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震中失去雙腿,走紅後卻被人質疑身份造假,我無怨也無悔

一、那一年……

當我失去雙腿的時候,我的人生徹底陷入黑暗,孩子的不幸更讓我絕望。

那是2008年5月12號,四川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地震。

我,在地震中失去雙腿,走紅後卻被人質疑身份造假,我無怨也無悔

那一年,我23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有一個十個月大的女兒,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將我和我的孩子、年邁的婆婆,都掩埋在了廢墟之下。

在那被壓

26個小時裡,婆婆和孩子很快就沒有了呼吸。

鋼筋直插進我的小腿,我硬生生地把它拔了出來,用盡全力終於摸到了孩子冰涼的身體,使勁抓住她,我很想對她說句話,可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幾次張嘴都不知從何說起……

曾幾何時,女兒在我的呵護下、在我的歌聲中酣然入睡,時不時地微微一笑,我知道,這顆生命帶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幸福地依偎在搖籃裡,對於我和我的家人來說,這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可是,現在她卻沉睡在了這無情的天災之下,我滿含淚水,嘴裡不自禁地哼起了哄她入睡的兒歌《鈴兒響叮噹》,一首接一首,這都是她以前聽過的歌……

我幾度昏睡過去,幾度醒來,面對的都是長眠之下的婆婆和孩子,我沒有惶恐,他們的離去佔據了我所有的恐懼和不安,整個雙腿都失去了知覺。

只有當一個人真正面臨了這樣的災難,才會發覺,所有身體的痛都不再那麼讓人畏懼,只有麻木地去接受這種現實。

他們都去了,唯獨我苟活了下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恩賜,還是一種折磨,如果我也隨他們而去,那該多好?至少,我不會一人揹負這傷痛,這生離死別的巨大落差。

可現實就是這樣,活著或許更需要勇氣!

當我從廢墟中被解救出來時,我感覺自己像個失去一切的孤兒,丈夫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並沒有出現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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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僅僅兩年的婚姻,其實早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在這之前,他出軌了。我滿以為這次災難會看見他那堅強而勇於擔當的一面,誰知,他淡然離去,就像看淡了生死,只顧自己頹廢的生活。

獲救之後,我被送進了醫院搶救,醫生說,我這雙腿廢了,只能鋸掉,孩子沒能走完的路,我要繼續走……

時間倉促,沒有家屬在手術單上簽字,我忍下所有,對醫生說:“我自己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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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在天有靈,終歸是希望看到我劫後重生吧。

可是,失去女兒的痛就像黑夜在我的生命裡流淌,無邊無際,一度時間,我都很難走出來。

當我出院以後,真正讓我難以面對的,是我以後該怎樣生活?

我曾經是一名舞蹈教師,失去雙腿意味著我將告別我所喜歡的工作,是啊,沒有了雙腿,還怎麼跳舞呢?

我經常會看到有人對我說:“哎喲,好可憐啊,腿都沒有了。”

還有人會說:“你可能已經算不上一個女人了。”

我就只是失去了腿,就真的沒有價值了嗎?

直到有一天,我在舞蹈房拖著殘缺的雙腿練習我曾經喜歡的舞蹈,一個男人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我,那是我的父親,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我,看著我在他面前跳舞,就像看到了仙女下凡一樣……

那一刻我釋懷了,管它世界上的人在說什麼,有這樣一個人愛我,有這樣一個人看著我欣賞我,只要記住這一個眼神,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亮的那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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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接受現實

其實在那一年,我做了兩次手術,5月截肢,7月因傷口感染接受了二次截肢手術。

在醫院,我都強忍著悲痛,面對親人、朋友的關心,強裝笑容,我不想讓所有的人都和我一起難過。

在病床房間,許多人都和我一樣,是地震中的倖存者,我們都需要一個堅強的理由面對餘生,我們都要好好的。

或許是一種意外,我的這種堅強面對,在媒體上被廣泛傳播,很多人開始關注我,關心我以後的生活。

第一次截肢的時候,導演任虹霖在地震後帶著團隊到醫院慰問,看著病床上的我竟然笑得那麼開心,完全不像失去親人的樣子,他很疑惑,到底是什麼支撐著我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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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我的故事後,他就問我:“你想不想繼續跳舞?”

我那時真的感到很驚訝,也很疑惑,沒有了雙腿我還能跳舞嗎?

不管怎樣,我都決定試一試,果斷答應了任導演的幫助。

那時,我的雙腿都還是腫的,碎骨也沒打磨過,就開始了舞蹈練習,傷口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好在膝蓋以下保留了一部分,我幾乎是在跪著跳舞。

而父親就那樣一直默默地看著我,用無聲的眼神鼓勵著我,或許他心裡也很難過,這已經不是在練習了,而是在拼盡全力,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愛,充滿了我夢想的希望。

就在7月14日,我一襲紅衣跪站在舞臺的一面大鼓上,表演了那一段轟動全國的舞蹈——《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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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舞蹈,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鼓舞著所有人,也鼓舞著我自己。我知道,失去雙腿的我,依然可以成為一個生命的舞者!

但又不可否認,我是這次災難中的幸運兒,那麼多失去親人的倖存者,偏偏我迎來無盡的榮光,真的很感謝這個世界,讓我有了一次漂亮的重生。

我這一輩子,學了兩次走路。

第一次,我扶著媽媽的手,學著用雙腿支撐起自己。

接下來的一步、一步、再一步、每一步都代表一個生命的開始。

第二次,是24歲的我,用一雙廢了的雙腿,一步、一步、再一步、每一步都預示了重生。

一個是本能,一個是希望……

在我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我的婚姻也很快走向結束。

當他離開廢墟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涼了。

我不明白,廢墟之下,至少還有他的孩子,他的母親,他為何就不能等到救援隊到來的那一刻?這26個小時,對於我來說,就像走過了一生的絕望,而對於他本人,也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就那樣不抱任何希望的離開,我真的很難過。

在我住院的那段時間,他也時常來看我,並且每次來都問我缺少什麼東西。

可是我缺少的是他的那顆在乎的心,這顆心很早就沒有了,其它的一切也就都無所謂了。

後來他慢慢不來了,到最後都沒有出現,問他為何不來了,他說:“你知道嗎?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更堅強。”

或許我們面對殘酷現實的方式真的有很大差異,他用一種逃避的方式面對,也包括了對我的逃避。而那個最需要關心的是失去雙腿的我,他怎麼就能忍心讓我一個人獨自堅強?

我們很多時候見面,在無人打擾的的時候,都會抱頭痛哭,我想,他也難過,但不是我所想要的那種男人的勇氣,我所想要的,他給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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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歸不是同路人。

到了年底,我們那形同虛設的婚姻終於結束。

我並沒有過多感慨,我還有我自己的人生,和他無關的生活。

很多人說是我走紅之後拋棄了前夫,然而你們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又給過我什麼呢?無論怎麼說,離婚都是我們兩人的一種解脫,沒必要道德綁架。

三、第一次戴假肢是一種煎熬

在我跳完《鼓舞》之後,我再次被送進了醫院。

為了這次演出,我的第二次截肢一拖再拖,每一次訓練,傷口紅腫,發炎都是家常便飯。

夏天的高溫,我的情況卻不允許我吹風,陪練的老師們都跟著我大汗淋漓,有時候排練完,包裹傷口的地方甚至積出一泡血水,母親為我熱敷傷口,醫生為我颳去腐肉……

那一段時間,我只有一個念想,永不放棄。

好在我成功了,各大媒體紛紛對《鼓舞》進行報道,在“四川雄起”的吶喊聲中,我被人們視為勵志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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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意味著我以後的人生,註定會被太多的人關注。

在9月出院之後,我開始四處演出。

那時候,只要有演出,不管對方給多少錢,哪怕只報銷路費,管吃住,我都會欣然前往。只有跳舞,才讓我更有尊嚴地活著,才讓人知道,一個人沒有了雙腿,一樣可以擁有精彩的人生。

可是我又多麼希望自己能站起來,像一個正常的人那樣去舞蹈,於是我開始嘗試給自己戴上假肢。

讓我沒想到的是,戴上假肢竟然比跪著更難受,我深刻體會到什麼叫撕心裂肺,疼痛讓我又不得不放棄。

我躺在床上,非常沮喪,每天都昏睡,,所有的抱怨、哭泣,就像魔鬼一樣盤剝我對生命的渴望。

一次睡覺醒來,我急切地想上廁所,大喊幾次父母都沒有迴應,他們不在家。

無奈的我只好自己起身,準備自己穿假肢,因為好幾天沒有穿了,假肢被父母放在了臥室外面。

我跪立著來到臥室外面,穿好假肢,跌跌撞撞地走進廁所,一進廁所門就摔在了地上,頭磕在了坐便器邊緣,長長的頭髮也被甩進了便池內……

那種深深地挫敗感瞬間襲來,我哭了,當我蹣跚著爬起來,看到鏡中狼狽的自己……

我不甘心,那個曾經在舞臺上自信的自己哪裡去了?曾經以一曲《鼓舞》鼓勵別人的自己哪裡去了呢?

她們都不見了,是父母的拖累,是別人的笑話,自己的屈辱。

我不應該這樣放棄,我一定要站起來,一年,五年,或者十年……

當自己下定決心,似乎所有的恐懼都繞道而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走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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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看見我本能地走出房間,把燒開的水灌進了保溫瓶裡,他們都愣住了。

原來,只要自己願意,只要你有了行動,一切都會變得容易,所有的障礙都只是一個心魔。

從此,我的生活也一點點變好,機遇一次次垂青,央視的《舞出我人生》向我伸出了手。

然而,我的假肢屬於全國免費安裝的,只能做一些基本的走動,如果跳舞,做出那些幅度更大的動作,假肢會鬆動,甚至被直接甩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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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為了表演效果考慮,建議我如果有條件,可以更換一套質量更好的假肢,如果能穿高跟鞋,就再好不過了。

恰好曾經去美國義演的時候,有人建議購買他們公司的假肢,公司在上海還有一個分部,節目也在上海錄製,我們就去了那家公司。

在這裡,我遇上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公楊志剛。

四、遇上幸福一生的伴侶

去的那天,接待我們的正是楊志剛,美籍臺灣人,我只是他眾多病員中的一個,我壓根沒想到,我們後來居然成了情侶。

他告訴我一些人體力學、骨骼、肌肉群什麼的,我一開始都是雲裡霧裡的,很不理解,就是給我裝一個適合我的假肢,羅裡吧嗦的說那些有啥用?

可是這個人就這樣,比較軸,耐心地對我講,只有當你瞭解了這些人體知識,你才能更熟練地使用假肢。

慢慢的,我發現這些理論性的東西真的很有用,曾經那些變形的地方慢慢糾正,他用他專業的能力獲得了我的信任。我那時才知道,穿戴假肢是一個很系統的工程,如果佩戴不對,不僅腿會受到影響,盆骨、脊椎都會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他似乎比我本人更在乎裝上的假肢有沒有幫助我走得更好,我直觀地覺得,這是一個很可靠的技術員。

記得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當時,為了方便測量,楊志剛用一根線將工具綁在我的腿上,線的另一端就綁在他自己的腿上,方便固定。

從那一刻起,我突然覺得,這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就好像和我的生命,用一根線聯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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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個月後的一天,其實我們彼此都很熟悉了,那是一種信任,也有一些繾綣的情愫,都等著某一個節點,來宣示我們的心意。

那天,他請我吃火鍋,席間,他很正式地問我:

“我可以邀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看著他,他說你不要看我的臉,你從我臉上是看不出什麼的,但是你可以摸我的心跳。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那一刻,我腦子裡想說的是再考慮考慮,可是嘴裡卻脫口而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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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們開始了第一次約會,我穿戴上假肢,看起來就像一個鋼鐵俠,但我內心卻很自卑,沒有雙腿,我無疑就不像一個正常的女人。

為了遮蔽假肢,我只好再穿一條長褲。

他對我說:“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鼓勵我穿上短裙,這是我從未想過的,看著他無比信任的笑容,我內心很甜蜜。

我知道,他在乎的不是我的雙腿算不算缺陷,而是我是否能和所有人一樣,穿上自己喜歡的各種衣服。

那一天,我覺得自己很美,前所未有的美……

走到哪裡,都會迎來別人異樣又好奇的目光,可我們只享受這屬於我們獨有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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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我們結婚了。

我坐著輪椅出場,Charles(楊志剛的英文名)就在現場,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為我戴上假肢,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娶的這個女孩沒有雙腿,我們依然要站立著接受大家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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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的雙腿,是一種不完美的美,像極了每一個不完美的人生,只有擁抱它,才是人生的幸福。

從那之後,楊先生為我做了好多的腿,有專門跑步的、日常用的、在我懷孕的時候,還給我設計了懷孕專用的假肢……

夏天的時候,我會給自己的“雙腳”穿上高跟涼鞋,塗上指甲油。

每次出門的時候,他總是那個最關心我的人,不斷地問我,假肢調好沒有?會不會太靠後?會不會太靠前?膝蓋會不會疼?

相比這個世界更多的那些失去雙腿的人,我無疑是最幸運的一個。

他們有的坐在輪椅上,有的拄著柺杖,很多人在截肢手術後,很長時間無法適應,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身體,也提不起勇氣去接受假肢製作前的評估。

那高昂的費用更是讓他們望而卻步,即便有錢裝假肢,也不一定適合,或者忍受不了剛開始的那一段痛苦時光。

在我所認識的截肢朋友當中,很多人把失去肢體看得比天還大,覺得沒有了腿,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認為我幸運,這不假,可是這份幸運,更多的還是來源於自己的內心,總要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去適應新的人生。

這個世界,終歸是擁有愛的。

楊先生負責養家,而我,依然可以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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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去幼兒園接女兒放學的時候,那些孩子們都把我當成最受歡迎的家長,他們對我的假肢很好奇,我會把我的假肢取下來,讓他們認真研究,他們就像得到了一個最喜歡的玩具。

“阿姨,這個好重啊!”

當夏天過去,有孩子會問:“阿姨怎麼不穿涼鞋啦?我都看不見你彩色的腳指頭啦!”

甚至有孩子指著假肢的接受腔說:“這個可以拿來喝水。”

看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笑容,我卻格外開心。

有時候小女兒面對這些小夥伴,甚至吃醋,抱緊我的雙腿:“這是我媽媽的腿!”

楊先生每天工作完,都會急匆匆趕回家,做家務,和我一起帶孩子,會哄我開心。

他帶著我見朋友,出去旅行,陪我跑馬拉松,去游泳……

在他的寵溺與鼓舞下,我變得越來越自信,完全感受不到沒有雙腿的自己和正常人有何差別。

曾經的我雖然被稱為勵志女孩,但內心卻並不自然,一直把自己標榜成一個另類,有別於他人。

是愛情讓我有了一次徹底的重生,是他讓我感受到了我依然是一個完整的自己。第一段婚姻,走風漏雨,現在的婚姻,鎧甲在身。有他替我堅強,我又何須百鍊成鋼?

五、走紅的我,給我帶來了無數非議

自從我亮相熒屏,我註定會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參加了無數的節目,接受了眾多的個人專訪,我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起初,為了節目效果,常常需要配合節目組,為自己的遭遇哭泣,用自己的不幸煽情。

或許受害者就應該這樣,時時刻刻讓自己表現成受害者的模樣,才能讓人們一直保持同情,接受他人的可憐與幫助,在別人施捨的目光裡畏畏縮縮。

可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那發自內心的力量,接納自己就是最好的自救。

社會上那麼多殘疾人,很多人都無法擺脫殘疾的陰影。他們不願意在公眾面前露面,看見他們,人們又不自禁地對他們投去異樣的目光,他們變得謹小慎微。

因為殘疾,不能去普通學校,找不到心儀的工作,被親人嫌棄,和愛情無緣,甚至輕生……

那種自卑感,就像附骨之疽,誰又不想擁有和健康人一樣的生活?可他們辦不到,人們不公正的眼光就像一根尖刺插在心口

好在我走了出來,我想要傳遞的也是這樣一種能量。

所以看著風光的我,很多人都覺得我太過幸運,不像他們所預想的那樣。

我和楊先生都一直致力於向他們提供幫助,讓他們重拾自信。

身體即便有障礙,生命仍然有機會完整。

在2019年的時候,媒體發表了一篇名為《她在汶川地震中失去雙腿和女兒,6年後又嫁給學霸,收穫了一對兒女,愛情讓她重生》的文章。

這篇文章閱讀量迅速突破1000萬,我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目標,在新中國成立70週年的宣傳片裡出現了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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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持續多久,在第二年4月,另一篇文章《她的謊言騙了中國人12年》,爆料我地震前不是舞蹈老師,只是一個小太妹,每天混日子。

說我的美麗容顏都是後期整容的結果,而整容款項是來自我募捐的善款。

至於箇中原因,我沒必要多說,無論黑與白,其實根本不重要。

每個人都有經歷,是非只為他人說。

但當這種無法言明的經歷被無限放大,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傷害。你可能因為一次情緒失控被人說狂妄自大,也有可能因為一時沉默被人指責幹了虧心事,這些所有的小細節,卻足以否定一個人的全部。

那些有的沒的,都是名利給我刻畫的另一幅肖像畫,都看著我今天的好運來,腹誹我的整個人生,我也只需要時間來證明,什麼叫問心無愧。

楊先生為此事在社交媒體上為我辯護過,我也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援,我淡然的處世態度也讓那些關心我的人鬆了一口氣。

其實,能夠走到今天,問心無愧就夠了,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質疑與誹謗。

要相信,有裂痕的地方,也會照進陽光,時間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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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應該明白,世間真的沒有多少是喜劇,很多喜劇都是那些願意包容和接納自己的人用自己的委屈和隱忍換來的。

近兩年,我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沒有了那些額外的關注,我卻是更開心的。

曾經的英雄,在這個諾大的世界,也不過是無名之輩,拋卻了名利的視線,內心更坦然。

六、編後語

這篇文章的主人公,是在汶川地震中失去雙腿的

廖智

,很多事透過她的人生經歷整理而來。

之所以寫她,是因為她的人生能帶給那些殘疾人帶來幫助,讓他們重拾自我,活出自己。

也讓人們更能理解殘疾人,他們和我們每個人一樣,都該擁有自己完整的人生,正如文中所說:

身體即便有障礙,生命仍有機會完整!

在2021年建黨百年之際,廖智身穿紅色長裙,帶領一群截肢的孩子登上長城。這些孩子的假肢,都是她丈夫為他們親手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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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截肢,他們表現得更釋然,用幽默的對話來接納了自己。

廖智說:“我可能活得太浪漫了,我的腿流浪去了火星。”

孩子們像堅韌的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都給自己的腿找到了家。

“我的腿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呢,因為滅霸戴上無限手套之後,打了個響指,我人回來了,腿沒了。”

“我的腿去糖果超市吃糖果了。”

“我的腿可厲害了,有可能我太能打了,它就打去了佛山。”

他們把自己稱作“機械一族”,就像電影中的鋼鐵俠,不是鋼鐵征服他們,而是他們支配這鋼鐵。

楊先生和喬治赫夫曼一起創辦了截肢者康復之家——“美德花園”。

廖智說:

“我和喬治太太都沒有隨丈夫去美國或者德國,都把自己的先生留在了中國,讓中國的大多數殘疾人身體康復,心靈精彩,找回信心,這是我們共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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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假肢,傳遞的是一種力量,相容了愛與希望。

這裡,不僅僅是假肢帶來的幫助,還有心理、環境、社交、家庭的的多重作用。

這條路,不僅僅是他們在走,很多人都在陪伴著他們。

中國 助殘志願者協會、各界朋友、社會力量、以及那些有志於此的專業學徒……

他們都在為中國殘疾人貢獻自己的力量,這條路,將會無限延伸。

當年,廖智因為參加雅安地震救援,被稱為“最美志願者”,那時,有人在質疑她,說她為了流量刷存在感,這無疑是在往她的痛苦經歷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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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初衷,擯棄雜音,勇敢前行。

在央視《開講啦》的演講中,他說了這樣一段話:

“逆行的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只要去了,就是溫暖,只要做了,我們就應該認可。”

這個世界,往往對那些優秀的人更刻薄,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要遵循太多人狹隘的思想偏見,稍有紕漏,就會變成人設坍塌。

當她因為那一篇文章再次躥紅,收穫無數人氣的時候,同樣讓人眼饞,隨後出現了那一篇攻擊她的文章。

很讓人意外,這兩篇文章都是一個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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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作者認為,“是我讓你紅了,你把所有的好處都得了,而我卻沒能如你一樣收穫名利,這是不公平的,你應該和我分賬”。

其實這個事情大抵就是這麼一個邏輯,也就成了攻擊她的最終動機。

曾經的廖智,是那個被人可憐的廖智,處處被人同情,許多人願意去幫助她,讓她重獲新生。

當她真的重生了,而且以一種非常耀眼的方式出現在公眾的視線,我們為何又要去質疑呢?

難道我們給予她的同情與幫助不是為了讓她能更好地生活嗎?

她做到了,我們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一味地要求她以地震受難者的形象一直活在我們的同情範圍內。

即便她以前真的不是一個舞蹈老師,真的是一個小太妹,可截肢後的她依然能把舞蹈跳得那麼美,這不也是一種能耐嗎?

她紅,是因為她這十多年來都向陽生長,她努力的樣子有目共睹。一邊微笑,一邊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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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相信,一個擁有幸福家庭的人,內心也是充滿陽光的。

我在她的個人賬號裡,看到的是一個樂觀、自信、一直保持笑容的幸福女人。

有的人,只是失去了雙腿,卻依然擁抱這個世界;而太多的人,卻失去了“雙眼”,丟掉了整個人生。

願那些正處在人生黑暗時期的人,都能看見陽光,向陽而向上,擁抱這個燦爛的世界,也被這五彩斑斕的世界所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