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片人下跪求排片的電影,卻得到8.3的豆瓣評分(上)

陝西偏遠的山村裡,有一個叫無雙的小鎮,在這裡吹嗩吶是種傳之久遠的民間藝術,但這種藝術絕不止於娛樂,尤其當它在辦喪事時是對故去者的人生的一種評價——道德平庸者吹兩臺,中等地吹四臺,上等者吹八臺,德高望重者才有資格吹“百鳥朝鳳”,而“百鳥朝鳳”這支高難度的曲子,也只有領軍的嗩吶高手才能勝任。整個無雙鎮,只有四方聞名備受尊重的焦家班班主焦三爺能吹“百鳥朝鳳”。

這天遊天鳴的父親帶著天鳴,翻山越嶺來到焦師傅家裡拜師學藝,剛進家門,父親便帶上笑臉,拿出香菸,熱情的迎上前去,因為著急沒有留意臺階,直接摔倒在院子裡,天鳴去扶父親,父親卻催促著天鳴趕緊去磕頭,天鳴摸著父親流血的額頭,心疼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而這一幕焦師傅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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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情況後,師孃端來了半瓢清水,遞給了天鳴一根2尺長的蘆葦杆,焦師傅讓天鳴一口氣把瓢裡的水吸乾,父親在旁邊加油打氣,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天鳴仍然沒有辦到,師傅說天鳴氣力不足,不是吹嗩吶的料。父親見狀,一下著急了,拿桌上的瓢不停地砸著天鳴的屁股,這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父親的手腕,焦師傅打算留下天鳴。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天鳴百感交集,父親從小就夢想做一名嗩吶匠,卻沒有師父肯收留他,於是父親把自己的夢想寄託在天鳴身上,強迫他圓自己的夢,為此天鳴恨透了父親,但真當父親走了,天鳴卻感到自己離開了遮風擋雨的大樹,而曾經的怨恨卻變成了深深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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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師孃口中得知,他和師父的2個孩子都夭折了,而焦家班一共有四個人吹嗩吶,天鳴還有三個師兄。

幾隻水鳥繞著青山飛來飛去,山下的蘆葦蕩藏著一抹河灘,師父站在池塘邊上把一根三尺長的蘆葦杆遞給天鳴,讓他把河灘裡的水吸上來,天鳴天明到傍晚,累的滿頭大汗,腰痠背痛,卻一滴水也沒有吸上來,垂頭喪氣的天鳴到師父家裡,師父嚴厲的批評了天鳴,還把天鳴的米飯撥去了半碗。晚上,天鳴趴在床上委屈地哭了,師孃端來了烤紅薯還為天鳴抹去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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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很多天,天鳴每天都到河灘邊吸水,這天他突然像掌握了秘訣一樣,口中湧進了一股冰涼,興奮的天鳴一路呼喊著,河灘裡的魚兒翻騰著,半空中的水鳥也歌唱著,彷彿都在慶祝天鳴的勝利一樣。跑回師父家的天鳴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師父,本以為師父會狠狠的表揚他,師父卻遞給了他一根更長的蘆葦杆,而這根蘆葦杆足足比天鳴還高了2個頭,於是未來的日子裡,天鳴又沒日沒夜的練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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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天鳴,來到院子裡,一個男孩用氣息熟練地控制著羽毛,他還能在2米外含水擊倒木牌,這個天賦極好的男孩便是天鳴新來的師弟——藍玉。從這天起,灣邊吸水的孩子就從1個變成了2個。藍玉天賦很好,但卻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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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師父和師兄們接活時熱鬧的演練,天鳴的血也變得滾熱了,2個月的時間裡,師父帶著焦家班出了十幾趟遠門,可是師父接活卻從來不帶天鳴去,只是讓藍玉跟著見市面,而天鳴在家每天僅僅只是練吸水和幹農活,看出天鳴想家的師孃給天鳴放了2天假,讓他回家呆2天,父親見天鳴回到家,以為是師父把天鳴攆回來的,生氣的張口就罵,等到天鳴說清情況後,父親卻又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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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鳴問父親,你知道這嗩吶除了四臺和八臺還有啥吧,母親插話道,莫非還有十六臺,父親則脫口而出:百鳥朝鳳,這首曲子是嗩吶匠的看家本事,聽說一代弟子,只傳一個人,這個人,必須是德行高、天分好,學會這首曲子不僅代表著技藝精湛,更是十分榮耀的事情,百鳥朝鳳一般只在白事上用,受用的人,要口碑極好才行,一般的人,是不配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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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師父家裡後,師父從一個高處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個佈滿灰塵的箱子,箱子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嗩吶,師父如數家珍,從裡面挑出一個略小的嗩吶交給了藍玉,並告訴他,從今天開始你不要下地了,專心跟我學嗩吶,而眼巴巴的天鳴卻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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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藍玉練習著嗩吶,而天鳴哭著收拾東西,天鳴覺得師父肯定是看不上他,他要回家。第二天,天鳴剛到家門口,正巧聽到父親在和鄰居聊天,父親在和鄰居炫耀著兒子,說天鳴比他這個當爹的強多了,平時不吭不響,但做起事來卻一點也不含糊,現在師父正打算教天鳴吹百鳥朝鳳呢,等他回來讓他吹給你聽,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是相信我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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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的天鳴,立刻折返了回去,回去後師父家的飯桌上放著天鳴心心念唸的嗩吶,師父告訴他,今天起,你和藍玉一起學嗩吶吧,這隻嗩吶他自己的師父傳給他的,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嗩吶,激動的天鳴用顫抖的手捧起了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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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每天時間裡,天鳴和藍玉開始跟著師父學嗩吶。這天在樹林裡,師父在學鳥叫,師父學的鳥叫唯妙唯肖,他學一聲,就有鳥兒迴應一聲,師父循著聲音,發現迴應他的正是天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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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家班又接活了,這天晚上又像往常一樣進行預演,預演結束後,大師兄說天鳴和藍玉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讓他們給大家表演一個,藍玉很快的吹了一個喜氣洋洋的小曲。輪到天鳴了,師父讓天鳴表演鳥叫,表演結束後,二師兄舉起一碗酒,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師父,恭喜你了。結束時,師父告訴天鳴,明天演出你也跟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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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世的是金莊的村長查老爺子,葬禮上,村長的兒子帶著眾人給請焦師傅磕了三個頭,想請焦師傅給吹個百鳥朝鳳,焦師傅搖了搖頭,村長兒子說我知道這個曲子金貴,錢不是問題,但焦師傅還是拒絕了,徒弟不解,師父說到,查姓之所以是金莊第一大姓,是因為查老爺子當村長期間把其他的外姓都給擠走了,這就是他的德行,換句話說,就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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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個孩子在休息時不小心碰倒了煤油燈,引起了大火,逃生之際,天鳴回頭從火堆中救起了藍玉的嗩吶,但沒來及救出自己的嗩吶,不瞭解真相的師父打了天鳴,天鳴卻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說,心中慚愧的藍玉見狀和師父說了實話,師父扭頭離開了。自那天起,2個孩子深感愧悔,在以後學藝的日子裡,加倍努力彌補過錯,技藝也一天天漸漲,嗩吶慢慢融入了他們幼小的生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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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到了焦加班傳聲的日子,所謂傳聲就是選定焦家班的繼承人的儀式,他傳的不僅是百鳥朝鳳的演奏技巧, 更是一種榮耀,他是對嗩吶匠人品和藝品最好的肯定。儀式當天天鳴和藍玉合奏了一首歡快的曲子,演奏結束後,師父走了出來,他說,我快要吹不動了,可咱們這黃河岸上不能沒有嗩吶,我尋思了很久,該有一位能把嗩吶繼續吹下去的人了,嗩吶是門匠活,既然是匠活,就得有人擔起責任,把這活傳承下去,只有把嗩吶吹到骨頭縫裡的人,才能拼著命把這活保住傳承下去,最終師父選擇了天鳴作為焦家班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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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藍玉走了,傳承人只能有一個,師父開始教天鳴吹百鳥朝鳳,多年後,把焦家班也交給了天鳴,師父對著天鳴眾人宣佈,從今天起,就沒有焦家班了,只有遊家班,無雙鎮嗩吶的興衰榮辱就全看你了。自立門戶,本該是件欣喜的事情,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天鳴卻感到茫然,從今往後,這一屋子人,就要在我稚嫩的肩膀下討生活了,離開了師父的支撐,他有些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