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時節》:軟飯男怒罵“披著羊皮的狼”,他不懂妻子的苦衷

郝青林和寧宥,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企業高管,在上海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大三房,還有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

一屋三口,三餐四季。他們有著多少人豔羨卻求之不得的生活。

但事實往往不是表象這般,本是平和溫馨的早餐只有尷尬的氣氛,夫妻兩人各坐一邊,各自對著手機噼裡啪啦,對著最親近的人卻是相顧無言。連上中學的兒子都感受到其中的古怪氣氛。

家庭聚餐,為灰灰的舅舅送行,中途郝青林外出接了個電話,兒子跟在後面看到爸爸對著電話那頭說話的神情動作,跟在家對著媽媽的時候都不一樣,他正是敏感期的孩子,不自覺地莫名的憂慮上頭,丈夫跟兒子的反應,寧宥都看在眼裡。

回去的路上,郝青林在後座,依然全情忙著跟手機那頭聊天,寧宥母子關心他今天晚上興致不高似有心事。郝青林下意識地回答,看似無心,其實正是他最真實的聲音。

他說:“太太,太過細緻,會讓人有壓迫感的。”

然後講到他的前同事,現在過得多麼多麼不如意,老婆生病住院,到處找人借錢。

鋪墊這麼多其實只是為了跟寧宥拿錢。

連兒子都看得出郝青林的古怪,心細如塵的寧宥怎會沒有發覺,她沒有在兒子面前揭穿丈夫的謊話,只是為了幫他維護一個好父親的形象,維護一個和睦的家庭。

對於寧宥來說,兒子才是最重要的,為了給兒子保持一個健全溫馨的家庭,她才可以容忍丈夫犯錯。

回到家裡。

三房,三個人,剛剛好。

郝青林向寧宥獻殷勤,送禮物,搭上話後又講到他的前同事。寧宥忙著加班,處理業務,對郝青林的小算盤她早就知曉,兩人爆發了衝突,寧宥說他“為了騙錢無所不用其極。”

郝青林意圖被拆穿,卻像個受害人一樣痛斥寧宥這些年怎麼對他“壓迫”的,說寧宥是怎麼看不起自己,還說自己怎麼反過來報復寧宥但寧宥卻對他一點都不關心。

郝青林說他是出過軌,但那已經過去三年了,他跟寧宥也分床三年了,寧宥就是不放過他,加上這幾年寧宥事業發展很快,賺錢比郝青林多的多,導致郝青林在家中多麼沒地位,寧宥怎麼看不起自己,怎麼貶低自己,當著兒子面說給自己“轉了一萬塊”又刺痛了郝青林的自尊心。

但是他大義凜然痛斥奸惡的時候都沒想到,自己白天黑夜不都還忙著跟情婦調情;他本來的目的不就是因為寧宥有錢,他才來找寧宥借錢嗎?

他的出軌再一次被發現,他跟寧宥的婚姻也無法再維持下去,他要離婚。

郝青林的出軌再次傷了兒子灰灰的心,寧宥為了減輕對兒子的影響還得幫他編個謊言,說他是“中年危機”、“二次叛逆”。但是郝青林犯的錯誤還不止於出軌,他被檢察機關帶走了,因為貪汙案發。就在他跟寧宥約定好離婚的前一天。

被戴上鐐銬的郝青林面對寧宥,只是露出些許尷尬跟愧疚的表情,但當寧宥向檢察人員供出郝青林的情婦時,他是激動、憤怒,很顯然他想保護好他的情人,他說寧宥是要毀了他。這一切都被兒子看在眼裡。

郝青林跟寧宥兩人,早就沒有愛了。

郝青林對於寧宥,是錯誤的選擇,寧宥對於郝青林也同樣是錯誤。

寧宥回憶過曾經他也是被郝青林愛過的,她對陳昕兒說:“那時候,我是郝青林的整個世界,我在郝青林眼裡是最弱小的。走在馬路上,他一定是走在我的外側;一起過人行道,車子從右邊來,他一定走在我右邊。等過了中線,他立刻換到我左邊,體貼到毛細血管裡。一個真心愛我的人,不會趁我焦頭爛額之際趁火打劫,放你來騷擾我。”

寧宥的少年時期,是兵荒馬亂,四處逃竄的時期。她改名換姓,四處搬家換學校,直到了高中以後簡敏敏沒了崔家人蹤跡的時候,寧宥跟媽媽、弟弟才結束了顛沛流離的日子。

在她的青春時期,她遇上了簡宏成。

簡宏成不知道寧宥是崔浩的女兒,對她展開了猛烈地追求,但寧宥一直知道他是簡家的兒子,他們不可能走到一起。

寧宥大學畢業後留在上海工作,面對簡宏成的死纏爛打,寧宥知道只有自己結婚了才能讓簡宏成知難而退。

寧宥選擇郝青林,除了感受到他細緻入微的愛之外,郝青林的家庭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郝青林的父母是大學教授,溫文爾雅待人和善,對寧宥很好,還有那一幕和睦友善的完整家庭的形象是年少的寧宥一直期盼的畫面。

兩人結婚後,郝青林父母也很支援寧宥,幫她帶灰灰,寧宥才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忙於工作和學習。

那個時候的郝青林,不存在被寧宥看不起的想法。他是正兒八經的上海人,父母是受人尊重的教授,自己也是個公務員,小科長,比上不足,比下卻是綽綽有餘。而寧宥只是三四線城市出身的外來妹,大學畢業,工作不久。

怎麼看都是寧宥高攀了郝青林。所以這個時候的郝青林過得很愜意,也沒有人給他“壓迫”。

其實郝青林最想要的就是這種生活,原著中講到他的出軌物件,是個“談錢傷感情的女文青”,說明她不是為了錢才貼上去的。

郝青林擁有了男人最完善的自尊心,女人不會看不起他,反而崇拜他,這種“男上女下”的姿態才是他想要的。

寧宥是個學霸,並且是內因自發地學習。在那些顛沛流離的少年時光,為了躲避簡敏敏的報復,一年多她就得搬家一次,連帶著學校也要換,而且只能往越來越偏遠的山村學校去搬。

在這種條件下她依然以最優秀的成績考進一中,考進大學。

包括她畢業、工作以後,她也沒忘了自我學習跟提升。她學習到新的知識,或者發現有用的資料也會發給郝青林一同學習,但是對於郝青林來說,這也變成一種變相的“壓迫”,太上進了不適合他。

結果寧宥在企業裡步步高昇,而郝青林不升反降。這種反差感讓他無地自容。

他也想當個一家之主,貢獻家庭支出。寧宥體諒他跟朋友出去花銷比較大,再說她自己賺的就夠家裡花了,所以她不讓郝青林“上交”。

郝青林卻認為這是寧宥看不起自己,對自己的貶低。

在家裡的落魄感,讓他在外面找到慰藉。

在原著中郝青林怕寧宥是“披著羊皮的狼”,讓寧宥久久不能忘懷。但這話雖不好聽,卻不無道理。寧恕有次跟姐姐吵架的時候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寧恕也火大得口不擇言:“郝青林外遇時,媽就跟我議論過,你其實是厲害人,郝青林是結婚後被壓得死死的才發覺貨不對板……”

寧宥的外表一直給人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感覺,臉上始終帶著微笑,是讓人看了都提不起火來,這是她的天賦。

郝青林也曾被這樣“柔弱”的寧宥迷過,需要自己這樣的大英雄來照顧這個弱女子。

可內在的寧宥是極為堅強,也極有是非掛念堅持自己主見的人。

所以她並不是郝青林喜歡的那種柔弱的好忽悠好控制的女人,相反,這個家得由寧宥做主。

郝青林的小動作小貓膩都逃不出寧宥的眼睛,只看她點不點破,或是偶爾輕描淡寫地“點撥”幾句,對郝青林既是警醒又是施壓,這會讓郝青林越過越不自在,越來越感受到“壓迫”。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壓迫得越深重,反抗就來得越激烈。

於是郝青林對寧宥反抗,對寧宥進行報復。寧宥給他分享的學習材料他故意不看,像個小孩子忤逆媽媽一樣看她會不會生氣;開始出軌,不止一次,被發現後表示要改過自新,但轉頭又忘;貪汙被捕入獄,貪汙的錢不知去向,他不止沒有拿錢回家,還伸手向父母借了20萬,而因為他貪汙,家庭資產被凍結,連累妻兒。

在原著中,郝青林被關入獄後還不忘設計報復、噁心寧宥。他太不瞭解寧宥,寧宥是最有可能也最能盡力幫他在外頭打點關係、找律師、處理他的爛賬的人,歸根到底是他對寧宥太不信任了。

他得知寧宥準備送兒子去美國讀書,以為寧宥是要徹底拋棄他,於是他找準了時機供認了他向領導行賄,就在寧宥母子準備去美國前夕。幸虧寧宥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了郝青林的意圖,提前向有關機關做了澄清,不然他們在登機前將面臨:一、資產被再次凍結;二、被舉報人的家屬上門滋事;三、被公檢機關從機場帶回協助調查。

寧宥雖然化解了這些招數,郝青林的所為卻害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他領導的家屬怨恨郝青林的舉報又找不到他的妻子,於是蹲守在他父母家,讓兩個老人家提心吊膽,終日不敢出門,最終還是得靠寧宥化解了這場騷擾。

寧宥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她做事果決從不會拖泥帶水,她一再容忍郝青林的幼稚、被叛、報復,都是為了她的兒子灰灰。她一直努力的就是為灰灰營造一個健全的家庭,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同時也是在治癒自己不幸的童年。

正在讀中學的灰灰,正是人生成長的敏感期、叛逆期。

灰灰聰明懂事,寧宥花了大心血培養兒子,他不僅學習好,跑步、籃球、跆拳道都學,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新一代,也是老師信任的班長。

這時候的灰灰已經是大孩子了,懂得東西已經很多了,兩年前郝青林的出軌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也讓這孩子變得更敏感,所以在發現父親的怪異後他才會想到跟蹤爸爸,結果發現郝青林又一次出軌!

郝青林貪汙被抓,對灰灰的影響非常大,同學們開始疏遠他,排擠他,暗地裡叫他小貪汙犯,老師撤了他班長的職,灰灰的成績下降的很快。

那時候的寧宥,既要忙於工作,還有丈夫入獄、照顧公婆、陳昕兒的騷擾、弟弟寧恕向簡家宣戰、簡宏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媽媽不願意到上海躲避風頭,她夾在弟弟、媽媽跟簡宏成中間,身心憔悴,但最緊要的依然是照顧、疏解兒子的情緒,幫助他從父親的陰影中走出來。

原著中有很多篇幅講到寧宥跟兒子的交流,體現了她的育兒之道跟智慧。

她能看到兒子的成長,不會一味地把他當小孩子,而是讓兩人的身份拉得更近一點,用兒子當時心智慧明白的話語跟他溝通,幫他疏解心中的鬱結。

比如郝青林再次出軌被灰灰髮現了,寧宥跟他解釋爸爸是“中年危機”、“二次叛逆”,疏解兒子內心的羞愧和仇視。

在整個過程中灰灰也跟著成長,更自立也更成熟了。

郝青林以前犯錯,跟寧宥之間的愛也逐漸消逝,但為了兒子寧宥還是願意讓這個家保持完整。因為她太知道一個完整的家對孩子來說有多麼重要,當初嫁給郝青林不也是被他們那個完整和睦又溫馨的家庭氛圍所感染嗎?

寧宥的童年是不幸的,因為她父親的錯誤,毀了一個簡單溫馨的家庭,也毀了她的童年。

小時候,為了躲避簡家人的報復,媽媽帶著寧宥和弟弟四處逃竄。媽媽的工作被簡敏敏弄沒了,她即當爹又當媽,對兩個小孩的管教自然有疏漏。

事發的時候寧宥還在上小學,比現在的灰灰還小,她是姐姐,有責任先長大起來。

寧宥一邊自己摸索地長大,一邊摸索地帶弟弟長大。

寧恕對於她來說,不只是簡單的姐弟關係,她也相當於寧恕的半個媽。

後來寧恕為了報仇,越走越極端,為人偏執、多疑,連姐姐、媽媽都不管,寧宥在心裡也認為這是跟當初自己對寧恕的管教有關的。可那時候她自己也還是個小孩子啊,她哪裡懂那麼多,帶弟弟長大成人成才已經夠了不起了。可弟弟內心裡的那一層隱疾,就像父親崔浩遺傳下來的那種精神疾病,才是寧恕黑化的關鍵。

所以寧宥不允許自己在培養一個寧恕出來,她知道沒有了爸爸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也知道兒子這個心理敏感期如有有太多鬱結沒有疏通,有可能顛覆他人生命運的船帆。

這才導致了寧宥這些年對郝青林的放縱,放縱他的幼稚、任性、不成熟、不求上進,可面對郝青林的被判,她又沒辦法讓自己做到多麼虛情假意虛與委蛇,在兒子面前她可以營造一家三口相親相愛、其樂融融的景象,但面對丈夫,她有難免怒其不爭!

郝青林也才覺得更壓抑,更受“壓迫”,更要反抗。所以他出軌、變渣、報復,但源頭還是自己不爭氣,他配不上這時候的寧宥。

或許從頭開始,兩人就不適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