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兒女雙全，又甜又暖，直到撥錯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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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寫真實故事的豬小淺。
01
我帶陸彬回家，是2011年9月。
那時，我倆認識不到半年，在一起兩個月。
愛讓我們想要得到全世界的認可。
陸彬說，我要帶你回家。我笑著回，那得先去我家。
然後，他就大包小包拎著禮品來了。
一頓飯下來，我爸說，我只有一個要求，去你家之前，你倆得先把證領了。
我和陸彬都呆住了。
送走陸彬後，我看著已經有了白髮的父親，我想我是理解他的。
02
我叫許婉，1988年出生於江西九江下面的一個縣城。
從小，我就很有藝術天賦。
17歲藝校中專畢業後，考上了區歌舞團。
在喜歡和擅長的領域，我如魚得水，很快成了團裡的臺柱子。
這些年，我代表單位參加比賽，拿了很多獎。
九江市拍旅遊宣傳片，是我唱的主題曲。
算得上小城裡的一顆星吧。相貌身材俱佳，性格溫婉，自然不缺追求者。
只可惜沒有一個修成正果。
不是我挑剔，而是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因為爸媽基因的問題，我和弟弟剛出生，視力就有問題。
醫學專業術語叫先天性眼底視網膜射速變性。
這種病，沒辦法治療或改善。
看近距離的東西還好，稍遠一點就看不清了。佩戴眼鏡也沒用。
從有記憶起，我的世界就始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
我憂傷，難過，自卑，卻也只能接受事實。
因為總是看不清黑板，我讀書成績自然不好，好在有音樂特長，我學了聲樂。
而我弟學了盲人按摩。
我們的人生，註定會和別人不一樣。
03
在遇見陸彬之前，其實我已經正兒八經談過四次戀愛。
初戀就不說了。
有大多數初戀一樣的純真美好，也有大多數初戀一樣的無疾而終。
而初戀之後的愛情，就沒辦法不摻雜現實。
說說第二任男友吧。我倆剛開始戀愛時，他爸媽對我很好。
但得知我的情況後，當即要求我們分開。他跟父母跪下，都沒能換來點頭。
而他媽有高血壓，以死相逼。所以哪怕他真的愛我，還是母命難為。
這之後的那個男朋友，我們在一起總共不到一個月。
因為我告訴他我眼睛的毛病後，他就像一杯熱氣騰騰的水，瞬間就涼了。
要說不痛苦，那是騙人的假話。
再之後，就是2007年，我在工作中認識了河北的一個錄音師。
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我甚至做好了遠嫁的準備。然而最終還是沒能過他父母那關。
我不甘心呀，一個人跑去河北找他。
可仍然改變不了結局。
那是冬天，河北起了風沙。我單薄的身體裡，靈魂都在哭泣。
我不怪他們的。
我只是有點怪命運的不公。
04
就這樣到了2011年，我已經23歲。
小城結婚早。身邊的同齡姑娘都嫁了人，爸媽總擔心我嫁不出去，對我的婚事很著急。
我也開始變得焦慮。
為了逃避他們追尋的目光，我從家裡搬了出來，在單位附近租了個小居室。
然後在相親網站填了自己的資訊，並上傳了照片。
很多人看到照片後，主動來搭訕。我都提不起興趣。
到底還是心存一點期待。
想等一個對的人，等一次徹頭徹尾的燃燒，等一種見心見性的交付。
就這樣等來了陸彬。
他一上來，和我聊的是音樂。慢慢就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相見恨晚。
陸彬30歲，比我大7歲。
家在江西宜春下面的縣城，父母都是工薪階層。三年前，考到我們這的事業單位。
這些年，沒少相親。可都因為各種原因不合適。
他說，也許上蒼就是為了讓我等到你。
是的，這是一句情話。
彷彿只要一次見面，我就可以開始愛情了。
然而我的心裡，是害怕的。怕無疾而終，怕最後還是一場空。
05
可到底還是見了面。
7月的一個週末，出租屋的燈忽然壞了。
我沮喪地在QQ上發了狀態。陸彬很快回復，把地址發我，我去幫你修。
他還真的來了，穿一身筆挺的西裝。相貌平平，但看著踏實可靠。
他扛著梯子哼哧哼哧上了四樓，三下兩下就把燈修好了。
我笑著對他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你看電影吧。
陸彬笑著回，這臺詞是我的，走，請你看電影去。
那天，我們看了一部喜劇片。我笑得前仰後合，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電影院裡的燈光很曖昧，有些情愫緩緩發酵。
這之後，陸彬常約我吃飯，散步。
一個夏風習習的夜晚，他握住了我的手。
寬厚的掌心很溫暖，我很想順從地被他牽著，一直走下去。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輕輕抽出手，和他坦白了自己的眼疾，還有之前戀愛失敗的經歷。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他和其他人一樣，尷尬地笑笑，說句對不起，然後離開。
可陸彬聽完後，又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他說，我不介意，以後我做你的眼睛。我喜歡你，願意接受你所有的所有。
我的眼淚瞬間滑落。
這麼久以來，那些男人都只想擁有我的年輕和貌美，卻對我的晦暗和隱疾避之不及。
陸彬的情話不動聽，卻足夠真誠。
他看我落了淚，擁我入懷，說，傻丫頭，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然後他託著我的頭，低頭吻了我。
那個吻，深情又綿長。我所有的堅硬融化在了他的溫柔裡。
06
戀愛談得很甜蜜，陸彬是個合格的男朋友。
他每天下班都來找我，騎著電動車帶我在小城兜風，帶我去吃好吃的。
9月，陸彬的新房裝修好了。
他把鑰匙給了我，說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個房子的女主人了。
我不確定地問他，你真的不介意嗎？我的眼疾是治不好的，再過些年有可能完全看不見了。
陸彬說，不是說好了，我要做你的眼睛嗎？我是認真的。
然後他為了表明真心，說，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回家見父母。
就這樣，我先帶陸彬回家，見了我爸媽。
我搬出去沒半年，就帶了個男朋友回來，爸媽自然是歡天喜地。
他們覺得陸彬雖然年齡比我大了一些，長得也一般，但好在工作穩定。
最重要的是，他不嫌棄我的眼疾。
只是我沒想到，當陸彬說想帶我去他家時，我爸的要求竟然是先把證領了。
我爸還說，一分彩禮都不要，只要你對我閨女好就行。
而陸彬，為了證明他是認真的，直接點頭答應了。
可能很多人覺得我爸太草率，這不是把女兒白白送給人家嗎？
但我理解我爸的，他是怕我再一次受傷，怕我孤獨終老。
我爸有乙肝大三陽20多年了。
我讀初中的時候，他就開始犯病。最危險的時候，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好在挺過來了。
但慢慢還是發展成了肝硬化晚期，現在基本是數著時間過日子。
他是怕有一天，他不在了，我還是一個人吧。
陸彬也許不是最好的，但他不嫌棄我的缺陷，那他就是最好的。
07
陸彬在電話裡和他父母說了我的情況。
在那個家裡，陸彬說話有分量。所以即便知道我的眼睛不好，他們也沒有提出異議。只要陸彬喜歡，他們就支援。
9月22號，我和陸彬去領了證。十一假期，回去見了公婆。
公公是銀行退休職工，婆婆是個裁縫。大姑姐在上海，自己創業。
在這之前，他們一直愁陸彬的婚事。
我看起來漂亮又懂事，況且不知情的人，並不知道我的眼疾。所以把我帶回去，是給他們長面子的事。
那次見面，是愉悅的。
2012年元旦的時候，我和陸彬辦了婚禮。
我體諒陸彬，也不喜奢華，一切從簡。司儀、攝影都是我單位同事客串。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可有些事，你以為是開始，其實已經是巔峰。
08
當然，婚後是幸福過一段時間的。
我學著做個賢惠的小媳婦，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而陸彬只要有空，就接送我上下班。單位發了水果，也讓我送去給爸媽。
蘋果手機剛上市，他就給我買了一部新的，自己用二手的。
陸彬還把他的房子加了我的名字。
到年底的時候，陸彬費了很大勁，託關係幫我調到了區文化館。
是婚後的第三個月，我懷孕了。
孕初期，反應很劇烈。陸彬心疼我，讓我爸媽搬來照顧我。
我想吃什麼，他也盡力滿足。
不舒服的時候，我就像一隻貓，依偎在他懷裡撒嬌。
一切看起來，是我想要的歲月靜好。
但沒想到，我很快就被打臉了。
09
我是在家裡的電腦上，發現了陸彬的QQ聊騷記錄。
愛之深，恨之切。我整個人近乎崩潰，顫抖著質問陸彬。
陸彬看到我這樣，嚇壞了。
他跪在地上打自己耳光，痛哭流涕。
然後他當著我的面，給那個女的打電話。證實他們只是聊天，沒有見過面。
他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錯。請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諒他。
我哭幹了眼淚，心碎了一地。
是啊，我捨不得孩子沒有爸爸。我也不想爸媽為我擔心。
我只能把委屈嚥進肚裡，繼續若無其事地過日子。
可心裡終究藏了根刺，隱隱約約地疼。
我常做噩夢，夢見他和別的女人纏綿。然後在無盡的痛苦和淚水中醒來。
陸彬抱著我安慰我，向我發誓，說此生絕不會背叛我。
如果發生這樣的事，他就淨身出戶。
窗外，暮靄沉沉，煙樹離離。
我在他的懷抱中慢慢平靜，儘量讓自己相信未來還能幸福。
10
2013年，女兒出生。
我和陸彬都很開心，沉浸在為人父母的喜悅裡。
這之後，不可避免地經歷婆媳矛盾和育兒衝突，日子一地雞毛。
可吵歸吵，感情沒有散。
各種節日，陸彬都不忘給我送禮物。
有時是一束花，一個蛋糕，有時是一條項鍊，一個手機。
他心裡有我，也有這個家。他很愛女兒，視女兒為掌上明珠。
每月按時給家用，我媽帶娃，他也不忘給辛苦費。
有些陰影，在歲月的柔情裡漸漸淡去。
2017年，我意外懷了二胎。
陸彬和兩家老人都想要，我不忍心讓他們失望，就選擇了留下。
可懷孕對我來說真的極為煎熬。
我覺得自己像一條岸上的魚，離開了水，瀕臨死亡。呼吸困難，胸悶得厲害。
大姑姐給我買了製氧機，每天吸氧，才得以堅持到最後。
孩子出生了，是個兒子。兒女雙全，大家都很高興。
兩個孩子慢慢長大，日子也在越來越好。
我們換了四室一廳的學區房，與此同時，陸彬也被提拔做了單位中層。
單位加班或者有應酬時，他都會提前打電話告訴我。
不管多晚，他都會回家。
我在工作之餘，開了個聲樂班，教幾個孩子唱歌，貼補家用。
看向彼此的眼神，有滿滿的愛意。
我以為，撥開雲霧見天晴，山重水複後，路會越來越平坦。
11
可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悄無聲息地變了。
陸彬越來越忙，回家越來越晚。也不肯再打電話告訴我他做什麼了。
在家的時候，也是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問他在做什麼，他說在忙工作。
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直到有天，陸彬打通了我的電話，卻沒說話。
過了一會，我聽到那頭傳來他和一個女人聊天的聲音。
他用盡讚美之詞誇對方，然後還說自己對老婆早沒了興趣，不過是為了孩子湊合過日子。
我拿著電話，呆愣了好久。心如刀割。
估計是手機放在袋裡，不小心撥通了我的電話。
那天陸彬回來後，我們大吵一架。
他一直努力辯解，可我什麼都不肯信。他抱我，我也本能的抗拒。
感情有了裂縫，和好容易，如初很難。
而陸彬，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
沒多久，我就發現，陸彬和單位一個女同事聯絡頻繁。
那些惺惺相惜的話語，和我們當初認識時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還一起吃過夜宵。
我沒忍住，又一次炸了。陸彬抵死不承認，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只是吃吃飯聊個天而已。
我冷笑著說，如果是我和別人這樣聊天，你能忍受嗎？
他當著我的面給女同事打電話，說以後不要聯絡了。然後刪了對方的微信。
可我知道，刪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
12
是的，我每次看陸彬的手機，都能發現貓膩。
他和異性沒有邊界感，和很多女性聊天都很曖昧，還常常新增附近的人。
我有時會給那些女人發一條善意的資訊提醒，然後默默拉黑刪除。
我以為，清除這些小妖小怪，就能掃除感情路上的障礙。
實際上，真正的妖怪是自己的丈夫。
我的忍讓和縱容，讓陸彬更加肆無忌憚。他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不在乎我的感受。
為了怕我發現，他又申請了一個小號，繼續聊騷。
失望積攢的多了，就變成了絕望。
可是陸彬總會在我絕望時，再塞給我一點甜。
他每次犯錯後，都會帶孩子和我爸媽出去旅遊，或者給我買禮物。
他總是用各種辦法讓我想起他的好。讓我一直糾結，不忍心和他決裂。
其實我很想知道他聊騷的原因，是壓力太大需要排解，還是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征服欲？
他說，男人都這樣啊。我只是口頭上說說，什麼都沒做。
所以是不是這個社會已經病了？
我的兩個舅舅，陸彬的叔叔們，都曾出過軌，甚至在外面生了孩子。
反倒是我的父母，一直還保持著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狀態。
我有時很想問問大家，是不是男人事業有成後，都想著在家外還有野花。
所以像我這種有隱疾的，就更加避免不了呢？
13
一晃眼，我和陸彬結婚已經10年。
一路走來，很多人都不看好這段婚姻。畢竟我的家庭，老弱病殘，壓力挺大的。
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他常向我抱怨，說我不懂他，不夠關心他。
該怎麼懂呢？該做的我都做了。甚至我還做過一些努力，來挽救我們的婚姻。
七夕節，我特意為他定製了打火機。
一面是我們一家四口的合影，另一面是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拿給陸彬，他只看了一眼，就面無表情地丟在了一邊。
我苦澀地笑了笑，依舊不甘心。我說，孩子快生日了，咱們一起照個全家福吧。
陸彬頭也沒抬地說，沒必要吧，浪費時間浪費錢。
我的笑容一點點僵住。
比起離婚，我更害怕的是這種沒有溫度的守寡式婚姻吧。
而陸彬吃定了我不會離婚。
離開他，也許我還是會有大把的追求者，但應該沒有人能給我一個安穩的家。
我的眼睛，是埋在婚姻裡的一場風雨。
誰想婚姻的一開始就承擔風雨呢。
陸彬正處在事業上升期，而我的視力逐年下降，只能換到更輕鬆更邊緣化的部門，做些簡單的工作。
我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再過十幾年，我可能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所以我到底是將就著過，還是用離婚來給陸彬一些顏色。
大概無論做哪種選擇，扯動起來都是傷筋動骨的疼。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註定從一開始，就在幸福這件事上，佔了下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