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編電影《無聲》:愛即便是畸形,它終究還是一種愛!

真人真事改編電影《無聲》:愛即便是畸形,它終究還是一種愛!

《無聲》對我而言,並不驚悚,也不可怕,因為最需要感到恐懼的一點,莫過於其中很多片段都是真實世界存在的,且不是單一個案。

是不斷地、層出不窮地,然後一層一層覆蓋一切,讓許多人成了“無聲”的那群,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彷彿對“外面的人”來說是寂靜到連一陣風吹過引起的枝葉騷動都沒有。

許多人,或許看了這部電影,會特別聚焦討論“特教學生的集體欺凌事件”,這的確需要被討論,畢竟像韓國著名的《熔爐》因為電影受到關注,進而改變社會甚至修法,這或許就是電影潛在的力量與某種社會責任。

真人真事改編電影《無聲》:愛即便是畸形,它終究還是一種愛!

事實上,我看了兩次《無聲》。首先,希望每一個進戲院的人都可以抱著《無聲》並非無聲電影的預期,相反地,在配樂上處理得恰到好處,尤其人聲的搭配,總在最沉默的時刻出場,像是為電影裡頭的角色代言他們內心的苦痛,沒有歌詞的,彷彿就是有話要說但又無法說。

像是其中一幕由劉冠廷飾演的老師,在挖掘真相的過程詢問了非常多的學生,試圖探究問題的根源,與歸納這樣的事件究竟擴及多少範圍?其中一個說:“你們為什麼現在才來?”

這句臺詞,抑或是說手語,像針一樣,你能感受到他等了多久,終於等到一個人開始關心這件事,那些話他憋在心裡好久了,而這漫長的日子裡,一次又一次地,他忍受著所有被精心設計的苦痛,他就是那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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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電影前半部所有觀影者都會認為小光是個十足的大壞蛋,總說自己是在“玩”,但實則就是在使用暴力,還說自己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怎麼能說他有參與其中呢?事情又不是他做的。

01

所有的壞人都該被懲處?

所有的壞人都應該被懲處,以小光這個命令所有人霸凌他人的人,說他是個壞蛋絕對沒有人會質疑,但本文特別想討論的正是小光的遭遇與他的情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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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原來同樣是受害者,從小學開始,被老師帶進工藝教室,做了些什麼,沒有特別拍出來,但一開始他是哭喪著臉,一年又一年,攝影機拍到了這些畫面,最後,他居然對著鏡頭笑了。

在工藝教室與老師兩個人的秘密交流,一開始是痛苦與折磨,就是一出悲劇的開始,且看不到盡頭,但最後,他卻有些渴望這些痛苦與折磨,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愛上了加害他的老師?

但說著他又說,自己不可以喜歡老師的,不可以,因為那是侵蝕心靈、欺負肉身的大怪物,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讓人從恨轉變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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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愛,又愛了。但這不是一場單純愛與不愛的情感關係,這裡若形容他與老師的關係,最可怕的是你能看到他們像是線纏著線,裡頭又埋著針,你以為就是一團毛線球,但你伸手一碰立即見血。

小光也是這樣的,這多年來他心裡複雜,與老師之間的關係更是複雜,無人可討論,母親當然也不曉得他為何突然自殘,拿著工具往自己的胳膊直直用力向下戳,肉體的痛恐怕沒有心裡長年的痛更令小光恐懼。

他恐懼著自己近乎歪斜而生的情愫,是多年的關係了,也是穩定的,直到老師被迫離開,這段關係正式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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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光呢?他開始成為了校園裡頭最兇猛的加害者,但那封簡訊僅寫著:“好久不見”,小光所有的回憶浮現,他激烈地抓狂,他不曉得自己該哭或是該害怕甚至是有沒有一點點的期待。

他說老師去醫院探望他時,他還是伸手摸了老師,而且是他主動的,一面說一面顫抖。

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究竟能否產生莫名的“愛意”

俗話有句玩笑話:若你都被侵犯了,你與其痛苦,不如享受它。這句話聽來真是有夠變態,

但即便是如此畸形的愛,也是種愛,長期身為受害者,漸漸開始依賴加害者,愛的形狀畢竟有很多種,而這種多數人並不想討論

《無聲》終究在劇情鋪排上呈現了這一切,活生生地演出來小光那明知不愛卻愛的感受。

但最終小光只想問一句,像他這樣的人值得活在這世界上嗎?明確的答案,似乎不是任何人可以回答的,但可以確定的是,或許普天之下沒有一個人是不值得活在世界上的,當我們對一個惡人撻伐時,卻又在某處找到他“善”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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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我想到改編自吉田修的長篇小說《惡人》這部電影裡面有句話:這世界上,沒有一個惡人是完全地惡,也沒有一個好人擁有完美的好,所有的人都有缺陷,所有的人都有值得活在世上的理由。

02

誰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惡人?

有時因為現實關係,惡人未必是真正打從內心就想成為一個惡人,就像是小光,當他自己動手的那一刻,他是哭著的,他內心非常清楚自己並不真正想當一個惡人,他知道加害他的人並不是眼前這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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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界是這樣醜陋的,加害者永遠要比被害者有力,背後也許是因為權力的關係,如同老師與小光,也有可能是性別的關係,如同小光與女主角貝貝,有時我們會覺得一個人怎麼能做出如此十惡不赦的事,有夠噁心,甚至可以說非常變態。

但貝貝卻說,自己在小光的眼裡看到了淚。

惡人會流淚嗎?會的。

有時只是沒有人聽到他哭泣的聲音,因為他的過去可能同樣令他成為一個“無聲”的人,他不敢尖叫、不願張揚,他甚至對自己的行為發自內心作惡。

因此他想離開這個殘破的世界;或許,這個世界放棄了他,而他也找不到一個合理能說服自己的平衡點,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甚至反覆叩問:“

像我這樣的人,值得活在這世界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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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所有解答都在電影的某句臺詞中,那句話是這麼說的:“我們不是壞人,為什麼只有我們被處罰?”是誰該被處罰,在這層層的痛與愛間,誰該被憐憫,誰又該被抵制?在小光身上,我看不到一個絕對而肯定的答案。

而裡面的人即便受苦受難,他們卻說比起在學校裡頭的磨難,他們更害怕聽人的世界,離開這間學校後,他們像是一個無用的人,多餘,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裡頭的世界在外頭的人眼中,肯定是比較“不正常”,然而事實上,外面的世界更瘋、更混亂。

好似經典電影《飛越杜鵑窩》的男主角,他以為自己正跟一群瘋子相處,但後來他開始懷疑外面的世界是否才是真正“不正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