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追了我三年的男人,只因不想聽人說“娶我”

本故事純屬虛構,若有雷同實屬巧合。

作者:萱小蕾

1.

迪吧裡音樂和人聲鼎沸,我舞得太累,回到桌邊找酒喝。

朋友跟她新交的男朋友正靠在一起做呢喃狀,視我若透明人。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看時間,一條未讀的短訊息橫在螢幕上。手機主人李亞還在舞池裡忘情呢,我看了他一眼,隨手按開那條資訊:“老公,中秋快樂!”

哈哈,前一個小時還在我耳邊說要等我一萬年的李亞,也有人叫老公了,真是惡俗極了。

我扔了手機,仰頭喝完大半瓶酒,開始一本正經盯著面前還在絮叨的一對男女看。

女人見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推開男人向我舉杯:“怎麼了,李亞手機裡也有情況?他可是隻忠於你一個人!”

我笑:“得了,我不領情。有人發信息叫他老公,正好我的世界一片清淨,再無叨擾。”

女人一臉調侃:“真的?你沒有失落感,人家追了你三年,你再不嫁,可有別人等著嫁啊!”

“愛嫁不嫁!”我又灌了一大口酒,繼續跳進燈光繚繞的舞池裡。李亞擠過來,扶我的肩,我甩開他,然後大聲說:“你老婆喊你回家睡覺……”

李亞居然一點也不詫異,還笑著說:“陪完你再回去!”

真是恬不知恥啊,我怒視了他一陣,甩手出了迪吧。凌晨的街上好冷清,高跟鞋踩過水泥板,發出孤寂的咚咚聲。

好吧,這個我一直拒絕說愛拒絕嫁他的男人,也要離我而去了。誰讓我不嫁呢,我不嫁自然有人會嫁的。

可我腦海裡,像演電影一樣,全是李亞的影子。

他的吻,他身體覆蓋過來的輕柔和溫度。幾年來,他一直不肯走遠,只要一個電話,就會大老遠地向我奔來。

為我做飯,洗衣,半夜聽我在電話裡嘮叨,醉酒的夜裡揹著我走過街頭,為我洗臉洗腳,為我做醒酒湯,在我醒來後為我按摩疼痛的太陽穴。

拒絕追了我三年的男人,只因不想聽人說“娶我”

2.

跟李亞有身體上的糾纏後,他曾把我環在懷裡說:“小煙,嫁我吧,我會對你好一輩子……”他還沒有說完,我就從他懷裡彈了出來。

我說李亞別跟我提娶嫁的問題!

我想我突然的獰猙嚇到了李亞,他支起身說:“好好好,你先別激動。”我隨手扯了條裙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然後坐到桌邊喝酒。

李亞看我瞬間把半瓶紅酒搞定,走過來從後面摟住我說:“我以後不說了,我會等到你想嫁了再說。”

李亞這一等,就是三年。其間我走馬燈一樣換一些暖昧物件,不說愛,也不說嫁,那些男人便陸續又走出了我的生活,除了李亞。

我不想聽到娶嫁這個說法,是因為許子軒。

許子軒是第一個說要娶我的男人,而且是當著我爸媽親戚的面說的。他長了一張如劉德華一樣的臉,挽著他的手,我在親朋好友面前賺足了面子。

我跟許子軒提前享受了蜜月的甜蜜,關鍵時刻,我有那麼一絲絲遲疑,但是被許子軒一個吻打消了。他在我耳邊悄聲說:“小煙,你就要成為我老婆了,還顧忌什麼呢……“

我醉眼迷離,防線全部崩潰,最初的青春之花開放在許子軒身下,紅如燭淚。

婚期定在一個月後,中途我出了一趟差。當我悄悄回來準備給許子軒一個驚喜時,老套地發現他正在我們看好的婚房裡跟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女人妖豔如烈菊,眉眼挑得高高地,看到我根本沒有一絲詫異。許子軒表情淡淡地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小煙,我們完了,你走吧……”

我用最後的矜持和尊嚴還有憤怒甩了許子軒一個耳光,然後跑出了房間,跑出了那個城市,我無法向父母親朋交待,我只有打包了所有情緒一個人丟盔啟甲而去。

在另一個城市,我斷了跟許子軒有關的所有聯絡,我沒有勇氣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我一遍一遍地想哪裡出了問題,直到淚都流乾後,決定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語,什麼愛情和婚姻,都見鬼去吧!

李亞,這個等了我三年的傢伙,最終也有人叫他老公了。那個詞對於我來說,太沉重了,還是讓別人去叫吧。

我這樣安慰了自己。

拒絕追了我三年的男人,只因不想聽人說“娶我”

3.

我還是夜夜笙歌,跟三五好友出入酒吧飯店,醉生夢死。幾年來,我的生活狀態基本這樣,白天正經八百去公司上班,夜裡褪下面具,便是個在城市的暖昧裡穿行的妖精。

這幾天,李亞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去陪他的準老婆了。我想到這個,心裡開始有點堵,於是一不小心又多灌了幾杯下去。

好友送我回去,扶我上樓時叫苦連天。不過並不罵我,只是罵道,李亞這個傢伙到哪裡去了,你這個醉鬼可是一直由他負責的,這麼沉,簡直是要人命嘛!

我嘆了口氣,自己藉著扶手向上爬。我住在五樓,沒有電梯,從前醉酒都是李亞揹我上樓的,他並不壯,還有些瘦,揹著我也一定很吃力吧。

我沒來由地心疼了一下,然後甩開好友自己跌跌撞撞回了家。我倒在沙發上,連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手機一直在唱歌,每次都顯示李亞的名字,但我不想接,我不會再理他,別人的老公我還是不要的好。

他執著地打了5個電話進來,我仰面看著天花板,在昏暗的夜光裡聽那首鈴聲:“心疼你是顆會痛的石頭/想要抱住你卻混亂沉默/倔強的表情裡/閃過了失落/你的淚/讓我痛……”歌是李亞幫我下的,說介紹給我聽,但我從未認真聽過,就像他的心一樣,也從未認真聽過。

音樂終於停止了,李亞的資訊發來說:“我要結婚了,你不出來再陪我喝一杯?以感謝我多年來揹你上樓的辛苦?”

不知道是前面那句話刺激到我,還是後面一句話打動了我,亦或是中間那一句誘惑了我。總之我覺得還是出去見他最後一面,以示我真的不在乎,我不在乎,所以祝福。

結果,本來就還沒清醒的我,在祝福了李亞幾杯後,又失去了記憶。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醉後都記不清前夜發生過什麼,或許好在一直有李亞護著,我第二天醒來,都安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但這一次醒來,我沒有躺在床上,那應該是天剛剛亮的時間,四周還很安靜。我躺在一片草地上,身後有棵大樹,南方的樹我一直都叫不出名字,但四季常青,枝葉茂盛,它靜靜地立在晨霧裡,籠罩著我,還有李亞。

他躺在一邊,側著身,微微屈著腿,像在看一場最美好的電影,然後睡著。

我的記憶突然變得很清晰,昨夜,我不回家,纏著李亞在大街上晃,然後跟他來了這裡。這是我們相識的地方,三年前我剛來這個城市時,常常在下班後無處可去,散步到郊外,發現這棵大樹,然後就每天來這裡坐上一會。

李亞的上班的工廠離這裡不遠,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發現這棵樹下的我,才刻意來接近我的,總之,他帶給我溫暖。

原來我一直沒有忘記這份情,所以在這個要說分別的時候,鬼使神差來了這裡。

拒絕追了我三年的男人,只因不想聽人說“娶我”

4

我不想看到李亞結婚,也不想知道他娶了什麼樣的女人。我決定鼓起勇氣回家鄉去,看看爸媽,如果不小心遇到許子軒,大不了再給他一個巴掌。

小城的確太小,小到哪家掉過一粒芝麻都會有人知道。當然包括許子軒當年的動向,爸媽朋友其實都知道,只是他們不想再告訴我。

那天我撞見的女人,其實跟許子軒並無瓜葛,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許子軒娶的老婆是個暴發富的女兒,聽說長相粗俗。只因許子軒的父親工廠面臨破產,許父急得在家上吊抹脖子。許子軒不忍父親如此,狠心氣走了我。

我心裡彷彿有股積鬱了千年的氣,正被人扎開了外面那層皮,然後慢慢流失。我跟好友來到小城的酒吧,當年許子軒帶著我來玩的時候,彷彿比如今熱鬧了許多。

兩人聊了一會閒話,無非是誰嫁了誰娶了誰出軌了之類的八卦。忽然就聽到聲後傳來一陣嘈雜。轉過頭去,看到通向二層的樓梯上滾下來一個人,一個肥胖的女人正雙手叉腰站在樓梯下面,對著地上那個男人罵了一句髒話。

服務員伸手拉了那男人一把,他站起來,一邊搖晃,一邊費力地抬起臉。我看到那個熟悉又顯得陌生的容顏,居然是許子軒,他頭髮凌亂,襯衣領子歪到一邊,眼神恍惚,剛抬手指了一下面前的胖女人,就一個趔趄倒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手忙腳亂地跟服務員架著他出去,一邊在嘴裡罵罵咧咧。

我看得目瞪口呆,女友卻一副幸災落禍的表情說:“看吧,為了錢賣身的下場,就是再為酒殉葬。他再這樣喝下去,整個人就完了。怎麼樣?你要不要伸出大義之手拯救一下許子軒啊?”

我白了她一樣,心裡想到的卻都是李亞。

許子軒給過的那個所謂傷害,突然間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許子軒也是如此。

而我要拯救的,有我自己,還有一直看著我的李亞。

可是李亞,他不會已經站在禮堂跟人互換戒指,誓言生死了吧?想到這裡,我急忙打了個電話給他。

我在電話裡喊:“李亞,你能不能不要結婚?”

李亞沉默了片刻說:“不行。”

我心一凜,正要結束通話,卻聽到李亞說:“不過我可以換一個新娘。”半個月後,在我跟李亞的婚禮上。有個女孩笑著向我走來,她說:“一會記得包個大紅包給我,我這個扮演李亞老婆的人,可是功不可沒哦……”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那些傷痛的往事,只需找到一個釋懷的出口,你會發現所有的耿於懷和不忘只是因為不甘。

而這世間總會有個真正愛你的人,會站在原地等你,而且會等得比較久一些。我們要做的,是早一點明白應該把手放在誰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