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李子銘,宋朝興仁府人氏,父親李員外專心做染坊生意,漸成氣候,李家在興仁府顯名。

李家有財運,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然世間之事,如有一盈,必有一虧,李家數代子嗣單薄,到李子銘這一代,更是隻有他這麼一根獨苗。

李家單傳李子銘一人,自然嬌慣,李子銘也便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

如此少年風流,自打十五歲開始便頻繁有媒婆上門,然而李子銘玩心大,不願意太早成婚,一直拖著到了十八歲。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李員外著急讓兒子開始學生意,母親則急著讓他成婚。母親認為,他玩心大,是因為尚沒有成家,一旦成家,他心中有了責任後,也就開始學做生意。

李員外思來想去,感覺夫人所說的有道理,便張羅著為兒子娶妻。

這一日,李子銘剛剛起床,便見父母在院中葡萄架下商量著什麼,母親還時不時看向他的房間。不用說,又是在商量他娶妻之事。

夫婦二人商量了一陣後回房,李子銘趕緊開啟房門,躡手躡腳想向外面溜。

“子銘站住。”

母親的聲音傳來,李子銘如同被人點了定身穴一般站在當場,轉頭看,母親在後面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都十八歲了,天天就知道玩耍,娘且問你,又要到哪裡去?今天鄭姑……”

李子銘回到了娘身邊,嬉皮笑臉聽著,突然臉色一變指著葡萄架喊:“天哪!”

母親驚得趕緊轉頭看葡萄架,但上面什麼也沒有,待到再轉過頭來,發現兒子已經跑出家門。婦人噗嗤一笑又連連跺腳:“你就跑吧,看回來娘怎麼收拾你,糟糕,等下人家鄭姑娘來了怎麼辦?”

李子銘約好了和朋友們在集市見面玩耍,自己剛到了集市上,就見前面圍了一群人,似乎有人在得意洋洋說著什麼。

他整天閒著沒事,最喜歡看熱鬧,臉上帶笑擠過去,剛看一眼便勃然大怒。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人群中有個傀儡老漢,也就是皮影戲匠人,老漢大約有六十來歲,行動之間已見老態,正唯唯諾諾對著一個年輕人道歉。

怎麼回事呢?老漢剛才表演時因為手不再靈活而出錯,原本這種事,賺的是個捧場錢,開始並不收錢,表演完了,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就捧個人場就行。

既然出錯,重新來過就是了,但這個小夥子不願意,非說老漢耽誤了他的時間,要老漢賠償。可憐老漢靠手藝賺點飯資,拿什麼賠給這年輕人?

見老漢沒錢,年輕人不依不饒。

李子銘最看不得這種事,見年輕人穿著綢服,家中應該不缺錢,但卻在此為難一個賣藝的老漢,真是豈有此理。

他正要抱打不平,突聽一個女聲怒喝:“豈有此理!人家到此靠手藝賺點辛苦錢,可憐他已是耳順之年,手腳不再靈活,錯便錯了,又沒收到你的錢,你憑什麼讓人家賠你錢?”

李子銘轉頭看,發現說話者坐在馬車上,車門處有竹簾相隔,看不出樣子,但憑著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姑娘無疑。

“好!”眾人對著馬車鬨然叫好,那為難老漢的年輕人臉色變了幾變,見大家對他怒目而視,他也不敢太過分,一甩袖子悻悻而去。

皮影戲老藝人對馬車連連鞠躬,只見馬車中伸出一隻手,將一串銅錢遞給老漢,又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李子銘一看,對馬車上的姑娘更加佩服,幾步過去,對著馬車施了一禮:“在下李子銘,姑娘豪爽大方,真是……”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豈料他話都沒有說完,從馬車上伸出的纖纖玉手便縮了回去,然後馬車離開,把他給晾在了當場。

如是尋常人,定會勃然大怒,李子銘沒有,反而對著馬車伸出大拇指:“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哈哈!”

馬車上隔著簾子坐了兩個姑娘,一主一僕打扮,小婢女看著外面的李子銘掩嘴笑:“他就是李子銘啊?哈哈,好像還挺倜儻呢。不過,咱們不是要去他家中嗎?為何他卻在外面閒逛?”

那小姐眼角同樣看著外面的李子銘說道:“這不是隻呆頭鵝嗎?不要說笑了,姑母應該已經到李家門口了。”

李子銘看著馬車走遠,卻已經沒有了玩耍的興致,剛才隔著簾子,模糊看到裡面人的樣子,似乎挺漂亮,加上人家大方豪爽,竟讓他感覺心慌意亂。

以往集市上各種好玩的東西都讓他提不起興趣,索性回家。

李子銘母親為何會喊住他?是因為她有個相處不錯的鄭姓姐妹,人家孃家那邊遭了旱災,孃家侄女鄭褒兒便來投靠。

因為鄭褒兒漂亮善良,兩人說好了,今天帶鄭褒兒來李家,說是串門玩耍,其實是讓李子銘和鄭褒兒見見面,有意促成這樁姻緣。

李子銘剛回轉到家門口,見停著兩輛馬車,他也沒有在意,父親做生意,結交了很多朋友,他們的家眷跟母親也成了好姐妹,經常有人趕著馬車來做客,不算多稀奇的事。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他沒仔細看進入家中,剛要回自己房間,卻聽母親在客房喚他,他非常不情願,無論如何也不進去,母親本意就是讓屋裡的鄭褒兒看一下兒子,但婦人並不知道,在集市上,人家鄭褒兒隔著馬車簾子已經看過一次了。

隨意跟兒子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回房,李子銘長出了一口氣,回房後便躺在床上,大睜著雙眼,似乎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腦子一發散,便容易睡著,就在他迷糊著將要睡著時,突聽外面母親在說話,支起耳朵一聽,應該是送客房裡的客人走。

母親的聲音裡,似乎還夾雜著另外一個姑娘的聲音,片刻後,他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撓了幾下腦袋,撒腿就向外面跑。

到了門口,人家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他望著馬車想喊又沒敢,眼睜睜看著走遠。

“娘,馬車上的人是誰?”

母親白了他一眼,將情況說了一下,他接著撓頭,因為他剛才在屋裡聽到了聲音很熟悉,分明是在集市上碰到的那個姑娘,這也太巧了吧?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得知姑娘的真實身份後,一直逃避成婚的李子銘不再逃避,而回到家後的鄭褒兒也含羞告訴姑母自己願意。

如此,兩家便訂了親事,訂過親後僅僅十天,便舉辦婚事。

李家家境在這裡擺著,不像別的人家,娶妻還需要現建房子,或者重新裝飾一下,他們家不用,就算是訂親當天就成婚也沒有問題。

李子銘天天樂得合不上嘴,成婚當天,吃過中午飯後,李員外和夫人都有些擔心,因為天氣陰沉,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雨。

李子銘才不管這個,騎著馬帶人抬著花轎出發,就算是下刀子,他也要把鄭褒兒給娶回來。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鄭褒兒雖然是寄住在姑母家,可姑母對其極為疼愛,要李子銘來娶時,需繞大彎,讓人們都知道李家娶了鄭褒兒,既然來娶時繞大彎,回去時不能走回頭路,自然要從另一個方向繞個大彎子。

李子銘不在意多跑些路,迎娶一切順利,鄭褒兒穿著大紅喜服,由人攙扶著上轎時,天上已經有悶雷響起。上轎剛行出沒多遠,天上就有雨點伴隨著悶雷開始向下落。尋常人迎親時遇到這種天氣,定然會感覺到晦氣,可是李子銘並沒有,他反倒覺得很不錯,上天都用雷來賀自己,這挺好的!

行了一段路,天上雷聲更急,雨點也更急更大,地上低窪的地方已經有了積水,這樣實在不適合趕路,大喜的日子,一個個都弄得落湯雞似的成什麼樣子?

轉頭四望,路邊不遠處有所破院子,看樣子是家客棧,也不知道廢棄了多久,遠遠能看到房頂上有幾個窟窿。

眾人趕向破客棧,娶親這種事,講究的是個新娘在中途不下轎,幸好這客棧破敗已久,門和門枕石都已經被人給偷走,轎子能夠輕鬆抬進去。

大家就地找地方坐下,或聊天或看外面的雨,鄭褒兒獨坐轎中,一言不發,李子銘在轎旁,手裡緊握著馬韁繩。

雨沒有多大,倒是雷不住炸響,震得人心生驚懼。

眼見一時半會沒有停歇的意思,有轎伕出門,繞著牆到了客棧外面,想來是解手。但此人剛出去就跳著腳罵,連帶著李子銘,大家一起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在牆邊的縫隙中趴著一條青蛇,此蛇尾巴在牆中,腦袋在牆外,任誰冷不丁看見也會害怕。

見眾人都出來了,剛才的轎伕有些惱羞成怒,左右向地上尋摸,看到一塊石頭,便彎腰撿起,明顯是要砸死這條青蛇。

“且慢!”李子銘攔住了他說道:“這也是一條性命,它只是躲在這裡避雨,被你無意間看到,你雖然嚇了一跳,可它也沒有刻意去害你,你何必要讓它死呢?”

轎伕不依不饒,李子銘苦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賣我個面子吧。”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轎伕這才作罷,眾人回屋,李子銘看著青蛇嘆了口氣也跟著回屋,天上突然響起一個炸雷,眾人都沒有看到,雷響過後,青蛇所鑽的牆洞邊已經焦黑,這雷好像在刻意劈青蛇一般。

進了屋子,李子銘在轎邊,小聲跟轎中的鄭褒兒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鄭褒兒剛要說話,從外面又進來一個陌生人。

這是個身穿青衣、肚子高高隆起的婦人,她面帶驚慌,縮在離轎子不遠的地方不敢動彈。

這時候,雷越來越響,雨卻停了,有轎伕看了看外面的天說道:“雷聲這麼大,雨卻停了,估計是暫時停歇,說不定後面還會有大雨,不如咱們趁著這個機會盡快趕回去?”

李子銘同意,剛要走時,青衣婦人卻悄悄走到了轎邊,看著李子銘流淚。

李子銘感覺驚訝,不解望著婦人:“夫人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青衣婦人對他淺淺施了一禮,說自己自小就怕打雷,此番是投親不成,如果他們走了,她一個人在這裡害怕,跟著他們一起走,又怕天上一聲又一聲的雷。

所以她有個讓人為難的請求,能否讓她躲在花轎中?這樣就不用害怕那些雷聲了。

李子銘一聽就感覺為難,這是他娶妻的花轎,豈能讓別人上轎抬著走?眾轎伕也是詫異,感覺這青衣婦人所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人家娶新媳婦的花轎,豈能讓一個懷胎幾月的婦人上去?讓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轎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鄭褒兒卻開口說道:“她怕雷應該是真的,況且她是個婦人,同乘一轎也沒關係,能幫為什麼不幫呢?”

既然如此,李子銘不再反對,讓青衣婦人上了轎,眾轎伕咧嘴不樂意,卻也不敢多說,抬著出了破屋子。

剛出屋子時,天上炸雷不停,趕了一陣路後,方才停止。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鄭褒兒依青衣婦人所言讓轎停下,青衣婦人下轎,對著李子銘以及花轎中的鄭褒兒施大禮:“多謝今日助我脫困,它日如有機會,定會回報二位。”

青衣婦人說罷欲走,花轎中的鄭褒兒卻喊停了她,然後在轎中說道:“看來你是投親不成,也不知道你家在哪裡,更不知道你要去哪裡,我這裡有個嫁箱,裡面有姑母送給我的嫁妝,送給你當盤纏吧。”

青衣婦人和眾轎伕都感覺驚愕,李子銘卻並不感覺奇怪,他和鄭褒兒第一次見面,就是她在幫助別人。

鄭褒兒讓李子銘將嫁箱拿來交給青衣婦人,李子銘根本不看嫁箱中有什麼陪嫁之物,鄭褒兒姑母家同樣富裕,想來裡面所裝的嫁妝價值不菲。

可李子銘不在意,既是娘子讓給,他不會反駁。

青衣婦人接過箱子,望著李子銘等人吹吹打打走遠,她牢牢抱著箱子走進了路邊的密林之中。

一行人路上經過了打雷、下雨,還有遇到青蛇和婦人的插曲,不過卻平平安安將新娘娶回了家。到了李家後,拜堂、入洞房、合巹酒這些當然都少不了。

李子銘少年風流,鄭褒兒嬌憨貌美,兩人佳緣天成,夫妻恩愛,不用多敘。

李員外和夫人一直盼著兒子成親,現在得償所願,自然也是高興萬分,且鄭褒兒舉止得體,全家人都很開心。

可是,李員外和夫人都有隱藏的擔心,那便是李家子嗣單薄這件事。因為有此擔憂,幾乎從李子銘成婚一個月後,夫婦二人便時時盼著鄭褒兒能夠懷上。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可事與願違,一直過了兩年,其間小夫妻二人從來不曾爭吵過,家裡也異常和睦,唯獨有一點,鄭褒兒並不顯懷。

李子銘和鄭褒兒都不怎麼在意,他們還年輕,這種事不用著急,再說了,急也不管用。

但李員外夫婦著急啊,這種事又不好直接過問,只能天天這裡求那裡盼,卻仍然不見效果。

一晃,李子銘和鄭褒兒成婚已有八年,曾經的頑劣小夥,已經變得沉穩,成婚後的李子銘果然開始跟著父親學做生意,但生意一天天難做,他們家的染坊慢慢縮減,所幸的是之前便積攢了不小的家業,就算是生意不太好了也沒關係。

這年夏天,天連陰半月,大雨小雨下個不停,終於在第十七天時,緊靠興仁府的大河支撐不住,河水出槽,漫天河水越過堤壩,卷著枯枝敗葉向民居而來。

大水突至,李子銘和鄭褒兒扒著箱子順水飄遠,李員外和夫人則不知所蹤。待到天亮,趴在箱子上的李子銘極目遠眺,入眼盡是澤國,以往熟悉的地方,現在變得一片陌生。

將近樹深的水渾濁異常,且水流湍急,李子銘擔心父母,可在如此水流中,他無法停下,也無法離開箱子,一旦離開,別說父母找不到,就連鄭褒兒只怕也會從此不見。

帶著擔心和煎熬,夫妻二人趴在箱子上漂流了不知道多少裡,等到停下時,兩人又累又餓,都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李子銘看到鄭褒兒正全身顫抖坐在地上,他向四周看,只見水還在上漲,他們所逃命的箱子也蹤跡全無,不知道順水漂向了何處。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如此大水,家被淹沒,那些染坊自然也會被淹沒,他們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夫妻二人對望,卻欲哭無淚。

休息了一陣,又累又餓的兩人相互攙扶站起來,攜手而行,遇到人後一打聽,此處竟離興仁府有幾十裡。

李子銘擔心家中的父母,不顧飢餓,想和鄭褒兒找路回去,不料根本找不到路,可憐夫妻二人之前吃喝不愁,如今卻需要乞討為生。

乞討並不是讓李子銘最難過的事,他最難過的事是自己遲遲無法回到家中,也不知道家中父母如何了,發水時自己沒顧上父母,這讓他愧疚異常。

就這樣,夫妻二人在外面漂泊了將近二十天才回到家中,可是家裡的一切都已經沒有,家裡積了齊人深的淤泥。

染坊裡的情況同樣也如此,所有的生意都沒有了,家裡積攢的一切也已經消失。

光是清理就用了一月有餘,因為淤泥太髒,鄭褒兒重病纏身,李子銘每天心如貓抓,一邊是父母音訊全無,一邊是妻子身患重疾,焦慮和不安幾乎要將他擊倒。

他有心讓染坊重新運作起來,可染坊經水一淹,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再用,如果想要重新運作,其實跟白手再建染坊差不多。他在家中不管事,有沒有存銀不知道,錢在哪裡也不知道,父母不見蹤影,重新運作也就無從談起。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鄭褒兒的病越來越重,已經發展到口不能言,只是每日望著李子銘流淚,李子銘心中難過,待鄭褒兒睡著後,自己坐在門邊掩面抽泣。

一個孩童站在他的面前,睜著一雙大眼好奇看著他問道:“你是李子銘嗎?”

正抽泣的李子銘抬頭,這個孩童腦袋上留著個沖天辮,一臉童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見他木然點頭,孩童將他拉起,帶著他就走。李子銘初時不解,繼而感覺好笑,自己跟著個孩童要去哪裡?所以他想掙脫。

就在此時,孩童突然站住說道:“到了。”

李子銘抬頭,看到一處挺大的宅子,他非常驚詫,這裡到處都是被水淹過的痕跡,為何這宅子卻並沒有?

尚在驚訝,孩童帶著他進入宅子,指了指一間屋子,示意他進去。

他帶著不解進入屋子,屋裡空蕩蕩的,沒有別的擺設,僅在樑上吊了口小箱子。

他看著這口小箱子覺得眼熟,正在仔細打量,突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只見門外站著個身穿青衣的婦人,他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婦人,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青衣婦人拉著孩童進來,仔細打量李子銘一番後,突然面色肅穆,拉著孩童便跪了下來,李子銘慌得趕緊相扶。

“恩人受得此拜。”

看李子銘不解,青衣婦人指了指樑上吊著的箱子,李子銘突然想了起來。當年他和鄭褒兒成婚,曾經遇到過一個大著肚子的青衣婦人,婦人說她投親不著,加上當時天上打雷,她想和鄭褒兒同乘一轎而行。

鄭褒兒同意了,而且臨分別還送了裝有嫁妝的箱子給青衣婦人,那個裝著嫁妝的箱子便是此箱。

眼前的婦人就是當年的青衣婦人,他不由得又驚又喜,看此宅院,青衣婦人過得應該不錯,也不知道夫家是幹什麼的。

“恩人可想起來了?當年如果不是恩人夫婦,我已經死在了那個雷雨天裡。”

李子銘面紅耳赤擺手:“讓夫人上轎和送你嫁妝箱都是拙荊所為,在下對夫人沒有什麼恩情。”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青衣婦人看著他笑,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說道:“如果不是你先攔住那塊石頭,我連進入屋子的機會都不會有,你當然是恩人。”

李子銘聽得懵懂之際,青衣婦人解開那口吊著的箱子,開啟,裡面是當年鄭褒兒的嫁妝,都是值錢之物。

據青衣婦人所說,當年她用這些東西做本錢,慢慢經營了生意,這些年已經賺下了不少家業,由於一直記著當年的恩情,她將箱子中的東西又一一贖回吊在屋中,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當年的恩情。

李子銘肅然起敬,青衣婦人讓他佩服,一個能牢記別人多年前恩情的人,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只是,她現在讓自己來她家裡又是為什麼?

青衣婦人要把箱子還給他,李子銘愧不想受,推辭間有淚落下:“子銘現在的確很難,娘子患病,眼見將要離開,父母蹤跡不見。可是,子銘現在要這些東西還有什麼用?父母沒了,褒兒又將離去,我要這些錢財幹什麼?”

青衣婦人淡淡一笑,從身上掏出一片青色鱗片說道:“拿著箱子,當成翻本之資,重新將染坊做起來。此物燉湯讓褒兒服下,自然能夠痊癒,此物太苦,你要哄著她服下。至於你的父母,他們並沒有事。”

李子銘茫然接過婦人手中的箱子和青色鱗片,由那個留著沖天辮的孩童帶著走出宅院,一直到了家門前,孩童鬆開手,他剛要出言感謝,卻到處找不到孩童,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不見了。

帶著箱子和青色鱗片進家,鄭褒兒還在沉睡,他將箱子放下,又將青色鱗片兌水熬燉,水沸後,散發出刺鼻的腥味,鄭褒兒被嗆醒。

青色鱗片在沸水中慢慢消失,共煎出兩碗青色湯水,聞聽要自己喝下這些湯水,鄭褒兒無論如何不喝。李子銘為了哄她,自己端起一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見他服下,鄭褒兒也強忍著喝下,放下碗便不停乾嘔,差點噦出來。

待到她安靜下來,李子銘才將剛才見到青衣婦人的事說了出來,鄭褒兒哪裡肯信?可嫁妝箱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說也奇怪,鄭褒兒果然開始慢慢恢復,一天比一天強,李子銘也拿著箱子中的錢財開始重新使染坊動作。半年之後,染坊步入正軌,鄭褒兒完全恢復。

這一天,李子銘被一個夢驚醒,睜眼看時,發現鄭褒兒正坐在床邊,臉色凝重。

一問之下,鄭褒兒竟然也是被一個夢驚醒,夫妻二人互相一說,做的是同一個夢。

夢中,青衣婦人對他們含笑施禮,說先有李子銘在雨中阻攔轎伕用石頭砸她,這才使她逃過一命,後有鄭褒兒讓她入轎躲避雷劫,使她逃過大難。

如今夫婦二人落難,她來回報,青色鱗片燉出的湯水,夫妻二人各飲了一碗,主要是李子銘為了哄鄭褒兒,他卻不知道因此獲得了什麼,但不管獲得了什麼,都是夫妻二人應得的。

夫妻二人做了同樣的夢,這種事聞所未聞,李子銘滿臉驚訝,因為當時轎伕被一條青蛇嚇了一跳,他要拿石頭砸死青蛇,自己攔住了他。

青蛇?青衣婦人?

夫妻二人對視,趕緊起床出門,順著李子銘所記的路線,去找那片宅子,但卻根本沒有什麼宅子,倒是在一片廢墟中發現了他們昏迷不醒的父母。

兩人將父母帶回家,等醒來後才知道,他們當天被水沖走,抱住了一根漂浮的檁條。待到水停後,母親卻連驚嚇帶凍得了重病。

李員外只好一直討飯照顧夫人,一月之前,有個青衣婦人帶著個孩童出現,用了幾味藥便治好了夫人,夫婦二人這才一路討飯回來。

李子銘和鄭褒兒驚訝不已,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此後一月,鄭褒兒顯懷,數月後產下一子,李子銘慢慢將染坊生意做大,竟比其父當年還要興隆。有關青衣婦人,夫婦二人再沒有對外人提過,但此後多年,夫婦二人身體強健,超過常人,在當地被人稱奇。

民間故事:男子成婚,見轎伕用石砸青蛇出手阻止,多年後得到善報

  李子銘是個普通人,鄭褒兒也是個普通人。

  然而,夫妻二人卻都有著一顆良善之心,李子銘和鄭褒兒因為良善而結緣,如不是都想幫助皮影戲藝人,極有可能錯過彼此。

  成為夫妻後,兩人彼此恩愛,讓人羨慕,唯有一點,久不顯懷,成為遺憾。

  同樣是因為良善,使李子銘在大雨中救了青蛇一命,當青衣婦人提出過分要求時,鄭褒兒更是毫不猶豫便答應,讓懷著身孕的青衣婦人和自己同乘一轎,要知道那是她出嫁時的花轎,尋常人絕不會答應。

  她不僅同意,還送婦人裝有嫁妝的箱子。

  多年以後,李子銘碰到了青衣婦人,不僅得到了翻本之資,還得到了救治鄭褒兒的良藥。

  青衣婦人和那條青蛇是怎麼回事?為何李子銘夫婦會做同樣一個夢?為何青衣婦人會說李子銘對她也有救命之恩?

  這些,大概只有青衣婦人能夠回答,但仔細想想的話,李子銘夫婦幫助青衣婦人時,根本沒有想過後面這一切,鄭褒兒送給青衣婦人的嫁箱,卻成為了他們之後翻本的唯一,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良善帶來的水到渠成,您覺得呢?

(本文由黑嫂原創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