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叔伯過世,我不敢去墓地祭拜,墳墓從裡邊被破壞後我怕了

故事:叔伯過世,我不敢去墓地祭拜,墳墓從裡邊被破壞後我怕了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這是她在年幼時聽的一個故事——

冬時,天寒地凍,大雪封山。

一個農夫見路邊有一條凍僵的蛇,出於憐憫將它放進懷裡。可當蛇甦醒過來,就立刻咬了農夫一口……

“那個人後來死了沒?”阿翠眨巴著眼問,碧色的眸子在暗夜裡透出妖異的光。

雲霓不語,忽然伸手將小狐妖熒碧色的眼睛蒙了起來,“跟你說夜裡要壓著妖力,還怕旁人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麼?”

她們現在正身處龍巖寨的飛樑閣,夜半三更,月黑風高。

有重任在肩。

夜風掠過吹散浮雲,十五明月乳白色的光芒徑直落了下來,滿月光華中蘊含的力量令阿翠不由自主地探出了一直藏著的兩條尾巴。

“喂!”忽然雲霓喊了一聲,刻意壓低的聲音為氣氛平添了一絲緊張。

異樣的氣息隨著夜風而來,腥臭的,令人作嘔的,彷彿腐屍一般的味道。

一個黑影出現在雲霓的視野中,其詭異的動作如同最靈巧的猿猴,在龍巖寨獨特的石牆上疾速攀爬著,正向飛樑閣而來。

她緊握退靈斬,盯著那迅捷而至的黑影。

百丈、五十丈、二十丈……

忽然!

就在黑影即將抵達時一道陰影自上方掠過,月光被遮蔽了瞬間,然後她看見一個素服青帶的背影飄然落在了眼前,恰好攔住了黑影的去路。

“雲霓,那是什麼人?”阿翠不安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搶生意的。”她哼笑,翻身而下。

恰好落在那人的旁邊,她顧不上看這半路出來的程咬金生得什麼模樣,只是一味盯著那個黑影,此刻月光明亮,將此“異類”的形象映得清清楚楚。

泛著詭異青黑色的面板,白髮如麻,滿是褶皺的臉上有一對血紅的眼睛,身上還有破破爛爛的衣服勉強蔽體。

略具人形。

魍魎——由亡者變化,以食人為生,力大無窮,捷疾可畏。

但這妖物面對她卻不由自主地後退,血紅的眼轉動了一下,望著她手中的退靈斬,發出了嗬嗬的低吼聲,似乎知道這把短劍的厲害。

她笑了笑,正要上前,卻聽身側那人大喝:“孽障!還不受死!”

下一刻一道比月光明亮數倍的白光已然擊中了面前的妖物,只聽魍魎慘叫一聲,周身燃起熊熊火焰,整個身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她愣在當場。

卻不是因為這可怖景色。

她只是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一個她以為再也不會聽到的聲音。

在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退靈斬已然遞出,直向身側那人劈去。

眼前一花,下一刻白影翩然,那人輕輕一點,好似沒有分量一般向後退開數丈之遙,他的臉也變成了面向西斜之月,一下子讓人看得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嗷——!”如同群狼于山谷中哀嚎,這是魍魎最後的狂呼,動人心魄的聲音令她不由自主地側目,恰好看到那非人之物化為灰燼崩塌於地的慘烈情景。

再回過頭時,白衣人已經不見了。

“雲霓,”阿翠從飛樑閣上跳了下來,“你怎麼了?”見她怔怔的一動也不動,小狐妖有些擔心地拉她衣角。

“阿翠……”她低下頭,臉上的神情似乎是笑,卻又比哭還要難看。

“想不想知道那個農夫最後怎樣了?”

2

她也曾經像那故事裡的農夫一樣,自路邊救回一條性命。

一個叫仲商的年輕男子,她與小妹紅葉在山中發現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樹下。當時紅葉拉著她就想跑,她卻執意將人救回拜月山莊,更求父親為他醫治,硬生生將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說自己的家鄉受一群魍魎襲擊,只有他逃了出來。我爹信了他,就同幾位叔伯一起隨他前去斬妖除魔……”

已經是後半夜了,月落西山,濃黑的天幕上綴著碎冰一般的星辰。而她的聲音在這夜裡聽來,也是格外的沉重。

“那後來呢?”阿翠似乎是困了,詢問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後來?”她在黑暗中露出一個苦笑,“爹與幾位叔伯再也沒回來,師兄們去尋找,卻只找到了他們的遺體。”

話音未落她便一揚手,細碎的金屑自手心裡散出,彷彿一團金色的霧氣一般籠住了阿翠,只見女童樣貌的阿翠漸漸化回了原形,蜷爪卷尾,沉沉睡去。

撫摸著小狐妖光滑的毛皮,她看向飛樑閣外彷彿無窮盡的黑暗,想這一段往事也不知阿翠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其實還有一些是她沒有說,不能說。比如後來她愛上了仲商,而仲商卻愛著紅葉。

她永遠不會忘記看見他與小妹情好日密時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

還記得那一夜,她夜遊出門,因怕受責罰就惡作劇地披了紅葉的衣服,自作聰明地想這樣縱被人看見,受責罰的也是小妹了。

誰知道半途遇上了仲商。

也就是在那夜她得知了仲商對紅葉的心意——怕被他識破偽裝她溜進一處矮牆後面,不想那裡是個死角,仲商追來了卻不過牆來,只是在那一邊說:

“我對你的心思,想必你是知道的,紅葉。”

當時他從矮牆上的破洞內伸過手來,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心裡的暖意她還記得。

而當時心底的一片冰涼,也一樣記憶深刻。

可到了如今此時,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山莊敗落,紅葉也已嫁作人婦。物非人亦非,就連她自己也曾一度認為仲商也已經死了,直到方才重見他。

雖然他眉宇間添了風霜,不再是往日年少恣意的模樣,但她還是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認出他來。

現在只剩了唯一的疑惑——

既然他還活著,為什麼當日不回到山莊?

還是說……

這一夜雲霓想了很多,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覺得臉上癢癢的,睜眼一看天光大亮,阿翠維持著獸類的樣子,正用粉紅色的舌頭舔她的臉。

她不記得自己夢見過什麼,只知道那一定是個很悲傷漫長的夢,因為她為這夢境流的淚,足足浸溼了整條汗巾。

接到下一筆生意已經是幾個月後的事情,雲霓收到訊息坊的飛鴿傳書,道是蜀南的接天谷中出現了許多魍魎,已經有幾個村莊先後遭了殃,倖存的人們聯合起來湊了銀子,懸賞本領高強的道者前往斬妖除魔。

魍魎一物,不知所起,不知他們是怎樣生出的。當人們覺察到的時候,這種由普通人變化而來的妖物已經遍佈蜀地,它們白天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到了夜晚就襲擊村莊食人為生。

尋常刀劍傷不了它們,只有退靈斬這種道門的法器才能將它們除掉。

“這次的賞格不高呢。”阿翠將那封傳書顛來倒去地看,“大遠的路,去了有點兒虧。”說著還側頭看看她。

“總得有人去吧?”她笑了笑,跨上馬一把撈起阿翠,走人。

但卻不是直奔接天谷,小狐妖看不明白了,“不是急著救人麼?這會兒又不急了?”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直到抵達第一處目的地。

到的時候正是黃昏,夕陽橘紅色的光濃烈非常,蜀地地勢險峻,多奇峰幽谷,這一刻連綿起伏的山巒都被染了彷彿血一般的顏色,那些夕光照不見的地方則更加幽深可怖。

就是這樣的光與影,這樣奇絕的風景,將山坳中的莊園的廢墟襯得更加荒涼。

3

“這裡是……”夜晚,阿翠坐在廢墟上看著她忙碌,終究忍不住出聲。

“拜月山莊。”她起身四顧,補充了一下:“曾經的。”

曾經的蜀地名門,道者會聚之所……

她的家。

“五年前,我爹與眾位叔伯的遺體就是在今日運回山莊,眾人不知他們究竟何時身故,便將今日作為他們的忌日。”她搓土為香,向著已成斷壁殘垣卻仍然屹立的山莊大門拜了三拜,隨即走過門下,踏上了廢墟。

阿翠跳起來跟在她身後。

小狐妖與她通行的日子至今未滿一年,所以是第一次來這裡。

今夜,圓月已虧。

踩著碎磚亂石前行,走過每一道勉強說尚有形狀的門,雲霓的目光卻那麼欣喜溫柔,彷彿看見了什麼美景。

忽然她從懷中取出一管笛子吹奏起來。

幾乎是立刻的,阿翠聽得入了神,碧綠色的眸子閃閃發光——這是妖性大盛的標誌。雲霓是道者,本身也具有相當的力量,由她所吹出的笛音在小狐妖看來,彷彿一道七彩霓虹盤旋而上,直達雲霄。

良久,笛音停止。

“真好呢。”阿翠還沉浸著,由衷讚美道。

雲霓笑了笑,那笑容竟有些難得的羞澀,“可惜‘碧清’已經失落,不是我誇口,它的音色才是人間一絕。若有機會……”

她忽然噤聲,怔怔地看向眼前。

一株老梅,半邊已被燒焦了,但還看得出蒼枝遒勁的姿態,僅存的半邊上甚至有零星的綠葉,昭示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

“我還記得它,那年冬天梅花開得很好,我燙了酒叫紅葉來賞花,結果仲商也跟來了……”

“那時我道白梅盛放,勝似雪落江南。”

半空中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阿翠一跳,那種乍然降臨的壓迫感更是逼得她立刻躲到了雲霓身後,卻發現雲霓也在顫抖,神情更是複雜,似乎歡喜,又似乎憤怒。

她們一起看著廢墟上千萬光點自虛空而生,凝結在一起放出巨大的光亮,一個人影自這道白光中走了出來。

素衣青帶,揹負長劍,手握拂塵。

道者的打扮,竟是仲商。

“你……”雲霓皺著眉,“你來幹什麼?”

“來告訴你接天谷你不用去了。”仲商倒是很鎮定,毫無表情的臉,淡然的語氣,彷彿眼前是個不認識的人。

“哈!為什麼?”雲霓挑眉。

“接天谷的魍魎我自會處理……”仲商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過一遍,“你是拜月山莊的大小姐,不該做這等除妖取賞的事。”

理所當然的口吻,雖然溫和,卻隱含著令人討厭的霸道。

阿翠差點就想喊關你什麼事,沒想到雲霓先她一步發作:“拜月山莊怎麼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仲商默不作聲。

“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紅葉一樣好命?還有我今日落到這般境地到底是拜誰所賜?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爹與眾位叔伯到底怎麼死的?!仲商!你可有說辭?!”她一下子就激動起來,甚至眼角都泛起了淚光。

可仲商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回答我?!還是你無話可說,我爹他們根本就是你……”雲霓尖叫了起來,可就在那個“害”字將要出口時——

仲商輕揮拂塵,朔風忽起,她腳下的地面上浮現出繁複的法陣花紋,同時阿翠被彈了出去,重重地落到了廢墟里。

只見朔風捲著落葉沙塵而起,以法陣的大小為界限,瞬間在她周圍築起了一道風牆。

“仲商!”雲霓憤怒的聲音自風牆後傳出。

阿翠揉著屁股從廢墟里爬了出來,卻見仲商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妖物其實都害怕道者,對她而言只有雲霓不讓她害怕,而仲商不僅是道者,周身散發的凜冽之氣更是讓她膽寒。

身體無法忍耐地顫抖著,她怯生生地看向仲商。

他會對自己動手嗎?

這個念頭出現在阿翠的腦海,但下一刻仲商只是望了望風牆築起的那個法陣,“好好看顧她。”他說道,隨後拂塵甩過,身影頓時化散成千萬光點,轉瞬憑空消失了。

“仲商——!放我出去!”法陣中,雲霓的憤怒還在繼續著。

4

日出的時候,雲霓已經平靜下來了。

可說是平靜,卻是以一種異樣的沉默方式呈現的——那個法陣形成的結界中朔風已經停止,但空氣中卻有著無形的氣牆,雲霓盤腿端坐,鳳目半瞑,不知在思索什麼。

阿翠在結界外,不知所措地走來走去。

“阿翠。”忽然雲霓叫她,“到後山去,最大的那座墓,碑下深挖三尺可見一個金鈴,你將它取來給我。”

她點了點頭,正要走時雲霓忽然又道:“千萬記得用紅布覆住再取,那是我爹生前所用的法器。”

雲霓的父親,拜月山莊的莊主,蜀地道門數一數二的人物。

自墓地返回後,雲霓要她將金鈴投向結界。她依言照辦,只見金鈴懸浮在結界的正上方,不搖自震,清脆的鈴聲響起,雖然細小,聽在她而中卻如天雷巨響。

她難受地掩住了耳朵。

片刻之後,只聽“噗”的一聲輕響,困住雲霓的無形氣罩如同水晶一般碎成了千萬片,原本懸浮於空的金鈴頓時直墜而下,正好落進雲霓的手裡。

“這裡是拜月山莊,想在這裡困住我?哼……”雲霓自言自語,面露輕蔑之色。

雖然得以破解仲商的結界,但是動用先人遺物,驚動其長眠總有些不敬。所以脫困後雲霓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去到後山想把金鈴重新埋下。

因為當年之事太過慘烈又糾葛甚深,所以自從父親與眾位叔伯下葬後她就再沒有踏入過墓地,每年祭拜也只是在外面遙遙祝禱。

今日首次踏入,眼前的情景令她大吃一驚——

只見幾座墳墓皆是墓門大開,磚石散落一地,有些縫隙中甚至生出了雜草,顯然被破壞已久。

“我方才來時就是這樣了。”阿翠見她神色不善,怯生生地說道。

她默然著上前檢視,卻發現墳墓似乎是被人從內部破開……

“阿姐。”忽然身後有人輕輕喚了一聲,驚得她跳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轉身望去——

一身紅妝,連十指上也塗了血色的丹蔻,蛾眉高髻,相似的五官……

“紅葉?”她怔怔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數年前就嫁個了西蜀的名門,她此刻不是應該在高門深院之中,過著悠閒富足的生活?為何出現在此,難道她也是來祭拜的?

那麼昨夜……她也看到了仲商麼?

又或者說,她其實是為仲商而來?

正自驚疑不定,卻見紅葉凝視著她身後大開的墓門,輕聲道:“阿姐,仲商他騙了我們。”

父親也好,曾經受人敬重的叔伯們也好,當年除魔的最後一戰中他們都染了妖物之毒。如今……

他們都已成為魍魎,危害人間。

這一切都是仲商的陰謀,他是璇璣門的弟子,璇璣門與拜月山莊爭奪蜀地道門的頭把交椅已有百年,幾十年前忽然銷聲匿跡,卻原來依舊對名望權位貪戀不捨。

“爹爹與眾位叔伯死得蹊蹺,阿姐你後來又不知所蹤,我只得嫁到西蜀,利用夫家的勢力徹查此事……璇璣門藏得很深,我用了這許多年才……”紅葉娓娓道來,忽然就說不下去了,眼角泛出了淚光。

她看了好不憐惜,伸手將小妹攬進懷裡,想她獨自隱忍了這麼多年。又痛恨自己的無能,因為對仲商有著心結,這麼多年來一直逃避去尋找真相。

黃泉之下,諸位長輩必然不齒她的怯懦與自私。

“走吧。”一番痛切之後,她起身向紅葉說道。

“去哪裡?”紅葉問。

她看著小妹猶帶淚痕的臉龐,看著一片荒蕪的拜月山莊,凌亂不堪的墓地。想起了一身道服的仲商,他冷然的面容,語焉不詳的話語……

她不由得咬了咬牙——

“復仇。”

接天谷是她唯一的線索。

因為紅葉對妖物有著極強的反感,她囑咐阿翠留在拜月山莊,自己則與紅葉向接天谷而去。而一切的一切雖然紅葉言之鑿鑿卻沒有拿出半點證據,最初的驚詫過後,她想自己還是應該冷靜,不可輕易給仲商定罪。

而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三人當面對質。

當然在內心深處,她也隱隱覺得自己實在可恥,這等近乎滅門的血海深仇,若換了別人早已天涯海角地追捕仇家,她卻還在為對方著想。

最隱秘的期待,無非是希望一切都是誤會……

那畢竟是仲商,她想,那個她願意傾心維護的人。即便是恨,也要看到最終的結果,才能心甘情願地去恨。

5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她多年在外飄零並不覺得有什麼,紅葉久居深宅卻受不了這樣的辛苦,將到接天谷時累垮了。

“要不要緊?”扶她到樹下休息,雲霓擦著她滿頭的冷汗擔心地問。

“阿姐,不要管我,快入谷看看情形如何。”

其實雲霓也是心急如焚,但總不好將紅葉就這樣丟在這裡,正在躊躇,一陣尖銳的笛音倏地自谷中傳出,打破了山間的寂靜。

她一下子站起來,只為那笛聲是熟悉的音色——碧清。

此笛是父親在她七歲初習是贈她的,自幼隨身,只是多年前失落了。

怎麼會在這裡?

“紅葉……”心知事有蹊蹺,她看了看紅葉,雖然擔心,但也知道憑自家小妹的本事自保有餘。“我先進去看看。”

“阿姐,萬事小心。”紅葉提醒道。

她點了點頭,手握退靈斬,向谷中小跑而去。

才進入曲折的峽道,她立刻感到了氣氛的異樣。強勁的朔風迎面而來,有種強大的力量正自谷中源源不絕地湧出,混合著尖銳的笛聲一起,充滿了峽道。

碧清她長年吹奏,卻從未發出過如此淒厲恐怖的聲音,聽在耳中不禁刺耳,更讓人覺得十分不祥。

而這朔風,則讓她想起……

“仲商!”繞出峽道,她立刻看到了此行要見的人,卻見仲商背靠在一處巖壁上,身上多處負傷,拂塵長劍都已散落在地,而他手中此刻所持的——

竟是橫笛“碧清”!

她的喊聲打斷了笛音,當仲商驚訝地向她望來時,一聲嘶吼劃破天際。

“嗷——!”

她的注意力這才被吸引過去,只見數只魍魎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為首的那個面目之猙獰是她斬魔以來首見的,但真正讓她震驚的是那隻魍魎頸間吊著的玉佩……

“爹,這是女兒的壽禮,恭賀爹爹四十大壽!”

“呵呵,那雲霓為爹爹戴上吧。”

言猶在耳,這塊碧玉是她十歲時在山中尋到的,親手雕琢而成,上面略顯笨拙的花紋世上獨一無二,她絕不會認錯。

下一刻,她必須掩住了口方能阻止自己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