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不借才於異代的說法是怎麼來的?如何識才用才的呢?

想不想修真境界閒置僕役怎麼用

如何識才用才,是一個古老的話題,可以寫出皇皇鉅著。如果用一句話來概述,唐朝李世民“不借才於異代”之論可謂鞭辟入裡、發人深思。

貞觀二年,唐太宗對右僕射封德彝說:“致安之本,惟在得人。比來命卿舉賢,未嘗有所推薦。天下事重,卿宜分朕憂勞,卿既不言,朕將安寄?”對曰:“臣愚,豈敢不盡情,但今未見有奇才異能。”對這樣推卸責任的託辭,唐太宗十分生氣:“前代明王,使人如器,皆取士於當時,不借才於異代。豈得待夢傅說,逢呂尚,然後為政乎?且何代無賢,但患遺而不知耳!”一番話說得封德彝無地自容。

在這裡,唐太宗提出一個重要觀點:“不借才於異代。”換句話,說就是“一世之才足夠一世之用”。其實,無論古今中外,無論哪個朝代,都是取當世之才而治天下,沒有到先朝或後世借用人才的道理。可是,為什麼有的朝代人才濟濟、賢能輩出,有的則人才凋零、乏才可用?最重要的原因,不在於人才的多寡,而在於能否把當下的人才用好盤活。正如小說《老人與海》中所寫:“現在不是去想缺少什麼的時候,該想一想憑現有的東西你能做什麼。”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並行,厥有我師。”從人才學的角度來看,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時期都不缺少人才,“總量”上也不相上下,只不過在於人才“潛”與“顯”的區別。如果“顯”人才比例大,“潛”人才比例就相對小,就會顯得人才興旺,“滿園春色關不住”;相反,“顯”人才比例小,“潛”人才比例就相對大,就會顯得人才匱乏,“萬馬齊喑究可哀”。如何讓人才由“潛”轉“顯”,考驗執政者有無識才的慧眼、愛才的誠意、用才的膽識、容才的雅量、聚才的良方,影響事業的興衰成敗。

江山代有才人出,怎麼看待人才很關鍵。《新序》記載,秦國欲攻打楚國,派使臣前去察看楚之國寶。楚王欲拿出和氏璧、隨侯珠給使臣看,遭到昭奚恤反對:“此欲觀吾國得失而圖之。寶器在賢臣,珠玉玩好之物,非寶之重者也。”待秦使者來時,昭奚恤沒有獻上什麼國寶,而是設壇招待,“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葉公子高次之,司馬子反次之”,並鄭重說道:“客欲觀楚之寶器,楚國之寶者,賢臣也。”秦使臣瞿然無以對,秦國也打消了攻楚的念頭。可以想見,視賢臣重於國寶,天下賢才應者雲集,當世之才威加海內,何懼外敵入侵,何愁事業不興?

寄希望“借才於異代”者,往往對當世之才視而不見或棄之不用;而“取士於當時”者,大多對當下人才求之若渴、視若珍寶。翻開歷史畫卷,這樣的興衰活劇屢屢上演。虞國不用百里奚則亡,而秦穆公用之則成就霸業;楚國不用伍子胥而被打敗,吳王闔廬用之則稱霸諸侯。燕昭王用樂毅,推弱燕之兵,破強齊之仇,屠七十城;而惠王廢樂毅,更代以騎劫,兵立破,亡七十城。秦國不用叔孫通,項王不用陳平、韓信,而皆滅;漢則用之而大興。同樣的人才,用之則興,不用則亡,真可謂“失賢者其禍如彼,用賢者其福如此”。這樣的事實,就像黑白兩色對比鮮明,令人警醒、發人深思。

“人才者,求之則愈出,置之則愈匱。”一個時代,一個國家,越是推崇、渴望、追求人才,人才就會越來越多,所謂“用一賢人則群賢畢至”;越是閒置、埋沒、棄用人才,人才就會越來越少,導致“劣幣驅逐良幣”。春秋時期,齊桓公問管理馬廄難在哪裡,管仲回答:傅馬棧最難。傅馬棧就是編排供馬站立的柵欄,這有什麼難的?管仲不愧為一代名相,其中寓意頗為深刻:第一塊木料選得直,後面的木料就直。選人用人也是如此,用一賢人就如同立起“第一塊木料”,樹立了標準和導向,就會形成“磁場效應”,“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最終見賢思齊、群賢畢至。反之,用人不當、奸人當道,就會產生“破窗效應”,最終“明珠棄在野”“英俊沉下僚”。

強國強軍,要在得人;千秋基業,人才為先。以識才的慧眼發現人才,以容人的雅量吸納人才,以愛才的誠意團結人才,以用才的膽識啟用人才,為黨薦才、為國儲才,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就會天下英才聚神州、千里馬競相奔騰。

不借才於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