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小麻雀

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路

房間裡，忽然傳出了鳥兒“撲稜”翅膀的聲音，一隻小麻雀鑽進了屋裡，在客廳裡“竄”來“竄”去。我拉開了客廳的門，想要放它出去，可驚恐萬狀的它，早已經慌不擇路了。它一忽兒撞在牆上，一忽兒又撞在玻璃上，暈頭轉向的它，在我的呵斥下，竟一頭鑽進了臥室裡。然後，它停在高高的防震床支架上，一動也不動，瞪著烏黑的眼珠子，緊緊盯著我，身體在瑟瑟發抖。原來，它累了，飛不動了，這才停了下來。

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隻幼年的麻雀，羽翼尚未豐滿，它是從閣樓的入口處鑽進房間裡的。本來，它的爸媽在屋簷下做了一個窩，“一不小心”，它們的“家”就和閣樓連通在了一起。它一定是在閣樓上活動時，跌入下面客廳裡的。

我在書桌上撒了一把小米，用小碟子盛了一點點水，放在小米旁邊。然後，我關好臥室的門窗，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上班去了。

中午下班回家後，我幾乎忘記了小麻雀的存在。我推開臥室的門，正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的麻雀，“撲稜”一聲，就飛到了防震床的上層。然後，它歪著腦袋，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它不再瑟瑟發抖了。

隔下來的幾天裡，每天出門時，我總會在書桌上放一點點水，然後，再撒上一把小米，小麻雀漸漸和我熟絡起來，它似乎有了安全感。有時候，我端坐在書桌前，它會飛落在我的肩膀上，盯著我的水筆尖發呆。我輕輕捉住它，把它放在手心裡，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它身上的羽毛。它歪著腦袋，看著我，然後用嘴輕輕啄著我的手指，跳到書桌上，蹦蹦跳跳地啄食著書桌上的糧食。

我沉浸在筆耕的樂趣中，它則一心一意地蹦跳著，啄食著米粒，靜靜地打量著臥室裡的一切。我有我的天地，它有它的天地，我們互不干擾，各自相安無事。

小麻雀的羽翼漸漸豐滿起來，我發現，它振動翅膀的勁兒比以前大了許多。有時候，它會撲稜著翅膀，在臥室裡亂飛，不停地撞擊窗玻璃。原來，它一直沒有忘記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地。

只消我把窗戶拉開一線縫隙，它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出臥室，直飛天宇，到達外面的自由天地。可是，在筆耕的苦澀歲月裡，有一個夥伴陪在身邊，就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孤寂，我不願意拉開玻璃，放它出去。漸漸地，它好像是適應了臥室裡的一切，只是，有時候，它會站在窗戶前，望著外面的天空發呆。我忽然有點兒可憐起它來，心裡就有了一絲歉疚，可自私的心理還是佔了上風。

夏天到了，臥室裡的空氣有點沉悶，我推開窗戶，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全然忘記了小麻雀的存在。“撲稜”一聲，那隻小精靈飛出了窗外，落在院中的葡萄架上。它回過身來，望著窗戶後面的我，嘰嘰叫著，似在跟我告別。

原來，它一直沒有忘記外面的自由世界啊。小麻雀，祝你平安！我的心裡忽然輕鬆了許多，我在心裡默默祝福著它，輕輕關上了窗戶。那隻麻雀叫了一聲，然後，它振動著翅膀，直衝天宇，很快就消失在了夕陽下的樓閣屋宇後面，再也覓不到蹤跡……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峰，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說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說《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文集《童年擷趣》。有詩歌、散文和小說數百萬字，散見於各網路平臺。

壹點號 張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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