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引言:

2007年的某一天。

整理書櫃,無意間翻看到2005年自己在日記本寫下的故事,

看著看著就紅了雙眼……

想把它再整理起來。

認識她的那一年,高一快結束了……

一、

她走了,真的離開,止不了她那已飛的心,我什麼都做不了也辦不到什麼,只能靜靜的,安安靜靜地默數著時間, 倒計著日子,默默的等待她的離棄,直到失去,我想,我們都還是一群早熟的孩子,還是有著美美的夢的年齡。

都在憧憬著淡淡的愛情,其實我們所渴望的也不過是一種越界友情而又不屬愛情的感情。

只是,感情也會消逝,會情隨事遷。

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二、

她漂亮,別人都這麼說。

認識她的時候,我剛結束了自己的初戀。

那時候我很傻,也許初戀不該去喜歡一個性格很中性的女孩,就連最後她的理由都很簡單,無聊 。

和她以筆友的身份開始的紙上戀情,她又無厘頭以筆友的身份說分手,初戀中誰投入的感情越多那麼受的傷也會越多,不幸的是,我感覺自己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生活中,總是一個人。自己跟自己相處的時間多了,也就成了一種習慣,喜歡上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喜歡上了安靜。但自己的平靜被她打破後,如水的生活泛起了波瀾,她走後,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安寧。

只是自己的心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從前,那種心無它物的狀態了,因為有過了一道傷。

可在我塵封往事,在我沉寂原始的時候,在末考的考場中結識了另一個女孩子。也許我們雙方不該出現同一考場同一排更是緊挨著,可,還是遇見了。

原以為我的中學生活再也不會有人出現了,她卻出現了,出現在我孤獨的生活裡。

她很出眾,一年級的時候就認得她。

是從其他男生口中得知她的名字的,因為男生總是好議論女生的。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還聽說她有男友了,所以我只能說是認得而並非是認識。

我想,應該彼此的瞭解的人才能說是認識。

我們不在

一個班,但她經常從我所在的教室前走過。儘管有許多次擦肩而過,我仍舊沒有正視過她一眼,內向的人在異性面前會侷促不安,所以走路時我會低著頭不去迎對別人的目光。

第一次四目相對是在一個短暫的課間。

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靠著走廊的門邊,雙人桌就我單人坐,我喜歡這個閒適而又寬敞的地方。

我們所在的教學樓是東西走向,都在一樓。那一節課間我和通常一樣,習慣性地把頭瞥向門外。看著正前方的校門,看著對面矮山上的松柏,看著山頂上的鐵塔,看著遙遠的藍藍的天。

那時已近黃昏,第三節課間她從樓前走過,只覺人影晃動,我把視線從遙遠的天邊拉到近前。本來就那樣呆坐在那裡,我便又一動不動地默看著她。

十月柔和的陽光迎面灑滿了她一身,背後是她被拉長的身影。

她的側臉就這般唯美的映入眼簾,她的驀然扭頭使我措手不及的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照面,我慌忙扭過臉,低著頭,臉已緋紅。

她仍舊會經常從此路過,只是身邊又多了兩個女生,聽他們說她們三個是很好的朋友,她不再像開學那樣,形單影隻。

還沒有找到學習的感覺,一年級就渾渾噩噩般過去了。

但在高一的最後一個月裡,在去會考的公車上,再次遇見。

夏之初的六月,在同一輛上,她和她的一個朋友

就坐

在我的斜前方。她們兩個在倒數第二排的最右座,而我在最後一排的最左。

隔著幾個座位和一條過道。我喜歡角落喜歡靠窗的位置,不喜歡主動去接近誰,所以看著她們兩個擠坐在一起也沒有獻殷勤般的讓座。車上的人在半路上陸陸續續下去,而終點站是屬於我們學生的學校。

車裡稀稀拉拉的空了。只有幾個學生,空蕩蕩的。我用餘光看著她,她掰著手指,眨著眼睛,聽見她和那一個女生在數著JAY的專輯名字,還掛著耳機。

我安靜地看著車窗外漸去漸遠的稻田,有著些些許許淡淡的失落,她並沒有用吝嗇的目光回眸過一次。

校園不大,她的男友我經常見,長髮而又追求時尚的男生,外向的性格,人際關係很廣,張揚的個性,說話喜歡用大大的嗓音。她看上去是個文靜的女生,我一直都感覺他並不是真的適合她,但她對他仍舊很好,直到我偶爾幾次見她和男生們在一起嬉戲打鬧,我認為她很瘋。

三、

二年級,分科了,開始有大量的閒暇時間。

但我仍舊極少去和任何女生說話,甚至開學幾個月了我還沒有跟女生說過話。相對來說我還是喜歡初中的自己,活潑,女生緣很好,但從高中住校起。性格開始逆轉,一直都很沉默。

我的生活開始有了一絲波折,在二年級的二分之一處結束了自己的初戀,開始認識她。

兩個月的時間就走過了初戀,卻需要用很多很多倍的時間來淡化那些傷痛,也許

隨即

出現的她真的讓我好很多。

那是在元旦之後的末考,她在我斜後方,我們都坐在考場的中央。

她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她還知道我也在文科班而且還是重點班的。考前,她喊了我的名字,我正用紙抹去桌面的灰塵,扭過頭,只是側臉對著她,還是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她說,你也坐在這裡嗎?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她還說,你的副課學的好借我看看你的選擇題吧。我還是慣性的點點頭。

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在班裡只是倒數的名次,或許只比她好一點。

我沒有抄襲的打算,那真的沒有意義。

儘管真實的分數紅的似血,會使人觸目驚心,但不虛偽。我不喜歡虛偽,所以對她說還是不要抄了,我們要的是真實而不是分數。

她見我不說話開始寫起了字條。考試時不斷的扔,沒辦法,我把卷子往過道一側推,她記下了選擇題的字母。

那天她穿著一件中長黑色的外套。披散著齊腰的長髮,顯得很莊重。她喜歡在交卷後問我考

怎麼樣,還遞過來一片口香糖,我面紅耳赤的半低著頭支支唔唔的應對,莊重而美麗,讓我不敢接近。

她讓我想起原來的那個她,她當初也是這麼主動找我說話的,可是,後來……

我不願和女生有過度的交往,我害怕她會也會像原來的那個她一樣,把我從長期的自閉中短暫的拉出來,爾後又讓我更深的陷入自閉的泥潭。

最後一場,提前交卷,轉身離開。

月假到了,可以回家了,我在宿舍漫不經心的打點行李,一個陌生的男生找我,說她在男生宿舍門口等我,讓我快些過去,我很是詫異還有些興奮。

一個女生和她站在一起,遠遠的看見她向這裡張望。低著頭慢慢

地走過去,她遞給我一盒巧克力還有一張用淡青色紙摺好的一封信,她說那是在考場裡寫的,一直放在我的抽屜,只是提前交卷的我並沒有注意。信上,她介紹了自己,她喜歡唱歌,還學過民族舞蹈,想交一個朋友,她還留下了電話號碼,讓我有時間打給她,可以聊天……

我欣喜,還茫然不知所措。

不知道為什麼會不知不覺的在第二天下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可能就像她說的,她的電話號碼很好記,那張有著她的電話號碼的紙雖然在一兜,但我沒開啟看。

她說在家無聊,在幫著媽媽洗衣服,她問我在哪裡,讓我等她。

還是那身衣服,莊重而典雅,徑直的朝我走來,一直都微笑著,我發現她還有著淺淺的酒窩,很好看。

我們站在橋邊,倚著橋欄。

看著馬路上不間斷的車流,看著疾步的人群,看著商業街斑駁陸離的廣告招牌。我很尷尬,時斷時續的進行著對話,我一直都站在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不好意思站的很近,也不想讓路人們產生誤會。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聊天,她對我說了很多的話,可是我能記起的也只有兩句。

她向

我走近了

兩步,然後很近很近的面對面站在我的面前,她把她的右手放在她的頭頂,開始比劃起身高,我仍舊不敢正視她,可目光還是有意無意間不期而遇。

她說,她喜歡比她高半頭的男生;

她還說,她們說我和你很配。

一怔,我傻待著

愣了

半晌。

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四、

兩天假期後,開始了寒假補課,

她開始寫信,不停的寫,我不斷的回。

那時是冬日未央,離過年僅有幾天,沒有雪的日子,仍舊乾冷乾冷的。

補課不長,四天,評講卷子。就在那一天,二月二號,補課的第二天,她寫信告訴我她會和我在一起。

她說她真的不愛他,只是因為第一次住校第一次離家那麼久,想家而哭過幾次鼻子,當初是他坐在她的後座,照顧她很久很久,時間長了就會產生感情,所以她才會答應他。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在遊戲,她說和他已經三分三合。聽後,我只是麻木。

我想,我們真的有緣分?是有分無緣還是有緣無分?

我不知道是否合適,她活潑我憂鬱,她出眾我平凡,她樂觀我悲觀,她豐富我單調,她陽光我陰暗,她隨和我拘束,她快樂我孤寂……

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她的生活也經歷過故事,可為什麼她還那麼單純那麼幼稚,也許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就像她說的:

她著裝打扮看似成熟但內心還是一片茫然,一片懵懂;

我看起來像個小男生而內心卻早已褪去稚拙的外衣。

我還在想,也許剛失戀的人要麼用冷寂的心去來花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淡化那份深深的痛楚, 要麼在很短的時間內再去發生另一段感情。

可是,不知不覺見發現自己正被她帶入後者。

她在四樓,我二樓,兩棟相交成九十度角。她站在四樓的窗前指著靠在二樓欄杆的我說對他們說:

是他。

她說,和他已經分了。她還說有很多人讓她做其女朋友。她說已經有了,並指給他們看。來不及解釋,來不及面對,我知道怎麼講也講不清楚,所以平靜而又聽之任之。我和他也認識,見面還會打聲招呼,還有他在我們宿舍的幾個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可能以後彼此都尷尬相待,更多的是難堪……

她說她都說好了,和他已好聚好散,不用我去解釋什麼。

我仍舊一臉尷尬,得到了她身邊的一些朋友,卻也失去了他身邊的一些朋友。

對立的界限分明,我處在邊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像我本身,是一個矛盾混合體。

五、

重新

愛情變淡了

需要雙方的解析 雙方的離棄

這次雖然離開你 或許下輩子有緣還會相遇

不管你願不願意 這次 我是真的真的要離你遠去

你放心路上我會照顧自己 無須身旁的回憶 別忘記

愛還會有新的開啟 相愛的兩個人才會有更美的結局

讓我們各自離棄尋找甜蜜或者悲喜

能夠快樂追尋幸福和愛情 就讓天來註定

每天都會清新

享受重新的溫馨和甜蜜

理智上堅決迴避,感性上卻多多少少不自覺的接納她,在我矛盾的快要瘋掉時,她給我看了一首她自己編寫的歌詞,是寫給他的,也送給我,希望我能理解她。

她說她自己定了曲,後部分唱的還不熟悉;

她說有機會會唱給我聽;

她還說希望我能脫離心傷的陰霾,“重新”再來。

因為,愛還會有新的啟點。

我想,這首歌詞是我見過的屬於她的最好的文采。

我更低調的面對這紛爭混亂不堪的局面,還好,補課很快過去。

終於不再去面對那麼多熟悉的面孔,心裡莫名的苦悶,壓抑的太久開始很重的大口大口喘息,自由自在的呼吸。

兩週的假期充滿了濃重的節日氣氛,沖淡了心裡的抑鬱,慢慢的使自己冷靜進而平和。和她也只是電話聯絡,沒有見過面,一直到正月十六的那天開學。她回老家的時候我在市裡,我回老家的時候她回來了,交叉的時間沒有重合。

還記得除夕夜裡的雪,把新年的第一天裝扮的一片潔白,連陰暗角落的牆隅都覆蓋著白雪,白的晃眼。

雪給我的感覺總是很好的,乾乾淨淨,沒有灰塵的擾動,我很喜歡,還喜歡看著它們發呆。但在第二天,正月初二,卻把我從短暫的純淨的世界裡開始跌落到現實,因為,太陽出來了。

柔柔的陽光灑滿了溫暖,也許我不需要這種溫暖,就像她對我一樣。

我仍舊喜歡從前的從前自己的那種冷淡,就像喜歡雪沒有化掉時的那種冰冷。

我能感覺到雪兒正在死亡,變成淡淡的溫溫潤潤的水汽,慢慢的從自己的周圍升騰,輕揚而上。

抬頭,看著太陽。

陽光仍然輕柔的刺傷了眼睛,它還是出來了,也是終究要出來的,就像自己所要面對的生活,始終是無能為力不可避免的。

初六那一天,西方的情人節。

那天,正好從老家趕回,撥了電話,她說她在離市區很遠的親戚家裡,回去不方便。

我對她說那就算了吧,並沒有感到悵然所失,連自己都很詫異。

也許是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去過種種快樂的節日,就像這個節日,從來沒有跟誰互送過禮物。我並不真的很注重這個節日。

儘管大街上出現的年輕人居多,有著並不張揚的節日氣氛。

我挑選了一朵包裝好的半開半攏的玫瑰,原是給她的,可是她來不了了,我又想到了那個初戀的她,可是我很快就制止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漲的很貴,只買了一支,沒有別的想法只認為有這分心就夠了。

儘管在回家的路上,有著行人善意的微笑,諷刺的眼神和不屑的目光,我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很害羞,畢竟是第一次買花。

回家,把花給了我爸,讓他給我媽。

媽猜到定是我所為,她說我爸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浪漫情調,媽微笑著善意的指責我爸,爸也沉默相視而笑著。

這一刻,突然明白,情人節的玫瑰並非只代表著愛情,還有親情。

也許“情人節”的意思就是指有著感情的人的節日。

我媽說她打好幾個電話來了,還責備我在老家不給她打電話。

我和她,以及初戀的她,爸媽都知道,我對他們是不保留秘密的,甚至她的信我也給爸媽看過,他們對我較開放但也封建保守。

爸媽知道我是個安分的人,對我很放心,媽還提醒我說我長大了思想也成熟了,而她還是那般單純,讓我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

這些,我都知道。

我知道我們長大了也許並不會在一起,也許現在跟她在一起,只是在陪伴著她長大,等到她也長大了,會自然而然的離開我。

當然,我們還都小,對誰都不應該去傷害對方。

我想,我是喜歡她那種特有的氣質的,一直都希望她的心靈開始成長,心理不斷成熟。

開學見面,半個多月未見,彼此都有些陌生。我對她說,沒關係的,時間長了會好的。

開學第一天的晚自習,她讓人遞過來一封信,告訴我要我在校公用電話亭等她。她給我買了許多零食還有一些飾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拎著滿滿的手提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教室的。

他們說世道變了,現在都是女生主動了,他們抱怨自己為什麼沒有遇見。

“他們說,世界上最好聽的詞不是談戀愛,而是能夠簡單快樂的在一起”,

這是曾經別人寫給我的話,我又寫給了她。

她說她很喜歡。

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六、

真的就這樣開學了,除了新發的課本,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從鶯飛草長的三月開始,我們開始漫步,校外的河邊,河沿的沙灘。

我們會趁著門衛換崗的時候偷偷溜出校門,在街上隨便吃一點,然後去那片林地,那段殘堤,那些沙灘。

帶著兩張報紙墊在地上,坐在一起,慢慢的說話。

很幽靜的地方,遠遠的農田裡會有勞作的農人,也許建在鄉下的學校比在市區的學校環境要好。

有時候什麼也不說,雙臂抱膝的坐著,只是坐的很近。

然後看著光禿的楊樹林,

看著乾枯的野草,

看著粗糙的沙子,

看著綠綠的湖水,

看著遠方的稻田,

看著遠遠的稻田後面連綿的群山,

看著山邊清淡的雲,

看著雲後淺藍的蒼穹……

我問她是否還記得剛入校時,在一次課間和一個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相對視?

她說忘了,真的沒有印象。

對她說,那個男生就是我。

她說她也其實也很不好意思去認真打量陌生男孩的面孔,還那麼遠;她還說她的眼睛輕度近視,

不喜歡戴眼鏡,只是目光掃過一眼而已。

但我還是有著點點淡淡的失落。

我問她是否還記得那一年的六月,在去會考的公車上……

她說一開始不認識我,以為我是過路的乘客,她還讓她在一起的那個朋友看看我 是不是一個學校的。

她說她曾向後偷偷的瞟過幾眼,之所以敢用餘光看是因為我左扭著頭,盯著窗外發呆;直到車上的人都快下光了她才知道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她還很興奮。

回去後她打聽了我的情況。

就在那一年的最後一個月裡,夏之初的六月,她知道了我的名字,班級和住址。

她還說他們班有一個與我同姓名也極相似的男生,她經常對著他喊成我的名字,她說那時的他還有醋意,為此小吵不已。當聽她這麼說,心裡有一種小小的幸福和滿足感。

三月的天還是很冷,料峭的春寒儘管有著很強的陽光,仍不時的吹來乾冷的風。

她會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次,我牽過了她的手。

左手。

轉眼既已四月,春天真的來了。

河邊的景色不再單調,光禿的樹枝抽出了好長的嫩芽,裸露著的暗黃色的地面鋪滿了一層綠蔭。

綠了,都綠了,淡淡的綠,嫩嫩的綠,看起來都很柔弱。

我們會經常來這裡,春暖乍寒時的和煦的陽光會覆蓋著我們。

她說她做了一個關於我的夢,只要一有我就會有原來的那個她:

就在這條河邊,她和我一起沿岸而走,這時原來的那個她走過來,後來我把她丟在一旁牽著原來的那個她走了;她呆呆的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著。

她說她在夢裡哭了,然後驚醒,發現自己的眼睛真的已經溼潤,看看錶已是凌晨三點二十九分。

月末,在學校放月假回家的路上,我吻過她。

七、

雖然不在一個班,雖然在校園裡可以天天見面,她說她還是受不了這近在咫尺的距離。

所以從五月開始,幾乎每一天的晚自習的課間她都會到我所在的這一棟樓,她說她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她給了我一個帶密碼的日記本,她說不再寫信,密碼是彼此名字的筆畫數。

開始改變了對她的看法,發現她也有細心的一面,連智慧卡的密碼都被她改成了彼此的生日日期。

於是,不再寫信。

她每天或者間隔一天來拿日記本,只是偶爾會寫信。

她埋怨我不去她們班找她,她算過,我一共去過她們班三次。

一次是老師讓我去給她們班送地理考試卷;

一次是我去找她借摘抄本;

第三次她千般提醒叮囑我去找她聊天。

我喜歡低調。

也許是我的情緒左右她太重,但她開始理解,我想這值得自己欣慰。

她知道我還未脫離心傷的陰霾,

她說雖然霧很濃,但陽光可以穿透;心情很重,但幸福可以劃破。

她明白也懂得我不敢去愛上她,怕又會上演一部悲劇,怕自己一旦愛得起了卻傷不起;怕習慣她了又不敢面對。

她說她會好好的愛我,如果哪一天我又喜歡上了誰她會安靜的離開。

但是,許多事並不是順利的,許多事情都會出乎意料的發生,我想,我們從六月開始疏遠,直到六月未央時她真的離開。

五月末,和通常一樣,月假時和她一起坐車回家。

那天真的很巧,我跟她坐在車廂的最後一排,可是原來的那個她也上來了,還有她的一群朋友。

她說我在想原來的那個她,想辯解臉卻已緋紅,她說我就是再想,見她真的生氣,臉色已微微泛白。

彼此就這樣的都不說話,一路沉默的看著柏油路邊一閃而過不斷退去的白楊。

她把頭靠在車窗,微皺著眉,斜依著車身,她不讓我牽她的手,儘管她知道我和她分手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雖然在同班。

她對我很放心,可還是很在意。

六月初,她說不想再讀高中,退學,離開,自費去讀大學;月中,會考,她去參加,短暫的見面。

月末,見過最後一面不久,我媽出輕微車禍了,還記得那天是6月23號,我一直在醫院照顧我媽,彼此就不再聯絡。

她走之前,讓我幫她決定上不上高三,我沒有挽留,沒有怪她,也沒有怨她,我知道自己不能去阻止,去改變她的下半生。

七,八 ,九,三個月,四分之一年,不短,卻也不長。

七月和八月的夏天,平均把假日分給了學校和家。

在學校補課,在家照顧著媽,家與學校不停的穿梭。

九月,我動了一次手術。

囊腫,良性腫瘤,在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

消毒,麻醉,開刀,止血,切除,刮骨,在消毒,縫合,一共九針,只是區域性麻醉,躺著的我疼的死去活來也沒有哼過一聲,醫生對我爸說我很堅強。

也許較之前我媽媽的情況,我輕鬆了許多,我體會不到腰椎摔的骨裂的那種痛苦。

從打第一隻支麻醉針開始,我知道,痛並不算什麼,只有好好活著彩色最大的幸福。

誰也想不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就像手術,簡單的幾個字就可以概括它的複雜。

在對她的電話裡,我就像講別人的故事一般輕描淡寫的帶過。

八、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我想起曾經給你寫過:

跟你在一起,我承諾不起什麼,所以,我不起誓言,不做承諾,不論將來;沒有海誓,也沒有山盟,沒有蜜語,也沒有甜言,也許比較殘忍,但我只能這樣,因為只有這樣在將來對彼此的傷害要小一些……

我想,我是對的。

我是個生活在心靈邊緣的人,這輩子註定一個人了此一生,不能陪誰走過一輩子。

以為自己能夠陪伴著你成長,然後看著你逐漸蛻變而成熟,可你卻很早的離棄,我只是希望以後的你能夠堅強起來少受一些痛苦和心傷。

我會把你和我的故事寫下來,如果可以,我想影印一份給你,我想這些文字並不是在見證著我們的感情,只是在幫助我們找回那些曾經散落的琉璃般的記憶,也許在很多年以後,我們都會遺忘,遺忘在成長中漸漸蒼老的心田裡。

……

希望你能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自己寵著自己,自己愛著自己。

我也不想因為我而打破了原屬你和他們未知的緣分。”

這是寫給她的最後一封信。

十月,她從很遠的北方的一個城市回來。

回到了高中的母校,她讓我去見她,我沒有去,一直都待在寢室。都算了吧,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午後,她走了,留下了一封信,轉交給我的。

還是那些熟悉的字跡,她說那裡有許多男生追她。

我早知道會如此,沒有嫉妒,也沒有醋意,有的只是平靜,我知道,在哪裡她也不會孤單。

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九、

有時候,對待感情,以為自己會很堅強。

但我發現,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其實,自己很脆弱,只是自己一味的忙於迴避,麻痺自己,哪怕只是發呆也不敢觸動情感的心絃。

也許每個人都有著一副看似堅強不屑的外表,但它所包裹的卻是一棵柔弱不堪脆弱的心。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但是我卻發現她仍舊生活在我的世界裡,貫穿著自己的生活。

每一次看著翻著她留下的曾經的筆記本,那些信,那些飾物,我都會莫名的湧現出一許哀愁。

看著她遠走前時的忙碌和興奮,我只靜靜的立在遙遠的一旁,留下那些最後的身影作為從今往後的傷逝。

也許自己很自私,我們沒有臨行的送別,沒有在站臺上揮著手,相視而後不見;也沒有走之前的寒暄,讓她對我感到一種失落,一絲悵然,一許心愁。

只能為自己感到悲哀,慢慢慢慢的接受一個人的離開,將現在的自己變的麻木,近似於冷淡,爾後再回到最美麗的原始,再去習慣又是一個人的自己。

從前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後來,適應兩個人的時候,她就這樣的轉身離開。

雖然她沒有提出分手。但在我看來,從她離開高中生活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我眼中的的她,她的心不在這裡,她也不再屬於她自己。

可能在這最後,一直以來,她認為我變了,變的讓她不敢過於深問。

人總是在變的,無時不刻,但無虛偽造作。

我只能愈發麻木冷漠的去面對人情冷暖;去接受人去樓空的不是錯覺的錯覺。

直到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有種奇怪的想法: 我不適合她。

星座運程,幸運色告訴我,她會期待一種浪漫的感情,不全信但我相信。

我不是浪漫的也不懂得製造浪漫,我就活在自己的世界和善感多愁中,所以,我不適合她。

所以,我發現她對我的心境也漸漸為之而改變,只是無法言語莫名奇妙的感知,我不知道真的是否是這樣。

也許女孩子的心思會在愈長的時間裡而越來越無法捉摸,我以後不到也猜不到,興許很簡單,也許很複雜。

只是歸屬情感的東西不該刻意去探究,實則帶來的只是無限的迷惘,是失意的憂傷。

十、

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整天呆呆的琢磨著一向不著邊際的問題。

有時候會感到很累,就去發呆,想些什麼又清晰不起來,一片模糊卻又依稀可見。

我想,

在那一年的六月,在去會考的公車上她開始認識我,直到半年之後元旦,她開始和我交往。

在這一年的六月,再一次會考時她的離開,這些,該讓我從哪裡記起:

是廣場上的依偎談心,

還是廁所長廊的回頭一幕,

是電話亭旁的招手微笑,

還是體育課後關切的眼神,

是校園偶遇的側目對視,

還是剛洗完頭髮絲滴水的模樣,

是話筒那端愉悅的聲音,

還是大街上並肩漫步的閒適,

是沙灘上坐看烏鵲溪流,

還是公交車上兩人溫馨的背景,

是樓道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還是一起用餐時侷促拘謹的樣子,

是小橋邊上等待時的焦慮神情,

還是轉身剎那的婉轉一笑,

是唱歌時專注沉浸的表情,

還是安靜的看著天空發呆的側臉

……

總感覺她離我很近很近,想起她來卻那般遙遠。

我還是會經常去人靜的地方,

那些林地,

那段殘堤,

那條河岸,

那片沙灘。

去走走,

去看看,

去坐坐,

去躺躺。

我們曾從光禿的土壤,

看著樹兒發芽,

看著草兒成長,

看著花兒開放,

看著河兒水漲……

我曾對你說,等到初春的葉子由嫩綠變為蔥綠的時候,這裡,會更美麗。

可是:

等到了蔥蔥綠綠的小草,

等到了枝葉繁茂的小樹,

等到了齊膝般高的蘆葦,

卻也等到了我們的別離……

也許,愛情並沒有結果 , 有的也只是曾經。

十一、

為你寫下心傷的文字 ,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手稿筆於2007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