌椅,還有專門一間獨立的房間,放著木屋風格特有的大長桌。這裡似乎是城市版升級的木屋楓糖餐廳。想念楓糖木屋的人們可以隨時來這裡感受楓糖大餐。餐廳創始人兼主廚Donovan Ovellet在傳統魁北克菜餚的傳統工藝基礎上又加了許多創新元素,讓楓糖菜餚呈現出高檔餐飲的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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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肩肉用楓樹枝去烤,搭配上拌著楓糖漿的沙拉,散發淡淡的甜香。煙燻三文魚佐以風糖醋調配的醬汁,多了幾分酸酸甜甜。用楓木煙燻了六小時豬腿,輔以啤酒和楓糖漿放在烤箱中加熱三小時,不僅烤出光亮的外表,也深深地浸漬上了醇香的啤酒楓糖味,搭配上法國芝士,濃郁的香氣瀰漫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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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人的一日楓糖

許多魁北克人有早起先喝咖啡的習慣,加入一勺楓糖漿,慢飲香濃之味後再去準備早飯。烤吐司、雞蛋、煎餅、華芙、可頌都是少不了楓糖的。吃麵包時,人們最愛用一種凝固的楓糖製品來抹面包,雖然它與黃油沒有任何關係,卻被叫做“maple butter”,顯然,至少在bread&butter的組合中,maple butter已經取代了黃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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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之後,楓糖美食的菜餚就開始豐富起來。融入楓糖漿的蘿蔔湯,滴入楓糖醋的沙拉,還有抹上楓糖漿的火腿。心情好時再喝上一杯楓糖葡萄酒,美味中多了份綿延的醇香。在這豐富的菜餚中,不同種類的楓糖漿發揮了作用,類別多以顏色區分。由於楓糖原液採集時間有早晚,楓糖漿會呈現出淡淡的金黃色、琥珀色和暗紅色三種。淺顏色的往往用於菜餚點綴裝飾,而深色的則用於烹飪。在魁北克,楓糖物盡其用,它已成為魁北克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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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人有一種獨特的方式享用楓糖漿,叫作“冰上太妃糖(toffee on the ice)”在一盤冰或者冰淇淋上澆上楓糖漿,楓糖漿遇冷凝固,便很容易用小木棒挑起一縷長條,再一邊捲動,小木棒就成了一根太妃棒棒糖。人們在家也會自己做,趕上冬天下雪,就直接去屋外裝一碗白雪回來做雪上的太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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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糖夾心餅乾是一種質地略鬆軟的餅乾,楓糖餡的甜香在餅乾的孔隙中穿流,盪漾口中。魁北克人喜歡把它做成楓葉形,表達了他們對楓樹和楓糖的熱愛。美味的甜品塔是將麵糰揉細成條編織成網格,更多了幾分田園風。這樣的甜品融入楓糖,更讓人感到淳樸而愉悅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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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糖甜筒看起來像是甜筒冰淇淋,實際上是太妃糖或楓糖黃油做成的甜筒。它的體積比甜筒冰淇淋小很多,吃起來很方便。楓糖爆米花,搭配上楓糖紅茶一起享用,讓人感到溫暖而甜美。劇場表演開始前,場外也會銷售楓糖爆米花。楓糖啤酒&楓糖葡萄酒,因為加入了楓糖,酒中的苦澀味就減低了許多,那酒精中的絲絲甜蜜更受到女士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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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的布丁

魁北克不同城市的許多餐廳的選單上都有一道名為Pudding Chômeur的楓糖布丁,chômeur在法語中是“失業者”的意思,因此這道甜品又被稱作“窮人的布丁”(Poor Man’s Pudding)。據魁北克城Le Tournebroche Bistro Gourmet餐廳主廚Stéphane Roth介紹:“上世紀20年代,糖很貴,而魁北克盛產楓糖,楓糖是最便宜的。人們做楓糖布丁,窮人也吃得起。” 窮人的布丁是很多人兒時記憶中的美味。如今的魁北克人幾乎都記得小時候看著祖母做楓糖布丁的情景。它是魁北克最經典而標誌性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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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用楓糖漿做醬汁,紅糖、黃油、雞蛋和香草,以及楓糖漿混合熬煮的醬汁香氣瀰漫,色澤橙黃而誘人。把烤好的蛋糕放在楓糖醬汁中煮。“要讓蛋糕喝飽楓糖醬汁,吸收進足夠的味道。” Stéphane說。經過一輪輪原料新增、熬煮,蛋糕的孔隙變得足夠大,吸收醬汁的狀態也達到了飽和,此時布丁就做好了。為了不讓這甜蜜的布丁膩口,主廚們一般都會在上面搭配一個冰淇淋球,美味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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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éphane在不忙的時候也會去客人家裡教做菜和烘焙。如果你在魁北克旅行期間,希望向Stéphane學這道甜品,可以試著在Le Tournebroche Bistro Gourmet預約。不過,這並不是餐廳的常規專案,不會有公開的課程資訊。只有餐廳的常客,才可能知道這樣的特別課堂。在Stéphane有時間的情況下,餐廳會相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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