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曹操真,讀懂已是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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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洞見·不雨亦瀟瀟

誤解,是開拓者的宿命;堅守,卻是靈魂的真。

年少不懂曹操真,讀懂已是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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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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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懂曹操真,讀懂已是中年人

公元220年的春天,洛陽城中瀰漫著哀傷的氣息。

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在病榻之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後事。

在彌留之際,他沒有表現出視死如歸的豪邁,也沒有表現出等閒視之的豁達,他只是緩緩地安排著家人們的生活瑣事,直到他閉上雙眼。

這個臨終的老人,正是有著“奸雄”之稱的曹操。

對於曹操臨死前的兒女情長,蘇東坡曾這樣說:“平生奸偽,死見真性。”

後世人眼中,只看到了曹操的奸詐虛偽,卻忽略了他的真情真性。

正如歷史劇《軍師聯盟》中曹操的那一聲嘆息:“世人,皆錯看我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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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朋友真:最好的交情,是成全。

孟子有言:

“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或許,對關羽而言,曹操還算不得知己。

但於曹操而言,關羽卻是自己想要交付真心、想要結為摯友的那個人。

建安五年的正月,曹操親征徐州。

天氣尚未轉暖,但曹軍的氣勢卻絲毫未被折損。

此一役頗為順利,曹軍勢如破竹地攻佔了下邳城,將劉備趕走,還生擒了關羽。

關羽是曹軍的俘虜,曹操卻從未把他視為俘虜。

他給予了關羽至高的禮遇,封他為偏將軍,賞無數金帛,賜名駒赤兔,還慷慨地重用他。

但曹操的心裡也明白,他能留得住關羽一時,卻留不住他一世。

他們註定是要走向兩條不同的道路。

那一天很快就來了,當關羽得知劉備的下落後,他毅然離開曹操,回到故主身旁。

曹操的部下忿忿不平,想攔截關羽,但被曹操制止了。

他淡淡搖了搖頭:“各為其主罷了,莫要再追。”

曹操與關羽,是國士之交。

在利益之上,有一份真情。

曹操欣賞關羽,不計前嫌地給予了他很多,頭銜爵位,錢財名馬。

這些都很寶貴,卻還不是最難得的。

最難得的,是曹操給予了關羽“成全”。

何為成全?

不是把我擁有的都給你,而是給你真正想擁有的。知道你心往何處,便由你去往何處。

成全是最好的交情,也是最徹底的真誠。

曹操的待人以真,也為自己贏得了一次生機。

華容道上,同樣重情重義的關羽,也用自己的方式,償還了曹操當初那份欣賞與成全。

懂得成全,懂得不強求,是一份豁達的襟懷,更是一種無上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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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敵人真:頂級的修養,是尊重。

曾經,陳宮是曹操生命裡的一道光。

他是曹操最重要的謀臣之一,在他的幫助下,曹操收兗州,破黃巾。

甚至,他還救過曹操的命。

但後來,二人分道揚鑣,陳宮便成了曹操生命中的一道罅隙。

他不但鼓動陳留太守張邈等人反叛曹操,還與呂布相勾結,在曹操攻打下邳的緊要關頭,向呂布獻計,偷襲曹操的老巢,以圖漁翁之利。

可惜,呂布不是曹操。

對於陳宮所出的諸多計謀,呂布並不樂意接受,最終命喪白門樓。

而陳宮,也被綁到了曹操面前。

是的,曹操再一次站在了昔日故人的眼前。只不過,物是人非,故人已成階下囚。

面對此情此景,曹操百感交集。

半晌後,曹操開口道:“公臺,別來無恙吧。”

陳宮知道曹操想說什麼,他抬頭道:“你這個人心術不正,所以我才棄你而去。”

“哦?我心術不正,那公臺又為何去輔佐呂布呢?“

“呂布雖然沒什麼謀略,卻不像你那般詭詐奸險。”

“公臺自詡足智多謀,為何又會成了階下囚?”

“哼,我只恨呂布不聽我言。要是他肯聽,我又怎會被擒?不必多說,今日不過一死罷了。“

“你死了,家中老母妻兒該當如何?”

“我既已被擒,就痛痛快快殺了我吧,至於老母幼兒,那就取決於你了。”

二人的對話就這麼一來一往決然地進行著。

曹操不忍心殺他,但陳宮卻一心求死。

曹操沒辦法,便吩咐手下:“立刻送陳宮老母與妻兒回許都養老,如有怠慢,定斬不饒。”說罷,眼淚已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陳宮聽罷,不再開口,閉上眼睛,引頸赴死。

“送回許都,厚葬吧。”最後,曹操落寞地說道。

在情感層面上,陳宮曾是曹操的恩人。在利益層面上,陳宮卻是他絕對的敵人。

給予這位複雜的敵人以充分的尊重,是曹操的真。

他尊重陳宮棄己另投的選擇,也尊重陳宮在其位、謀其事的所作所為,更尊重他慨然求死的志氣。

士可殺之,不可辱之。人不受辱,亦不辱人。

尊重,是在人格層面上,真正把對方視為平等,不吹捧,不蔑視。

尊重朋友,也尊重對手,這才是最頂級的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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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妻子真:英雄的底色,是溫柔。

歷史,是男性的歷史。

在24史中,女性或是集體失聲,或是淪為附屬品。

妻子不過是丈夫的點綴,女兒也許只是用來交換的籌碼,姐妹更是不配擁有姓名。

三國也不例外。

但在曹操身上,卻難得地見到了男性對女性的愛護,見到了丈夫對妻子的溫柔。

丁夫人是曹操的正室,但膝下無子,曹操便把生母早逝的長子曹昂交由她撫養。丁夫人對曹昂極為疼愛,母子二人感情很深。

然而,好景不長,一切的轉變發生在建安二年。

這一年,曹昂跟隨曹操出征張繡,突遭偷襲,為了保護父親,曹昂主動斷後,意外陣亡。

曹昂一死,丁夫人悲痛萬分,並把喪子之痛歸咎於曹操。她大膽地做出了一個決定:離婚,回孃家。

起初,曹操以為她不過是一時想不開,想在孃家冷靜一段時間。沒想到,日子一天天過去,丁夫人卻依舊沒有回來。

這下,曹操又著急又愧疚,便親自去丁府,打算把丁夫人接回來。

曹操來的時候,丁夫人正在織布。下人來通報,丁夫人並不理會。

曹操走過來,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說:“夫人,跟我一起坐車回去吧。”

沒想到,丁夫人頭也不回,話也不答,只顧自己織布,彷彿曹操並不存在一樣。

曹操感受到了丁夫人的冷淡,心裡一陣難過。他呆呆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才返身走出了門。

走到門口時,曹操又停了下來。對著屋裡面那個沉默的背影,他不甘心似地再問了一次:“真的不回去了嗎?”

那個背影依舊沉默。

“既然如此,那便隨你吧。”

他在心裡向結髮妻子做了最後的告別。

回去後,曹操給丁夫人寫了一封信,告訴她,從此一別兩寬,你是自由的了。

多年以後,曹操病入膏肓,已不久於人世。

有一天,他忽然愧疚地說:“如若九泉之下我碰見曹昂,該如何向他交代他母親的去處啊。”

到最後,丁夫人還是成了曹操一生的缺口。

對丁夫人的安撫忍讓,是曹操的真情,也是曹操的溫柔底色。

我們總是習慣變得堅不可摧,習慣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外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把最壞的一面留給了家人。

其實,真正強大的人,懂得把堅硬留給世界,把柔軟留給親人。

真正堅定的人,會無畏地對抗世界,更會溫柔地對待所愛之人。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才是生活裡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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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家國真:靈魂的底線,是堅守。

曹操,史稱“魏武帝”。

但這個封號,是由其子曹丕登基後所追諡,曹操終其一生,並未稱帝。

他不缺宏圖野心,也不缺稱帝的機會,卻終究沒有稱帝。

有人說,這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伎倆,還引用他在《述志令》中所言的“設使國家無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來佐證。

但《述志令》中,緊隨這句話的,便是:

“齊桓、晉文所以垂稱至今日者,以其兵勢廣大,猶能奉事周室也。”

人人懼之誹之,怕他有篡位之心,但他卻始終自比為兵力強大也依舊尊重周天子的齊桓公與晉文公。

這恰恰是他對底線的堅守。

他初心未改,他始終如一,他的格局,本就在更大處。

躍馬揚鞭,逐鹿中原,建功立業,是表;救黎民於水火,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才是裡。

對於家國的堅守,更是曹操的真。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操終究是做到了這一點。

這樣的人,用“奸”字以蔽之,未免太過冤枉。

就像魯迅所稱讚的那樣:“(曹操)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至少他是一個英雄。”

“漢臣”,並非別人為他圈定的桎梏,而是他對自己所劃定的底線。

而是否堅守底線,正是一場對靈魂的終極檢驗。

能堅守底線,靈魂便有了託底;

能堅守底線,一個人就不會忘記來時的路;

能堅守底線,理想才有了邁向遠方的立足點。

誤解,是開拓者的宿命;

堅守,卻是靈魂的真。

什麼是假?口不應心,虛與委蛇;行不踐諾,言而無信。

什麼是真?坦蕩自如,實事求是;一約既定,言出必行。

歸根結底,真,便是無愧於心。

嚮往真性情,就是嚮往真實而純粹的自我。

擁有真性情,方可窺見人世間的千姿百態。

活出真性情,才算活出了人生的精彩價值。

曹操這一生,是真名士自風流,他做到了難得的真。

至於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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