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這簡單的三個字，用林夕的歌詞怎麼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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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衛有一次讓他的演員翻譯I love you，有的演員翻譯成我愛你。

墨鏡王說，怎麼可以講這樣的話，應該是

我已經很久沒有坐過摩托車了，也很久未試過這麼接近一個人。雖然我知道這條路不是很遠。我知道不久我就會下車。可是，這一分鐘，我覺得好暖

再後來，正如大家所知，網友們開啟了一段歡樂模仿王家衛遣詞造句的熱潮。。。

今天，董小姐就來炒個冷飯，我們探討一下：我愛你，用林夕的歌詞怎麼表達。

林夕曾經在一篇《無數唯一多少最》的文章裡，講過這樣一段話：

一首歌可以聽一世，只表示終此一生仍會時不時聽一下，然後還可以在不同階段聽出不同的況味。要是事前明說，或假設成真，餘生若要聽歌，就別無選擇，聽同一首歌的話，我相信，還未開始聽，那歌就變得可厭可怕了

詞作三千，問他最愛是誰，林夕說了五首：《約定》、《暗湧》、《假如讓我說下去》、《下一站天國》和《相愛很難》。這五首歌任選一首，聽十遍是一種感悟，聽百遍亦有一番變化，這就是所謂的百聽不厭吧。

董小姐就從其中，擷取出林夕的那句“我愛你”，講給你聽。

1《約定》

有些歌是詞襯托曲，有些歌是曲襯托詞，這首《約定》顯然屬於後者。整首歌詞，搭配王菲的聲音，意境空靈深遠。從追憶中凝住淚眼，回望兩人度過的溫馨時刻，即便分離，也是一場悽絕的戲。就算壯闊胸膛，不敵天氣，兩鬢斑白，也奈何不得我愛你！

姚若龍也曾為《約定》填了國語版的歌詞，當年被周蕙唱到街知巷聞。感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對比一下，單論這林、姚這兩版詞的意境，姚若龍寫的溫婉清新，林夕寫的則是超凡脫俗，相形之下，還是林夕更勝一籌。再配上王菲獨特細膩的聲線，一股悲情的宿命感油然而來，令聞者唏噓。

奈何周蕙國語版的《約定》，遠比王菲火得多。一則是周蕙佔了國語歌的便宜，更容易被內地的聽眾接受，再則是姚若龍的歌詞直白通俗，更容易唱到膾炙人口。王菲以她特立獨行的個性，將林夕填詞的粵語版《約定》，拿捏的恰到好處，已成經典。

這首粵語版的《約定》，還有歌神張學友和陳奕迅的翻唱版本，董小姐將會拿出來單獨做一篇文章來討論，喜歡的小夥伴歡迎關注。

順便講一下，這首歌的詞，還有一段小插曲。林夕說他寫完之後，覺得“黃葉遠飛”太土了，想改一下，於是打電話給錄音棚說要改歌詞，可是錄音棚的工作人員答道：“阿菲唱了一遍，錄好了，走人啦！”塵埃落定，只好隨緣。

2《暗湧》

林夕填詞的本意總是為了開解。這首歌便是給那些為情所傷、萬劫不復的斷腸人所備的方子，其中，應該也包括了詞作者本人。暗湧的詞面意思，即形容表面平靜，底下卻潮水湧動，亦可形容強烈而隱蔽的感情。這首歌詞，寫的晦澀隱忍，像極了它的名字《暗湧》，值得玩味。

美麗至極的詞，陰暗沉重的情。這是一首十足的悲歌，論起歌詞的絕望，在林夕迷口中也是公認的第一。這是一首關於暗戀的歌，暗暗的苦澀，戀到絕望。這是一首美麗的歌，絲絲入扣，字字珠璣。這是一首從不會被反對的歌，被它擊中的都是愛過的人，那便是所有人了。一句簡單的我愛你，在林夕的這首歌裡，有如混沌漩渦，暗潮湧動的感覺。

林夕講，王菲是他的皮，事實上，他視王菲如無名分的妻子。這五首他自認為寫的最好的詞裡，前兩首的《約定》和《暗湧》，都拿來給了王菲唱，而且還是在同一張專輯裡，由此可見他對王菲的青睞程度。

後來，這首歌被黃耀明拿來翻唱，重新編排演繹，再加上林夕對明哥這段世人皆知的苦戀，更是被他唱到淋漓盡致。有意思的是，黃耀明演唱的這一版，被關錦鵬執導的同志電影《愈快樂愈墮落》拿來作了主題曲。

王菲唱的傷感，是捨不得，黃耀明唱的晦澀，是求而不得。兩人誰更貼合林夕的本意，相信作為聽者的你，心裡自有結論。

3《假如讓我說下去》

林夕常常會講，沒有感動的經歷，不要妄想寫出感人的情歌 。關於這首歌的來歷，網上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版本。總結一下，大致就是有天晚上狂風暴雨，林夕難以入眠，給黃耀明打電話，夕爺說睡不著，有好多話想傾述，明哥心不在焉，最後還說，你要真有這麼多話，就寫出來吧。

於是，就有了這首佳作。林夕之於黃耀明，一些原本無奇的小事，總能被他寫得言淺意深，雋永清奇，比如剛剛講過的《約定》《暗湧》，還有《綿綿》《再見二丁目》這些歌。

《假如讓我說下去》經過楊千嬅的演繹，又增添了一份別樣的傷感。暴雨如注的夜晚，想讓你陪伴，像初識那般光景不怕累，電話那頭卻是慵懶的敷衍。愛情是件奢侈品，但終歸要被我們消磨殆盡，曾經相愛，奈何物是人非。假如讓我說下去，掛在嘴邊的那句我愛你，連道晚安的勇氣都沒有。

離開，不應再打攪愛人，對不對？

4《下一站天國》

《再見二丁目》《約定》和《下一站天國》是林夕給他自己的情歌三部曲，套用電影西遊記至尊寶的說法，如果要給這段感情記錄找個重點，明哥的《下一站天國》當然大路跑出。巧合的是，前兩首歌黃耀明都有翻唱過，收尾的《下一站天國》則由他來作原唱。

由明日過後，我的天空失去你的海岸，餘下今天足夠我向往，開啟了這一段天國之旅。每一句的詞，都是動心、不忍，明哥的演唱，也是越聽越有味道。請吻一吻，證明身邊這個不是路人，無限纏綿的我愛你糾結其中，吻過了，亦是路人。撫摸過雪人，苦戀過聖人，卻冰了手，傷了心，終究是鏡花水月，逐而不得，空剩一腔情深緣淺的嘆息。

請勿回望，請勿回望。曲終之際，正值朗朗上口，卻又憑添一句，請勿善忘。林夕那滿腔無處安放的愛意襲來，實在讓人難以招架。

5《相愛很難》

這首由歌神張學友和天后梅豔芳合作演繹的《相愛很難》，是五首歌裡，最通透講述愛情的歌詞。既沒有清新空靈，也沒有晦澀隱忍，而是直抒胸臆的大白話鋪陳，清淡的編曲，誰都能聽得明白。每一句都凝結著林夕字字珠璣、苦心孤詣的，愛的箴言。

相愛難，寄望太厚重，單戀難，只怕無力償還，不愛難，擔心前途黯淡。思前想後，愛不愛都難，要付出責任、製造浪漫，給足空間，還要惴惴不安著能不能一起到達終站！其實，古往今來，所有的情詩、情歌，也都是在圍繞這四個字來而復去，只不過林夕把這四字提煉出來，做了最精準的闡述，凝練成了這首金曲。

也正因如此，誰都鬱鬱寡歡，誰都曾有過這些經歷，相戀、單戀、不戀、熱戀、失戀，雖然歌作的是《相愛很難》，林夕的內心深處，還是苦苦的戀著、愛著，只不過他沒有用大白話的我愛你來講就是了。

假使哪天夕爺真的不愛了，那我們道不完的情，訴不盡的愛，那可就真的無處安放了。

注：文章原創首發於董小姐的頭條號「好歌獻給你」，系頭條號簽約作者，轉載或約稿請後臺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