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新編：秀才為奉養老母，寧願放棄城隍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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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某地有個姓宋，名燾的人，是縣邑的

廩生

。所謂廩生，就是明朝的秀才，享受國家俸祿。有一天，他臥病在床，忽然見到一個小吏，手持文書，牽馬來見，馬的額頭有一塊白點。

小吏說：“請你參加考試。”

宋生好奇問道：“監考官還未來到，怎麼突然要考試了？”

小吏也不多作解釋，催促他上馬。

宋生病體

沉痾

，勉強乘馬，跟隨小吏出發。走過的路，十分的生疏，兩邊的景色都是過去未曾見過的。路的盡頭，顯出一個

城郭

模樣，規模宏大，似乎屬於王者居住的地方。

進了城郭，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庭院前。宮殿壯麗，裝飾華貴，像是一處官府。下馬之後，小吏領著宋生進入宮殿，停在宮殿外，便自行離去了。

宋生看去，宮殿內高坐十餘位官長，模樣陌生，都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唯有一位紅臉長髯，丹鳳眼，臥蠶眉的高壯男子，彷彿關壯繆的模樣。宮殿外廊，設有矮桌矮凳，各有兩個。有一個秀才先來，佔一個位置，在矮桌前正襟危坐。

宋生見狀，與那秀才並肩，在另一桌坐下。兩人桌上，放著白紙，文墨。

過了

一會

，空中飄下紙張，落在案頭。宋生攤開紙張，紙上有八個字，寫著考試題目：“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宋生與秀才看了題目，伏案書寫，各自完成答卷。答卷完成，有人捧著答卷，呈上給殿內的諸神傳看。

宋生

的答卷裡，寫著：“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殿中諸神傳看答卷，對宋

生的

作答，稱讚不已。

於是，召見宋生入內，向他傳令：“某處缺一個城隍，你的回答

的

很好，十分稱職。”

到這個時候，宋

生才

弄明白，原來他已經死了。他家中老母，年屆七十，若他上任城隍，老母便無人奉養。他是至孝的性子，不能捨棄老母，痛哭流涕說道：“承蒙諸神厚愛，相信我的能力，讓我護佑一方。這樣的信任與榮譽，我哪裡敢推辭？只是，我若上任，家中無人，老母年屆七十，無人奉養。請容許我奉養母親，直到她離世，才去赴任。”

殿中一位帝王模樣的，立即命人稽查宋生

母親

陽壽。有一位長鬚官吏，尋來書冊，翻閱一遍，對王者說：“

宋生

母親還有陽間壽命九年。”

眾神正在猶豫，商量期間，關壯繆說：“不如就讓張生先當九年城隍，代替

宋生

，然後再作考慮。”

眾神

同意後，關壯繆對宋生說：“你透過考試，本來應該立即赴任。考慮你去之後，老母在家，無人奉養，當今聖上推行仁愛孝道，特別照顧你，給你批准九年假期。等你假期滿了，還要趕回赴任。”

關壯繆又勉勵秀才幾句，命他維持本心，護佑一方平安，便將二人送出去。

二人稽首告別，一同出了城郭，來到郊外。秀才拉著

宋生

，對他說自己乃長山人，姓張。彼此熟稔，互相以詩告別。大部分的詩詞都已經忘記，其中有一句：“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燭無燈夜自明。”記得清楚。

宋生乘著來時乘坐的馬匹，與秀才告別，返回鄉里。等到了鄉里，恍然如同一夢，猛地醒來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死去三日，屍身放進棺材裡了。他母親聽聞呻吟聲，命人開啟棺材，將他扶出來。直到過去半天，嘔出濃痰一塊，他才能說話。他向人

問詢

，長山是不是有個張秀才，三天前去世了。有人知道這事，果然如他所說的，三天前有個張秀才在家中無疾而終。

後來，過去了九年，宋生的母親果然去世。待處置完母親葬禮，宋生回到家中，沐浴焚香，換一身乾淨衣服，躺在床上沒了聲息。

他岳父家在縣城西南，他去世時，訊息還沒有傳到岳父家。忽然，他岳父家人見他身穿官服，頭戴官帽，騎乘大馬，帶領一眾隨從，對著家門拜了一拜。岳父一家人正在驚疑之時，傳來他死去的訊息，這才知道

宋生

已經成神了。

宋生自己

做

有自傳，記錄這件事情。可惜，經歷動亂後，沒能留存。這裡所寫的，只是他

故事

的大概而已。

紅髮哥以為，宋生在得知自己受到王者看重，任命城隍，想起老母無人照料，痛哭流涕，也是考核的一部分。若是宋生得知任命，欣然同意，忘記奉養老母，大概就不會透過考核了。

畢竟，德才兼備，才是一個好官，能造福一方民眾。

大家如何看待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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