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諸仙紀》：我們應該如何挖掘古代仙神文化這座金礦？

【1】從遊戲“去傳統化”說開去

近幾年來，很多帶有中國元素的手遊都不同程度地做到了“去傳統化”——直白一點，就是改名。

為了不惹事，只能自我閹割。

引發的普遍後果是，從大廠到小作坊，敢以中國傳統文化為基底的遊戲，只剩下大概只有的【仙俠】、【三國】和【西遊】，構築世界觀幾乎都是歐美“公主與騎士”、“劍與魔法”的那一套，稍微有點東方傳統的只能用日本的那種“和風”——由於客觀的宏觀因素，倘若激進的政策下來，我怕以後連與“和風”有關的都要被清零。

在這個讀書氛圍根本不能普及的當下，很多人接觸到的“傳統文化”其實都是西式的——不管是遊戲、漫畫、動畫還是電影、電視劇。如果像“三皇五帝”這種最傳統的東西都被人弄丟了，不知道這是否算“數祖忘典”？

難得有個“中西合璧”的遊戲形象（洛麗塔+京劇）和宣傳片蜚聲海內外，讚譽與罵聲齊飛，如果不是公司體量夠大納稅夠多，保不齊企業說涼就涼了。

換了誰做掌門人，也都不會再想著摻和些許“民族的”來向“世界”推廣，雖然能賺錢，但是非多啊！有多少頭鐵的敢胡來？

對了，真心想胡來的其實有過，2021年有家公司整出了個“投降者岳飛”的形象，醜化民族英雄還能保身，

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包容”還是“不包容”了

。

撇開歷史，我們單說中國傳統神話。它可以是一座文化金礦嗎？

當然啊，不然我們用的都是古埃及、古希臘、古印度等的那一套，膩味不？

那麼，這些傳統的神話，是否應該允許一定程度的“修改”呢？

我想，當然啊，因為即使是傳統的東方神話，也是隨著歷史的推進不斷變化。神話，本就是故事，而故事，為什麼不能因時因事地調整呢？

於是，我們來胡扯一些中國神話、仙話的往事。

【2】傳統文化其實也是“混合物”

與我們可能以為的不同，中國的神話，或者說是以漢文化為基礎的【神話】

從古至今都沒有一個【公認的】完整【體系】——這裡需要強調的是，如袁珂等大家都出過著作，但彼此依舊存在“差別”。

關於這個體系，可以參考古希臘的神話典籍和日本的神話典籍。

首先是古希臘神話，雖然流傳至今的古希臘神話不僅有愛琴海地區的前希臘文化、邁錫尼文化的影子，甚至還有對古埃及神話的“借鑑”，但早在

約公元前8世紀

，赫西俄德就已經創作出了《神譜》。

這本書用現代一點的說法就像是遊戲、動漫的【設定集】、【公式書】，詳細地梳理了古希臘諸神的起源、職能，還有他們之間各種奇奇怪怪的關係。

今天我們在圖書市場看到的《古希臘神話》，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出的，都可以認為是這本《神譜》的重製版。

至於日本的古典神話，雖然有很多內容都是源自中國（如大天狗、九尾狐等），但在《古事記》（712）和《日本書紀》（720）這兩本日本神話“標準化”、“體系化”的著作裡，都已經完成了“本地化”。

換言之，即使是日本，也在中國唐代的時候，基本完成了“本國神話”的譜系製作

。

中國並沒有相對完備的“官方勘定”神話體系，遺憾肯定是有的。究其原因，可能是中華傳統概念上的【儒教】並不算宗教，仙俠神怪有點像現代的通俗小說，大家更願意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有時帝王有政治需求，可能就從道家、佛家中借一點東西用用，犯不著動用大資源去搞“統一與整合”。

縱觀整個古代，好像也就宋真宗、明世宗這兩位極為崇拜道教的皇帝進行過一定規模的“道教神譜勘定計劃”，但也僅限於道教，沒有什麼“中華神話宇宙”這種大專案。

簡言之，現在我們所知的古代神話，基本都是從歷朝歷代的經、史、子、集、註疏、類書中的大小片段“拼”出來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翻翻《楚辭》《淮南子》或《山海經》，你就知曉什麼叫“神話片段”了。

對了，古人也會創作“同人文”——就是當時的人收集更古老的內容進行藝術創作，像東晉幹寶的《搜神記》、南朝宋劉義慶的《幽明錄》、宋代的《太平廣記》、明清的《封神演義》《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都有點“同人文”的意思。

簡言之，每朝每代的人都會對【過去的神話】增加一些或挪走一些，傳到現在，一個神可以有好幾個版本的故事，可以在不同朝代擁有不能能量級的神格。

以我的理解，古人的這些傳統文化像是一個菜譜，會標明食材有哪些和基本做法，但廚子怎麼做菜，就看每個人怎麼理解“文火烘培”、“加鹽少許”這些語焉不詳的描述了。

【3】風雅與世俗

於是，我會覺得，既然古代神話存在它的不穩定性，那應該在政策層面允許它們“世俗”一點——所謂“世俗”，就是允許古代神話（各種妖魔鬼怪）能在現代生活中多一些獵奇、裝點、娛樂等商業價值。

因為有了些許的“魔改”，不少人也許會好奇【原版】是怎麼樣的，這其實做到了一種雅俗共賞的文化普及和精神生活豐富，不僅拉動了經濟發展，增加了社會就業機會，更重要的是深度刺激了大眾瞭解傳統文化的機會和普及了現代唯物史觀。

像古代的神話故事，本質上都是先人與自然抗爭，求生存謀發展的過往，而不少神靈的神格降低，由更多的神性轉為更多的人性的過程和意義，也可以貼合“勞動創造財富”、“人民創造歷史”的時代主旋律。

或許，同一件事換個角度去看，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4】《諸仙紀》閱讀指北

以上，都是自己閱讀《諸仙紀》的些許思考。

這本《諸仙紀》還有個姊妹篇，名為《諸神紀》。一本說神，一本說仙，兩本合起來，可稱為中國神話的趣味故事集。

其實讀完書後，我第一時間想到就是這些古老故事的商業價值。每當國內一種影視愛好者期待著“中國的魔戒”、“中國版權力的遊戲”，我總會想到這些現成的【古劇本】——多好的故事底子啊，稍微改改就是史詩鉅著，名利雙收，財源廣進啊！

可惜，咱不能。

所以，既然沒法看到這些故事影視化，那就只能看看書了唄。既然本身也不是什麼專業論文，就當是看故事瞭解傳統文化，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兒呢！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