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烈王娶了謝家小姐,新婚夜他在我屋外徘徊許久,終究沒進來

故事:烈王娶了謝家小姐,新婚夜他在我屋外徘徊許久,終究沒進來

空氣中一股刺鼻的味道席捲衝入屋中。郝高邦雙瞳猛地瞪大。

這是火油!

有人在放火!

他大驚失色,立刻頭也不回地往下跑。整個驛館中人人驚起,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亂躥。郝高邦想要找自己的心腹隨從速速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再一天的路程就到了秦國。

到了秦國他就可以任意施為。至於什麼二皇子殿下,娜依公主,見鬼去吧!他又不是他們的狗腿子,最好都這個晚上都走散才好。他只要回京之後在秦皇面前痛哭流涕自請謝罪就行了。

整個驛站陷入了熊熊燃燒的大火中。火油見風就燒得更旺,整個破舊的

郝高邦在驚慌失措的人叢中向馬廄奔去。到了那邊他頓時驚呆,竟然沒有一匹馬!

郝高邦混亂的腦袋像是被透心涼的冷水潑了個正著。他回頭,整個驛站火光熊熊,風助火勢,幾乎要映紅了整片天際。

“郝公公!”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

郝高邦回頭,瞪大眼看著拓跋鴻帶著幾位隨從侍衛匆匆而來。

“郝公公怎麼了?”拓跋鴻走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忙忙就朝著外面走去。

郝高邦看到外面一輛馬車停著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郝高邦急急忙忙地問。

拓跋鴻冷笑:

“有刺客!”

郝高邦詫異回頭,果然驛站中響起陣陣慘叫,那叫聲不似人聲,令人毛骨悚然。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發生著單方面的屠殺。

火油,刺客

……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阱!郝高邦定定看著馬車邊沉默立著的拓跋鴻。火光明滅中,他的俊臉也陰晴不定。

郝高邦只覺得口乾舌燥,不住嚥著唾沫也無法平息心頭的不安。驛館裡面的慘叫聲漸漸少了。

“嘩啦”一聲,有人衝了出來。

郝高邦下意識心頭跳了跳。衝出來的是娜依公主,她渾身狼狽,身邊有幾位高大粗壯的侍衛正邊退邊和刺客們打鬥。

他們百裡挑一,身手了得,不然也不會這麼一路跟隨娜依公主這麼久。他們行成一道人牆,牢牢把娜依公主護在身後。

娜依公主憤怒大吼:

“殺了這群毛賊!”

她披頭散髮,一張美顏的臉上不知沾染了誰的鮮血,顯得分外妖異猙獰。她一邊指揮侍衛斬殺刺客,一邊向後退去。

她一回頭看見拓跋鴻,立刻向他奔去:

“二皇兄!快殺了這些刺客!”

她撲向拓跋鴻,抓住他的手臂:

“快去……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定定看著眼前笑得陰森森的拓跋鴻,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拓跋鴻一手扶著娜依,一手慢慢轉動自己手中的匕首,微笑:

“皇妹,不要害怕,二皇兄會幫你的!”

劇痛從腹中傳來,娜依公主瞪大美眸定定看著他。她死死抓住拓跋鴻,不敢置信的雙眼盯著他的眼睛。

“為什麼?”

郝高邦呆呆看著眼前這一幕,驚得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拓跋鴻慢慢抽出匕首,娜依已經站不住了,她拼命抓住他的衣服,身子卻越發沉下去。她就像是溺斃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為什麼……”

大口大口的血從她的口中湧出,溫熱的染紅了地上骯髒的積雪。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死的是她。她只不過是一個刁蠻的公主,就算再壞也礙不了什麼人的眼。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手中一切的一切,而從不要承擔什麼責任。

她只要一直一直的那麼看起來天真無邪,就可以享受這一輩子。

為什麼呢?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

二皇兄一定殺錯了人,她拼命抓住拓跋鴻的衣服,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拓跋鴻嘖嘖嘆息:

“皇妹,對不起。你也不相信是嗎?我也不相信呢。你放心,皇兄會告訴父皇,你下去陪他了。”

“不!”娜依重重吐出一口血。

拓跋鴻英俊的臉上染上血,越發顯得詭異妖冶。他輕笑:

“安心去吧。誰讓你那麼頑皮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沒辦法,你必須死呢。本來我想留你一條命,可是那人不答應。”

他嘆息捧住娜依美顏的臉,輕笑:

“皇妹,你必須死。你不是喜歡玩嗎?這一次,皇兄的遊戲好不好玩?沒有人覺得我有把握登上皇位,也沒有人看得起我。你不用說,也是那些看不起皇兄的人吧。哈哈,沒事,皇妹,我不介意的。你現在死了,皇兄忽然覺得感覺也不是那麼差勁。如果說要登上那九五之尊,需要用鮮血鋪路,你就是皇兄腳下第一塊鋪路石。你開不開心?因為你會見證皇兄的輝煌。”

郝高邦終於回過神來,他驚叫一聲扭頭就跑。可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就再也不敢再動。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黑衣人。

他們手中一根根勁箭直指場中。

郝高邦渾身簌簌發抖,幾乎是同時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二皇子殿下,奴才效忠您!求您饒了奴才一條狗命!”

拓跋鴻一把把娜依推在地上。娜依在雪地上不停的抽搐,死亡對她不過是早晚的事。只是在臨死之前,她還要痛苦一陣子。

拓跋鴻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擦了擦臉,似笑非笑看著郝高邦。直到這時郝高邦才發現他的目光那麼癲狂,那麼冷酷。

這人連親妹妹都殺!他是瘋子!而所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這一點。這是怎麼樣的心機和手段?

拓跋鴻走向郝高邦,輕笑:

“郝公公這麼害怕做什麼?你放心,孤是不會害了你性命的。”

此時場中一聲聲慘叫響起。郝高邦顫抖看去,場中那幾個大漢侍衛紛紛就戮。

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飄來,郝高邦想要吐,卻怎麼都吐不出來。他原本沒有這麼脆弱矯情,只是剛才的那一幕徹底噁心了他。

他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娜依公主。往日驕傲得像是小太陽的公主,此時比一隻死狗還不如。

她大大的眼睛寫滿了不敢置信,似乎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死。而且還是死在最疼愛的皇兄手中。

寒風吹過,郝高邦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忽然夜色中,緩緩走來一位白衣墨髮的男子。郝高邦瞬間瞪大雙眼。那男子沐浴在淒冷的月色裡。他一襲雪白長衫,身形瘦削。

他清清冷冷地行走在黑夜裡,纖塵不染,那一身風華猶如月君。

拓跋鴻見到他,微微一笑:

“東方先生來了。”

東方卿慢慢走到他的跟前,看著地上垂死的娜依,神色淡漠。

拓跋鴻漫不經心地擦著手中的血跡,微笑:

“東方先生可算滿意了?”

東方卿淡淡掃了一眼已經快氣絕的娜依公主,眼中沒有任何表情。

“殿下的手段果然狠決。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得了手。”

拓跋鴻哈哈一笑:

“這下東方先生相信孤的決心了吧?”

東方卿微微含笑:

“這麼一份投名狀,東方某人收下了。”

拓跋鴻十分開心,大聲呼喝讓手下善後,然後處理成被刺客截殺的樣子。

一旁的郝高邦終於軟在地上,冷汗遍佈全身。

亂了,全亂了。

投名狀!一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娜依公主原來只是拓跋鴻聯合東方卿造反的投名狀。

他毫無意識地看了一眼地上娜依的眼睛。她的口一張一合,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到了死,她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死。

明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公主。

不對!郝高邦腦中忽然被什麼驚醒,他瞪大眼看著眼前如月君一樣高華的東方卿,久久無法回神。

梁國的西山行宮的刺殺是娜依公主背後主使,要殺的人是唐國廢公主青鳶。可是為什麼現在死的人卻是娜依公主?東方卿為什麼要以娜依公主的性命,讓拓跋鴻投下投名狀?

郝高邦忽然覺得覺得自己本來已經夠亂的腦子又變成了一團亂麻。

忽然頭頂垂下拓跋鴻英俊卻神情猙獰的臉。他笑:

“郝公公,孤相信你是站在孤這邊,不然的話您就是第二份投名狀哦!”

郝高邦嚇得雙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在他昏死之前,他看見東方卿那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眸盯著自己,猶如算盡一切的神祗。

這人太可怕了!這是他失去神智之前從心底掠過的一句話。

……

秦國使臣車隊在驛館遇到行刺,娜依公主被刺客所殺。二皇子拓跋鴻倉皇逃回秦國中。甫一入秦宮,秦國老皇帝聽聞此噩耗,驚厥過去,醒來時就痴痴呆呆。

二皇子拓跋鴻大慟,隨伺左右,片刻不離。過了三天後,秦帝駕崩,聖旨傳位於二皇子拓跋鴻。

大皇子拓跋珪不服,起兵造反,可是還沒等他揮師攻打皇宮,拓跋鴻出了繼位來第一份伐己詔。上面寫著拓跋珪十條大罪,如私自擴兵、侵佔土地囤積糧食、私制兵器、侵滅周邊小族,男的統統佔為奴隸,女的被賣入勾欄等等。

如此種種惡罪,拓跋鴻罪兄先罪己,在聖旨中痛哭流涕說自己沒有勸誡好狂妄自大的兄長,才導致他犯下如此大罪。如今秦國處在危險之中,他不得不替天行道,除去兄長,等除惡盡了,他必定在太廟前自刎謝罪等等。

此伐己詔一出,秦國上下譁然。拓跋珪氣急攻心,立刻揮兵攻打,可是民心已失,拓跋珪兵敗如山倒,在潰逃之中被亂兵殺死。人頭被呈給拓跋鴻。

至此,秦國內亂迅速平息。不過是四五天,秦國大局已定。拓跋鴻名正言順登基皇帝位。

……

這訊息傳到青鳶手中時,已經過了快大半月了。

她靜靜立在高高的行宮城樓,看著天邊燦爛的天日,慢慢撕碎了手中的紙條。紙片被風一吹,紛紛飄散如白雪。

娜依公主死了。青鳶神色沉靜,看不出半點喜怒。

“公主,殿下找您,說該啟程了。”身後明琮的聲音傳來。

青鳶回頭看著他過分瘦削的身影,淡淡道:

“娜依死了。”

明琮點了點頭,只是冷冷淡淡評價:

“她早就該死了。”

青鳶盯著他的眼睛:

“那日我讓你追殺娜依,是東方卿讓你返回?”

明琮一點都不避諱,點了點頭。

青鳶沉默了良久,突然說道:

“好,我們也該啟程了。”

她說著慢慢步下城樓。城樓底下,夙御天正在馬上,一身明黃金鎧甲將他整個人映得猶如神人。身後兩列長長的精騎兵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長槍如林,人馬如龍,整個西山行宮中瀰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夙御天深深看著拾階而下的青鳶,漆黑的眼瞳只有那一道清麗無雙的倩影。她一身雪白,寒風吹過,她彷彿要隨風而去重歸九霄。

青鳶,這是他的青鳶。

青鳶不急不緩的走下來,她眸色如水,對著夙御天微微一笑:

“殿下,我們啟程了。”

夙御天哈哈一笑,忽然他下馬,幾乎是幾步就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回家!”他大喝一聲。

身後計程車兵們陡然歡呼起來,一個個大呼:

“殿下威武!殿下萬勝!”

青鳶靜靜伏在他的胸前,看著他郎笑開懷的面容,亦是微微一笑。

回家?她已沒有了國與家,這荒蕪的亂世中,他的懷抱才是她的家吧。

……

秦國的內亂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梁國,所有人議論紛紛中都不明所以。這秦國的劇變太過戲劇化,起得很快結束得也更快。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們最關心的,因為梁國此時更值得關心。西山行宮之變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梁皇還在行宮之中,據說是在

“療養”,實則很多人都明白。這是被夙御天變相軟禁了。

那個始作俑者卻在五天之前帶著一萬兵馬浩浩蕩蕩回到了京城。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又彷彿什麼都變了樣。

十二月初八,吉,百事宜行。烈王納妃了!

整個烈王府張燈結綵,謝府中更是一大早就忙忙碌碌,每隔一個吉時就會有府中家丁抬出一筐的喜錢撒了出去。整個謝府內外擁擠得人都過不了。

謝府中,謝玉真愣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兩抹飛霞飛上了眉梢。全福人還在

“一梳白頭到老,二梳子孫滿堂……”

身邊的母親捏著帕子喜極而泣,幾位附中的妹妹們羨慕至極地看著她。裡裡外外都是紅色,嘈雜聲陣陣,比過年還熱鬧。

謝玉真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幾個月前她還為自己即將嫁給名聲狼藉的淨月王而愁苦不堪,而如今她翻身一變,即將成為整個梁國中權勢最大的男人王妃。

這天差地別,她至今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禮成!”喜娘大聲宣佈。

全福人笑眯眯為謝玉真簪上一根金燦燦的金步搖。金步搖上是一隻鳥雀,可是不知道是匠人無意,還是給的式樣有意,那顫巍巍在金步搖上的鳥雀此時此刻看起來那麼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金鳳凰。

謝玉真輕輕摸上了頭頂,金步搖刺啦啦地颳著她的手心,像是提醒著她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人人都說夙御天是一隻潛淵的真龍,那她不就是那一隻即將振翅高飛的鳳凰嗎?

她心中激動澎湃,眼前只有眾人羨慕的眼神,還有那震天的鞭炮響聲。

可是為何她看著那隻鳳凰,覺得分明是一隻青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