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的悲劇告訴我們:在官場混,一定要記住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

公元前180年,九月,庚申日,“諸呂之變”事發。

雖然在當天,“沛縣軍功集團”已經透過間諜的誆騙行為,從二傻子呂祿手裡,成功地獲得了北軍(中央野戰軍)的控制權;

但是,周勃知道,由相國呂產所控制的南軍(中央衛戍部隊)戰鬥力非凡,如果硬碰硬地來一番較量,鹿死誰手,依然其未可知。

所以,能否成功誅殺相國呂產,成為了“諸呂之亂”中,最為關鍵的一步;它直接關係到“沛縣軍功集團”與呂氏家族,到底誰才能夠笑到最後!

最終,皇族成員朱虛侯劉章果敢出擊,在未央宮的廁所中,將呂氏家族最後的希望呂產殺死,從而為周勃等人的最終成功鋪平的道路。

太尉尚恐不勝諸呂,未敢公言誅之,乃謂朱虛侯曰:“急入宮衛帝!”······朱虛侯已殺產······太尉起,拜賀朱虛侯曰:“所患獨呂產。今已誅,天下定矣!”

劉章的悲劇告訴我們:在官場混,一定要記住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

毫無疑問,那個勇於出擊、成功擊殺了呂產的朱虛侯劉章,絕對是誅滅“諸呂之亂”中的第一功臣。

可是奇怪的是:在漢文帝繼位之後,大肆封賞周勃、陳平等人之際,卻對立下“首功”的朱虛侯劉章不管不問;直到兩年之後,也就是公元前178年,漢文帝才象徵性地給予了朱虛侯一個城陽王的封號。

為什麼說是“象徵性”呢?

因為,這個所謂的城陽地區,本來就在劉章的哥哥、齊王劉襄的封國之內;也就是說,漢文帝從劉章的兄長身上割了一塊肉,賞給了劉章吃!

這件事怎麼看,劉章都怎麼憋屈·······

所以,一年之後,也就是公元前177年,那個曾經勇力過人、為漢文帝繼位立下汗馬功勞的朱虛侯劉章鬱悶而死,年僅25歲。

那麼,漢文帝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家人劉章呢?朱虛侯鬱悶而死的背後又有什麼秘密呢?今天,青史君就和大家一起聊一聊。

劉章的悲劇告訴我們:在官場混,一定要記住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

朱虛侯劉章,西漢皇族成員,他的父親是漢高祖劉邦的庶長子劉肥。一個“庶”字,就很清楚地表明瞭,這個劉肥的母親不是劉邦的正妻呂雉。

不錯,根據《史記·齊悼惠王世家》記載,這個劉肥的母親,是一位曹姓女子,她是劉邦早年間的一位相好。

齊悼惠王劉肥者,高祖長庶男也。其母外婦也,曰曹氏。

現在公認的說法是,這位曹氏是一位寡婦,所以才會和混混劉邦不清不楚;但是,也有人說,這個曹氏其實就是劉邦的“糟糠之妻”,後來劉邦為了獲得呂家的支援,於是休了她,娶了呂雉。

故而,在登上天子之位後,劉邦才會對劉肥特別大方,給其分封了一個最大的諸侯國——齊國,用來彌補自己對於曹氏以及長子的虧欠。

高祖六年,立肥為齊王,食七十城,諸民能齊言者皆予齊王。

不管這個曹氏到底是個寡婦,還是劉邦的糟糠之妻,在早年間,“長子”劉肥肯定是和自己的嫡母呂雉見過面、甚至是生活過一段時間的。

故而,女強人呂后對於劉肥的感情,那是相當複雜:一方面,她會因為劉肥在漢惠帝面前,以大哥身份自居的僭越行為,而敲打他:

惠帝與齊王燕飲,亢禮如家人。呂太后怒·····

另一方面呢,呂后對於自己這個,其實也是不錯的:

公元前189年,齊王劉肥薨逝,呂后並沒有趁機為呂氏族人瓜分齊國之地,而是讓劉肥的長子劉襄,順利。

劉章的悲劇告訴我們:在官場混,一定要記住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

公元前188年,在漢惠帝早逝之後,當呂后開始考慮拉攏劉氏諸王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和自己最為親近的養子血脈。

兩年之後,劉肥的次子,15歲的劉章被呂后召入長安,入宮宿衛,並賜爵朱虛侯;不僅如此,呂后還特別偏愛地將自己的侄孫女(呂祿之女)嫁給了劉章。

四年之後,劉章的弟弟劉興居也被賜為侯爵,並同樣衛戍宮內,身份顯赫。

從呂后的這些舉動,我們不難看出:她絕對不是把劉章兄弟當“質子”用,而是真的在厚待他們。

(劉)章入宿衛於漢,呂太后封為硃虛侯,以呂祿女妻之。後四年,封章弟興居為東牟侯,皆宿衛長安中。

可是,劉章卻不這麼認為!

年輕氣盛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受到的厚待是應得的;不僅如此,劉章還認為,這個天下本來就是他們劉家的,呂家人是在“鳩佔鵲巢”:

是時,諸呂擅權用事。朱虛侯章,年二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

公元前181年的某一天,呂后在宮中舉辦宴會,出於看重之心,她特意讓劉章充當監酒令。

劉章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是將門之後,請允許我用軍法,行監酒之事!”

呂后欣然同意了。

誰知劉章竟然仗著呂后的這道口諭,直接殺了一個呂姓的逃酒之人,並且還不陰不陽地在宴會上,說了這麼一段話:“深耕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鉏而去之(你們這些姓呂的現在佔的是我們劉家的地盤,但是遲早是要被除去的)!”

劉章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高調“反呂”(政治錯誤),按理來說,肯定是要被打壓清洗的,可是奇怪的是,他最終卻沒有受到絲毫懲罰。

史書上的解釋是:

業已許其軍法,無以罪也,因罷——

劉章為自己的行為早就騙得了呂后的首肯,所以呂家人沒有辦法。

可是青史君認為:這個解釋純屬扯淡!因為,以當時呂家人在朝廷上的勢力,就算明著不能將劉章依法從事,暗中穿個小鞋,弄死劉章就是分分鐘的事!

只不過是呂家人不敢罷了。

為什麼呢?

因為,呂后對於這個劉章特別偏愛,

簡直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高後兒子畜之

):

酒酣,章進飲歌舞。已而曰:“請為太后言耕田歌。”高後兒子畜之,笑曰:“顧而父知田耳。若生而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

而且,我們不要忘了,這個劉章還有另一個身份:呂祿的女婿。

也就是說,

劉章在公然得罪了呂家人之後,依然可以安然無恙的根本原因是:呂后的偏愛以及他是呂祿女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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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劉章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於是在一眾老狐狸的簇擁之下,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反呂”先鋒、可以改變天下了!

自是之後,諸呂憚朱虛侯,雖大臣皆依朱虛侯。

公元前180年8月,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臨朝稱制的太后駕崩。

那個自以為是的劉章,立馬給自己的哥哥齊王劉襄去了一封信,讓他帶兵攻打長安,誅滅呂氏,然後上位稱帝。

(朱虛侯)乃陰令人告其兄齊王,欲令發兵西,朱虛侯、東牟侯為內應,以誅諸呂,立齊王為帝。

青史君堅信:劉章之所以會有此舉動,完全是因為某些人(陳平、周勃)的教唆;因為,像“擁立誰為帝”這種事情,要是沒有得到那些朝中大佬的許可,劉章就是再“二”,也斷然不會信口開河的。

而且,在《漢書。高五王傳》裡,還有這麼一句話,更是佐證了青史君的推斷:

始誅諸呂時,朱虛侯章功尤大,大臣許盡以趙地王章,盡以梁地王興居。

很明顯,一個“許(諾)”字,就告訴了我們:為了讓劉章兄弟衝在誅滅諸呂的第一線,周勃、陳平等人,早就給劉章兄弟畫好了大餅。

劉章的悲劇告訴我們:在官場混,一定要記住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

可惜,在事成之後,周勃、陳平等人卻不認賬了!

由於劉章兄弟人數眾多(十幾個)、實力非凡,而且劉襄的外戚家族也頗為厲害,所以陳平、周勃等人害怕,如果擁立劉襄為帝,大漢王朝會重現呂氏之禍,關鍵是這些“功勳集團”又會坐冷板凳。所以,最終一致選擇,擁立看起來更加容易控制的代王劉恆(漢文帝)

諸大臣相與陰謀曰:“今皆已夷滅諸呂,而所立即長,用事,吾屬無類矣。不如視諸王最賢者立之。”或言:“齊王,高帝長孫,可立也。”大臣皆曰:“呂氏以外家惡而幾危宗廟,亂功臣。今齊王舅駟鈞,虎而冠。即立齊王,復為呂氏矣。代王方今高帝見子最長,仁孝寬厚,太后家薄氏謹良。且立長固順,況以仁孝聞天下乎!”乃相與共陰使人召代王。

就這樣,二十餘歲的劉章兄弟,真真切切地遭受了一次社會毒打——被老狐狸玩了一把!

不僅如此,由於劉章兄弟動過“天子之念”,所以當他們的叔叔漢文帝繼位之後,依然不給這些在“諸呂之亂”中,立下大功的侄子門好臉色。

及文帝立,聞朱虛、東牟之初欲立齊王,故黜其功。

直到幾年之後,才象徵性地獎勵了一下。

這真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現實演繹。

年輕氣盛的劉章鬱悶不已,可惜,他卻沒有絲毫辦法,於是不久之後就死了,年僅25歲。

縱觀劉章的一生,他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認清現實;他不知道自己的“位高權重”完全是因為,呂后的偏愛以及自己是呂祿女婿的身份;

他把自己當做“救世主”,當做是“沛縣功勳集團”的盟友,以為自己大義滅親,在誅殺諸呂之後,就可以建立不世功勳;豈不知,人家只不過把他當槍使罷了!

所以說,劉章最終鬱悶而死的結局,其實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忘了自己坐的是誰的板凳,吃的是誰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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