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部落與“笑死病”是咋回事兒?哺乳動物又為何不能同類相食?
2022年《柳葉刀神經病學》上發表了一篇與朊病毒相關的論文，它的核心內容是
人類朊病毒實驗性治療以及治療成果展示
。這一成果不禁讓人感慨，原來醫學的進步，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而當我們回顧朊病毒的發現歷史，就會感到十分恐怖，因為其中竟然有食人部落與詭異“笑死病”的參與，就連上世紀的瘋牛病也不例外。
而今天，我們就透過朊病毒的相關知識，聊一聊哺乳動物為什麼不能
同類相食
。
食人部落的詭異“笑死病”
近年來，食人族總是被當作恐怖題材放在電影當中，讓人們對這種古老又野蠻的部落充滿了好奇。當然，影片更多時候有誇張的成分，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實中確實存在“食人部落”，只不過他們更多時候只吃“自己人”。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年僅27歲的
丹尼爾·卡爾頓·蓋杜謝克
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探索一種神秘新病毒的道路。他前往南太平洋島國新幾內亞的原始森林當中，造訪了當地的土著
福魯族
，希望能夠解開他們患有“笑死病”的謎題。
根據蓋杜謝克的描述，當地人對外來者其實很熱情，也並不避諱透露部落的情況。據悉，他們的確很容易患上一種怪病，
患病人最初會感覺到關節和頭部疼痛，但過了數週之後，就會行動不便，並且全身顫抖不止
，而“庫魯”本身的含義就是害怕的顫抖。
當這個病發展到晚期時，
患者會出現失憶症狀，還常常發出詭異的笑聲
，看起來如同中邪了一樣，讓人十分害怕。
蓋杜謝克跟著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後來，在這個部落進行的一次祭禮上，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兒。
原來，根據當地的風俗，部落中頗有威名的長老在死亡之後是無法入土為安的，而是要被人們“分食”。說到這兒，大家應該就明白了，這個食人部落“只吃自己人”，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一種
繼承與祝福
。
一般年輕力壯的男人可以分到更多的肉，因為他們是主要的勞動力。而力量較弱的孩子和女性就只能吃“腦花”了，整個場面讓學醫出身的蓋杜謝克都感到作嘔。
當然，當地人為了表示對他的歡迎，還專門分給他了一些“腦花”，於是他就將其帶回了實驗室研究，最終找到了“笑死病”背後的原因，正是“同類相食”。而使人發瘋狂笑的東西就是藏在
人體腦組織當中的朊病毒蛋白
。
這之後，
蓋杜謝克憑藉此重要發現與巴魯克一起獲得了1976年的諾貝爾醫學獎。
那麼，這個神秘的朊病毒蛋白，到底是什麼恐怖的存在？它的致死率又如何呢？
朊病毒的秘密
朊病毒有不少別名，比如
朊粒、毒朊、傳染性蛋白顆粒
等等，其實從本質上來說，這傢伙都算不上是病毒，因為它不具備自我複製和傳染性的核酸物質，你甚至可以將其當成一個蛋白質組成的東西。
朊病毒的大小是普通病毒的百分之一左右，但是卻能夠大量地堆積在一起，將自己越壓越緊實，以此更好地發揮“影響”。
它雖然不是傳統定義上的病毒，但害起人來絲毫不比病毒弱，因為它具有
感染性
。
根據研究來看，
朊病毒的生存能力極強，不僅可以承受170℃以上的高溫，對於紫外線照射、電離輻射、化學試劑的攻擊也無動於衷，依舊能保持活性
。
這就意味著，它一旦出現，就難以被消滅。
當然，以上這些還算不上什麼，朊病毒最恐怖的地方在於它“蛋白質”的獨特身份。這使得它與人體當中正常的
PrPc蛋白
在氨基酸序列上是一樣的，而這種“隱藏機制”就讓朊病毒可以輕鬆地逃過人體免疫系統的追蹤，開始在人體當中肆意妄為。
此外朊病毒的潛伏期很長，有時候人類從感染到發病能長達
30多年
。但是潛伏得再長，一旦發病，人就會在半年到一年當中死亡，
致死率高達100%
。
值得一提的是，自然界當中受朊病毒折磨的可不止有人類，基本上所有哺乳動物都能被其輕鬆攻克。比如曾經發現的羊瘙癢症、瘋牛病等等，這些都是朊病毒作用於動物之後創造的成果。
那麼，這個一團纖維狀的東西，憑什麼能一舉幹趴哺乳動物呢？
憑什麼擊潰哺乳動物？
這是因為它在發病之前，廣泛存在於哺乳動物體內，只不過這時它的名字叫做
細胞內源性朊蛋白
，其位置在神經細胞的表面，可以讓細胞保持正常的功能。
此時的朊蛋白並不像“黑化”時期那麼抗揍，只需要一些蛋白質水解酶就能輕鬆將其切割降解。
但若是有哺乳動物將同類的“腦花”吃到了肚子裡，朊蛋白的結構就會發生改變，成為傳染性極強的朊病毒。
從朊病毒喜歡待在神經組織當中的情況來看，它的主要攻略物件就是
大腦
，因此患有“庫魯病”的人才會表現得瘋瘋癲癲、不受控制。
以科學家解剖的瘋牛病病牛大腦灰質部分來說，其中就有大量的
海綿狀結構
，看起來大腦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此外，如今的朊病毒也已經不再只攻擊相同的物種，有不少都突破了“種群界限”，開始了跨物種傳染。比如
此前就有人因吃了患有瘋牛病病牛的肉，然後被朊病毒感染。
由此可見，只要哺乳動物的神經當中有相似的物質，那麼朊病毒就永遠無法被消滅。
而對這種悄無聲息就能潛入生物體內的恐怖存在，我們能做的，大概就是
永遠拒絕“同類相食”，
畢竟拋開道德和法律的情況來說，這種做法會致自己於死地，甚至讓人類走向滅亡。
那麼，朊病毒就永遠得不到制裁了嗎？科學家這些年都做出了怎樣的努力呢？
人類與朊病毒之間的鬥爭
上文當中提到了發表於《柳葉刀神經病學》上的研究論文，這就是倫敦大學學院的研究專家對朊病毒的一次嘗試。
根據資料來看，
他們開發出了一種叫做PRN100的人源化抗朊病毒蛋白單克隆體，並且將其用在了6名患者身上。
雖然這些患者最終還是去世了，但是在接受治療期間，他們的病情明顯變得更加平穩，所以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收穫。
不難看出，從朊病毒的初次發現到現在，雖然還未過去百年，但是我們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目前更重要的是，要儘快探索出人畜共患的機制，因為即使能確保人類不會“相食”，卻無法避免動物出現這種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