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田兆元:從哪吒到西施,荷花在中國文化中有著怎樣的獨特敘事?

思想者|田兆元:從哪吒到西施,荷花在中國文化中有著怎樣的獨特敘事?

【編者按】

今年暑期,國產動畫片《哪吒之魔童降世》大熱。有一個細節,哪吒是依託蓮藕再生的。在中國有上億年生長曆史的荷花,因其獨特的文化氣質,尤其是與江南文化的深厚淵源,得到諸多學者文人的青睞。近日,華東師範大學田兆元教授圍繞“荷花敘事與文化景觀生產”,在古猗園江南文化講壇上作了演講。

中國花卉豐富多彩,誰才是代表中國的國花?前陣子,中國花卉協會透過官網進行了一次網路投票,但迄今為止,這件事依然沒有定論。國花的確立對於一個國家的文化認同與民族自豪感建立是非常有意義的。世界上很多國家都確定了其國花,如美國和英國等國的國花是玫瑰花,義大利的國花是百合,荷蘭的國花是鬱金香,等等。

關於中國的國花,有各種討論和說法。比如,有人提出,春蘭、夏荷、秋菊和冬梅之任意一種都是國花,只是一年四季不同時間的值守。還有人提出牡丹和梅花雙國花的。今天,我主要想和大家談談荷花。中國的荷花燦爛美麗,負載國家社會文化的重大功能,有著滿滿的正能量。可以說,沒有哪一種花卉像荷花那樣,擔當強大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的現實職能。在中國古代神話中,也可以見到荷花的身影,比如《封神演義》中的哪吒,就是依託蓮藕再生的。那麼,在中國文化中,荷花有著怎樣的獨特敘事?

荷花不獨屬於江南,它在中國是具有代表性的

據說荷花在中國有上億年的生長曆史,是恐龍時代留下來的活化石。恐龍扛不住自然的殘酷性,被淘汰了,但是荷花經受考驗活下來了,可謂“不老神仙”。考古發現多見古代中國人種植荷花的遺蹟,《詩經》《楚辭》也都記載了荷花的身影。要論色彩,荷葉池塘綠水,芙蓉彩霞飛紅,也真是很少有花種敢與其爭豔的。

早在漢代的時候,有這樣一首古樂府詩流傳著,原文是這樣的: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北。

這首古樂府詩的名稱就叫《江南》,一下子把荷花蓮子與江南地域緊緊地連在一起了。這是一段歌詞,一唱三嘆,反覆詠誦,荷花成為江南的地域標誌,一時成為主旋律。文化是一種敘事,或者敘事成就一種文化,透過敘事構建認同,是文化的生成方式。荷花蓮子與江南的關係,被民間歌謠與文人墨客反覆言說,形成了強勢話語,也建立了人們的深厚的心理認同模式,彷彿荷花只是生長在江南,“採蓮”也只是江南女子所為。

南朝的時候,又有一首抒情民歌叫《西洲曲》,中間有一大段“採蓮”的歌詞: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如果我們把這兩首詩加以比較,就會發現一大秘密:漢樂府《江南》每句都有“蓮”字,是一首歌曲,詠歎色彩很濃厚。而《西洲曲》的這一段,也是每句都有“蓮”。如此濃墨重彩渲染一種鮮花,可謂罕見。《江南》的採蓮意象,其蓮魚組合影象,逐漸形成了蓮蓮有魚的中國吉祥圖案。而《西洲曲》“蓮子”詩,把荷花的愛情象徵主題推向了高峰,其地位猶如西方的玫瑰。

李白也有一首《採蓮曲》,這樣寫道:

若耶溪傍採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

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

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

紫騮嘶入落花去,見此踟躕空斷腸。

這是江南採蓮生活的詩意描述,又帶有一點模糊的情愛意味。男女的交流,熱烈而又有些傷感。這是對於青春的感懷,生命的感懷,所以格調很高。

《採蓮曲》是一個很大的系列,白居易、王勃、賀知章、張籍、溫庭筠等很多著名的詩人都有《採蓮曲》。六朝的皇帝也寫《採蓮曲》。但是寫得最好的,大家覺得還是王昌齡的《採蓮曲》:“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這個畫面感太強了。姑娘的裙子與荷葉融為一體了,姑娘的臉與荷花融為一體了,荷葉荷花姑娘混融在池塘裡,只有歌聲響起,才能夠分辨有人來了。

文人塑造的江南的蓮花,一是美,二是愛。

荷花美輪美奐,荷花之愛則極具擴充套件性:荷音同“和”與“合”,是愛的意象,蓮音同“憐”與“連”,也是愛的意象,還有藕與偶,絲與思,所謂藕斷絲連。可見,

荷、蓮、藕、絲,都是愛情的表達,所以古代詩文與繪畫,蓮荷意象之美之愛,是常用的題材。

這裡我順便說一下,

由於荷花與江南文化有著深厚淵源,江南的文人與江南的民間男女,寫啊唱啊的,給荷花身上打上了厚重的江南文化痕跡,以至於讓人覺得荷花只是江南的特產。其實,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荷花不獨屬於江南,它在中國是具有代表性的。

蓮荷何以成為文人修養的重要標誌?

荷花不僅僅只是看上去漂亮,與其他大多數花種不同的是,它還是一種食品、藥品。《爾雅》雲:“荷,芙渠也。……其實,蓮。其根,藕。”這是人們食用的兩種珍貴的食物。而根據《本草》說:“蓮,上品藥。食之,安中補藏,養神強志,除百病,益精氣,耳目聰明,輕身耐老。多蒸曝,蜜和餌之,長生神仙。” 這就不同尋常了。賈思勰因此在《齊民要術》裡講了種藕法,種蓮子法,指導農民生產,並告訴老百姓:“多種,儉歲資此,足度荒年。” 可見,蓮荷在人們的生活中具有特別的意義,並非僅僅是精神食糧,還是真正的糧食。

今天,江南的荷花種植依然有著食品生產的獨特意義。《舌尖上的中國》的“食材”篇,一開始就是在南方湖泊裡挖藕。梅花也好,牡丹也好,蘭花也好,不大可能成為大宗食品,但是荷花不一樣,萬畝荷花並不稀奇,如鄱陽湖的“蓮荷國”生態園,萬畝荷花的磅礴氣勢,可以用無以倫比形容,那不僅僅是為觀賞旅遊而種植,而是蓮子、蓮藕,以及荷葉茶等產品的生產基地。荷花的象徵意義之所以能夠不斷擴充套件,就是因為荷花全身是寶,太“有用”了!

由於蓮藕長在水中,相對來說江南生態更為適宜,所以“採蓮”便成為江南重要的生產民俗,蓮藕也成為江南特產。在江南大量種植的基礎上,食品兼藥品的蓮藕,成為審美物件,是實用與審美的統一。而成為戀愛話語,更是因為生產勞動,男女交流,在充滿詩意的水鄉生產空間裡,情愛自然滋生出來的。所以,江南人對於蓮藕的情感是發自內心的。

荷花蓮藕呈現的視覺盛宴,加之對人的食品營養滋養,對於那些重視人格修養的人來說,真是一個楷模:美麗而又有益社會人生。於是,荷花便成了美好人格的象徵。

屈原《楚辭》裡便說:“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以荷花為衣裳,象徵著自己的修養,世世代代為人景仰。北宋周敦頤的《愛蓮說》出世,使蓮花的人格修養形象進一步提升,達到了高峰。尤其是“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一句,蓮花之君子形象得到了廣泛的認同,成為人格修養與境界的典範。由此,蓮荷成為文人修養的重要標誌,演化為中國傳統文人的標誌性的藝術語言。

佛教傳入中國,佛祖出生與蓮花的傳說,佛祖菩薩坐蓮臺的景觀出現,荷花的信仰色彩厚重起來。據說,佛祖走了七步,步步生蓮花,然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這時人們感到,蓮花的嬌柔之身,具有了大雄無畏的力量,具有了驅邪精進勇猛的力量。與宗教如此緊密的關係,這也是其他鮮花所沒有的。有寺廟名曰紅蓮寺,各地都有,如上海奉賢的莊行,就有一座規模盛大的紅蓮寺。除此之外,歷史上還曾出現與荷花有關的民間秘密結社的宗教,名叫白蓮教。自東晉慧遠建立白蓮社以來,鑿池栽種白蓮花,在中國民間社會產生了重要影響。南宋崑山人茅子元正式創教,在民間社會的影響越來越大。白蓮花成為信仰的標誌,這是前所未有的。在信仰世界裡,以花為代表符號,也是少見的。

越南、印度等國家將荷花視為國花,中國的荷花文化更有了國際對話的意義。在今天的“一帶一路”視野裡,荷花也是一條文化交流的紐帶。

廉政教育基地為何大多栽種蓮花?

中國的荷花並沒有被束縛在文人空間裡,也沒有簡單與愛情掛鉤。因其荷蓮語音的巨大的聯想空間,荷花與中國文化的社會與政治生活連起來了。

荷與和諧的中國生活價值相關聯。在民間文化裡,語言語音的聯想敘事譜系打開了,便煥發出巨大能量。“家和萬事興”,這本來是與荷花無涉的。但是“荷”“和”語音的聯想,與那個江南可採蓮的意象一下子便關聯起來了。蓮花的美麗優雅與魚兒暢遊便組成了和諧的圖畫,加上使用一段主題文字,如“和諧”“家和萬事興”等,影象的敘事功能便有效呈現了。荷花影象在這裡甚至起到的是直接的語言表述功能。從生產、愛情、人格的敘事,荷花切進了主流社會的敘事視野。在當代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背景下,荷花擔當了一種美麗政治的講說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和諧”,其宣傳畫多是荷花;而“法治”,也多是荷花影象。

因“蓮”“廉”的關聯,蓮花成為廉政教育的標誌符號。在多數廉政教育基地,幾乎都有栽種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這不僅是人格理想,更是社會與官場最高理想。

荷花在承擔政治功能的同時,也將政治文化詩意化、審美化,這是當代廉政教育帶來的中國政治文化的新特點。由此可見,政治文化並不一定是嚴酷的形象,可以以美麗的形象呈現,這也是古來人們的“美政”理想。建立美好的政治形象,是美好的社會形象的重要標識,這是當代荷花文化的一大拓展。

荷花的審美政治,帶來政治的審美化,即社會的和諧與理想化。在這方面,沒有哪一種花能有此能量。由此可見,荷花承載的文化內涵實在是厚重的。

柳永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何以成千古絕唱?

江南地區的荷花敘事不斷疊加,故事越來越神奇。北宋詞人柳永《望海潮》詞中,有描述江南杭州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句,這句直白的表達不外是說了荷花較多吧,要是沒有別的敘事話語鋪墊的話,實在難說有多美。但在民間傳說那裡,卻是大事了。羅大經在《鶴林玉露》裡說,此詞流播,金主亮聞歌,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一場大戰竟然是荷花起因,這當然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但是這個故事傳開了,柳永的詞一下子變成了千古絕唱,已然是事實了。當時有個叫謝處厚的詩人作詩云:

誰把杭州曲子謳?荷花十里桂三秋;

那知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里愁。

這就是說,一首詞作的荷花句子,導致了一場大戰,實在是誇張的。但是羅大經卻說:“餘謂此詞雖牽動長江之愁,然卒為金主送死之媒,未足恨也”。這又是在進一步誇張這首詞的意義:真正的價值不是引發了戰爭,而是戰爭把侵略者消滅了。一首詞導致了侵略者的滅亡,那荷花也是太厲害了。

可是還有更大的問題在後面。羅大經說:“至於荷豔桂香,妝點湖山之清麗,使士夫流連於歌舞嬉遊之樂,遂忘中原,是則深可恨耳”。荷花太美,桂花太香,導致南宋士大夫忘卻中原故土,彷彿“商女不知亡國恨”,導致祖國山河不統一,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因此也和其詩云:“殺胡快劍是清謳,牛渚依然一片秋。卻恨荷花留玉輦,竟忘煙柳汴宮愁。”

這是對於柳永的荷豔桂香詞的神話般解讀,成為流傳甚廣的荷花敘事。但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

江南荷花,不只是風花雪月,也關乎家國大事。金主為了荷花發動一場戰爭,這位元洛伊戰爭為了一個女人而戰更有神話意義,簡直就是荷馬史詩般的敘事。而鮮明的潛臺詞可以有很簡單的表達:江南好。這些詩性的、神話的敘事,塑造了江南荷花的神話,強大的話語力量,一時難以撼動。

於是,我們便看到,荷花敘事既有小家碧玉之美,又與國破家亡大事相關。可是沒有人說,荷花容易引發戰爭,容易引發懶惰,大家不要種荷花了。這個故事只是強調了江南的荷花之美。戰爭、政治,在荷花的敘事裡,都被雅化了。荷花提供了一個“審美可以讓世界更美好的”的標本。

今天上海的荷花節在講述哪些故事呢?

江南的荷花敘事在上海同樣引人注目。近代學人王韜在其上海文化敘事的代表性著作《瀛壖雜誌》中說,豫園的湖心亭,“池植紅蓮,夏日盛開。曉起立橋上,面面皆花,絳霞暈目,水風送涼,真佳景也。”可惜這一景觀,被外國侵略者破壞,“靡有遺莖”。王韜還記載了近代露香園故址有“露香閣”,閣東有“露香池”,“池可十畝,廣植紅蓮,開時池水欲赤”。可見,上海之地有著荷花種植傳統。

新世紀以來,上海開始舉辦各類荷花節,如十年前松江新浜鎮開始舉辦荷花節。據說古時候新浜鎮名曰芙蓉鎮,荷花種植傳統久遠。十年來該鎮荷花種植面積由200畝增加到1000畝。古猗園荷花節已經舉辦七年,影響日趨擴大。海灣森林公園舉辦了六屆荷花節。上海荷花節大有後來居上之勢,在長三角體現出獨特的優勢,展現了江南文化的燦爛圖景。

敘事是文化價值實現的前提,今天上海的荷花節在講述哪些故事呢?我們發現,

幾乎沒有一處荷花節不提到南宋詩人楊萬里的詩句的,這就是江南荷花的千年詩性敘事。

楊萬里《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描述西湖的詩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好在哪裡?似乎也是白描,詩句本身有何特點呢?這首詩進入了中小學的課本,大量的教案充斥在網路上。有的老師和同學這樣討論:因為是楊萬里送林子方,是朋友告別,咱倆一個是荷葉,一個是荷花,朋友感情深。也有的說,林子方你去當官,要像荷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這些解讀,雖然也有些道理,但是並沒有真正抓住這首詩的意境。其實這首詩既是對於江南荷花景觀的時空遼闊的想象性的誇張書寫,江南的秀雅的有限空間被誇大到遼闊的無限空間;也是對於送別場景的真實描繪:接天蓮葉無窮碧與唯見長江天際流一樣,突出了“送”。而“曉出”點明瞭時間,這個映日就是朝霞對荷花的陽光沐浴,當然是難得美景,所有的意境是透過讀者的想象呈現的。“接天”與“無窮”都是在描述荷花空間的闊大,而“曉出”與“六月”則是仲夏清晨最美好的時辰。這時我們就會想起,那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具有同樣的美妙之處的。

都是良辰美景,特別時空,宏大的景觀。從這個意義上說,上海的荷花節是在延續傳承江南荷花的時空敘事,講述無限江山。

上海的荷花節把江南的審美傳統放到第一位,同時透過攝影比賽等形式,以影象傳達荷花神韻。攝影是荷花景觀的再傳播,擴大了上海荷花的影響力,有的攝影高手的一幅作品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點選。由此可見,當代的荷花文化傳播有著過去不可比擬的優勢。現代攝影技術、網路技術,以及影象編輯藝術,擴充套件了荷花的敘事空間。而這種敘事影響來自荷花景觀的生產,包括種植、培養等技術,更有涵養市民文化精神的公共文化策略,以及相關的文化概念植入。荷花節總是伴隨著舞蹈、音樂、攝影,以及各類荷花主題的展覽。所以我們今天的景觀生產,不僅僅是荷花種植的文化,更是一種荷花文化生態的生產。

景觀是文化浸潤的憑依,消費是文化實現的手段,認同是文化生產的目的。荷花的景觀生產帶動了旅遊消費,逐漸升級的旅遊娛樂活動,是荷花審美認同增進的證明。客觀上講,

沒有哪一種花像荷花一樣,觀賞期那麼長:春天的水面圓葉就足夠引人入勝;花期從6月到9月,延續整個夏季,跨越到秋天;採蓮多是在秋天,還“留得殘荷聽雨聲”,殘荷形態,別有韻味;冬天的挖藕,是一種獨特的生產收穫民俗,經過《舌尖上的中國》的傳播,完全具備了觀賞屬性。

荷花蓮藕生長形態,一年四季都有其可觀之處。

上海荷花節的古老習俗也與長三角密切相關。如荷花之神,上海古猗園所藏瓷板畫為西施。西施是江南美女,代表了荷花之美豔及責任擔當,所以這位荷花神的選擇就十分精當。

荷花神是荷花文化的符號代表,在西施的故鄉浙江諸暨,每年都有荷花神西施的祭祀儀式。荷花神西施也是整個中國的荷花神。

荷花是江南文化的旗幟,也是中國文化的代表。隨著荷花文化景觀的傳播,荷花文化一定會更大規模地突破江南的區域侷限,成為中國文化的一道亮麗風景,並走出國門,在交流與交融中,體現“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文化意境。

【思想者小傳】

田兆元

華東師範大學民俗學研究所教授,江南文化研究院副院長,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與應用研究中心主任。中國民俗學會常務理事,中國文藝理論學會理事,上海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協會常務理事。兼任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特聘研究員等職務。主要研究方向為神話學與民間信仰、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民俗文化資源與應用等。主要著作有《神話與中國社會》《神話學與美學論集》《盟誓史》《創世神話六講》《敘事譜系與文化傳承》等,主編《華東民俗文獻》30冊、《媽祖文獻》5冊等,撰寫學術論文80餘篇。(作者照片由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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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欄目郵箱:shhgcsxh@163。com)

欄目主編:王珍

本文作者:田兆元

文字編輯:王珍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圖片編輯:朱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