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背道走:王安石與司馬光為何從好友變成政敵?

當皇帝覺得自己的位置保不住了,便需要一場“改革”來穩固自己的統治,一是與前朝勢力爭權、二是擴充自己的錢包、三是為自己在天下與後世留下好名聲。十九歲的宋神宗,在親眼目睹了強敵環伺之下,大宋王朝山河破碎,心中對於變法的願望愈發強烈,於是他選擇與王安石聯手,掀起浩浩蕩蕩的“熙寧變法”,認為“勵精圖治,將有大為”。但不是所有人都支援改革,哪怕作為相互欣賞的好友,司馬光最終選擇與王安石對立,這又是為何呢?

一、變革之日,有為之時

“慨然興大有為之志,思欲問西北二境罪”,年輕人仰慕先祖的功績,立志“雪數世之恥”,宋神宗這番熱血之志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在得知王安石的變法之論後,越發希望身邊有這樣一位巨擘站在自己的身邊。相比宋仁宗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王安石因為宋神宗的青睞非常激動,一改之前無心官場的形象。熙寧元年(1068),在進行基本的分封流程後,宋神宗迫切地向王安石伸出橄欖枝,年近五十的王安石欣然領命,成為改革派在中央的定海神針。

好兄弟,背道走:王安石與司馬光為何從好友變成政敵?

早在宋英宗時期,就對宋朝的弊政做出一定的調整,而宋神宗少時經歷薰陶最多的便是法家學說,因此對變法改革有著濃厚的信心與期待,加上前朝的改革先鋒歐陽修還在世上,這使得宋神宗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萬民歌頌的那一天。王安石對宋朝制度的全盤改革不是空穴來風,得到歐陽修欣賞的他早就對范仲淹改革做出分析,加上自己多年的地方官經歷,王安石有信心覺得自己能夠拉一把大宋,事實上他也幾乎做到了。

二、君子之爭,為國為民

司馬光和王安石為知己好友,年輕人相交,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兩人都是文學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話題不斷,交流學問,談古訪今。兩人的經歷也頗為相似,同樣都是年少就享譽盛名,在中央有歐陽修和龐籍兩個賞識自己的大佬撐腰,在地方上各自遊歷數年見識到了民生疾苦,還心懷救國濟世的雄心壯志。然而待人接物的態度不同,導致了這兩位領袖人物走上了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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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重法,他認為宋仁宗改革的失敗在於“今天下之人才不足”,不懂法度計程車大夫們已經成為國家毒瘤。司馬光重禮,愛戴百姓,在他看來,大膽激進的變革很不得他心。尤其是王安石主張取利於民,開源富國,而司馬光則主張節流,施展“仁政”來使民富裕。因為宋神宗對改革的青睞以及文人傲骨,司馬光與王安石的對立在剛開始沒有如此激烈,以司馬光的退讓暫告一段落。

三、青苗創收,改革失敗

“青苗法”並非王安石首創,為了有錢對抗藩鎮,大唐中後期的皇帝們想方設法擴充自己的錢包,此法孕育而生。在青苗法之前,宋朝就有類似的常平制度,其作用就是在豐年時防止穀賤傷農,在荒年時平抑物價,主張抑制民間高利貸、保護和賑濟民戶,然而執行效果不佳。王安石主張政府運用有息貸款的方式救濟百姓,在他知明州鄞縣時取得不錯的績效,因此讓王安石認為運用“青苗法”能夠實現“民不加賦而國用足”,達到他和宋神宗預期目標:先“富國”,再“強兵”,最後“武統”。

僅從效果來看,青苗法確實給宋朝政府帶來了巨大的收入,有了一大筆錢,宋神宗和王安石也能放心打仗。熙寧六年(1073),在王安石的鼎立支援下,熙河路經略安撫使王韶率軍拓邊二千餘里,收復熙、河、洮、岷、疊、宕六州,這場軍事上一次空前大捷讓宋對西夏的腰板更硬了,也極大鼓舞人心。然而司馬光對於“青苗法”卻有著非常高的厭惡,他看到的是改革派們為了政績強買強賣的醜惡嘴臉,以及百姓因為還不起債而苦不堪言的悲慘遭遇。司馬光不再忍受,他奮起反抗,在探得神宗不願意廢除新法後以退為進,繼續編撰《資治通鑑》,絕口不論政事,這一忍就是十五年。

元豐八年(1085),神宗去世,宋哲宗即位,六十七歲的司馬光抓住機會,借太皇太后之手全面廢除新法。當然,圍繞二者的爭鬥並未停止,改革派當權,司馬光遭貶,還被打為“奸黨”;守舊派宰執,王安石被踢出孔廟配享。

好兄弟,背道走:王安石與司馬光為何從好友變成政敵?

歷史上變法改革者,能有好下場的少之又少,王安石掀起變法大潮,目的是儘快扭轉北宋積貧積弱的局勢,以全力應對外戰,他想要把整個國家打造成為戰爭機器,因為再不打個勝仗,“忘戰必危”。然而司馬光做不到“竭澤而漁”,他希望看到的是類似漢、唐的盛世,而不是秦的黷武。“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國家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個人的感情只能放置一邊,王安石義無反顧,司馬光一擊斃命,都只不過是弱國無外交的無奈之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