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到了80年代中期,因為大陸改革開放,經濟迅猛發展尤其是沿海和珠江三角洲的崛起,與香港爭奪起市場來,服裝行業是發展最快的。因為這個原因,楊氏洋服行的生意也開始走下坡路。

在老闆苦撐日子的時候,他手下的戰將紛紛跳槽外流,使得老闆哀嘆,“樹還未倒,猢猻就散了。”

張子強是緊跟著汪鳳祺之後離開洋服行的。

汪鳳祺離開洋服行之後就行蹤詭秘起來,不知他做什麼生意,反正十天半個月,有時成個月見不到他的蹤影,可有一點可以證明他開始闊了,因為從他身上的名牌服裝,抽的名牌香菸,出手大方程度可以看出來。

張子強做了這麼多年的工,手上積累才五萬,這五萬元放到內地貧困農村可能算筆大數目,可在香港五萬元什麼也不是。莫講投資做生意,連維持生活也花不了年把半年。

離開了洋服行,也就等於失了業。但張子強不想再去打工拼死拼活了,他想發財,想實現做大富豪的美夢,靠打工是實現不了的。

開始那段時間,張子強足不出屋,把自己關在房裡冥思苦想。他要思謀一條生財之道。他想得太多太多了。

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5歲跟父母逃荒,一路要飯流落香港,為了謀生,母親差點犧牲了自己的貞操與生命。因為貧窮,女人不肯嫁他。而他這二十多年來風風雨雨卻一事無成。他的心痛,這一切都是貧窮的罪過。那些富豪們住豪宅、吃海味、坐洋車,還不是壓榨像他這樣的打工人得來的財富。張子強想到這裡,更加恨那些富豪了,也更加痛恨貧窮的自己!

——-做地產賺錢,可那是大投入高回報的行業,天生是富豪們賺錢的產業啊。

——-炒股票也可暴發,可股市風雲變幻無常,輸贏毫無勝算,自己區區幾個本錢,連入市的資格都不夠。

——-倒賣白糖賺錢,張子強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關係,他先前那些朋友有很多就在搞這種掉腦袋的生意。可張子強不想於這個,也幹不了這個,他的目的是做大富豪,而且不希望自己販賣白糖弄得平民百姓家破人亡。他早就有個信條,即使做大富豪,也絕不殘害欺負平民。

——-耍錢怎樣?這個他張子強也行不通,他這些年之所以只存下五萬元,如果正常積蓄是不止這些的,有很大一部份錢就送進了賭場。開賭場賺,如果誰指望去賭博發財,十個有九個是死路一條。

——-聽說大陸中越過境邊貿賺錢,回老家廣西去搞邊貿吧。可他權衡了一下利弊,那也不是他想幹的。一來那生意太累太苦。說賺錢,那是相對內地而言的,在內地,有了幾十萬就可稱富翁了,即使張子強你去賺幾十萬一百萬吧,回到香港又算個什麼東西呢?

該做的事太多了,可張子強似乎什麼也幹不了。他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三十而立,人過三十算半世,人的美好光景有多長?他不想小打小鬧地積累財富,即使成了大富豪,人老了還享受得到嗎?那太不合算了,他沒這份耐心。他希望的是暴富,哪怕一夜之間就成為幹萬、億萬富豪,那麼,他就可以風風光光地享受人生,也可以風風光光排排場場地與阿芳結婚,生兒育女,還可以遊世界遊山玩水,那才是人過的日子……

在此刻,若是換上別人勸張子強放下幻想腳踏實地的幹,肯定沒什麼效果,而一物降一物,阿芳卻做到。可惜的是後來的阿芳也被張子強“同化”了。充當了他犯罪的高階“幕僚”,如果她不改初衷與張子強正當聯平打天下,說不定還會有所作為的。

80年代的香港,已經經濟繁榮,是國際金融和經濟中心,高樓林立,歌舞昇平。車輛、人流不息總給人以擁擠不堪的感覺。張子強走出了房間,流連於大街之上,他怎麼也想不通,香港這彈丸之地何以有這麼大的經濟能量,那些富豪們何以有那麼好的運氣,擁有那麼多的財富。這時,阿芳call他了。

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張子強回機,阿芳告訴他,她正在“海天”咖啡館等他。別人的話可以不聽,而阿芳叫他不可以不去。她call自己去咖啡屋,肯定定有重要事情說。他便攔了輛計程車去趕約。

咖啡館與酒吧不同的就是雅靜,很適合人交談。在有些昏暗但很柔和的燈下,阿芳已坐在一張靠角的吧檯邊等他了。廳裡響著一支西方古典鋼琴曲,使裝飾高雅的咖啡廳裡流溢著溫馨浪漫的情調。張子強想,酒吧的嘈雜適應於地痞們胡鬧,而咖啡廳高雅則適合於修身養性,即使是粗魯之人進了咖啡廳也會變成謙謙君子。

“阿芳,這些天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去?”

張子強一坐下就有些責備地問。因為一連三天阿芳沒露面。

“我住在母親那裡。”

“你在搗什麼鬼嘛!”

“我是怕打擾了你參禪悟道。”阿芳甜笑,“我的大英雄,這幾天面壁有收穫嗎?是否大徹大悟了。”

“悟個屁。”張子強說了句粗話。“我一點頭緒也沒有,哎,阿芳你說我該做些什麼好呢?”

“你聽過中國有句古話嗎叫做‘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的心大散,想得太多。想那麼多辦不到的事等於空想。天上飛過一群鳥,你不可能一槍全部打下來。”

“我聽聽你的意思。”

“我也想了很久,做生意也不能面面俱到,認準了一個目標和方向,就死死地幹下去是有作為的。人家億萬富豪幹他的大生意,我們小本做小生意,如果由小到大不也可以滾成大富豪嗎?”

“可這太慢了。”

“阿強,做老太婆跟你結婚,總比婚禮葬禮一起辦好嘛。”

“你一定有什麼想法了”

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張子強終於舒展了多日緊皺的愁眉,心想這女人真讓人開心,不知是張子強哪輩子積的德,這麼好的女人讓他給碰上了。他此刻已決定聽阿芳的了。

“先做小生意,靜待時機。阿強,眼下確有一筆生意可做,我希望你能感興趣,並能夠好好地去做。”

“好,為了你我刀山敢上,火海敢闖,還有什麼生意不敢做的呢。”

“一言為定。”

“什麼生意快說吧。”

“我們回去慢慢說吧。”

阿芳已經站起來,走近張子強身邊,抱住了他的手,拉他離坐。張子強掏錢買單,擁著阿芳出了咖啡館,打的朝他們的愛巢而去。

這是1985年的晚春季節,香港已經有幾分炎熱了。男人穿短褲短袖T恤,女人已穿裙子了。

張子強駕駛著他的摩托,在坎坷不平的中壓麥當勞道上行駛。阿芳坐在他後面,緊緊地抱著他的腰。一路笑個不停。

“慢點,阿強,幸好沒懷孕,要不寶寶要被你顛出來。”

“我給你鍛鍊身體嘛,日後生寶寶不費勁。”

“去你的,這鬼道路。”

“是啊,阿芳,我們是不是有病?這鬼地方,人家當狗屎的樓盤我們當寶貝來買。”

“你呀,知道什麼?有時垃圾股飛飆起來讓你防不勝防呢。”

昨夜阿芳call張子強去咖啡廳說的生意就是買這裡的樓花。阿芳怕在咖啡談生意洩露了機密。所以拉著張子強回去談。兩人幾日不見,回家少不了一番恩愛纏綿,然後阿芳才說出了這單生意。

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前些年地產商業在中區半山麥當勞道開發了一片樓花,竣工之後即被炒家購置一空。可因為這段路一直不好,行情總不見長。加上近年(中英聯合同)發表,香港迴歸已成定局。 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士煽動香港拆資移民,這一帶的樓花一跌再跌更無人問津了。阿芳因在公司搞財務工作出色,上司對她頗為器重,得知她男友失業,欲做點生意,便向她透露了一個絕對可靠的訊息。港府準備投資整建麥當勞道,屆時麥當勞道一帶將寸土寸金。而中央一再強調了香港迴歸後一國兩制政策,移民潮已經遏制住了,一些已經移民的也思想打退回府,香港的樓花地產將有個打的回升。他勸阿芳如果有積蓄可以在這裡作文章,肯定有作為。

當時阿芳也懷疑這訊息的可靠性。上司告訴她,訊息絕對可靠,公司也正打算在這裡投資收購。

阿芳信其然。急忙翻閱了一些資料。因為樓花暴跌,大炒家實力雄厚還可勉強苦撐,苦的是那些小本小利的小炒家,都急於逃出來另行投資,他們不希望血本無歸。一個樓花單位已跌至七八萬元。如果直如上司說的那樣,一旦樓價飆升。肯定大有賺頭。於是,她馬上call張子強。

張子強當時還心存疑慮,因為他只五萬元本金,若不慎虧掉,真的就一無所有了。而阿芳則不這麼看。

“阿強,你的膽量哪去了?你不是想當大富豪嗎?這點風險也怕,難道天上掉鈔票?”

“不,我倒沒什麼可怕的。我是怕苦了你。”

“你這是哪裡話,既然我們綁在了一起,就得患難與共嘛,你不是愛賭錢嗎?做生意與賭博其實有許多共通之處的。即使樓花不漲,我們買下來自己住也不錯嗎?在香港到哪去找這麼便宜的樓花?”

張子強被她說動了,決心一搏了。

今天一早兩個就來看樓。

張子強傳13:洋服行生意慘淡,張子強離開另謀出路,進軍地產業

他們在樓群轉了一圈,看中了一個小炒家急於脫手的單位,便去找樓主談購買事宜。

樓主近年生意屢屢虧損,已經負債累累了,他急於脫手這個樓花單位企圖起死回生。所以幾經討價還價,最終以七萬成交。

自從買下了樓花之後,張子強也不想去打工了,他沒太多的錢投入,一天到晚就泡在幾個賭館裡小賭。說來也怪,近時他的手風特好,幾個月下來居然賺了十來萬,比他多年打工積蓄的錢還要多。他又把贏來的錢買了另一個樓花單位。

雖然他表現得無所事事,可心中卻盼著樓花飆漲。當這個秋天來臨時,阿芳的預言終於兌現了。

修路的工程隊開進了麥當勞道,開始了標準化的道路整修。鼓動移民的鼓譟也開始平息,人們開始對香港的未來抱有信心了,股市,地產開始回升。到這年仲秋,張子強以七萬購得的樓花單位居然狂漲到近六十萬,翻了近10番。他與阿芳一商量,決定出手,一傢伙嫌了近50多萬,張子強手捧支票高興得抱著阿芳打轉。

從那以後,張子強正式步入了地產業,雖說是小炒家,也還屢有斬獲。也出展了他與阿芳的商業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