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戴盔”的森林衛士 野生中華穿山甲疑似現身湖南益陽

野生中華穿山甲資料圖片

2019年12月，周燦英團隊在江西用紅外攝像機拍攝的穿山甲。

近日，周燦英團隊在益陽市一森林中尋找穿山甲的蹤跡（下圖），並發現一處疑似穿山甲的洞穴（上圖）。 受訪者 供圖

作為全世界唯一全身覆蓋鱗片的哺乳動物，喜食白蟻的穿山甲被稱為“披甲戴盔”的森林衛士。儘管生性膽小謹慎、晝伏夜出，擁有傳說中可以抵禦子彈的盔甲，野生中華穿山甲還是因為“味道鮮美”“包治百病”等傳聞，一度被撲殺到瀕臨滅絕的現狀。2020年6月5日，中國將穿山甲屬所有種由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提升至一級。

今年6月7日，湖南益陽趙先生在自家菜地附近發現一隻穿山甲。得知訊息，長沙市野生動植物保護協會會長周燦英帶領團隊火速前往現場調查。

7月20日，記者聯絡上週燦英，聽她講述探尋與保護的故事，希望更多人參與到野生動物保護的隊伍中來。

湖島小菜園，湖南大叔意外發現穿山甲

趙先生居住在益陽市一座人煙稀少的小島上，島上僅有5戶住戶，趙先生正是其中之一。

“十幾年前我在市場上看到過販賣穿山甲的，外形一模一樣，我確定自己看見的就是穿山甲。”面對記者採訪，趙先生篤定地表示。6月7日下午6時，趙先生在自家屋後的菜園旁砌磚，一個轉身，看到原本綠油油的菜地邊出現一抹較深的顏色。一隻體型狹長、身披鱗甲的動物正在緩慢地移動，“似乎在覓食。”

“當時沒有帶手機，這是我最後悔的事。”意識到發現的是穿山甲，趙先生趕忙回屋拿手機。不料一轉身的功夫，小傢伙就消失在菜地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在新聞中看到過關於保護野生穿山甲的宣傳報道，趙先生尋思良久後，還是決定將情況報告給相關保護部門。

長沙市野生動植物保護協會會長周燦英多年來致力於守護和尋找野生穿山甲，遺憾的是6年來收穫頗少，穿山甲在湖南毫無蹤跡，團隊唯一一次發現穿山甲還是2019年在江西。得知訊息，周燦英帶領團隊在趙先生髮現穿山甲的地點周邊勘查，並沒有發現穿山甲的身影。“我們又往島深處探了探，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收穫了驚喜，島上確實有穿山甲生活過的跡象。一片果樹林中，周燦英發現了大量穿山甲最愛的美食——白蟻，有了食物來源，可能性驟增。隨後，團隊又發現了疑似穿山甲的爪印及洞穴。

團隊隨即在附近投放紅外攝像機，“3個月後，可以揭曉謎底。”周燦英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如果能記錄到，對於研究和保護野生穿山甲將是一次新突破。”周燦英介紹，中華穿山甲主要分佈在我國長江以南，湖南是其生存的重要地區之一，但近年來一直沒有拍到穿山甲活動的蹤跡。“封山育林，加上穿山甲又是晝伏夜出的動物，很難見到。這次如果能拍到，就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有穿山甲種群生活在湖南。”

據介紹，2021年，湖南曾組織開展2015-2020年全省生態狀況變化遙感調查評估，僅發現野生中華穿山甲活體3只（在救助後放生）、洞穴49處。

“披甲戴盔”的森林衛士，沒躲過口腹之慾

有資料顯示，一隻成年穿山甲每年可以吃掉約7000萬隻白蟻，正是因為這一特性，穿山甲被譽為“森林衛士”。這個身披盔甲的衛士原本與世無爭，卻因為人類的貪念，活生生被吃成了即將瀕臨滅絕的物種。慶幸的是，目前全世界對穿山甲的保護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重視。

與大多數珍稀動物不同，穿山甲對環境的要求並不苛刻。周燦英介紹，“穿山甲只要有食物來源，沒人打擾就可以。”2019年12月，一直在全國各地尋覓穿山甲身影的周燦英團隊，第一次在江西拍攝到野生中華穿山甲的影像資料，巧的是穿山甲的洞穴就在農戶家菜地旁的崖壁上。影像中，一隻穿山甲拖著長尾巴躍然於鏡頭之上，肉乎乎的身體包裹在堅硬的鱗片之下。短短10秒的影片，周燦英視若珍寶。

“很多人為了滿足口腹之慾，不惜違背法律，也要品嚐一口。”周燦英接觸過“金盆洗手”的盜獵者，對方坦言穿山甲的肉並非傳聞中的美味，而且作為野生動物，穿山甲身上所攜帶的病毒對人類具有毀滅性打擊，更別說“延年益壽”的奇效。

至於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藥用價值，在醫學發達的今天，穿山甲的鱗爪早已不是無可替代的藥材。穿山甲入藥歷史悠久，李時珍撰寫的中醫典籍《本草綱目》中有如下描述“鱗可治惡瘡，瘋瘧、通經刷乳。”穿山甲的鱗片，別名甲珠，是一味臨床用的中藥藥材。但就其主要成分而言，與人的指甲非常相似，主要成分是角蛋白，很多藥材都能替代其功效。

早在2016年1月，周燦英就發起了“尋找最後的穿山甲”行動。6年來，她帶領夥伴們一路輾轉湖南走訪調查、投放紅外相機、張貼海報做宣傳。遺憾的是，至今沒能拍攝到穿山甲在湖南省內活動的影像。

宣傳和救助野生動物之路，周燦英行走了20餘年，“從事野保是我人生最有意義的實踐，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參與到其中。”

作者：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