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考上好工作後,神秘消失在酒店,警方發現工作竟被人冒名頂替

在追查一件失蹤案的時候,警察拿著一段讓人頭皮麻發的錄影——

失蹤女孩被人用輪椅推擠了電梯,但有一瞬間,坐著的女孩竟直挺挺地歪向了一邊。這是屍體才會有的僵硬。

第二天,一個與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女孩,卻出現在她的單位,正常上班。

姓名:童曉麗

身高:162cm

身份證證號:XXXXXXXX

……

——童家旺在一張紙上寫好了所有資訊,揣著這張紙,獨自一人去了派出所。

他要報案。從上週六晚一直到這週四下午,自己22歲的女兒童曉麗一直不見人影,手機也關機,所有社交賬號都像關閉的電臺一樣靜謐。

童父表情嚴肅但很鎮定,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那張紙遞給接待的小民警,“省著讓你們麻煩了。”

這麼淡定周到的家屬不多見,小民警接過那張寫滿童曉麗資訊的紙,有點詫異,“怎麼這麼多天才來報警?”

童父說女兒之前也愛跑出去玩,也有過夜不歸宿,可這次5個大夜過去了,人沒回來,還失聯了。民警問童曉麗有沒有男朋友,童父堅定地搖了搖頭。

但童父對女兒的“個人情況”似乎不像他以為的那麼瞭解。我們查到,週六當晚,童曉麗和一位叫周明昊的23歲男孩入住了本地的花樣酒店。

酒店前臺的監控裡,童曉麗像是喝多了,一隻胳膊軟綿綿地搭在周明昊肩膀上,連身份證都是周明昊從她包裡翻出來的。

周明昊甚至借了一個輪椅推著童曉麗進房間,之後兩人就一直沒出去過。

直到週日早上九點多童曉麗出來了,還是被周明昊用輪椅推著,兩人上了一輛別克GL8商務車。車子七拐八拐後徹底從監控裡消失。

有限的畫面裡,司機竟然戴著一副詭異的豬八戒面具。

女孩考上好工作後,神秘消失在酒店,警方發現工作竟被人冒名頂替

1

“豬八戒”駕駛的那輛GL8車牌是假的,我們一時無法鎖定車主,而酒店的監控畫面裡卻藏著讓我頭皮發緊的資訊——

客房走廊的電梯口,周明昊在摁電梯的時候,手有一瞬離開輪椅扶手,而就那一瞬,靠在他身上的童曉麗直挺挺地歪向一邊。

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判斷。

再放大看,坐在輪椅上的童曉麗腰前放著一個揹帶很長的揹包,像是用長揹帶把她捆在了輪椅靠背上,為了讓她能在輪椅上坐得住!

我腦子正飛快地轉著,突然,有兩隻手重重地壓在我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刑警隊跟我最鐵的老傢伙“照明燈”,他姓趙,40來歲,馬上就禿了還總愛摸自己腦袋。

老趙跟我並排坐著,衝監控錄影吐菸圈,“看來這女娃子已經沒了。”

昏迷的人和死去的人狀態是不一樣的,昏迷雖然沒有意識,但生物功能基本正常,身體會發軟。

只有屍體才會給人一種僵硬感,尤其是散發出來的那種“死亡氣息”,很有壓迫感,在高畫質攝像頭下能讓人隔著螢幕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案子有了眉目,嫌疑人就擺在那,如果童曉麗遇害,那麼酒店入住資訊、監控畫面都指向叫周明昊的這孫子。

我和老趙帶人敲開了花樣酒店2006號的房門,把裡面很不情願的小情侶請了出來。這是童曉麗失蹤前最後出現過的地方,是取證的重中之重。

但周明昊和童曉麗走後,酒店阿姨第一時間打掃了房間,而且之後一直有人入住。

我大體查了一下衛生間和房間角落,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能寄希望於酒店阿姨。

阿姨不假思索地說:“房間很乾淨,被子都疊好了——但這實在不像周明昊的風格。”

周明昊是花樣酒店的常客,之前每次來都把房間弄得很亂,垃圾桶都堆滿,但那天居然沒留垃圾。

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他把房間的床單拿走了。一般客人不會這麼幹,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這又是禍害了誰家的姑娘。”酒店阿姨背過身忍不住叨叨。

周明昊家境優越,父親周志遠是當地昊遠出口貿易公司的老闆,身價千萬。

周父有意讓兒子接手國外的分公司,所以之前周明昊被送到國外上學,這陣子畢業了就先在國內晃悠。

這位“周公子”在自家地盤也徹底放鬆了,幾乎每晚都在酒吧迪廳。因為長相不錯又捨得花錢,每週都會和兩三個女孩在花樣酒店開房。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重大嫌疑人周明昊。我們追查到周明昊的手機訊號最後一次出現是週一當天夜裡,山區的邊緣地帶。

距離童曉麗失蹤已經過去5天,沒人知道這兔崽子還在不在山裡,如果只是玩我們的障眼法,我們卻貿然帶人搜山,鐵定會耽誤救人的進度。

“我們都改警犬大隊算了!”老趙一下笑起來,像彌勒佛似的用肥大的嘴唇叼著煙靠著椅背往後仰,陰陽怪氣地嚷嚷。

老趙是隊裡出了名的“愛偷懶”,他從來不幹搜山這種苦活,比起跑腿,他更願意動他的禿腦袋瓜,“要是我孩子好幾天不回家,我會急得狗一樣在山裡亂轉!”

經老趙這麼一鬧騰,我倒想起來點不對勁的地方:

女兒消失5天才報警,而且還提前把女兒的個人資訊都準備好,童曉麗的母親卻全程沒露面——這做父母的,是不是有點過於“鎮定”了?

2

童曉麗的父母在建材市場裡有一家店,我們到的時候正值市場要關,只看到童母一個人眼神直愣愣地坐在店門口。

我們和她說了好幾句話她都反應不過來,看上去受了很大打擊。

這時童父從後屋進到店裡,他長臉、消瘦,面板被曬得很黑,額頭上佈滿皺紋,一雙眼睛裡全是血絲。聽我們說來了解童曉麗的情況,童父強打起精神,表現得很客氣。

我問怎麼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還來開店,童父兩手一攤說沒辦法,很多貨都訂出去了,顧客會按時來取,他們不開門會耽誤人家裝修房子的工期,要賠不少錢。

童父掏出一盒紅塔山,熟練地給我們一一散煙,看大家都不接最後才給自己嘴裡塞了一根點上。

然後他蹲在一邊,像是和我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們這活計不比你們,你們那是鐵飯碗。”

童父早年下崗,一直跟著原同事在建材市場打工,熬了好多年才開起這家小店,“全家的開銷都指望著呢,根本耽誤不起。”

童父說曉麗是很讓他們操心的孩子,大學畢業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自己就想讓她到自家店裡幫忙,但女兒有些不情願。

她覺得守在店裡太無聊,每天晚上不是K歌就是去夜店瘋玩,經常凌晨才回家,第二天睡到中午。

“每次都要我打電話催才慢悠悠來看店,來了也是在那吃瓜子看電影,根本不招待顧客。”童父明顯對自家女兒不太滿意,言語中帶著情緒。

這時,童母突然站起身,走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問,“我女兒還活著嗎?”

我沒有給出心裡的判斷,轉開話頭,提議去家裡看看。

童父帶路走向停在商店門口的一輛幸運星,老趙笑嘻嘻地過去摟住童父,“我們的車能坐下,你也省點油。”童父點點頭表示感謝。

走進童曉麗的房間,我一下就愣住了——屋裡有兩張床,桌上的照片裡,我分明看見了兩個“童曉麗”!

3

照片裡另一個“童曉麗”是曉麗的雙胞胎姐姐,童曉佳。兩人長得非常像。

“怎麼不早說還有個姐姐?”民警有點來氣,責問道,童父趕緊過來解釋,“這和曉佳有什麼關係?再說你們也沒問這些啊。”

童父說,姐姐童曉佳爭氣得多,上的是全國重點大學,也剛畢業,“當年高考,曉佳的成績就像比曉麗多算了一科似的。

”姐姐的性格很文靜,一點不像妹妹那麼野,她幾乎不去亂糟糟的娛樂場所,而且剛剛考入了一個有編制的單位,這週一才去報的到。

說起文靜乖巧的姐姐,童父的語氣明顯舒暢了許多。

突然又冒出一個長著跟失蹤的童曉麗一模一樣臉的人,這感覺有點奇怪。

我拿起姐妹倆的合照,發現姐妹倆穿得並不一樣,“哪個是童曉麗?”

童母告訴我,粉色衣服粉色頭繩的是姐姐曉佳,黃色頭繩黃色衣服的是失蹤的妹妹曉麗。

女孩考上好工作後,神秘消失在酒店,警方發現工作竟被人冒名頂替

我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像找不同似的,可除了顏色還是沒看出這兩張臉有什麼區別。

我注意到房間桌上有個透明塑膠袋,裡面有一袋已經開啟的瓜子和一包衛生巾。我突然想起剛才在建材商店裡童父說的,喜歡吃瓜子的是失蹤的小女兒童曉麗。

看來雙胞胎不只相貌一樣,愛吃的零食也一樣?

我看了看床頭的垃圾桶,裡面除了瓜子皮沒有其它什麼垃圾,“這房間平時都這麼整潔嗎?”

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麼一句,童母回答的時候有點磕巴,“曉麗,啊不,曉佳幾乎兩三天就收拾一下。”

我沒再多問,轉身去了衛生間,童父也跟在我身後,但讓老趙攔住了。

我趁著老趙掩護我的時候抓緊檢查衛生間,垃圾桶裡有使用過的衛生巾,這證明臥室裡那包衛生巾和瓜子的主人沒有失蹤。

衛生間裡還掛著條粉色毛巾,我湊近聞了一下,有香水味,和童曉麗那張床上的一樣。

童父童母的表現不太老實,我得儘快找到這兩天見過並且熟悉姐妹倆的第三個人——比如,一個賣瓜子和衛生巾的超市老闆。

我拉上老趙,在童家小區周圍見超市就進。

怪就怪塑膠袋上沒印超市的名字,但衛生巾和瓜子上的價格標籤顯示是同一家,而且用透明塑膠袋裝衛生巾這種比較私密的女性用品,說明買完很快就能到家。

不到20分鐘,我和老趙就找到了那家超市,超市門口還有監控。

超市老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姐,開這超市五六年了,附近住家都很熟,我挑了兩包煙,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

提起那對雙胞胎姐妹,大姐說一開始也有點分不清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但後來知道了,因為姐倆從不穿一樣的衣服。

“姐姐愛穿粉色,扎個馬尾,總是很文靜地笑,對人很客氣。妹妹有時候把頭髮弄得五顏六色的,還燙各種稀奇古怪的頭,耳朵上有一排耳釘,肩膀上還有個小太陽紋身,幾乎天天都來買瓜子。”

“都說雙胞胎什麼都一樣,姐妹倆肯定都喜歡吃瓜子吧”,聽我這麼說大姐笑了,告訴我姐姐不愛吃瓜子,之前姐妹倆一起來姐姐還說妹妹,瓜子殼很髒。

“但昨天姐姐來買瓜子了。”

喜歡瓜子的童曉麗已經失蹤,而不喜歡瓜子的童曉佳卻剛剛買了瓜子?我追問超市大姐,你能認清嗎,穿粉色衣服了?大姐說那倒沒有,但梳著馬尾呢。

我們決定直接在超市門口等童曉佳下班。習慣、愛好、穿衣打扮,哪怕長相都能“模仿”,也不能真的讓兩個人“換命”。更何況現在其中一個可能一條腿已經邁進了鬼門關。

我們在超市門口踩滅最後一根菸的時候,一個揹著單肩包,穿一身西服套裝,扎著馬尾,和失蹤的童曉麗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出現了。

4

我和老趙緊走幾步,攔在她面前。

老趙皺著眉頭揹著手,嘬著牙花子故作惋惜,“可惜了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娃子,冒名頂替自己姐姐,還搶了姐姐的工作!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老趙故意把“冒名頂替”和“犯法”加重了語氣,還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快光了的腦袋,這老油條開始上套路了。

可面前的女孩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工作證和身份證一併遞了過來。

我一眼就看出工作證上的照片是童曉佳,而站在我們面前的人是童曉麗。

姐妹倆有一樣的鵝蛋臉,翹起來的小鼻樑,雖然眼睛不大但很有靈氣。只是我面前的女孩門牙上有輕微的豁口,肯定經常吃瓜子。

雙胞胎互換身份不是什麼新鮮招,我嚴厲地告訴童曉麗,且不說我有多少種方法證明你到底是誰,單說你能在你姐單位多久不露餡?

童曉麗沉思了一會,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管老趙要煙。

我腿還沒邁出去,這小姑娘的第二句話就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旁的老趙嘴唇也抖了一下——

“我殺了周明昊!”

審訊室裡,童曉麗緩緩坐下,還不忘整理一下褲子。我驚訝於這個年輕女孩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童曉麗說,起因是自己跟姐姐童曉佳說正在跟周明昊處物件,但總感覺對方不是真心對自己,姐姐就提議要不要像小時候那樣互換身份,去幫忙“考察一下”。

姐妹倆因為長得太像,從小就愛互換身份和身邊人開玩笑。

中學時一個男同學喜歡文靜的姐姐,童曉佳不知道怎麼辦,童曉麗就出了個主意:裝成姐姐和對方約會。姐妹倆常用這一招“檢驗”追求者是不是真心的。

但姐姐好演,妹妹不好演——童曉麗抽菸、有紋身,性格外向愛鬧,姐姐童曉佳比較安靜,只要少說話就不會露餡。

所以很多時候身邊人能識破童曉佳在扮演妹妹,卻看不穿童曉麗在裝姐姐。

童父童母也對姐妹倆的小把戲心知肚明,甚至還想換到“正道”上用用。

高考那年,童父曾想過讓童曉麗再復讀一年,等第二年讓成績好的姐姐假扮妹妹替考。好在童曉麗當年超長髮揮夠到了本科線,這出“替考大戲”才沒上演。

聽到姐姐主動提出來代自己和周明昊約會,童曉麗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成功了一半。

“我羨慕姐姐有個帶編制的工作”,可她知道憑自己這兩下子肯定考不上,就想著讓男友周明昊把姐姐灌醉帶到賓館。

她只要事後埋怨姐姐搶了自己男朋友,姐姐肯定會和她解釋,求她原諒,自己再提出用好工作來交換。

整個計劃看起來萬無一失,是自己最擅長的“交換遊戲”。可男友周明昊卻把一切都搞砸了。

童曉麗週一當晚約周明昊到山裡一處叫“悔過橋”的地方見面,沒想到周明昊一來就說自己已經成殺人犯了,他失手弄死了童曉佳。

他還變臉威脅童曉麗,如果被抓,第一個就供出童曉麗,畢竟都是受她指使事情才搞成這樣的。

童曉麗更生氣,她叮囑過周明昊別傷害姐姐,現在居然反過來咬她一口,於是趁周明昊不注意,從後面砸了一棍子,周明昊就跌進河裡了。

供述完犯案經過,童曉麗身體前傾,表情誠懇地問我們,“我是為姐姐報仇心切,會不會輕判?”

這麼個才22歲的女娃居然能為了一份工作設計陷害自己親姐姐,自私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

民警沒理童曉麗,說那周明昊是你兒子啊你讓幹甚就幹甚!童曉麗一下收回誠懇的表情,揚起頭輕蔑地說,那當然,他是我男朋友。

“你姐的屍體呢?”民警繼續追問,童曉麗卻開始繞彎子,說當時太著急太緊張了,沒來得及問。

“你是給你姐報仇,居然連你姐的屍體都不問就下手了?周明昊屍體在哪總知道吧?”民警聲音越來越大,童曉麗卻低下頭,不再說話。

“周明昊是怎麼殺害童曉佳的?”童曉麗依舊拒絕回答,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們連夜趕去童曉麗說的山裡那處“悔過橋”,可橋下除了湍急的河水,什麼都沒有。

兩起命案,我們卻連一具屍體都找不到。

5

週五一早,昊遠外貿公司的老闆,周明昊的父親周志遠突然自己找來派出所報案,他23歲的兒子周明昊被綁架了,他收到了綁匪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