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自電影被確認為一門真正的藝術之後,研究者們開始關注電影的敘事問題,敘事視角或視點等研究術語同樣出現在電影藝術研究中。但是,電影文字與小說文字的敘事有著很大的區別,電影敘事最基本的特徵是,

運用攝像機拍攝畫面場景的系列運動,在此過程中要極力隱藏攝像機。

電影藝術隨著技術的發展進入有聲時代之後,這種區別更加明顯。“一個看不見的敘述者透過聲音和畫面技術將被敘述物件直接展現在熒幕上,使觀眾覺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自我呈現。”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電影極力隱藏攝像機就是為了達到“自我呈現”的藝術效果,這就成為了電影敘事的一條最基本的準則。

電影創作者運用視聽語言製造出電影文字的敘述者,運用技術手段創造故事中人物敘事視角。也就是說,

電影文字的敘事者並非與小說文字個人化的敘述者一樣,而是一種敘述機制。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電影的敘述機制操縱畫面與聲音,透過視與聽同時呈現在觀眾面前,使“電影作者”成為電影文字創作的主要力量,如特呂弗所表達的那樣,導演應如同小說作者一樣進行自由地“書寫”。

導演對電影敘事的影響集中在主題思想和價值觀念的呈現上,所以在研究電影文字敘事視角時,

不能侷限在小說文字敘事視角的型別中,而是應該結合電影文字的本體特徵,

界定清楚電影文字的視角,進而對《紅樓夢》小說文字與影視文字進行敘事視角的比較研究。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內視覺聚焦的作用在於攝像機鏡頭呈現故事中某一人物視角。內視覺聚焦可分為兩種形態,一是原生內視覺聚焦,可運用攝像機模擬類比某一人物的目光和感知,透過場景觀眾可清晰辨認出畫面缺席人物,從而判定出攝像機代表著的是哪一人物的眼睛。“

為了做到這一點,畫面被構建成一個知識、一個跡象。”人物所見場景與攝像機之間構成一種直接

聯絡,可透過插入遮片等物來顯示眼睛的存在,還有“主觀的”攝像機運動模擬人物移動視線讓觀眾以人物視角觀察體會事物。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二是次生內視覺聚焦,這種視角主要依據邏輯因素畫面的主觀性銜接,蒙太奇式地拼接,從而“被語境化所構成”,正反打鏡頭是次生內視覺聚焦的代表。

除此之外,影視文字可採用兩個鏡頭,第一個鏡頭可拍攝故事中某一人物“看”的神態或動作,第二個鏡頭是從人物的機位角度拍攝人物“看”的物件。這兩種鏡頭之間的鏡頭可以靈活調

位置,視覺邏輯和心理邏輯並不因此而改變。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系列電影《紅樓夢》多用內視覺聚焦的敘事視角,帶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首先電影版《紅樓夢》刪減了“棄石”這一神話情節,自然將這一自稱“蠢物”的“石兄”隱去,籠統地將通靈寶玉與賈寶玉合二為一,

所以整個故事是圍繞賈寶玉的親身經歷,賈寶玉親眼目睹下展開,

命運跌宕與生命體會是賈寶玉個人生命價值的轉變,是一種個人化的體悟。

開篇即僧道二人將賈寶玉引至太虛幻境,警幻仙姑導引賈寶玉遊薄命司,看金陵十二釵的判詞與畫冊,以賈寶玉的視角呈現太虛幻境中對塵世的預言和暗示。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從視聽語言的角度來講,攝像機靜止的中近景鏡頭,拍攝賈寶玉遊歷太虛幻境之景,“瀏覽”或“看”的動作神情,下一個鏡頭以特寫鏡頭展現冊本內容,給觀眾以“賈寶玉看冊本”的心理感受,從開篇就確定了觀看與感受的主體——賈寶玉,以賈寶玉所看所思為角度,運用視聽語言展現出來,觀眾清楚地瞭解賈寶玉心路歷程地變化。

電影多次以內視覺聚焦作為敘事視角,運用蒙太奇建構內視覺聚焦。

例如,以“閃回”為代表的蒙太奇形式突出故事中人物個人化的視角。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第二部黛玉葬花的開始,賈元妃省親之後,空前繁盛的熱鬧景象落幕,第一個鏡頭以近景鏡頭呈現賈寶玉悵然若失若有所思的臉部神態。

接下來的幾個鏡頭的內容是昨晚元宵佳節“繁盛之極、花團錦簇”之景的回憶,之後鏡頭又回到了與第一個鏡頭相同的近景鏡頭,賈寶玉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現在銀幕上,觀眾體會到的是賈寶玉面對盛世之後恍惚又落寞的思考。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賈寶玉心中已然對轉瞬即逝的美好有所反思。這種“閃回”蒙太奇

拼接處理,以賈寶玉為主體出現過三次,這些“閃回”運用蒙太奇語言告知觀眾,賈寶玉是主要人物,緊連著閃回鏡頭,呈現賈寶玉對太虛幻境的回憶,以內視覺聚焦的敘事視角進行敘事。

以王熙鳳為主體的“閃回”也同樣出現過三次,

次生內視覺聚焦展現以王熙鳳為核心人物的敘事情節。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電影版《紅樓夢》在敘事的過程中不斷透過鏡頭語言、聲音語言和蒙太奇剪輯的方式提示觀眾,觀眾透過銀幕的呈現是基於賈寶玉或王熙鳳的所看所想,從而構成一種類似於小說文字限知敘事視角。

系列電影《紅樓夢》不僅以賈寶玉和王熙鳳兩個主要人物的次生內視覺聚焦展現敘事情節,電影文字創作團隊為了多角度全景式地敘述賈氏封建家族的興衰,還增添了焦大和劉姥姥兩個小人物的視角,並融入獨白這一聲音語言共同構成限知敘事視角。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電影版《紅樓夢》增添了焦大的敘事情節,以焦大的視角發現了賈珍與秦可卿的不倫關係,以焦大的視角對封建貴族後代不務正業的怒斥,以焦大的視角對賈氏“大廈傾頹”發出悲憤地感概。

圍繞焦大增添的敘事情節,

以焦大視角目睹了重要的情節內容,同樣運用了次生內視覺聚焦的敘事方式。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第一部上集中,全景鏡頭交代秦可卿與寶珠一前一後上樓,中景鏡頭拍攝賈珍以尋物件為藉口支開寶珠,全景鏡頭呈現焦大拿著掃帚打掃庭院聞聲張望,還是全景鏡頭展現賈珍尾隨秦可卿上樓的猥瑣之態。

切換至近景焦大對此鄙夷憤恨,怒摔掃帚離去,大全景讓觀眾看到寧國府宅門焦大入畫,跟隨焦大的移動搖至石墩焦大席地而坐面帶慍怒之色地看,近景鏡頭展現府邸門前的石獅子。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鏡頭以近景景別轉至焦大悲切憤恨的神態,與此同時焦大獨白道:“如今,只有你們倆乾淨了!”這段情節內容以焦大的視角,

鏡頭語言地運用和切換,伴隨獨白地加入,構成了限制敘事視角的敘事方式。

焦大的親眼目睹為觀眾呈現出了封建貴族府邸中違背倫理道德的醜事,封建禮教內部地腐朽和人倫道德地坍塌,註定了賈氏一族的衰亡敗落,同時也達到了電影文字對封建社會地批判的目的。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以劉姥姥為主體的限知視角,運用了相同的鏡頭語言和聲音語言。電影文字創作者選擇演員趙麗蓉飾演劉姥姥一角,並保留了小說文字中對劉姥姥生動傳神的敘事情。

在劉姥姥在等候王熙鳳這一場景中,用中近景拍攝劉姥姥和板兒二人喝茶水時被貴族家庭奢華的陳設所吸引環顧四周,下一鏡頭以慢節奏的搖鏡頭展現了賈府豪華的佈置,緊接著近景鏡頭切回了劉姥姥。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劉姥姥被鐘錶的聲音所吸引,站起身尋找聲源鏡頭跟隨人物移動,這時劉姥姥獨白道:“這是什麼聲兒?這不是打羅篩面的聲兒嗎?”劉姥姥朝左上方抬頭看,鏡頭展示鐘錶的特寫,切回劉姥姥的中近景劉姥姥疑惑獨白道:“這是個什麼物件兒?”

趙麗蓉以一段精湛的演技,惟妙惟肖地還原了小說文字中對劉姥姥的情節描述,電影也保留了劉姥姥遊歷大觀園的敘事情節,

多以劉姥姥的限知視角展現大觀園的景緻。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電影文字運用鏡頭拍攝、人物獨白以及蒙太奇拼接構成了限知敘事視角,以身處社會底層村嫗的視角,觀察處在盛世的貴族階層,帶著觀眾領略封建貴族奢靡的盛景。

電影文字《紅樓夢》在運用攝像機視角的基礎上,精心設計以次生內視覺聚焦的方式構建限制敘事視角,集中體現賈寶玉和王熙鳳的所看所思,達到電影《紅樓夢》思考個人化生命哲學的敘事主題。

《紅樓夢》電影,多用內視覺聚焦的視角,給觀眾獨特的觀影感受

當然電影《紅樓夢》在很大程度上必須遵循電影文字自身的規律,採用零視覺聚焦的方式隱藏攝像機的存在,使觀眾在不知不覺地自然“呈現”下觀賞影片,瞭解敘事情節。零視覺聚焦的敘事方式在電視劇版《紅樓夢》中運用更為全面廣泛。

想了解更多精彩內容,快來關注十三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