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山村裡那些神秘的禁忌,為何有人深信不疑?你那裡有沒有?

大巴山南麓有一片中低的丘陵地帶,這裡常年雨水充沛,氣候溫和,四季分明,冬長夏短,春長於秋,素有高山寒未盡,谷底春意濃的奇異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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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裡除了春節以外,最熱鬧的要數燈戲了,每當梨花開滿枝頭的時候,人們扶老攜幼,早早地就扛著板凳守候在村中的梨花戲臺下,眼巴巴地等著燈戲開場。

正當戲裡的情節惹得村民們鬨堂大笑的時候,村北張老二一臉焦急地走到殷爺爺跟前,急切地大聲說道:“叔,你快去我家看看,我娘和丑牛……。。”殷爺爺一把將張老二拉到人群外邊,這才問道:“別急,咱邊走邊說。老二,他們婆孫倆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究竟出什麼事了?”

張老二抬手抹了一把臉,著急地說道:“下午丑牛跟著他奶奶去後山割牛草,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回來的時候,祖孫倆身上全是水,就像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叔,丑牛回來不久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也聽不懂說的是什麼。我娘她更奇怪,一回來就嚷嚷著要吃肉,還把家裡養的兩隻老母雞給擰斷了脖子。叔,你知道的,自從爹過世後,我娘再也沒粘過一口葷腥,就更別說殺生了,可今晚他老人家卻不停地要肉吃,剛才。。。。剛才竟然還鑽到雞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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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爺爺拿手拍了拍張老二的肩膀,說道:“別急,去看看再說。”爺爺這會兒也顧不上叫小雨了,把煙幹在鞋底上敲了敲,順手斜插在腰間,跟著張老二快步朝村北的家走去。

剛走到他家院子外面,就聽到一疊連聲的嚷嚷,殷爺爺快走好幾步,一把推開從外面拴住的院門走了進去。

只見張奶奶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雙手狠命地掐住兒媳桂英的胳膊,一雙佈滿血絲的三角眼,充滿狠厲地盯著桂英,嘴裡不停地嚷嚷著:“給我肉,快給我肉!”似乎下一刻就要將桂英剝皮喝了血才能解她心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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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英見張老二帶著殷爺爺回來,豆大的眼珠從臉上紛紛落下來,“叔。”桂英忍著疼,委屈地喊了一聲。殷爺爺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走到張奶奶跟前輕聲喊道:“阿容,你忘了麻子當年留給你的話嗎?”

剛才還一臉恨意的張奶奶,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閨名,整個人突然間就鬆懈了下來,雙眼木然地看著殷爺爺,嘴裡小心翼翼地嘟噥道:“我沒忘,不吃肉,不殺生……”嘴角滲出一絲殷紅的血水來,緊跟著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眼看著張奶奶就要摔在地上,只見殷爺爺身形一閃,雙手一伸將阿容穩穩地接住。嘴裡輕輕地說道:“阿容,你累了,睡吧,睡上一覺就好了。”大家手忙腳亂地將老太太抬進屋裡,殷爺爺扒了扒阿容緊閉的雙眼,嘆口氣對張老二說道:“二娃子,去弄一碗乾淨的糯米來放在你孃的床頭上,再去準備三根筷子,一碗老井底下的清水,然後你在堂屋正中請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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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英,丑牛呢?”殷爺爺問道。“叔,丑牛在那邊屋裡。”桂英邊說邊往偏房走去。燭火透過泛黃的窗紙帶起一片暖意,桂英還沒進門嘴裡就喊道:“牛兒,殷爺爺來看你了。”屋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有燭火在不停地跳躍閃爍著。

“哐當”一聲,殷爺爺一腳將門踹開,一股奇怪的味道從屋子裡迎面撲來,爺爺也忍不住往旁邊閃了閃,抬頭看了看這個只放了一張竹床的房子,丑牛正一臉呆滯的端坐在竹床上,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向窗外,嘴裡不停地嘀咕著什麼,桂英和殷爺爺進來喊他,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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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爺爺走到床邊,仔細看了看丑牛的臉,只見他眼睛四周被一圈濃濃的黑氣包圍,面色晦暗發青,嘴裡不停地說著:“某年春天,在後山獵殺了一隻白色的梅花鹿,某天夜裡走路的時候,遇見個黑影子,不停地喂他吃東西,等他實在吃不下的時候,卻又嚷嚷著不要走,讓什麼人等他一起”。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蜷縮著躺在一個四方的土坑裡,還沒等他回到家裡,突然就胃裡難受,張嘴哇地一聲吐出一灘和著蚯蚓的泥巴湯湯來,這些個五花八門的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聽得爺爺臉上也逐漸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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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丑牛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是張麻子年輕的時候幹過的事,這張麻子不到30就突然離奇地死了,臨死的時候,不知道為啥要逼著媳婦磕頭許下重誓,不許殺生,不許吃肉……

“牛娃子,你累了,來躺下歇一會兒。”爺爺嘆了嘆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就在殷爺爺伸手想要扶他躺下的時候,丑牛卻突然瞪著一雙大眼,扭頭恨恨地看著爺爺說道:“就是你害死我的,我要殺了你!”此刻的丑牛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直挺著胳膊就往桂英脖子上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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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桂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雙腿一軟竟然一下跪坐在了地上。爺爺連忙從腰間抽出菸袋,對著丑牛的後腦勺重重地敲了一下,一米7、8的大小夥子,瞬間就像一灘爛泥一樣攤倒在地上。

張老二準備好殷爺爺所要的東西,淨完手在自家堂屋中間燃上三柱清香,這才有時間到偏房去看兒子怎麼樣了。還沒等他走到偏房門口,就聽見妻子鬼哭狼嚎般大哭了起來,他連忙快走幾步,剛趕到門口就看到兒子丑牛軟軟地倒了下去。

殷爺爺看見張老二進來,問道:“村裡一直明令禁止去後山,你們怎麼就偏不聽呢?唉!都準備好了?”張老二一時語塞只得點頭說道:“叔,都準備好了。”“我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怎麼就去後山了。”老二自言自語地低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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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丑牛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你守著你娘,我去問問就來。”殷爺爺說完抬腳就往堂屋走去。

殷爺爺拿起放在小方桌上裝滿水的土碗和筷子,繞著院牆走了兩圈,最後在院子外面西北角上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對著後山的方向拜了拜,燃上一注香,把三根筷子往水碗裡一放,那三根筷子竟然穩穩當當地站立起來。爺爺蹲在旁邊吧嗒吧嗒地抽著他的旱菸,時不時嘴裡又唸叨幾句什麼,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緊盯著水碗裡的筷子。

那柱香剛燃到一半的時候,有兩根筷子竟然各自往一邊倒去,爺爺看著倒下來的筷子,有些凝重地嘆口氣,低聲說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喲,你竟然回來禍害自己的家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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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將碗裡的水潑在地上,轉身進去看了看睡過去的老太太,對張老二說道:“老二,你孃的病現在需要個藥引子,這個藥引子還必須你親自去取才有效。”張老二連忙詢問是什麼藥,自己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找回來。

殷爺爺拍拍他的肩頭說道:“傾家蕩產倒不用,只要你膽子夠大就行。你趕在雞叫之前,去你爹的墳頭上,弄一截刺龍牙上的白色刺來,記住拿起來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換手,否則你娘就要這樣一直躺在床上了,至於其他的藥草,我回家去取,你敢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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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二聽得一愣,脫口說道:“叔,你恐怕記錯了吧,我爹墳頭上沒有長刺龍苞啊,我前天才從那邊走過的。”殷爺爺也不爭辯,揮手說道:“之前有沒有不要緊,現在有就行了,離雞叫的時間可不多了,你快去。”

爺爺說完也不再看他,抓起床頭的糯米,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撒了兩把,轉身就往家走去。

小雨遠遠地就看見爺爺的菸袋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連忙舉著火把快步走了過來,她顧不上大口喘氣連忙問道:“爺爺,丑牛哥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我回去取藥。”爺爺一臉慈愛地看著小孫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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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爺爺拿著草藥趕到張老二家的時候,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這回可不嚷著要吃肉了,卻坐在鏡子前,畫起了花鈿,梳上髮髻,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早已被雲粉填滿,白的嚇人,老太太竟然還翹起蘭花指,扮做嬌羞的少女模樣。

兒媳婦桂英被婆婆這奇怪的一幕驚得張大了嘴,看著婆婆對鏡梳妝打扮,想喊可是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默默地守在院門口,等她張老二帶藥引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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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爺爺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星空,從懷裡摸出一副光亮的木頭卦來,在堂屋中間打起卦來,陽卦,陰卦,最後一把卻變成了聖卦,爺爺雙手合攏,默默地念叨了好幾遍。

夜越來越深,桂英站在院門處,朝墳場的方向,望了一遍又一遍,四周黑黢黢的一片,一陣夜風吹來,冰冷的寒意從四肢慢慢蔓延至周身每一處毛孔。

殷爺爺看了看外面,眼看著就快到午夜了,出去弄藥引子的張老二還沒回來,爺爺心裡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忍不住在房間裡踱起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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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殷叔,老二回來了。”桂英在院門口突然大聲喊了起來,遠處的田埂上忽然亮起一團火光,朝著這邊快速地移動著。

張老二頂著一頭枯草,身上也被汗水浸透,形成一塊一塊的汗斑,脖子上一道三寸來長鮮紅的血印子,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瘮人。“叔,藥引子拿回來了,沒晚吧?”張老二淚眼婆娑地舉著用紅布包起來的白色刺牙對殷爺爺說道。

殷爺爺接過紅布,說道:“不晚,不晚,我這就去廚房熬藥,你倆好好守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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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爺爺就端著一碗紅褐色的湯藥走進屋裡,對老太太說道:“阿容,我給你煮了碗湯,嚐嚐味道如何?”

張老太愣了愣,扭頭看著眼前的殷爺爺,臉上竟然飛起一抹紅雲,嬌羞地接過碗,柔柔地說道:“水生哥,你怎麼來了?”殷爺爺笑著道:“聽老二說你病了,來看看你。”張老太連忙垂下眼簾,幾口就把碗裡的藥湯喝了下去,遞碗的時候,快速地輕聲說道:“水生哥,等我病好了就嫁給你好不好?”(原來殷爺爺名叫水生,因為是在水裡面出生的,所以取名叫水生。至於水生與阿容、張麻子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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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二驚訝地看著老母親反常的表現,忍不住問道:“娘,你剛才說什麼?”阿容突然抬起頭,看著眼前壯碩的中年漢子說道:“小夥子,你可別亂認娘喲,看樣子你都比我要大上好幾歲,居然喊我娘!”老太太越說越激動,一張白臉瞬間就漲紅了起來。

殷爺爺連忙扯了扯張老二的衣袖,將他推到門口說道:“老二,別讓你娘動氣,她這是驚嚇過度,歇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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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很快就起了作用,張老太太嘴裡嘟噥著說道:“好想長長地睡一覺,水生哥,你要……”話還沒說完就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殷爺爺這才拿起燭火仔細地查看了下老二脖子上的血印子,說道:“你這傷要是在往裡去一點點,今晚可就回不來了喲,我給你上點藥,過幾天就好了,不要擔心。”

張老二以為殷爺爺要問他在墳地裡耽誤那麼久的原因,沒想到殷叔只關心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心裡的疑惑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不問吧,今晚在墳場見到的那些場景,和家裡發生的事情,不停地在腦海裡縈繞,離那個答案似乎也越來越近,可又讓他想不明白,幾次都想開口問,卻又問不出口,憋得張老二都快要瘋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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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快來!”桂英急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殷爺爺一拍腦袋說道:“糟了,剛才竟然把他給忘了。”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往丑牛的屋子趕去。

屋子裡的桂英,雙手環腰緊緊地抱住丑牛,哭喊道:“牛兒,你這是怎麼了嘛,怎麼連娘都不認識了呢?”丑牛憋紅著一張臉,一邊吼一邊拿手去掰環在腰上的手:“你放開我,放開我!”

殷爺爺順手抓起一把糯米朝丑牛身上打去,又從懷裡摸出一截柳枝,沾上水往房門,窗戶上灑了一遍,剛才暴躁不安的丑牛,不知什麼原因,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爺爺顧不上喘口氣,進接著又從懷裡拿出一隻小鑼來,對張老二喊道:“老二,你扶著牛兒讓他朝南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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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二連忙按爺爺的吩咐,扶著丑牛朝南站好,只見爺爺拿起小鑼,在丑牛的背心處連敲三下,又讓丑牛朝西在胸口處連敲三下,在丑牛朝東剛站好的時候,殷爺爺用抹了硃砂的手,在丑牛頭上比劃了幾下,這才滿頭大汗的吩咐老二讓孩子躺下休息,明天早上他再送幾幅草藥過來,讓他們分別喝下。

爺爺說,這樣丑牛就再也不會碰見那些髒東西了,至少能安穩地過完後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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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叫第三遍的時候,殷爺爺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裡,小雨看著爺爺累得快要虛脫的身體,心疼得不行,說道:“爺爺,以後村裡的事,你就別管了,讓他們去找別人吧。”爺爺嘆口氣說道:“以後恐怕想管也管不了喲。”

“雨兒,一會兒你給丑牛和他奶奶配幾副藥送去,回來陪爺爺去一趟望天觀。”爺爺躺在竹椅上,閉著眼睛說道。

“爺爺,要不你在家歇著,我一個人去望天觀。”小雨看著爺爺疲憊的臉說道。“唉,這回爺爺必須得去了,你去配藥吧,我眯一會兒就好。”小雨拗不過只得往火塘裡添上一些木頭,轉身去藥房找草藥,弄好後又趁早給張老二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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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交代好張老二準備回去的時候,在門口隨意地問道:“二叔,你在墳場遇見的一切東西,千萬不要讓除你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就連桂英嬸子也不可以。”

等小雨氣喘吁吁回到家裡時,爺爺已經啟程趕往望天觀了,只留下一封簡短的信,讓小雨好好守著家,自己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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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牛和張奶奶經過幾天的休養後,也慢慢恢復了過來。只是一連過去好幾個月,小雨也沒等到爺爺從望天觀上回來。

後來,丑牛曾去望天觀想接殷爺爺回來,可等他爬到頂上的時候,望天觀上除了一間半塌的破道觀以外,就只剩下參天的松柏大樹了,就連爺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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