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文：歌者阿陽
文/王琴
【本文由作者授權釋出】
再次聽到阿陽的訊息，是在本地的晚報上。
晚報有篇寫他的稿子，我才知道他叫“阿陽”而非“阿洋”，也知道了他一點點故事。
很多人都說他是個音樂愛好者，可我覺得他不僅僅是這樣。2000年，阿陽就和其他兩個喜歡音樂的男孩一起組成樂隊，開始了他們的城市巡演。這一路走來，已經是十年之後，到了2010年，當年和他一起的兩個成員在不同地方的際遇了愛情，於是停留，過起了小家小戶的生活。只有他，還一直行走。
其實，我很好奇的，難道十年，他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讓他停留的姑娘嗎？
阿陽說，他有個夢想，想到國內的200個城市巡演，沒太多的原因，就是喜歡唱歌。
因為他的這個夢想，我在桂林邂逅了阿陽。
人生有很多意料之外的遭遇，對此我深信不疑。
我們其實只在桂林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乘大巴去灕江。
那一晚，我和同屋的朋友發生了點小矛盾，因為我看不慣她對所有的東西都不屑一顧的態度，也因為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我把這種看不慣用語言表達了出來，且言辭尖刻，最終看到她流淚，我才罷休。可能我還是自私的，一旦把心裡所鬱悶的事說出來，就沒事了。於是，我樂呵呵地哄起了朋友，邀請她出去走走。
好朋友就是這樣，沒兩句話，我們又開始說笑打鬧起來，於是，一起穿上漂亮的衣服，到街上閒逛去。
因為是閒逛，毫無目標，我們就說，坐公交車，看到哪裡好玩就到哪裡下車。
我們都是太好玩的人啊，上了公交車，快速地竄上了二層，找到最前面的座位，側身看起了窗外桂林的夜景。
桂林的夜晚很寧靜，人不多，也不嘈雜，和其他城市一樣，樹枝上的小彩燈此起彼伏的閃爍。晚風微微地吹在臉上，很舒適。
回頭一望，就是那麼隨意的一回頭，我大喊起來：快看，那裡是什麼地方，好漂亮啊。朋友也回頭看，馬上對我說，下個站我們下車，走回去！
是的，我們遠遠地看到了一條河，河兩岸以及河面上一片璀璨，還有隱約的歌聲傳來。
邂逅阿陽，是在下車後往回走的路上。
尋著歌聲，我們來到了一顆大樹下，阿陽，就在這裡唱歌。那樹真大啊！樹的主幹不知道幾個人才能合抱，枝葉繁茂，圓圓地向四周伸展，下面就是一個天然的舞臺。一個男子，手持話筒，唱著劉德華的《忘情水》：啊啊，給我一杯忘情水，讓我一夜不流淚……
我們靠在大樹邊的欄杆上，從這裡再回頭看，就是我們在車上看見的河流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河，已是深夜，河面上來往的遊船依然繁忙，遊船上裝飾的彩燈把河水也染得通紅，胭脂一般。兩岸的茶座很多，人也很多，但沒有給人喧鬧的感覺，遊船安靜的穿梭，只看得見水面粼粼的波紋在船周圍一圈圈地散去，那些茶座上坐的大多是旅人吧，大概也在享受這夜晚的靜謐，鮮有大聲說笑的。
我們就這樣靠著欄杆，時而看看水，時而望望天，阿陽的歌聲一直沒有停息。他也唱當下流行的歌，可我還是喜歡聽他唱那些老歌，總感覺老歌很深情，適合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心情來聽，會給人帶來淡淡的傷感情緒，但並不感到疼痛。
阿陽在兩首歌的間隙會說上幾句話，介紹下自己，說點表示感謝的話，然後再唱。在唱“親愛的姑娘，我愛你”的時候，有人和他合作起來。一個老太太，瘦瘦的，黑黑的，矮矮的，卻滿面笑容，拿著一把扇子，開始合著曲子，翩翩起舞。老太太的步子很輕盈，樂感很強，後來的每一首歌她幾乎都能在一兩句後找到感覺，然後投入地舞蹈。
有個細節，阿陽在唱歌時，有個單膝下跪的動作，老太太很害羞地舉起扇子遮住了臉，而此時，周圍的聽眾給了熱烈的掌聲，後來我才發覺，我的手掌拍疼了，大家或許都一樣吧。阿陽也請老太太說幾句話，老太太的聲音真清脆啊，她說：現在不行啦，以前我每天都跳的，不跳舞人要死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阿陽幾次要停下來，都有人說再唱一首。桂林在晚上的十一點會停止一些地方的供電，這顆大樹那些遊船也一樣，會像人類進入睡眠狀態。
阿陽說，他明天還要來，還是這裡，這棵大樹下，然後拿起了一個小盆，請朋友們隨意給。大多是一元吧，大多也是隨手遠遠地丟進去，我和朋友雙手拿著輕輕地放進去。各有各的方式，這是我們表達尊重的方式。
人都三三兩兩地散了，我們一直等著阿陽收拾好家當，騎上摩托車。在他腳一蹬的同時，揮手對我們說了句“再見”，就消失在前面的轉角處。
我和朋友往回走，此時，街上暗了很多，剛剛的一陣小雨，褪去了暑氣，我想多走走。
一路上，看見了些擺地攤的在忙碌著收拾，那些賣水果的小店主人還直直地坐著，三輪師傅拉著空車搖著鈴鐺一駛而過。
桂林客運站前，很多人躺著睡覺，我甚至還聽到了呼嚕聲，於是，我笑了。
車站面前的大螢幕，有班車的資訊，不時有躺著的人站起來，提上揹包，拍拍屁股，走進去。
我想，明天，他們又在哪個車站呢？
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我在當地的晚報上再次看見了阿陽，於是，想起了這些昨天的事。
今天有些陰冷，天氣預報說，氣溫將再次下降。
其實，我究竟想說什麼呢，有沒有主題？如果有，那我想，恐怕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好好生活吧。
就如阿陽。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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