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祖國的煤炭事業

魯迅是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我們煤炭戰線的廣大職工回憶起魯迅關心祖國煤炭事業、為振興中華礦業而奮鬥的事蹟,感奮不已,更增添了對魯迅的懷念和崇敬之情。

魯迅與祖國的煤炭事業

魯迅最初是學開礦的。他在青年時期,親眼看到清政府腐敗無能,對外屈膝於列強,對內殘酷壓榨人民,把舊中國一步步推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絕境。這些無情的事實使魯迅“絕望於孔夫子”,他同當時一些血氣方剛的青年一樣,認為要救國救民,中國必須“走異路”。於是 1898年 17歲的魯迅拋棄了科舉仕途,懷著振興中華的理想前往南京,考取了南京江南水師學堂,並依“百年樹人”之義改名為周樹人。次年,又改入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礦務鐵路學堂。

礦務鐵路學堂,原為鐵路專門學堂,是洋務派張之洞奏請光緒皇帝批准開辦的。後來兩江總督劉坤一聽說南京附近的青龍山蘊藏煤炭,而且出息好,有利可圖。為了訓練開礦技術人員,就將礦務與鐵路合一,“仿照德制”,辦起了這所礦務鐵路學堂。課程以開礦為主,鐵路為輔。這是我國早期的一所礦業學校,而魯迅則是我國早期的礦業學校畢業生。正如魯迅後來所講的那樣:“我首先正經學習的是開礦,叫我講掘煤,也許比講文學要好一些。”

魯迅在學習期間十分刻苦,認真鑽研自然科學和開礦技術,探索興邦救國的真理。他在全班是年齡最小的一個,但成績十分優秀,是唯一獲得金質獎章的人。經過三年的學習,魯迅以一等第三名的優異成績畢業。

魯迅與祖國的煤炭事業

魯迅在礦務鐵路學堂畢業前,曾經到煤礦考察實習。1901年11月,他與同學在老師帶領下到青龍山煤礦實地考察,下礦洞挖煤,歷時 13天。青龍山煤礦位於南京東南,就是今天南京官塘煤礦的象山煤礦(象山煤礦最早就叫青龍山煤礦),開辦於 1896年。這個煤礦當時辦得十分糟糕,技術落後,管理混亂,礦工勞動條件異常惡劣。據魯迅講,“主持煤礦者是個不甚瞭然的人,不到一年就連煤在哪裡也不甚瞭然起來,終於是所得的煤只能供燒那兩架抽水機之用,就是抽了水掘煤,掘出煤來抽水,結一筆出入兩清的賬”。魯迅透過實習,看到了中國礦業的凋敝景象和煤礦工人的悲慘生活。他後來在《朝花夕拾·瑣記》中很有感觸地回憶道:“到第三年我們下礦洞去看的時候,情形實在頗淒涼,抽水機當然還在轉動,礦洞裡積水卻有半尺深,上面也點滴而下,幾個礦工便在這裡面鬼一般地工作著。”這簡短的幾句話,勾畫出舊中國煤礦的淒涼和落後,表現出魯迅對煤礦工人悲慘處境的深切同情。

1902年,魯迅赴日本留學。在留學期間,他雖然轉學他業,但卻繼續探索和研究礦業,繼續為振興祖國的煤炭事業而努力。

1903年,他在《浙江潮》上發表了《中國地質略論》。1906年又與學友顧琅共同編寫了《中國礦產志》一書,並由上海普及書局出版。該書後來受到社會的極大重視,不長時間就出了四版,農工商部還通飭各省礦務界、商務界購閱,學部批准為中學堂參考書。普及書局介紹這本書說:“留學日本東京帝國大學顧君琅及仙台醫學專門學校周君樹人,向皆留心礦學有年……,特蒐集東西秘本數十餘種,又旁參以各省通志所載,撮精刪蕪,匯為是編。蒐集宏富,記載精確……,實吾國礦學界空前之作,有志富國者,不可不急置一編也。”

魯迅與祖國的煤炭事業

《中國礦產志》是地質方面的專門著作,包含了很多有關煤炭的內容,特別是詳細地記載了我國煤炭資源的分佈情況,我們今天讀來仍感到十分親切。比如,在《中國礦產志》中僅山西一省就列出 19個縣產煤,而且“脈皆相蟬,絕少崩裂,質復佳絕,焚之無煙”。又如對於開平煤礦,則詳細介紹了該礦地理位置、沿革、煤層及傾斜度,並把該礦與日本相比較,“顧其量,則甲東洋一切煤礦”。其民族自豪感躍然於紙上。

特別值得我們稱道的是,在魯迅的上述著作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他深情地寫道:“吾廣漠美麗最可愛之中國兮!而實世界之天府,文明之鼻祖”,“中國者,中國人之中國。可容外族之研究,不容外族之探險;可容外族之讚歎,不容外族之覬覦者也”。對那些垂涎我國煤炭資源的帝國主義分子和所謂探險者,“血眼欲裂,直視炭田”的強盜嘴臉做了無情的揭露。他對那些出賣民族利益的官僚買辦“今日讓與,明日特許……一任強梁者剖分,蓋以賂鬻饋遺,若恐不盡”的醜惡行徑,十分憤慨。他在書中振臂疾呼,“吾儕固猶是中國之主人”,全國人民要“結合大群而興業”,要防止“握炭田之舊主,乃為採炭之奴”的悲劇發生!這種鏗鏘有力、擲地作金石聲的語言,這種憎愛分明、憂國憂民的情懷,這種心在報國、胸懷大業的志向是何等感人!

今天,我們煤炭戰線上的廣大職工要學習和發揚魯迅為振興中華礦業而奮發圖強的革命精神,為繁榮和發展祖國的煤炭事業做出新的貢獻。

(吳曉煜先生系中國煤炭史志專家,原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國家煤礦安全監察局政策法規司司長。本文選自吳曉煜先生所著《煤礦的紅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