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上海79歲老人突患腦梗,血管老化心肌受損,老伴含淚放棄治療
文|縱橫史觀
編輯|縱橫史觀
“我在家裡啊,總是讓著她,我知道她沒壞心眼,只不過脾氣不太好,所以我也不跟她犟。”
在醫院的走廊上,
一位滿頭白髮的大爺正在給身邊的人們講述著他和老伴的昔日故事,
雖然這種場景看起來溫馨而又輕鬆,
但只要我們仔細觀察過大爺的舉止和神態後,
我們就能發現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雖然表面上他不緊不慢敘述得風輕雲淡,
但他的手心卻一直在出汗,他的眼神也一直在往急診室內撇去,
似乎他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她不喜歡醫院,她老覺得在醫院很害怕,我打算等查出病來以後回家治療。”
老人自顧自地說著,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有沒有迴應。
“我估計沒什麼事,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等一等,等一會兒我們家的保姆來了,檢查報告出來了我就帶她回家。”
雖然老人說的信誓旦旦,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也在打鼓,甚至他本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不過有一點我們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老人對自己的妻子充滿了愛。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相愛並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僅僅在十幾分鍾之後,這位曾發誓要將妻子帶回家的老人便食言了,
她妻子的狀況已經不可能再離開醫院了,而他也眼含著淚水選擇了放棄治療,
而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這對恩愛的夫妻便就此天人永隔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這事態的發展的速度簡直出乎我們的意料,
這不禁讓我們心生疑惑,
這位老人口中不喜歡醫院且脾氣大的妻子究竟得了什麼病?
他們二人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呢?
恐怕這一切還得從前一天晚上講起。
昏迷的老婦人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
這位頭髮花白的大爺與他的妻子魏妤一同被一輛救護車送往了這間醫院,
她們剛來的時候,老太太魏妤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雖然她的眼睛始終睜著,但她本人卻早已失去了意識,
經過醫院醫生的初步檢查,無論醫生怎麼進行外部刺激她都沒有反應,
看起來情況十分危急。
種種情況都在表明這位老婦人大機率是由於急性腦梗才陷入昏迷,
但醫學是嚴謹的,醫生們不能憑藉猜測來下結論,
他們必須要有佐證,為此醫生建議先做一個CT來確定老人的病情。
不過令人不安的是CT室現在正在被其他病人所使用,
魏妤即便情況危險也必須先行排隊進行等待。
按理說家屬碰見這種情況一般都會十分的焦急,
但魏妤的丈夫卻並沒有,他在此期間從不催促醫生也不來回踱步,
他只是圍繞在魏妤的病床周圍,不斷地對她進行呼喚,
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呼喚無濟於事,但他卻抑制不住自己流露的真情。
但幸運的是,CT室的佔用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
魏妤也因為情況緊急率先進入了CT室進行了檢查,
老大爺一個人等在CT室外面,他的眼眶忍不住的溼潤了起來,
陪伴了自己半個世紀之久的妻子遭此磨難,
他的心情必然是十分痛苦且複雜的。
但當他聽到CT室的大門開啟的聲音後他立刻擦乾了自己的眼淚,
以一個平靜嚴肅的形象走進了CT室,
在他的心裡,他不能以一種無助軟弱的形象面對妻子,
即便是她昏迷失去意識也不行。
他急迫地詢問醫生妻子的情況,
但醫生卻說檢查結果最快也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出來,他不得不繼續等待。
聽聞醫生的說法之後,
老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將妻子推到了急診室裡。
縱使他現在焦急萬分但他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他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急診室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他熟練地將床上的妻子翻了一個身,
隨後在妻子長有褥瘡的地方換好了藥,
他嫻熟的動作好似受過專業訓練一般,
就連身邊的護士都對老爺子自嘆不如。
要知道一個年輕力壯的成年漢子如果不掌握技巧都很難翻動一個癱瘓的人,
這年老力衰的大爺卻能輕鬆翻動,這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結果。
根據大爺自己所說,他這也算是“久病成醫”,
4年前魏妤因腦梗而癱瘓,沒過多久就生了褥瘡,
為了減輕妻子的痛苦,大爺專門為妻子配了藥來換敷,
甚至還專門找到了醫生學習為癱瘓的病人換藥的技巧,
以至於他可以輕鬆為一個癱瘓的人翻身。
在為妻子換過褥瘡藥之後,老人終於可以安心地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了。
生離死別
他緊張嗎?肯定緊張,但他卻在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緊張,
他開始跟周圍的人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和妻子的過往,
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瞎想。
就在老人滔滔不絕的時候,
一名衣著樸素相貌有些質樸的女子來到了醫院,
她徑直走向了坐在長椅上的老人,
看樣子她就是老人家僱傭的保姆。
正當老人準備給自己的“新朋友”引薦這位保姆的時候,
急診室那邊傳來了醫生們的呼喚:
“魏妤的家屬在嗎?魏妤的家屬請過來一下!”
“是叫我了,我先進去了。”
老人禮貌地同走廊上的人們告了別,隨後便走向了急診室中。
“醫生,她沒事的吧?”
老人的眼神充滿了期待,臉上還時刻掛滿了笑容,
但在看見醫生遲遲不回答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了。
“醫生,她到底怎麼樣了?”
“首先是急性腦梗,同時她的心肌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身體各部位的血管都在逐漸老化,情況很不樂觀。”
“那需要什麼樣的治療呢大概多長時間一個療程啊?”
面對老人充滿期待地詢問,醫生選擇了迴避,
但即使這樣他的話仍舊潑了這位老者一身的冷水。
“我們認為您太太的情況已經不可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了。”
老人聽到這裡先是一愣,隨即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這位白髮蒼蒼的垂垂老者立刻恢復了剛從的冷靜與沉著,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後對醫生說道:
“醫生,我不忌諱談論生死,您就告訴我她還能活多久吧,讓我心裡也好有個底。”
醫生見老人眼神堅定,也就直截了當地說:
“我也說不準,雖然您太太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但究竟何時會離開人世我們也不好下定論,
這就全看她老人家自己的生命力究竟有多頑強了。”
聽到這裡的老人變得有些哽咽,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繼續在醫院等待妻子的死亡?可就在剛剛他便答應過妻子要帶她回家。
現在動身回家去?她萬一挺不到家又該怎麼辦?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滯的妻子後又轉過了頭來,
此時他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不想再讓已經痛苦萬分的妻子再受顛簸了,
但他仍要履行自己曾經的諾言,他要陪伴妻子走到生命的盡頭。
他走到妻子身邊不斷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期待著一個奇蹟的發生,
可是這只是他一廂情願,
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對他從來沒有過迴應,
但他仍舊不厭其煩的呼喚著,講述著,
希望將這一刻化作永恆。
他看著妻子身上插滿了管子和儀器,
他知道這些裝置和藥物都是在維繫自己妻子的生命,
但他也知道現在的妻子必定是痛苦萬分,
與其讓她在痛苦中多在人世間待上幾個小時或者幾天,
還不如讓她早日解脫,
雖然大爺的心中已經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他無法一個人做出這也的決定。
他掏出了懷中的手機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在調整好一切之後他向自己的子女打出了一通電話。
雖然他在努力避免自己出現失態,
但他在為子女們敘述老伴的情況時依舊因為哽咽而走了調,
子女們由於身在外地無法及時趕到,
但他們也能從電話中聽出父親的絕望與痛心,
在一番交談之後,老人的子女同意了父親的請求。
而老人也在得到子女的同意後如釋重負,
他果斷走到醫生面前請求放棄治療。
在為老伴拔掉了一切維生裝置之後,
老人站在了妻子病床的身旁,
這一次他不再呼喚妻子,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看著她一秒一秒的走向生命的終點。
他時不時的用手撫著老伴的髮梢,
為她把雜亂的頭髮梳的井然有序,
並回憶著他們一起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時不時的叫著老伴的暱稱,又時不時的滴落幾滴淚水。
就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
那已經昏迷了數個小時的老太太也似乎聽到了丈夫最後的召喚,
她的眼角也滑落了幾滴晶瑩的淚水。
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她是幸福的,因為她的末路並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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