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周秉義歷險軍工廠,杜德海爆破後自殺,常宇懷英勇犧牲

周秉義去軍工廠任職一把手,惹來非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主要有兩種說法。

其一,周秉義是已故郝省長的女婿,這次晉升,恐怕是沾光岳母老太太在官場的餘溫了吧?

其二,金月姬將女婿弄到了軍工廠這個火坑裡,就看周秉義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吧,這不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周秉義向軍工廠老廠長瞭解具體情況,談及這裡是否是火坑,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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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企業轉型、軍轉民、是否賣廠等問題,新老領導交換了意見。

周秉義軍工廠歷險

上任伊始,周秉義開了多次小規模的座談會,慰問了一戶戶生活困難的職工家庭,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認真記錄了他們生活困難的實際原因。周秉義意識到,比預想的要困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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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姬開解女婿,這人心都是這樣的,你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會維護你。

周秉義被組織委以重任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擅長做群眾工作,在建設兵團時就是這樣。

果然,為了解決軍工廠職工家庭在寒冬的取暖問題,周秉義用軍工廠的車輛加上向兄弟單位借來的總共六七輛卡車,很順利地從外省運回了幾十噸優質煤。這些優質煤由廠工會分給家有老人小孩的職工家庭,這樣以來,全廠一二百戶最困難的人家,冬天取暖問題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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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也有人不買賬,說周秉義這是在收買人心,職工們可別被周秉義這個官迷的小恩小惠給矇蔽了。

軍工廠保衛處長常宇懷將聽到的這些言論,如實彙報給周秉義。由於兒子常進步跟周秉昆是好朋友,常宇懷看著周秉義也順眼,常宇懷就打算緊緊擁護這位新來的廠書記來共克時艱。周秉義一時得不到其他廠領導班子成員的支援,自然對常宇懷很是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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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是否某個時刻有串戲的感覺,一看到景陽岡三碗不過崗的“武松”來到周秉義身邊,想必周秉義的人身

安全

不用擔心了吧?

周秉義在軍工廠禮堂召開會議,可容納千餘人的禮堂卻連一半都沒坐滿。看看時間已經過點兒了,周秉義就不管實際參會了多少人,開始演講,他先講到國家外匯儲備,看到員工對此不感興趣,就講了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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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本市一個剛剛結束20年鐵窗生活的男人病故。此人在期待平反的日子裡去世,其妻兒覺得丈夫(父親)曾是五級車工,當年的工資五十多元,那平反後應獲得一萬兩千多元的補償金。結果是,最終批給這家人

五百多

元錢和一千四百多斤糧票作為補償。

送達平反通知的女工作人員表示,冤案不是她們造成了,各方面已經盡力了。

這個故事倒是讓禮堂裡不少職工動容。因為這是有人物原型的,是周秉昆講給大哥的故事,是曲秀貞當年根據上級指示造成的一樁冤假錯案。曲秀貞退休後,還想親自登門致歉,法院的領導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就阻止了曲秀貞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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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義接著講肖國慶父親的死,一位老父親做出那樣的選擇,令人心痛。

臺下有啜泣聲,也有人開始輿論,別唱高調,如果死的是周秉義的父親,他會怎麼辦?無論如何,決不允許賣廠……

常宇懷帶著幾名廠保衛人員走上臺,對周秉義耳語幾句,出事了,杜德海身綁炸藥要討說法。

聽到禮堂外邊動靜異常,禮堂裡邊也亂作一團,一些人湧向門口,有人開始砸碎窗戶。

周秉義從常宇懷這裡快速瞭解到,杜德海五十多歲,是軍工廠出身的工人槍械專家,獲獎狙擊手,前年檢查出了胃癌,目前已經到了癌症晚期。廠裡只他自己,杜德海的家屬全部在山東老家。

杜德海身板炸藥包,只要求新上任的書記來聽他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其他人一律退後。

周秉義走過去,杜德海激動地表示,轉產他同意,合資也沒意見,但堅決反對賣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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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離,周秉義才看出,杜德海身材不高,他站起來與剛才坐在磚塊上差不多高。

為了緩和緊張氣氛,周秉義問,小個子狙擊手,是不是更有優勢?

杜德海回答,當然了,目標小啊,不容易被發現。

等周秉義走近,杜德海感覺新書記這身高令他壓抑,就建議都隨地坐下吧。

杜德海感謝軍工廠為他看病、已經花費了一萬多元,他知道自己這是絕症,沒得治,也不想繼續連累廠子。杜德海只

要求

不能賣廠、要給工人一條活路,說完他要求周秉義離開,準備自爆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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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周秉義竟然穩坐在地上,表示要陪著他,如果杜德海赴死的話,那就一起吧。

杜德海以為周秉義這是在作秀,就引燃了炸藥包的導火索。

看著周秉義不為所動,杜德海有些急了,說他如果這樣死了,是沒什麼意義的。

周秉義說,都是他逼的,

要死

一塊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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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義聽著導火索燃燒的聲音,憑藉在建設兵團當知青時的爆破經驗,他認為這導火索起碼能燃燒十五秒。周秉義打算數到“十”就躺倒在一邊。

沒想到,杜德海提前將周秉義撲倒在地,還哭泣著打罵,說周秉義壞了他的事兒,周秉義的眼角淤青起來。

炸藥包炸響,軍工廠亂作一團,老廠長和常宇懷趕忙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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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工廠政治部主任和幾個副廠長要求嚴懲杜德海,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常宇懷給老廠長點菸,建議大家還是先聽聽老廠長的意見吧。老廠長表示,周秉義書記不惜捨命作陪,這裡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周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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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義說,杜德海這樣的行為是影響很壞的事情,但是大家不能曲解了杜德海的本意。周秉義認為,杜德海情有可原,不能將其押送到公安局;杜德海身體虛弱,需要

入住

廠招待所;同時常宇懷等幾位杜德海的老

哥們兒

要進行陪護,勸說杜德海放棄輕生的念頭。

實際情況是,杜德海深受癌症病痛折磨,生不如死,多次疼得昏死過去。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但結果怎麼樣,很難估計。郝冬梅聽說周秉義在軍工廠歷險、差點丟了性命,就很是擔心,回家還數落母親把周秉義推入了火坑,差點讓她成為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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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姬不這麼認為,她告訴女兒,周秉義遇到的不過是軍工廠轉型期一道難邁的坎,這怎麼就成火坑了?周秉義這是冒了多大的危險,他不是沒缺胳膊沒掉腿地全乎人兒回家了嗎?對方又不是窮兇極惡的敵人,只不過是一位一時想不開的老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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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義也開導妻子,說這不算什麼,沒事的。周秉義告訴岳母,自己之前也有冬梅這樣的想法,但是自從到了軍工廠,現在他很願意當好那麼一個歷史光榮的軍工廠的黨委書記。

聽到這話,金月姬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杜德海自殺

常宇懷走進周秉義的辦公室,彙報說杜德海死了,服安眠藥自殺的。

周秉義想了解得更具體一些。

常宇懷說,他幫杜德海想辦法開的安眠藥,一次隨信寄去幾片,杜德海攢了幾十片,然後一口吞下。

常宇懷認為,對於杜德海,這不失為一種好的死法。已經成為事實了,無論是對杜德海自己還是對廠裡,都算解脫了。

周秉義壓低聲音指出,常宇

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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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海遺言,不要為他開追悼會。但廠裡還是為其開了追思會,周秉義主持,老廠長代表領導班子為杜德海做了定調發言,充分肯定了杜德海為軍工廠做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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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前好友的追憶中,常宇懷的發言最為令人動容,大家哭成一片。

常宇懷英勇犧牲

周秉義出國尋求機會,終於給軍工廠接到了拆卸退役艦船的單子。於是,周秉義帶隊前往。常宇懷在當保衛處長以前,曾在全省的焊切比賽中得過第三名,所以跟隨周秉義一起,成為焊切技術骨幹。

1989年,周秉義坐著卡車回來了,車上載著常宇懷的遺體。不是發生了施工事故,而是常宇懷見義勇為、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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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當天,常宇懷那一班的工人在艦船上的工作臨近結束,下船時,有人看到了江面上出現險情。一輛滿載磚塊的雙掛斗卡車壓碎了江面的厚冰、後面的掛斗已經傾斜到了江水裡。

工友們趕忙跑過去,準備營救。這時卡車的駕駛室和前輪已經騰空,駕駛室裡有一男一女,女的還抱著個孩子。冰面響起開裂聲。作為帶班班長,常宇懷想到,要先救人。

駕駛員不敢往江水裡跳,擔心冰面因此碎裂。常宇懷縱身一躍,將其推出,駕駛員果然掉入江水裡,被工友們營救上來。

常宇懷伸手舉起那個孩子,將其拋擲給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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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宇懷搭救那位女子時,卻發生了意外,駕駛室朝後翻倒,將常宇懷砸入江水裡。在危險面前,常宇懷用盡力氣將那位女子推向冰面、讓其滑了出去,他自己卻沉沒了。

周秉義找到援助,兩名潛水員才從冰層下面打撈起常宇懷的遺體。

跑長途運輸的一家三口被救了,常宇懷卻犧牲了。

常宇懷就是這樣敢於仗義執言、挺身而出的人。在工友們心中,常宇懷一貫義字當頭,助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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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也參加了常宇懷的追悼會。周秉義告訴曹德寶,廠裡已經給過常宇懷妻子一筆撫卹金,這三千元錢出自他的招待費,委託曹德寶轉交給常宇懷的妻子,就說這是拆卸工程隊的心意。曹德寶和常進步作為工友,希望曹德寶能夠從側門瞭解常進步一家的實際困難,然後如實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