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標杆李誕,無奈卸任笑果文化董事,網友:都是逢場作戲
“
人生如打遊戲,沒有永恆的輸贏,只有永恆的玩家。
”
比起“人間不值得”,這句話更貼近真實的李誕。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李誕生長在草原的惡劣環境中,他從小見慣了生死,過早明白人生無常,才更早領悟:
讓別人笑,比讓別人哭高階。
他19歲讀完了《金剛經》,從此將佛學當作人生哲學,減輕與現實對峙的苦楚。
他曾酷愛文學,渴望成為詩人,結果,詩人沒當成,在被世界踹了很多腳後,他寫道:
“
聚在一起一定要分出高矮胖瘦的,就是人。
”
人群如斯,嚴肅如斯,想活得輕鬆,李誕學會了遊戲人間。
被現實踹第一腳時,李誕還沒上小學。
他常奔走於內蒙古錫林浩特查干諾爾礦區,和奶奶家的牧區,住在礦區,沙塵暴每年準時報道,新聞裡播報“2人失蹤”,人就被吹沒了。
住在草原,半夜狼來了,咬死200多頭羊,小夥伴在水庫裡溺亡;有人喝多酒,將衣服脫下來整齊疊放,把自己埋進雪裡。
李誕說:“我的家鄉,每年都有因為喝酒死掉的人。”
生活踹向李誕的第一腳,讓他被迫明瞭:人生無常。
怎麼對抗無常?
人生得意須盡歡。
李誕因此特別渴望聽別人笑。
他上課接話茬,每個包袱抖下去,都響。老師朝他怒丟粉筆頭,吼道:“出去罰站!”
他走出教室,在走廊裡,遇上其他班境況相同的同學,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等到下課鈴響。
“這就是我的脫口秀初體驗。”
成名的李誕如是說。
小學的時光總過得飛快,且無憂無慮。
但世界很快踹了李誕第二腳,他初中時,從小生活的礦區,短暫繁榮,迅速凋敝,也讓他明白了事物運轉的規律:盛極必衰。
那時,年幼的李誕常聽父親說:“這個月不發工資了。”
不久後,父母賣掉了家裡的四室一廳,換了5000元。
家庭波動,李誕被獨自送往錫林浩特上學。
從那時起,李誕有了憂愁。
何以解憂?
唯有讀書。
李誕一頭扎入學習的海洋。
雖然他上課仍調皮搗蛋,氣得老師跳腳,可他成績優異,常考年級第一,老師們都覺得他是上北大清華的料。
在一片讚賞中,李誕考上市重點高中,卻迎面撞上了青春期,不知為什麼,那時他就覺得學習特土,當好學生特不酷。
於是,老師在講臺上口若懸河,他在課桌下翻王小波,也翻卡波特,米蘭·昆德拉。
課外書讀了一厚沓,考試一考一個傻。
高中墊底,李誕卻悠然自得,直到考高過後,只上了個專科,李誕慌了。
倒不是因為丟臉,而是他看了看現實。
如果不能上大學走出去,就得礦區、草原二選一,且不論選哪個,結局都是放羊。
放羊,一輩子待在同一個地方,好像更土更不酷。
高考失利是世界踹向李誕的第三腳,直接將他揣入“二戰”教室。
被踹疼了的李誕,一改往日閒散懶惰,他每天清晨6點起床,跑步30分鐘到學校,他把文學一丟,將練習冊摞得比臉高。
他頓悟,人生如戲,該讀的書和該走的路,一樣也別想少。
次年高考,李誕考上華南農業大學,一本院校。
他以為到了那兒,一切都會好,沒想到,課本上的知識,操場上繞圈的男女同學,大家的笑臉和歡愉,都化作倆字:無聊。
這世界好沒意思,該怎麼逃?
喝酒,看《金剛經》,睡大覺。
大一,李誕很少去上課,從行為上把自己“偽裝”成詩人,滿腔憂思,苦悶得只剩下頭腦風暴,然後,澈單小和尚與空舟方丈的對話誕生了。
為了發表,李誕隨便在飯否上註冊了個叫“
自扯自蛋
”的賬號,他迅速寫下:
“師父,結婚為什麼要放鞭炮?大概是為了壯膽吧。”
“師父,風雨好大。澈單,少做感慨。”
寫完,矇頭睡去。
等醒來時,發現粉絲激增了不少——編劇史航,奧美創意文案東東槍,音樂人紅料,都在內。
網友們爭相點贊,還有人粘整合冊,送名《扯經》,轉發豆瓣。
出版社聞風而來,李誕拒絕得乾淨痛快。
何等荒唐,醉生夢死間的胡說八道,竟令人爭相效仿?
果真,人生如戲一場。
一同入戲的,不只有李誕,還有被封的飯否。
2009年,寫字的地方沒了,朋友有了。
李誕和欣賞他那句“每朵雲都下落不明”的東東槍面基,一見如故;李誕和史航面基,史航被他簡筆畫般的臉,詩人的氣質“迷住”。
唯有“想當小說家”的王建國,李誕約2次面基,未果。
第三次再約,王建國同意了,廣州東站附近,一家吃壽喜鍋的店,
高矮胖瘦相見,頓覺相得益彰,兩人天南海北一通聊,從此是至交。
“扯經”扯來的機緣,由此張開一張大網。
但年少的李誕,還沒能看清未來的形狀,他只知道,要進入文學理想國,新聞工作者的殿堂,沒有比南方報業更適合他的地方。
大費周章,李誕進入《南方人物週刊》實習。
彼時,易立競已是主筆,李誕在走廊裡跟她打招呼,她沒理。
暗淡之中,李誕整理王家嶺礦難,分析超女現狀與行為藝術,實名diss餘秋雨:
“既要金銀滿缽,還要感動中國。”
針砭時弊,指點江山,激昂文字,這日子一過,2年多。
大四臨近畢業的春節前夕,
很久沒被世界踹過的李誕,又被踹得人仰馬翻。
他前天熬夜排隊,好不容易買上了回內蒙的火車硬座票,第二天就在電梯裡聽到,有位記者對別人說:“我跑交通口,用關係給你留2張硬臥票。”
炫耀的口吻,“老子厲害吧”的態度,李誕從中聽到了理想破碎的聲音,
他感到“知識分子的本質是虛偽”,世界沒有一處,如他想象般潔淨的地方。
反正遊戲一場,打不過就加入。
實習結束後,李誕果斷離開南方報業。
東東槍的電話適時打來:“蛋仔,來奧美吧。”
2012年,廣州北上北京的火車上,23歲的李誕,未來並不具象。
北京金寶大廈腳下的咖啡廳,李誕見到了華語文案女王林桂芝。
她是好友東東槍的伯樂,奧美大中華區執行創意總監,她拋來第一個問題:“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李誕聞之一笑:“我們很聊得來。”
談話後,林桂芝給李誕月薪3000,這對2012年的北京來說,不多不少。李誕欣然接受,一併接受的還有客戶“五彩斑斕的黑”,和反覆修改。
彼時,《今晚80後脫口秀》在全國大火,上海東方衛視靠這檔節目,錢賺到手軟,頻道高層堆滿笑臉,對王自健說:“自健啊,你看能不能一週2播。”
欄目策劃葉烽看不下去了,整個頻道薅王自健一人的羊毛,這怎麼行?
每週都要寫出新段子,應付40分鐘的節目,一個人再有才華也會疲倦,耗盡,黯然離場。
為了不發生這種事,葉烽開始網羅天下有能段子手。
他將目光投向“人在奧美,心在微博”的李誕,以及多年前,在飯否編段子,一個月扣完稅賺1300的王建國。
人生路口,向左是奧美,向右是《今晚80後》。
向左還是向右?
最不喜歡選擇的李誕,猶豫得抓耳撓腮,他問了同在飯否認識的劉天昭,並收穫了一句至理名言:“哪個給的錢多,就選哪個。”
瞬間開悟,人間要想活得好,遊戲金幣不能少。
李誕決定去上海,畢竟,那裡寫一個段子大幾百。
李誕跟王建國一起住在上海的第一年,都不租房,他們住酒店,拉個行李箱,隨時可以走的那種。
他們沒把上海當家,覺得《今晚80後》只是個“活兒”,但王自健卻很喜歡他們,經常稱他們“我的朋友建國和蛋蛋”。
鏡頭一掃,王建國和李誕坐在臺下嘎嘎笑。
不久後,他們各自拿到7000塊的稿費,現金7000元,厚實一沓錢,捏起來太帶感,兩人樂得屁顛屁顛。
再後來,臺下的隊伍日益擴大,程璐、思文、海源、池子,一一加入。
葉烽看著面前的盛況,靈光一閃,瞅瞅李誕,再瞅瞅王建國說:“你們上臺,我給你們每人再加800元。”
這次,踹李誕和王建國的,是錢財。
他們登上了舞臺。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一個穿得隆重,一個穿得單薄。
一個說:“大家好,我叫李誕。”
另一個說:“大家好,他叫李誕。”
全場爆笑。
不久後,葉烽對李誕和王建國說:“你們低調點,我給你們弄了編制,別讓臺里老人知道。”
二人聽後,如看異類,異口同聲拒絕:“我們不要。”
誰都沒想到,這就是中國脫口秀的開端。
此後3年,脫口秀市場風雲變幻。
王自健走上仕途巔峰後,慘遭家暴,患上抑鬱症;葉烽自立門戶,笑果文化橫空出世。
2016年,《今晚80後》風雨飄搖,葉烽帶著李誕,池子,王建國,程璐,思文,海源,搞起了《吐槽大會》。
拉投資時,品牌方掃著人員名單,犀利提問:“誰是下一個王自健?”
葉烽堅信,他們誰都不會是王自健,他們只會是他們自己,他們會如冠名商念慈菴背後的含義一樣: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2017年1月8日,網綜《吐槽大會》第一季第一期上線了。
頂一頭紅毛的李誕,扎小辮的池子,走入公眾視野。他們字字珠璣,吐槽嘉賓李湘多年來的輿論爭議,言辭犀利,卻說破無毒,笑點滿滿。
中國觀眾還沒見過這樣勇敢幽默的節目,紛紛充起了騰訊會員。沒有王自健的《吐槽大會》,爆冷出圈。
第一季收官時,總播放量達13。8億,登了29次熱搜,躍居現象級綜藝,業內人稱為
“笑果奇蹟”
。
與之呈現鮮明對比,2017年2月,沒有盛大告別,《今晚80後》流產。
李誕感慨,微博上貢獻金句:
“
如果我能讓你們意識到,活得沒臉沒皮一點也沒什麼,人是可以開心起來的,就算我的回覆吧。
”
“
開心點朋友們,人間不值得。
”
李誕的喪言喪語,卻讓同處困惑中的年輕人們,大為欣賞,
有網友這樣評論:“人生如夢幻泡影,南柯一夢終醒,遊戲一場。”
是啊,人人身處其中,只是玩家。
《吐槽大會》第一季圓滿結束後,冠名商清點冠名費,還剩2萬,作為笑果文化欄目策劃的李誕,趕忙請纓:“退錢不現實,我們再給您做檔節目。”
廉價的紅配綠舞美,王建國,龐博,思文,Rock,張博洋,王勉等一眾“無名人士”,節目常駐頂流是張紹剛,《脫口秀大會》第一季上線了。
李誕剪去紅毛,遵守規則尺度,也撕掉了人物標籤;池子戴上帽子,髒辮仍露出“馬腳”,卻也在談論撕標籤。
這就是第一期《脫口秀大會》,群魔亂舞,卻硬生生地,在同類型節目《吐槽大會》的壓制下,走出了路。
李誕在業界的試水,再次成功。
一年兩檔節目,讓李誕迅速躥紅,5%的笑果股份,也令他扶搖直上,身價過億,躋身上流,線下聚向李誕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來者不拒,跟明星勾肩搭背,跟富二代稱兄道弟,面對採訪,他毫不猶豫地說:
“
自由不道德,商業是最大的道德。
”
他微博喊話許知遠:“雖然許老師肯定瞧不上我,但我特希望跟他對談。”
他們就時代的浮躁和年輕人的娛樂趣味,產生了一場意義深遠的對話。
李誕說:
“
人是為其他人活的,我想活在淺薄裡,帶給其他人快樂。”
許知遠說:“只在某個時代,笑是重要的。”
李誕反問:“哪個時代,笑不重要?”
一向妙語連珠的許知遠,面對這個問題沉默了。
之後,李誕還丟擲無數句令他沉默的對話。
“許老師,‘死在女人身上’不能說,因為這會讓您賺不到錢。”
“許老師,女人這個詞不能隨便說,尤其是您這個年齡,怎麼說都油膩。”
這次對話,讓平時結束訪談後生龍活虎的許知遠,將身體陷入車座,盯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久久沒有說話。
不久後,許知遠接連對話年輕人,但讓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年輕人們普遍的感受是
“每個人都不快樂”,“我們需要消解的出口”
。
不快樂的世界,李誕和笑果一起販賣快樂,這是時代的需求。
如果說李誕有什麼過人之處,就是他很早就洞悉了這種需求。
2018年,《吐槽大會》辦到第二季。
李誕敏銳地意識到:“明星早有一天會吐槽完,脫口秀的隊伍卻需要不斷壯大。”
他多次向公司進言:“停辦《吐槽大會》,多投資《脫口秀大會》。”
這個進言,會得罪不少人,但這是李誕唯一的堅持,亦是,他在整場遊戲中的殺手鐧。
除此之外,李誕依然為金錢屈服。
不喜歡早起的他,上節目時照樣早起,問他為什麼,他答:為了錢。
有節目讓他尬舞,人人都覺得他不會去,他聽了報價,欣然前往。
彷彿一夜間,各大綜藝裡,都有李誕的臉,隨之而來的,是爆紅後李誕的“飄”和膨脹。
他新婚不久,就被拍到夜店裡跟其他女生曖昧。
他公然在直播間懟網友:“不買東西就是垃圾。”
李誕的2018和2019,譭譽參半。
脫口秀的2018和2019,卻突出重圍。
《脫口秀大會》第二季結束後,笑果勢頭強勁,海外巡演票,一夜售罄,國內巡演,一票難求。
笑果和脫口秀行業高歌猛進,生活的無影腳卻悄然踹來,且不只踹向李誕。
2020年,口罩席捲世界,所有演出停辦。
幾億鈔票,打了水漂。
李誕曾以為,這是他與笑果的最大危機,未曾想,生活這次踢了一套連環腳。
第二季脫口秀大王卡姆犯法,鋃鐺入獄;池子出走,與笑果對簿公堂;脫口秀行業飽受質疑,搖搖欲墜。
李誕被封在上海的70天,一人在家,足不出戶,看書已消解不了他心頭的陰鬱。
他開啟膝上型電腦,一口氣敲下7。2萬字,取名《候場》。
他寫道:
“
風和劈死過人的炸雷,從小就帶來這樣的訊息——nothing gold can stay(好景不長)。
”
熬過了整個春天,《脫口秀大會》第三季迴歸了,李誕望著臺下的觀眾,動容地說:“謝謝大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坐在這兒。”
害怕煽情,他又補了一句:“還是你們根本沒看新聞?”
觀眾大笑,李誕也跟著笑了,只是,觀眾的笑是甜的,李誕的卻無比苦澀。
為了讓行業活下去,李誕推翻所有計劃,扛起責任,他接下很多不想接的綜藝,他抗住質疑,請來包括李雪琴和老四在內的網紅——一切能為節目貢獻熱度的人,李誕全部接納。
“歡迎各行各業的人來說脫口秀。”
“每個人都能說5分鐘脫口秀。”
真誠地點評,誠懇地包容,行為和語言背後的邊界感。
這一年李誕30歲,年少輕狂已然褪去,他更懂得遵守遊戲規則,為的也不是別的,只是希望自己的遊戲,別被封號,自己的戰隊,還能打排位。
他說:
“
Be water,my friend。
”
不破不立。《脫口秀大會》第三季封神,口碑爆棚。
李誕的一句“天賦異稟”,直接包裝出了綜藝咖李雪琴。
現實熱烈,金銀滿缽,李誕活成了當年他diss過的餘秋雨,也發現了這場遊戲的bug,為什麼從遊戲的遵守者,變成了遊戲規則的制定者後,那些曾一起打遊戲的人,卻要自動與我保持距離呢?
好友王建國,是唯一回答過他這個問題的人——“李誕也是人,我總不能因為他紅了,就把他扔了吧?”“如果我扔了他,他就只剩錢了。”
觀眾聽之,哈哈大笑。
唯有李誕,笑淚顛倒。
他說:“我就是加入了高矮胖瘦的遊戲,取得了我並未追求的成績。”
這份好看的成績單,割裂了他與世界和朋友的關係。
他開悟,原來這場遊戲,沒有贏家,贏也是輸,只有玩家永恆,且要玩得認真,玩出花樣,玩出風度。
聽起來容易,做起來殘酷,這是世界踹向李誕的無影腳,得到的總比失去的少。
比如,得到了事業,輸了婚姻和黑尾醬——
那個從他不是李誕時,就在身邊的美麗女人。
得到與失去的衝突,總是一次次在午夜夢迴後,襲擊李誕。
清醒時,李誕總要浮一大白,酒局上,他可以放下光環,肆意擁抱所有人:
“
誰跟我對視,我就過去擁抱誰,我與誰擁抱,誰就落下淚來。
”
為了這一刻的相互理解,李誕走了漫長而遙遠的路,那些不能理解的人,退出戰隊,解除安裝遊戲,隱匿人海。
2022年年初,在遊戲裡叱吒風雲的李誕,疲倦不堪。
他接受陳曉楠採訪,第一次在鏡頭前苦笑:
“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就是你做著做著,就把自己做進去了,還挺有意思的。
”
他收起嬉笑調侃,說自己已離平靜太遠。
為了迴歸平靜,2022年2月21日,李誕卸任笑果文化董事,專注內容創作。
別人問他為什麼,他一笑了之,他說:
“
正確答案就是一笑了之,只是在此之前,你要用肉體走過很長的路。
”
陳曉楠又問:“那現在你還把這一切,當作一場巨大的遊戲嗎?”
李誕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然,你要想遊戲好玩,就得真的投入,但有時候又要意識到它是假的。”
在真假中切換自如,人就舒服了。
接受陳曉楠採訪半年多後,《脫口秀大會》第5季上線,名利場上多了規則,多了資本運作,甚至多了許多新面孔,唯獨李誕,變成看客,面對觀眾,他說:
“一幫人看著另一幫人,5年,從籍籍無名走到今天,成長的故事太多了。”
“大家很希望這些人好,但這些人怎麼可能一直好呢?以我為首吧,總有一些不好的時候。”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感謝各位觀眾。”
他彎下腰,致觀眾,致世界,也致18歲的自己。
(謹此,致敬每個行業的遊戲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