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世界末日!我媽很愛我可她變成了怪物,我還能活命嗎
警告!警告!世界末日即將來臨,部分人類發生基因突變,變成了無堅不摧的“甲蟲”。
小言有個很愛他的媽媽,可是有一天,媽媽也變成了甲蟲……警察想要救助小言,可小言甘願被甲蟲媽媽一次又一次“劫持”,他堅信,哪怕媽媽變成怪物,她也一定不會傷害他!他要永遠和媽媽在一起!
引子
“我說要男童!男童!你居然拿一個丫頭片子來糊弄我?!”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看了看扔在牆角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小女孩,斜睨著跪在身前染著紅髮的年輕人。
“看來你確實活膩了……”說完對身邊的大漢微微點頭。
那大漢走到紅頭髮身邊,舉起了手中的槍……
與此同時,屋外的高空中,一個巨大的火球呲啦啦地劃過夜色,“砰~~咚!”,重重地砸在這群人所在的房頂上,一時間火光四濺。
隨著“砰~砰~砰~~”的連聲爆炸,房屋倒塌,人們驚呼著抱頭四竄。
靠牆那排正“咕咕”冒著水泡的精密儀器和瓶瓶罐罐們,一瞬間“嘩啦啦”的爆響著碎裂開來,神秘的液體在火焰中噝噝作響……
紅髮男子趁機躲過大漢的子彈,往屋子深處逃去,卻沒能避開上方墜下的樓板。
01
“嗒、嗒、嗒……”悠然端著一盤蒸餃敲開了鄰居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姐,帶著一副小心翼翼的笑臉:“小言媽媽,又送好吃的來了,這怎麼好意思啊!”
“王姐,您別客氣,小言總是來叨擾您家大冬,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你們嚐嚐,我今天新包的韭菜餃子,很香的。”
“謝謝悠然姐。”老實木訥的大冬從裡屋走了出來,有些靦腆地說,“小言怎麼沒過來?我今天買了一輛遙控車,準備帶他一起玩呢。”
“今天晚了,明天週末,小言說要過來找你呢。”悠然微笑。
R市泉友區公安局刑警隊。
小張拿著一個資料夾匆匆走進來,遞給大年,“又一個!”
“這次有沒有昆蟲殘骸?”大年皺著眉頭邊接過資料夾邊問。
“這次是一個七歲孩子。最後失蹤的地點有和之前一樣的甲殼蟲殘骸。”小張簡單彙報。
這已是短短兩個月內,本市的第十二起兒童失蹤案了。失蹤的全是男孩子,年齡在五到十歲之間。
都是在離開看護人視線後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裡,非常突然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市動員,查遍天眼,一絲線索也沒有。一時間,人心惶惶。
到第五起時,大年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在每個孩子失蹤地大約五百米的周邊範圍內,或草地、或灌木叢、或小花臺,總有約兩平米左右枯死的一片綠植,在枯死的綠植邊,均能發現了一些甲蟲的殘骸。
這些甲蟲並不在昆蟲學家們的圖譜裡。經檢驗,甲蟲的分泌液有極強的腐蝕性。
“各派出所通知都發下去了吧?”大年合上資料夾問小張。
“發下去了,一有失蹤報案,各所會立刻發通告給我們。”
02
從超市回家來,已經快十一點了。悠然趁著小言不在家,打掃了一下房間,等做好小言最喜歡蛋包飯,已經快到下午一點鐘了。
小言雖然才六歲,但已經會看時間了,每次到鄰居家玩,十二點後一定會自己回家。
今天怎麼會這麼晚?以前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情況,悠然的心沒來由地發慌。她敲開了鄰居家的門。
王姐說大冬帶著小言出去了,想找大一點的空地玩遙控車。可能是玩得太高興,忘記了時間。說再等等吧,倆人玩夠了就會回來了。
悠然打電話給大冬,沒人接聽。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地等到下午三點,實在等不住了,又去敲大冬家的門,“咚咚咚”半天,卻沒有迴應。
悠然老公搞生物研究,常年出差在外,去做各種考察。兩人都不是R市人,親戚朋友也不在身邊。出了這樣的事,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她急紅了眼圈。
匆忙收拾出門,在小區門口給保安留了電話,請他見到小言回來就打電話給她,接著趕到派出所報案。
接案警察留下小言的照片,記下悠然的手機號,說雖然失蹤時間還不到24小時,但他已經在系統裡登記了,請悠然回家等訊息,保持手機暢通。
悠然一離開,接案警察就拿起了電話,“刑警隊嗎?……”
回到家,大冬家仍舊沒有人,小言也沒回來。
悠然僵著身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機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焦躁地盯著手機屏。
“叮~”是微信訊息提醒。悠然一把抓起手機,竟然是大冬發來的一段影片。影片裡,大冬一改往日的木訥,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一張猙獰的臉在手機屏的微光裡忽明忽暗。
“啊!”悠然尖叫著扔掉手機,光著腳跑到隔壁瘋狂地砸門。
門開了,是王姐,她臉色憔悴。“應該是在我們以前的老屋。”沒等悠然開口,她說:“實在對不起,我天一亮就帶你去。”
“現在就去!”悠然緊抓住王姐的衣袖,“大冬他要做什麼?為什麼現在不能去?現在就去,我現在就要去!”
“現在不行,現在太危險。天一亮就去。”王姐沒有了平常的小心翼翼,忽地強硬起來。
悠然沒有辦法,只好死拽住王姐坐在沙發上,睜圓了眼瞪著她,等天亮。
沙發背後的五抽櫃上,顯眼地支著一個相架,照片裡的三個人笑得極燦爛——王姐坐在椅子上,大冬和一個紅頭髮的年輕人站在她身後,兩人互攬著腰,很親密的樣子。
樓下,一輛普通的黑色私家車裡,菸頭閃爍。一雙望遠鏡的鏡頭正對著悠然家和大冬家的視窗。
03
天矇矇亮,悠然和王姐一起坐車往她說的老屋趕。
車上,悠然又開啟手機,仔細看大冬發給她的影片,發現影片中,在手機的微光裡,除了大冬猙獰的臉,在他的後方,還有一點小小的反光,依稀能看到小言的影子,那裡,彷彿是一個櫃子。
小言的臉上沒有太多恐懼,她稍稍放心了一點。
“大冬喜歡小言,他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王姐一路安慰悠然。
老屋離得不太遠,悠然她們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片荒地,幾幢房子倒塌後的殘垣顯眼地矗在那裡,黑幽幽的斷牆一眼可見被大火焚燒過。大火應該較久前的事情了,周圍的野草叢已經有半人高。悠然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卻也來不及細想了。
一幢二層L型小樓孤獨地立在殘壁後的荒地深處。兩米高的紅磚牆把小樓圍在中間,圍牆的大門是開啟的,院子裡沒有人。
悠然跟著王姐直接上了二樓。上樓後往右走,最遠端的房門也大開著,裡面也沒有人。
進去一看,很像是一間辦公室。房間裡擺放著兩三張辦公桌,桌面上堆滿了檔案和資料夾;靠牆的位置有兩個帶門的書架,另一邊是一個大檔案櫃。
想起影片裡看到的情形,悠然衝到書架前,開啟,沒有!再開啟另一個,也沒有!她心急如焚,快步走到另一邊的檔案櫃,她有些害怕,強逼著自己打開了櫃門——
櫃子的中部沒有隔板,從上到下貫通著,小言就站在那裡,被幾根粗繩擋在櫃子裡,神色很平靜,也很清醒,見到悠然,笑嘻嘻的叫她:“媽媽”。悠然鬆了一口氣,把他從櫃子裡抱出來。
悠然放下小言,打電話到派出所,告訴了對方她和小言的所在,又簡單說了一下環境。警察答應馬上派人來。
掛了電話一回頭,卻見小言又被大冬抱在了懷裡。悠然喊著:“王姐,王姐,你快來!”一邊奔過去想要把小言搶回來。
屋外,“嗚嗚”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王姐早沒了人影。大年帶著小張快步衝上樓來。
大冬見狀丟下小言就跑,“站住!”小張拿著手槍追了過去。
大年抱上小言,邊往處撤,邊叫悠然:“我們是泉友區刑警隊的,快跟我來!”
樓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大年帶著悠然往樓頂奔去。
從頂樓往下,有一個極陡的不鏽鋼滑槽。大年把小言放在自己身前,快速地滑了下去,一邊滑一邊催促悠然跟上。
悠然膽戰心驚地跟著他們滑下樓,又瘋狂地跟著他們往院子外面跑。但她沒能跑出院門,剛到門口就失去了知覺。
大年抱著小言一路狂奔,沒發現悠然早已不在他身後。
04
小張沒有找到大冬。隨著頭頂上方無人機的巡邏,指揮部的無線電裡傳過來急切的聲音:“危險靠近,危險靠近!數量不可確定!協助大年帶孩子離開,協助大年帶孩子離開。”
“大年,大年!照計劃,快!” 大年把小言放到警車後座,轟一聲啟動。汽車怒吼著掀起一陣沙石,絕塵而去。
小張終於從院子裡出來了,只見他右手長伸,拿著一個持續“吱吱”冒著火花的引誘彈,那火星帶著奇特的味道噴灑在路旁的野草叢上。身後,緊緊追著他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爬蟲。
蟲子們跟著“火星”鑽進了野草叢,所過之處,野草快速枯萎倒下,隨著一陣黑煙化為了灰燼。
小張持著引誘彈順著一條小道一直往前跑,身後的野草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煙塵,消失不見。
奔到一個十字路口,隨著無線電裡傳來“撤!”的聲音,小張把手裡的引誘彈向遠處扔去,轉過一條岔路不見了身影。
大年駕駛著汽車,警惕地左右觀察著後視鏡。“到蘭花廣場,大年,到蘭花廣場!”耳機裡傳來新的命令。
蘭花廣場到了,大年把車停在路邊,帶著小言隨著人潮走進廣場。廣場人很多。耳機裡的命令聲卻在廣場響起了:“到蘭花廣場,到蘭花廣場……”
循聲望去,只見一隻近兩米高的大甲蟲,正人立著,朝著大年的方向,得意得像個小孩,笨拙地晃著兩隻後腿,四個前爪在胸前歡快地揮舞。嘴裡一直重複著:“到蘭花廣場,到蘭花廣場……哈哈哈,到蘭花廣場……”
人們往四面八方逃竄。尖叫、被踩踏的慘叫聲、孩子的哭聲、大人的催促聲……亂作一團。
大年臉色大變,抱緊小言回身向汽車奔去。
“小言,到媽媽這裡來。小言~”大甲蟲忽然溫柔地喊……
“媽媽?”小言的手臂猶豫地伸向遠處那隻可怖的甲蟲……
05
大年狠狠地搓著自己臉頰走進辦公室。小張迎上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看把你累的,要不要給你弄杯咖啡?”小張問大年。
“嗯,濃些!”大年攤坐在椅子上,繼續搓臉,想讓自己清醒些。
“你不是一早去專案組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大年接過小張遞過來的咖啡問。
小張蠟黃著一張臉,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到小樓勘驗的痕跡組回來了。現場沒見到活的蟲子,但在地下室發現了很多大型甲蟲的爪印。另外發現兩條暗道,只能供一人匍匐透過。因為不清楚狀況,暫時沒敢進去勘察。”
“暗道?”大年也皺緊了眉頭,“能估計通到哪裡嗎?”
“從方向上看,通往兩年前在大火裡毀掉的那兩幢小樓。”小張帶著隱隱的不安,“那一片已經警戒起來了。之前的引誘彈雖然起到了作用,但還沒有真正能對付甲蟲的方法,西大的實驗室正在加班加點。”
“實驗室不是請了華清大學生命科學院的歐陽教授過來指導?沒有進展?”
“暫時還沒有,說是等一個掌握關鍵資料的研究員回來後,就這兩三天。”
“那就好,保持關注!”
“嗯。對了,老大,那孩子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放在隊裡吧。鬧了一夜了。”小張疲倦地伸伸腰,“要不是有周姐幫忙,我真沒辦法應付。”
“不是已經聯絡到他爸了嗎,一回來就讓他領回去吧。唉,這孩子太可憐了。”“對了,他媽……唉!那大甲蟲的痕跡能追蹤到嗎?”
“當時廣場上人太多,特警不能開槍,腳印也太亂了,追蹤不到爪印。只知道最後她離開的方向是東南方。”
“東南方……蘭花廣場的東南方,是小樓那一片?!”大年嗖的站起身來,“那是它們的老巢!那兩幢兩年前燒掉的房子!一定是!”
“走,去專案組!”大年帶著小張匆忙地出了門。
隨著大年的車從辦公樓前的停車場絕塵而去,一隻鋥亮的弧形利爪從牆角快速縮了回去。
06
大年推開辦公室的門叫了聲:“李局!”,停在了門口。
屋裡,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打電話。他對大年和小張點點頭,抬手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倆先坐下。
在對著話筒“嗯,嗯”地應答了大約一支菸的工夫,李局終於放下電話:“你倆有什麼新發現?”
“李局,我們已經基本確定了大冬母子倆的蹤跡了,在泉友區和江南區交界處,上午B組跟進,我過來給您彙報一下。”“另外……”大年接著說,“我聽小張說,小言媽媽,嗯~就是蘭花廣場那隻大甲蟲,最後向東南方逃走了?”
“根據痕跡組昨天在小樓的勘察,我推斷,兩年前那兩幢莫名起火的小樓,極有可能就是蟲子們的老巢。”
李局點點頭,“是,我們也是同樣的看法。幸好那一片前年拆遷了,沒有居民。現在已經全面警戒起來。”
“那為什麼不……”沒等大年說完,李局抬手製止了他:“作為專案組的總負責人,我必須考慮大家的安全。除了引誘劑,我們目前還沒有辦法對付它們。尤其是在明知道可能有多隻大甲蟲存在的情況下,我更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冒險。”
“你們偵查組,盡全力,儘快找到大冬母子。找到他們,很多問題,也許就迎刃而解了。”李局嘆了一口氣,“剛才醫院那邊來電話了,蘭花廣場的傷患已經全部接受醫治,基本是踩踏傷和推撞導致的外傷。沒有一個人受到甲蟲襲擊。”
“這說明?……”小張驚訝地問。
“說明小言媽媽不會傷人!”大年有些意外,“太好了!李局!”
“是啊,這也許是個突破口。那孩子還在你們隊裡嗎?”
“是,周姐陪著他。”小張回答說。
“嗯,照顧好他。也許……”李局有些遲疑。
“您是說?糟了!”大年從椅子上跳起來。
“快,你們先回去,我馬上調附近的特警趕過去。”李局當機立斷。
大年拉著小張快速跑下樓。邊發動汽車,邊吩咐小張:“快!打電話給周姐,讓她陪著小言,半步也不要離開。”
大年抽出警燈丟上車頂,越過一輛又一輛的汽車,警燈“嘟嗚~~嘟嗚~~”地快速閃過一個又一個路口。
“接電話,周姐,你接電話啊!”小張聽著手機那端不斷重複地“嘀~嘀~”聲,急得滿頭大汗。
07
“小言真乖。你一直坐在這裡嗎?水來了,喝水吧。”周姐溫和地把手上的水杯遞給小言。
“謝謝阿姨!”小言接過水杯,甜甜地說。
藉著水杯的遮擋,小言偷偷瞄了一眼周姐的包,裡面的電話終於沒再響了,又看了一眼窗簾後面那個黑色的影子。放下水杯對周姐說:“阿姨,我想尿尿。”
“想尿尿啊,好啊。走吧,我帶你去。”周姐牽起小言的手,帶他走出了房門。
窗簾後,黑影閃過。
廁所在走廊的另一端。周姐牽著小言的手往廁所走去,房間裡,手機再一次“噹啷~噹啷~”地狂響起來。
“阿姨,我自己進去吧。”到了廁所門口,小言認真地跟周姐說,“小言是男生,你是女生,你不可以跟進來哦。”
“好,阿姨不進去。”周姐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著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爽快地答應了,“你去吧,阿姨在門口等你。”
大年和小張氣喘吁吁地跑上樓時,正看到周姐揹著雙手站在男廁門口。
“小言呢?”“孩子呢?”大年和小張衝過去同時問。
“在裡面呢,”周姐笑著說,“他說他是男生……”沒等她把話說完,大年、小張便撞開了廁所的門,“哐,哐,哐”推開一個個隔間——廁所裡一個人也沒有,一片梧桐葉隨著秋風,從窗外晃晃悠悠的飄了進來,落在了地板上。落葉旁,幾條長長的劃痕清晰可見……
大年撲到窗邊往外看去,樓下轉角那列修剪整齊的冬青正劇烈地晃動著,轉角位置豁開了一個偌大的口子,斷枝張牙舞爪地戳在那裡。
“快追!”大年朝小張喊了一聲,轉身往樓下跑。
兩人出了樓門,迎面遇到特警隊的王明。街上,行人一群群尖叫著向這邊奔來。特警隊的兩輛改裝JEEP已經呼嘯著追了過去。
“大年,快,上車。”王明拉開自己的車門,又回頭吩咐:“建軒,你們幾個疏散群眾。”“是!”特警隊員建軒應聲帶了三個隊友向人群奔去。
“開車!”待大年和小張上了車,王明立即回頭命令司機。
“你們見到她了?”大年問王明,“孩子呢?孩子怎麼樣?”
“我們剛趕過來,正好見她從綠化帶衝出來。已經追上去了。”“孩子一直跟她在一起,”王明頓了一頓,有些不忍,“咬在嘴裡的。”
“那還活著嗎?”小張著急了。
“孩子沒……”王明話沒說完,只見前方十字路口上,人群驚慌地四處亂跑。公路上到處是人,追在前面的兩輛警車已經停下。五個全副武裝的特警正在安撫人群,引導他們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