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既無萬千寵愛又無皇后實權,這六宮之主當的實在窩囊

故事:我既無萬千寵愛又無皇后實權,這六宮之主當的實在窩囊

01

大齊帝后伉儷情深,恩愛無雙。

皇后趙氏寵冠後宮,深得帝心,景帝為博美人開心甚至不惜重金,耗費三月,請來經驗豐富的工匠重新修繕椒房殿。

以上全是鬼話。

我有讀心術。

狗皇帝恨不得將我鞭屍。

我肚子裡所謂的孩子是“吹”太醫的。

以上才是真的。

可憐的我還不知道自己肚子裡什麼時候多了個娃。

昨日,小藍跟我說,謝泓特意將崔太醫叫到御膳房,問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眉眼一豎,登時手裡的貴妃餅就不香了,“噌”一聲從軟榻上跳下來,狗皇帝就這麼想讓我死!

謝泓一向厭惡我,我對未央宮的那個大豬蹄子也沒有什麼興趣,每日除了招貓逗狗、沾花惹草,就是圈養面首、吃喝玩樂,日子也過得怡然自得。

只是他千方百計想弄死我,我實在是忍不了!

我怒氣衝衝,一路打到御書房,一腳踹開門,卻怔了一下。

溫暖的陽光投在地上,崔太醫著一身梨花白長袍,眉眼如畫,背後漫天金光,他長身玉立,人如翡玉,晶瑩剔透。

我不爭氣地吞了口唾液,半羞半嬌,“崔太醫你也在啊。”

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崔太醫這種絕世無雙的公子哥納入自己的後宮。

崔太醫肌膚似雪,上前作揖,“微臣參見皇后娘娘。”

我上前扶他,廣袖不經意地滑過他光滑白皙的手背,他卷睫猛然一眨,如同觸電般將手縮回袖中。

謝泓著一身玄色長袍,眉眼清冽,威氣逼人,他眸眼微冷,“你來做什麼?”

花痴的我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衝他吹鬍子瞪眼,氣得渾身亂顫,“陛下,你憑什麼造謠臣妾身懷有孕,還是崔太醫的孩子?!”

謝泓扯了一方潔白絲帛淨手,不緊不慢道,“愛妃,何出此言?你身懷有孕乃是崔太醫親自診斷出,至於孩子是不是崔太醫的,孤並不關心,但是孤知道孩子一定不是我的。”

他神情霍然陰狠,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皇后不守婦德,與旁人私通,懷上孽種,罪無可恕,打入冷宮!”

我暴跳如雷,當場跳腳,破口大罵,“謝泓,你這個王八蛋!”

簡陋的冷宮。

晚上,我躺在滿是蛀蟲的床上,透過漏風的房頂,呆呆望著頭頂冰盆般的月亮,我知道謝泓為何這般,他針對的不是我趙音音,而是我趙家!

原因無他,只因我父兄與九王爺來往甚密,而九王爺一直有心問鼎帝位,謝泓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

上上這個月命人把我推到湖裡,上個月派人刺殺不成,這個月又弄這麼一出。

我本來就是想著這麼躺平悠閒過自己的小日子,現在看是不可能了。

氣派的皇宮看起來恢弘廣大,但是卻連我趙音音的立錐之地都沒有。

我是皇后,偏生是一個家世顯赫的不受寵皇后。

我父親趙大將軍隨先帝殺伐四方,威加四海,戰功赫赫。

兄長趙小將軍前段時間剛平定了突厥部落,即將凱旋而歸,年紀輕輕就被狗皇帝封為驃騎將軍。

而我,趙音音,憑藉著父兄彪炳史冊的戰功登上了後位。

然,既無萬千寵愛又無皇后實權,只是個老公恨不得自己早點掛掉的掛名皇后。

現在我這個皇后因為一個空穴來風的孩子,被皇帝一句話打入了冷宮。

我倏覺兩腿之間一陣粘稠暖流,這幾日差不多葵水也該來了。

我越想越氣,猛然翻了個身,倏然覺得身下一沉,“吱呀”一聲中,我差點掉下床去,有根不結實的床腿掙扎了一會兒,斷了。

不過還好,我知道謝泓暫時不會殺我,因我父兄功烈震主。

我這麼安慰自己,蓋著破衾,沉沉睡去。

02

謝泓百年不遇一次來到冷宮,他身著明黃色水紋祥雲龍袍,不怒自威。

見到我正在吃口感酥脆的蝴蝶酥,不自覺嚥了口唾沫,聲音淡淡,“明日,趙琛帶著招降的突厥可汗回宮,孤於保和殿設宴,為其接風洗塵,你準備準備,隨孤出席。”

滿樹繁花下,我蹺著二郎腿,“陛下,昨夜臣妾葵水來了,現在肚子不舒服,去不了。”

我說著說著,捂著肚子,五官皺起,佯裝一副痛苦的樣子。

謝泓冷眼望著戲精上身的我,看起來頗有不耐,“你想幹嘛?”

“哎呦,哎呦。”我躬身如蝦米,口中哀嚎,“臣妾需要搬回椒房殿,吃好多好吃的,像什麼貴妃餅呀、羊肉板面啊、松仁酥啊之類的才能好呢。”

謝泓肉眼可見的臉色陰沉下來,但是仍命人給我上了平日裡我愛吃的吃食以及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糖水。

我不緊不慢地拿塊貴妃餅往嘴裡送,唔……入口滿口生香,很快面前的四盤糕點便被我就紅著紅糖水一掃而空。

我意猶未盡,又連著吸溜了兩大碗紅油透亮的羊肉板面,方覺微微飽腹。

“嗝——”

我心滿意足地用絲帕拭去唇漬,望著面前的謝泓,笑語嫣然,“陛下,臣妾沒吃飽。”

謝泓瞥了我一眼,低聲威脅道,“趙音音你不要太過分。你若是老實配合孤,讓趙家父子安心戍守邊疆,帶兵打仗,孤考慮放你出去。”

我心頭微動,抓住他的手,眼睛發光,“放我出宮?”

“可以。”他微微頷首。

“帶著我椒房殿的十幾個年輕貌美的面首?”

“可以。”

“還有崔太醫。”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滯。

謝泓咬牙道,“不允。崔太醫是孤的。”

我想了想崔太醫如同盛開海棠的面容,心裡雖癢癢,但是現在我自己尚不能自保,焉能顧忌到他,我狠下心來,“好,不帶就不帶。”

我和他愉快擊掌,卻聽見他暗道:“等到趙琛重新回到邊疆,他就賜我一杯毒酒的話。”

我又懼又怒,差點沒忍住將磚頭砸他臉上。

狗皇帝!

保和殿,燭火明亮。

麗人群舞,觥籌交錯。

我身著盛裝,眉眼精緻,跨著一身龍袍的謝泓款款出現在保和殿中,一眼便瞧見了我的身高一米八五,五官堅毅的兄長趙琛。

他這兩年在邊疆帶兵,黑了不少,遠遠望去就跟塊黑炭似的,加上今日身著黑袍,更是黑得慘不忍睹。

他衝我笑笑,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

昔日長安貴女追捧的翩翩美男子竟然變成這個鬼樣子,不知多少少女心碎了一地。

兄長旁邊身著紫色蟒袍,丰神俊毅的年輕男子便是風華無雙的九王爺——謝炎。

他眉眼含著淡淡笑意,芝蘭玉樹,如同仙人一般。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著明黃龍袍的謝泓警告地瞥了謝炎一眼。

謝炎手持金樽,笑如春風,眸眼深處卻一點點一點點地泛上一層薄霜,望著我與謝泓緩緩入座。

我聽見他心中所想,“總有一日,這大位之上的君主一定是本王,謝泓你何德何能啊。”

我望了眼謝泓,他談笑晏晏,一臉輕鬆自在。

眾人談笑間,一道輕微的吱呀聲清晰落入我耳中,我敏銳地環視四周,發現並無異常。

席上眾人談笑風生,君臣同樂。

只有手持金樽正在與哥哥談笑的謝泓用餘光瞥了我一眼。

“咔嚓——”

我沒聽錯,的確有動靜,花了0。1秒,準確無誤判斷出發出聲響的位置,是正對著我頭頂的八角宮燈。

一團濃重的陰影兜頭砸下,眼見著就要落到我頭上。

身後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剛好將我攬到懷中,原本旁邊談笑的謝泓迅速將我按進他懷中,“砰”一聲宮燈砸在他肩頭,粉身碎骨。

謝泓臉上也掛了彩,他神色緊張地抱住我,“音音,你沒事吧。”

我傻在原地,抬眼便是熱淚盈眶的兄長,他大步走來,感動道,“陛下,待吾妹真是關懷備至,竟然願意捨命護她。”

保和殿亂成一團,謝泓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寵溺地望著我,說出一句讓我下巴都能驚掉的話,“音音乃是孤心頭摯愛,如何不護她?”

我差點想一拖鞋扔在他臉上,明明是你故意安排,就是為了讓我父兄放鬆警惕,你竟能說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話來。

去你的!不頒發個奧斯卡最佳影帝給你都是虧了你的演技。

下一秒。

我痛哭流涕伏在他身上,“嗚嗚,陛下如此深情,臣妾真的太感動了。”

然後,我就拼命地把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一股腦地往臉色微沉的謝泓身上蹭。

03

現在能救我的人只有我兄長趙琛一人了。

兄長走後,我必死無疑。

我苦兮兮地跟他講自己在皇宮的日子並不好過,謝泓並不寵愛我,甚至三番兩次想要殺我,甚至造謠我和太醫私通。

保和殿宮燈一事,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目的就是為了在他面前演戲,好讓父兄鬆懈。哥哥眨了眨眼睛,很明顯,他只相信他看到的,謝泓如何如何疼我愛我,甚至不惜犧牲生命保護我。

我欲哭無淚,為了讓他相信甚至把他拉到了前不久剛入住的五星級敘利亞戰後風格的冷宮,聲聲控訴謝泓的罪行。

趙琛撓了撓頭,瞧了我半天,最後憋出一句,“音音,你是不是最近跟陛下吵架了?”

我倒,剛才的控告全白說了。

兄長看不透,我只好自救了。

趁現在謝泓還不會輕舉妄動,先下手為強,毒死他。

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未央宮,謝泓正在休息。

我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板面進去,紅湯透亮,青菜油光,寬勁的板面上還臥著個茶雞蛋,香氣逼人,要不是裡面下了重量毒藥,我都想吸溜兩口。

我笑道,“陛下,臣妾給你做了碗麵,你趁熱嚐嚐。”

榻上的謝泓掃了一眼,眼神怪異地掃了我一眼,淡淡道,“裡面沒下毒吧。”

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連面帶人摔到地上,“陛下救了臣妾,臣妾怎麼會下毒呢。”

我聽見謝泓腹誹道指不定裡面下了重量毒藥,他才不吃呢。

我勉強讓自己笑出來,“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可以當陛下的面吃下去。”

謝泓放下手裡的書卷,望著我進行下一步。

我手心裡微微出汗,“陛下不會真讓臣妾吃吧……”

“愛妃先吃。”

“好,”我笑容僵硬,挑了上面一條青菜吃了,只吃這一點點,應該沒事吧。

謝泓似乎很滿意,“放在那裡吧,孤待會再吃。”

我聽見謝泓說:“待會我走了,他就倒了。”

我又驚又氣,強壓心頭怒火,將漆盤置於玉案上,款款然勾住謝泓的脖頸,掀起我殷紅如血的嘴唇就往謝泓臉上送。

“木——馬——”

謝泓嫌棄地皺眉,毫不留情地別開我的臉。

我委屈地望著謝泓,小鹿般的眸子蓄了亮閃閃的淚水,可憐巴巴道,“陛下,此面乃是臣妾親手為你所做,陛下嘗都不嘗一口嗎?”

謝泓盯著我,眸光玩味,似笑非笑,“既然是愛妃親手所做,孤又怎能辜負愛妃心意呢?”

他執箸夾起一塊板面,送到我嘴邊,“愛妃親手為孤做,孤親自餵給愛妃吃。”

我嬌嗔地望著他一眼,“陛下,這是臣妾給做的,自然要陛下親自吃了。”

謝泓微微挑眉,點點頭,然後將吃食往自己微張的嘴裡送。

我期待得彎起眉眼……

在距離他的嘴還有0。1毫米的時候,倏然腹部劇痛,我五官皺起來,好想上廁所。

完了,應該是起藥效了。

謝泓疑惑地放下筷子,“愛妃,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強忍劇痛擺手,“臣妾沒事,想必葵水來了,所以身子不適。陛下不用管我,吃你的吧。”

謝泓略有擔心,“要不要喚太醫?”

我聞言,心中一驚,若是召太醫來,自己豈不是露餡了?!

“不不不,不用。”

與此同時,腹中更加劇烈,我疼痛難忍,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兩頰憋得通紅。

謝泓望著我,神色難辨。

“陛下,你快吃啊。”我勉強笑笑,敦促他儘快。

為了表示我的殷勤,我還眨眨眼睛,自以為嫵媚地向他暗送秋波。

謝泓眸光復雜地望著我,細汗、紅腮、春心……

他倏然眨眨眼睛,明亮的八角宮燈下,如玉面容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這……面裡你下了什麼藥?”

我聽見謝泓心中所想,他竟然懷疑我在面裡下了媚藥!

腸胃裡翻江倒海,我實在是腹痛難忍,已經憋不住了,來不及解釋什麼,捂著肚子,奪門而出。

謝泓怒不可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趙!音!音!”

就這樣,我的第一次策劃弒君計劃失敗,並且還鬧出個大烏龍。

“噗——”

一番傾瀉後,舒服多了。

04

片刻後,我提著褲子出來了,看來這毒服用一點點不會死,而是會拉肚子。

剛出來我就看到那個人間啄玉郎崔太醫也從茅房出來,滿院春光下,我叫住了他。

開門見山,“崔太醫你願不願意做本宮的面首?”

崔太醫睜大了眸子望著我,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這……這……”

“本宮喜歡你,本宮想帶你出宮,你想出宮嗎?”

我傾身過去,在他耳畔輕聲道,“到時候尋一處桃花源,只有你我二人,你耕地來我織布,好不好?”

“微臣惶恐。”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得面紅耳赤,逃命似的飛奔離開。

我欲哭無淚的轉身,卻見謝泓沉著臉望著我,“你在面裡究竟下了什麼?”

我嘿嘿一笑,笑得可愛天真,“什麼也沒下啊。陛下在想什麼呢。”

誰知謝泓大手一揮竟然讓人將我拖回未央宮,用絲帶縛於床柱上,我驚慌失措,卻又掙不開。

“陛下,你到底想幹嘛?”我驚恐地望著他。

他緩緩脫下外袍,步步逼近,衝我露出陰森森的兩排雪白牙齒,“‘幹’什麼?這未央宮裡除了愛妃,還有什麼嗎?”

大戰三百回合之後,謝泓大汗淋漓,筋疲力盡,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桌子上那碗涼了的板面吃了。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緩緩倒地。

皇上吃了我送去的面,中毒倒地,我被關進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