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雍正王朝》:才懂鄔思道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要急忙逃跑?

雍正繼位後,立刻做了兩件大事,卻都成了笑話。

雍正任命諾敏為山西巡撫,而諾敏用時不到1年就追回了山西10幾年攢下的300萬兩虧空,雍正迫不及待地連夜為諾敏趕製了“天下第一巡撫”的牌匾,後雍正派田文鏡去山西徹查才得知諾敏是以“借”民間商家270萬兩雜銀的方式沽名釣譽,就此雍正賜下的牌匾成為了朝野的笑話。

十三爺建議雍正開設春闈恩科選拔人才,雍正命張廷璐和李紱為主、副考官,但三道試題被弘時洩露,主考官張廷璐隱瞞不報,副考官李紱不得不請李衛出馬阻止考試,從而讓雍正繼位後的第一場會考也成了笑話。

諾敏,從不貪一分錢、收一份禮,生活清貧,但卻極貪名;張廷璐,僅受同僚委託夾帶了幾名考生而做了個人人情,儘管427份奏摺裡有381份是保諾敏和張廷璐的,但雍正還是下旨斬殺了兩人,而雍正自己更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天下人下跪認錯。

重溫《雍正王朝》:才懂鄔思道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要急忙逃跑?

開局就不利,尤其諾敏事件的反榜樣作用,又經歷年羹堯西北平亂之後國庫更加空虛,雍正對李衛所在的江蘇推行攤丁入畝和田文鏡所在的河南推行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就格外重視,並決定親自去江蘇和河南視察。

此時作為河南巡撫田文鏡幕僚的鄔思道,卻找上田文鏡索要被拖欠的幕酬,而原本對一年8000兩不堪重負的田文鏡不得不拿剛到手的火耗銀子補足鄔思道,還以“養不起”主動放跑了鄔思道,得田文鏡“驅趕”,鄔思道回家吩咐如月趕緊收拾行李,如月看著天黑說明天再走,可鄔思道卻說“得馬上走,明兒就來不及了”。

重溫《雍正王朝》:才懂鄔思道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要急忙逃跑?

作為雍正潛邸時的謀士,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鄔思道要如此迫不及待地逃走?重溫《雍正王朝》,才明白鄔思道匆忙而走的背後,藏著他最狠的算計。

功成

年羹堯是雍正的包衣奴才,是他從大牢中找到鄔思道並安排自己的親妹妹年秋月親自照看,後四爺胤禛將其接到王府,胤禛初見鄔思道就彎半身作揖,給了鄔思道最大的禮遇,此後,鄔思道明著是弘時、弘曆的先生,暗地裡卻是胤禛最重要的謀士。

胤禛最終能在奪嫡之爭中勝出,鄔思道最是功不可沒,胤禛的上位之路,鄔思道發揮了兩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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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接輔。

鄔思道作為弘時、弘曆的先生,他以康熙著作裡的思想精髓和康熙的豐功偉績為教學重點,讓弘時與弘曆從心底認可康熙,也提前做好康熙詢問時能遊刃有餘作答的準備,這在熱河狩獵得了最明顯的彰顯。

熱河狩獵,康熙以如意為餌,試探各皇子的奪嫡之心。

在統計完各阿哥獵殺動物數量時,大阿哥7只,三阿哥4只,九阿哥6只,十阿哥9只,十三阿哥18只,十四阿哥13只,而八阿哥逮了8只活的,在康熙詢問各王公大臣如意該賞給誰時,有王公上奏賞給有慈悲心懷的八阿哥,這時候,弘曆站出來第一個表示反對。

康熙好奇地問弘曆他一生獵殺了多少獵物?獵殺如此多的獵物,是對還是錯?已經擁有一切,為什麼還要狩獵?弘曆按照鄔思道提前教導的皆對答如流,甚至最後大誇康熙“皇爺爺是大清第一巴圖魯”,聽聞後,康熙哈哈大笑,並將如意最終賞給了弘曆,從此刻開始,弘曆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就不一般了,以致後來還特意招弘曆進宮,由他親自教導。

如意賞給了弘曆,意義就非同一般,而得了康熙偏愛的弘曆,又在一定程度上讓他的阿媽胤禛能成功繼位又多了一份加持,以此從外力上間接擁胤禛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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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助。

當胤禛面臨各種大事時,是鄔思道為其分析局勢、出謀劃策。

康熙因國庫空虛犯難,鄔思道以為康熙分憂勸胤禛接下這個容易得罪百官而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太子掌管的刑部出現了大清70年以來最大的張五哥冤案,鄔思道以不能擔廢太子的罪名勸阻胤禛拒絕接下差使,後康熙命群臣上奏舉薦新太子,鄔思道勸胤禛“爭是不爭,不爭是爭”並依據康熙想保太子的私心提前為胤禛寫好了保太子的奏摺;選西北大將軍王,鄔思道以康熙心中已定十四阿哥和康熙以此觀察心中已定的皇位繼承人胤禛的盤算,建議胤禛舉薦十四阿哥為大將軍王,並讓胤禛抓住調配大軍糧草的陝甘總督之位,且最終由年羹堯出任。

鄔思道所有決策的根據和出發點,皆在於對局勢的分析和康熙心中所思所想的揣度,並以此做出當下最利己的選擇和舉措。

幹了實事的胤禛確實得罪了滿朝官員;保了太子和舉薦了十四阿哥的胤禛,確實委屈了自己,但不得不說,他所有不討好別人和不討好自己的舉動,卻唯獨討好了康熙,而皇位的最終決策人,只憑康熙一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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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思道,熟讀康熙所有的書和詩,將康熙裡裡外外研究得通透之極,所以,他以康熙的思想和功績教導弘時、弘曆,以康熙的心底所思所想為胤禛出謀劃策,而弘曆的外因加持和胤禛投康熙所好的內因,暗自決定了胤禛成為了康熙心中最明確的繼位人之選,胤禛繼位,鄔思道厥功至偉。

半隱

康熙臨終前,單獨召見了胤禛,並向他交代了擔負起重新整理吏治和善待兄弟的遺言,康熙死後,張廷玉一邊吩咐隆科多拿來乾清宮的傳為詔書,一邊吩咐張五哥將胤禛扶到偏殿休息,在等詔書的間隙,胤禛吩咐張五哥拿著金牌令箭回府告訴鄔思道皇位已經傳給他並讓鄔思道依計行事,鄔思道又再命張五哥去宗人府赦免了十三爺,十三爺立刻趕往豐臺大營掌管了兵權。

隆科多宣讀詔書,十三爺掌管了兵部大權,胤禛順利繼位。

重溫《雍正王朝》:才懂鄔思道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要急忙逃跑?

繼位後,雍正特意去看鄔思道,並說要慢慢安排鄔思道,卻被鄔思道以“三不可用”,一他的殘疾之身的不可用,二他的先帝朝欽犯身份的不可用;三他陰謀的黑暗和雍正的光明之道相悖以及他的才氣早已耗盡的不可用,拒絕入朝為官。

鄔思道,以貶低自己、為雍正考慮和抬高雍正的方式,更是拿自己最要命,也最讓雍正忌憚的“才氣”打消雍正的顧忌和讓雍正找不到任何發難的理由,為自己留了一條最好的保命之路:半隱。

他對雍正說:

第一,臣孑然一身,身無分文,倘若全隱,必然餓死;第二,臣和皇上君臣遇際十幾年,一朝離別,皇上一定會想念臣的,臣也一定會想念皇上的,臣若全隱了,萬一皇上想念起臣來,卻找不到臣,臣心何安啊。因此,臣想找一個既能吃飯,又能讓皇上找到臣的地方半隱起來,即使臣在有生之年有所依靠,又全了我們君臣這段恩遇。

其實“半隱”,是鄔思道當下最好的退路。

既全了他對雍正的不捨之情和君臣之義,更全了雍正初登位時急需的放心,以一種一直在雍正眼皮子底下的可控,讓自己活命,於鄔思道而言,他能以陰謀助雍正上位,他也能同樣以極為黑暗的手段助其他人奪位,要知道,雍正的皇位坐得並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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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鄔思道功成身退,雖說只是半隱,但只要不陪在帝王身側,其實就是一種最好的自保和一種別樣的“身退”,不得不說,鄔思道的確足智多謀,既摸得透他人心,更看得透生死間給自己尋一線生機。

全隱

鄔思道離開的時候,十三爺特意前來送他,並帶來一個酷似年秋月的姑娘“如月”此後照顧他的生活,臨走了,鄔思道別有深意地對十三爺說:

我這後半輩子又得讓人管著了,

而後半隱起來鄔思道先是在雍正的寵臣,也是與他頗有交情的李衛門下,後經雍正同意,李衛從中牽線,他以8000兩一年的幕酬寄身於田文鏡門下。

可以說:

鄔思道明著受如月、李衛、田文鏡的“管”,但暗地裡他卻一直受著雍正的監控,他的半隱,不過一種變相失去了自由的無奈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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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正打算到河南視察新政實施情況時,此時作為河南巡撫田文鏡幕僚的鄔思道,不可能不知道雍正即將要來河南,而他以索要幕酬為由,在田文鏡面前狂妄大笑,並逼田文鏡補足去年拖欠的2000兩和上半年拖欠的2000兩幕酬,尤其是得知田文鏡剛得到一筆5000兩火耗銀子時就來追討,而深感於幕酬壓力的田文鏡氣憤不已並當下趕走了鄔思道,臨走時,他對田文鏡說“東翁,是你讓我走的啊”,而後就迫不及待地在雍正到之前匆匆離開了。

鄔思道其實等的就是田文鏡的這句話,而他為何要如此匆匆離開,甚至有些倉皇而逃?

明著不想見雍正,害怕再次捲入朝局而身陷是非,實質上,他更想要一個全隱後的自由和安然無虞,一旦見到雍正,面對雍正各種新政的不利局面,大抵他所有的盤算都會因見了雍正而落空,所以,他給自己製造逃跑的機會而不得狠狠地算計田文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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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了田文鏡的處境。

他明明知道田文鏡是清官且沒有多少進項,也明知道田文鏡根本就付不起8000兩一年的幕酬,既然明知且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錢,正如臨走時他跟田文鏡說的就算不給他一個子,他也不在乎,卻依舊要往田文鏡難處捅,不過是為讓田文鏡趕他走提供最好,也最恰當的理由。

算計了田文鏡的脾氣。

田文鏡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但在為人處世上,比較剛直和認死理,在助四爺追繳國庫欠款時,當面羞辱只借了一兩庫銀的陳文盛,魏東亭還不起欠款走絕路後,面對眾臣讓他向魏東亭靈位磕頭,他拒不下跪,又在河南因一體當差一體納糧讀書人罷考時也拒不認錯,他的理是雍正,更是他心裡樹的一杆只能直不能彎的標杆,而一旦有人觸碰到他的標準,他的態度就會很堅硬,所以,當鄔思道明知道他處境艱難還要添一把火時,他做出了趕走鄔思道而最符合他脾氣和秉性的決定。

算計了田文鏡的不知。

對於鄔思道和雍正的關係,田文鏡其實全然不知,而正是由於這種不知,才讓鄔思道抓到了能走的可能,至少於明知的李衛而言,鄔思道斷不會有這種機會。

重溫《雍正王朝》:才懂鄔思道為何在雍正到來之前要急忙逃跑?

鄔思道抓住了田文鏡的處境、脾氣和田文鏡不知他和雍正真實關係的契機,故意製造了機會,也在雍正來之前把握住了機會,完美的金蟬脫身,讓雍正找不到他半點的不是。

鄔思道的“得馬上走,明兒就來不及了”,於機會而言,確實來不及;於目的而言,也是來不及,抓住了,是比半隱更自由和安全的全隱,抓不住,就或許是再也沒有能逃離帝王監視和控制的餘生歲月,來不及裡,藏著機會的千載難逢,也藏著鄔思道滿滿的算計。

有的時候,安全比自由更重要,有的時候,自由比安全更重要,但更多時候,安全和自由一樣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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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後

《雍正王朝》裡,雍正有兩個最值得信賴的下屬,一個是李衛,一個是田文鏡,但他倆又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李衛圓滑而世故,田文鏡耿直而尖銳。

當李衛將鄔思道介紹給田文鏡時,其實暗自就已經給鄔思道的“全隱”提供了契機,而如鄔思道這般極具謀略的人,他不會不懂如何抓住這近在眼前的機會。

從入朝為官到李衛在到田文鏡門下,從帝王身側到半隱再到全隱,盡是鄔思道的謀劃和算計,也是鄔思道深諳世道和人心而給自己留一條活路的“多智而近妖”的最美詮釋。

鄔思道的完美脫身,足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