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金瓶梅》第一百六十四 粉頭鄭愛月兒勾搭西門慶的曖昧手段

白話《金瓶梅》第一百六十四 粉頭鄭愛月兒勾搭西門慶的曖昧手段

今日這一章本來打算寫妓女鄭愛月兒會西門慶的,趁著酥油泡螺還未涼。

又細細想了,還是不能跨過一些情節,按劇情來走吧,否則多少會有些突兀。

雖然這一章不能寫西門慶重會鄭愛月兒的場景,交代兩句還是可以的。

昨日的章節裡西門慶與朋友花園中飲酒賞雪,鄭愛月兒派鄭春送來了兩樣西門慶愛吃的精細點心,引得西門慶又是一番感慨,他倒沒吃幾口,大部分都落到應伯爵肚子裡去了。

送上細點鄭春卻不退下,悄悄跪在西門慶跟前,又拿出一隻小盒說道:“這是俺姐捎給爹的物事。”

西門慶拿過來還沒開啟,就被應伯爵一把搶了過去,原來是一方

同心方勝桃紅綾汗巾子

,裡面裹著一包鄭愛月兒親口嗑的瓜仁兒。

應伯爵將那瓜仁兒兩把喃在嘴裡,西門慶來搶,卻沒剩什麼,應伯爵邊吃邊笑,只把那汗巾子丟還給西門慶。

西門慶罵道:“你這狗才,你害了饞癆病?留一點給我見見,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應伯爵笑道:“我女兒送來的,不孝敬我,孝敬誰?我的兒,你平日吃得也夠了,還來搶。”

西門慶道:“當著溫先生,我也不好罵你,你這狗才,忒不像個樣子!”一邊罵一邊將汗巾子放入袖中收了起來。

西門慶是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生氣的,他只會因此更有興致;應伯爵深知這一點。

有應伯爵的章節,都是驍騎愛讀的,他總是能搞出一些事情來,雖然大部分時間很無恥,卻又讓人對他恨不起來,反而有不少喜歡。

應伯爵博學多聞,肚裡有東西,又能將這些東西用十分詼諧的方式表達出來。

他還總帶著一股頑皮氣息,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做出一些小孩子作派,很能讓人歡喜起來。

他和西門慶嬉笑打罵,彷彿同齡人一般,誰能想的到他比西門慶大了十五六歲,已經是快要五十的人呢?

應伯爵最大的特點是能讓人高興,

能讓人高興是一件極其難得的本領,能讓人高興的人也是十分稀罕的。

這個人的情商高到可怕,也不愧被後人封作

【千古清客之聖】

鄭愛月兒不但送了西門慶喜愛的糕點,還特意將親口剝了皮的瓜仁兒包在一方帶著同心圖案的汗巾裡送過來;這份小心思帶有的曖昧意味不用說,也是能打動西門慶這個浪子的小動作。

這一段描寫很是生動,用字不多,卻又讓人興致盎然。

若是沒有應伯爵的搶奪和調笑,尋常作家寫鄭愛月兒送來汗巾子和瓜仁兒,大概只會寫西門慶心中歡喜,卻也無法進一步表達。

白話《金瓶梅》第一百六十四 粉頭鄭愛月兒勾搭西門慶的曖昧手段

正笑鬧著,玳安進來說:李三黃四還銀子來了。

西門慶問送來多少?玳安說這次先還了一千兩,餘下的下次官府關了銀子再還。

一旁本來在調笑的應伯爵突然氣道:“這兩個天殺的,這事情連我也瞞著,不告訴一聲。這次收了銀子,哥不要再借給他們了,他們如今到處借債,借的太多,只怕今後還不上你的。聽說昨日北邊的徐太監生了氣,要親自去東平府取銀子。可別讓他們難為了哥的本錢。”

西門慶哼道:“我不怕他,我也不管什麼徐太監、李太監,好不好的把他們家人捉到牢裡監著,不怕他不還我銀子。”

我們剛剛誇完應伯爵,馬上他的小人嘴臉就出來了。

往日李三黃四借還西門慶銀子都是透過他,每次應伯爵都能得些好處;今日只是一次還銀子沒經過他,他便毫不猶豫地說起了兩人的壞話。

這人的人性確實不怎麼樣。

西門慶的豪橫在這裡又表露無疑。

過了一會兒,陳敬濟走來說銀子已經收好,黃四請爹到前面去,還有話要給爹講。

西門慶走到前廳,那黃四跪倒就開始嘭嘭的磕頭,邊磕邊哭。

西門慶拉他起來,讓他有話便說。

黃四說道:“小人的岳父孫清在東昌府販賣棉花,找了個夥計馮二,馮二的兒子馮淮也跟著幫忙。那日馮淮鎖了門出去嫖宿,店裡少了兩大包棉花,我丈人罵了他幾句,那馮淮記恨在心,又和我那舅子孫文相廝打起來,把孫文相的門牙打掉一個,他也被我舅子打破了頭。哪知那馮淮回到家不到半月竟然破傷風死了。”

“馮淮的丈人是河西有名的土豪白五,挑唆著馮二去巡按衙門將我岳父和舅子告了,巡按衙門又將案子派給兵備雷老爹管問,如今他家使了錢,下文來拿俺丈人。”

“小人祈求老爹千萬垂憐,寫封書信給雷老爹,救我丈人和舅子性命。”

黃四說完又是不住叩頭。

西門慶猶豫道:“前日雷兵備倒是也在我這裡吃了酒,可我與他只是會了一面,並不相熟,怎麼好寫信求情?”

黃四又哭道:“老爹若不可憐,小的岳父和舅子都是個死了。如今舅子捉去也無法,只將小人的岳父救出來就是老爹莫大的恩典。小人岳父年近六十,這冬寒時節監在牢裡,一定是個死了。”

西門慶沉吟半響說道:“也罷,我請鈔關錢老爹去給雷兵備說一說,他們是同年進士。”

黃四磕下頭去,從腰間取出兩封銀子來雙手遞給西門慶。

西門慶不接:“我要你這錢做什麼?拿回去。”

黃四道:“老爹不稀罕,拿去謝錢老爹也是一樣。”

西門慶依舊不接道:“我買些禮物謝他就是,不用你操心。”

說罷就往後走。

不想應伯爵卻從角門走了出來,見一百兩雪花銀擺在面前,問西門慶:“哥,哪有替他說情還要你再賠錢出去的道理?你不收,倒像是嫌少似的,依我你還收下。”

又對黃四說:“你老爹不稀罕你的錢。等事情辦成,你去院裡大大的擺上一席,請俺們玩上一日就是了。”

西門慶還是不肯收,黃四道:“你老人家見過多少大事?還這樣計較。”說完丟下就走。

西門慶叫溫秀才給錢老爹寫了封書信,叫玳安隨黃四一起去了。

西門慶是真看不上這點銀子,他也是真心不要,可事情他還是想方設法地替黃四去辦。

這樣替人辦事,自己又搭上錢財的事情西門慶做過好多次;他和黃四隻是債主和借款人的關係,除了這層關係也沒見過幾次面。

前面為李桂姐去東京找翟管家求情,西門慶也是不要李桂姐出錢,他自己白白搭進去幾十兩銀子;

後面還有個仵作何九來求他從牢裡救人出來,事情也給辦了,同樣不肯收他的銀子,自己還搭了人情進去。

張竹坡評說:

【西門慶臨財往往有廉恥,有良心。】

西門慶的確是願意為人行方便,也有些熱心;可若是說有良心就過了,他做的這些事情是典型的徇私枉法,救了這一邊也因此害了另一邊。

雖然黃四將案情說的輕描淡寫,可我們不難猜想:這個馮淮應該就是被他小舅子打成重傷,回去後死去的,並且黃四的岳父當時也在場幫了忙。

黃四這一面之詞,根本不是真相。

真相不真相西門慶不管,誰求了他他就給誰出頭辦事,也懶得去分什麼青紅皂白。

人性的複雜往往難以言說,應伯爵今日表現出了兩面;剛剛西門慶還顯得十分豪橫,轉臉又成了個熱心人。

這個熱心人吃罷酒,又往李瓶兒房裡去和如意兒歡淫,經過潘金蓮角門處時,偷眼看了看關著的角門,悄悄的過去,唯恐驚動了潘金蓮。

去找如意兒,他畢竟是心虛的,還是有些羞恥心的,這一番讓人發笑的小動作我們明天再細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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