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光明永遠也不知道,他在家門口那一跪,變相救了周秉昆

文/小凡情感

第三遍看原著,又有不同的體會。

當初周秉昆答應水自流和駱士賓去給鄭娟送錢,我一直以為他是好心。再看原著,才發現周秉昆之所以答應,背後另有隱情。說白了,周秉昆答應給鄭娟送錢,藏著他不為人知的私慾。

在他去送錢時,鄭娟媽和光明都給他下跪了。面對母子倆的下跪,周秉昆的心情卻截然不同,他看不起鄭娟媽,覺得她是個貪財的老婦人,但當眼盲的光明給他下跪時,周秉昆卻特別感激。

可以說,光明那一跪成就了周秉昆。同時也對他的人生歷程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今天,我結合原著跟大家分析周秉昆為何感鐳射明那一跪?

《人世間》光明永遠也不知道,他在家門口那一跪,變相救了周秉昆

1找蔡曉光幫忙進醬油廠,是周秉昆最大的屈辱

塗自強槍斃那天,廠長派他和幾個工友去現場看,周秉昆受到了刺激。

他跟塗自強都是在光字片居住的人,他們曾經像好朋友那樣親密,如今親眼見到塗自強被槍斃。周秉昆受到極大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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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次在工作中分神。有一次因為分神,被領導訓斥,周秉昆罵了髒話。領導大怒,說要開除他。周秉昆也是個倔脾氣,當即就摘下墊肩和袖套往桌子上一摔,說老子不幹了。說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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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在衝動之下丟掉工作,沒多久他就開始後悔。他這份工作可是姐姐和哥哥用他們下鄉的機會才給他掙來的。

哥姐在鄉下吃苦,就是為了讓他留在城裡,少受些苦,可自己卻因為一句話把工作丟了,回家母親不罵他才怪。

周秉昆在外面晃了十分鐘,他發熱的頭腦漸漸恢復理智。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蔡曉光所在的拖拉機廠。求蔡曉光把他安排進拖拉機廠。

其實周蓉還在家時,周秉昆和他媽就想過託蔡曉光的關係進拖拉機廠。周秉昆認為蔡曉光在跟姐姐談戀愛,自己進拖拉機廠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周秉昆篤定蔡曉光一定會安排他進拖拉機廠,到時候他就會成為光字片人人羨慕的拖拉機廠的工人。誰知他姐周蓉居然玩了那麼一出,害得他最後進了木材加工廠。

周秉昆覺得姐姐把人家蔡曉光弄得那麼尷尬,他也沒臉去求蔡曉光了。

可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他必須儘快找到另外一份工作,否則母親不會饒了他。

周秉昆在心裡盤算著,他認識的所有人中,也只有蔡曉光能給自己安排工作。他覺得當務之急是活命要緊,至於其他面子什麼的,都應該被丟到一邊。於是他去找蔡曉光。

電視劇中,周秉昆對門衛說蔡曉光是他姐夫。在原著中,周秉昆直接對門衛說蔡曉光是他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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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曉光領他去吃飯,吃飯時給周秉昆倒了酒。說:咱兄弟倆碰一下,祝咱們的爸爸身體健康,永遠健康!

周秉昆低頭喝酒,他的眼淚差點掉下來,那一刻他心裡難受極了。他覺得自己白白當了人家兒子,人家也不一定領情,反而覺得他不配。

周秉昆拋下自尊來求蔡曉光幫忙,甚至冒充了人家的堂弟,被蔡曉光取笑,年輕的他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周秉昆看蔡曉光只是讓著他喝酒吃飯,卻始終不問他的來意,他心中焦急,於是把心一橫,說曉光哥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蔡曉光卻說不可能。拖拉機制造廠在大型國企,工人在市勞動局和省勞動廳都有備案。平常工人們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除非誰退休了,才能補進來。

蔡曉光沉思了一會,說可以安排他去醬油廠,理由是醬油廠才適合周秉昆,醬油廠福利待遇好,每個月都要發醬油,有時候還有味精啥的,這樣以後家裡就生下買醬油的錢,不但不用買醬油,自己家吃不完的,還可以送給親戚朋友,順便落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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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昆答應了,事實上,他除了答應,根本就沒有別的

走。

原本,按照蔡曉光的意思,是要把周秉昆安排去味精車間去,因為味精車間乾淨,活也輕鬆。誰知卻遭到曲秀珍的堅決反對。

老太太的理由很充足,味精車間的人員已經超編,而出渣車間卻正缺人,而且出渣車間需要體力,周秉昆一個大小夥子,正是為革命出力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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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裡沒人敢反對老太太這麼做。於是 ,周秉昆就被安排在出渣車間幹活。

周秉昆恨死曲秀珍了。原著中是這樣寫的:

他恨死老太太了,雖然說還沒有見到她,卻已經將她當做自己的一個仇敵。此前他的人生中沒有仇敵,現在有了。這使二十剛出頭的他更加感到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場接一場的磨難。沒多大意思。

自從塗自強去世後,周秉昆覺得黴運就纏上了自己,先是被開除,他好不容易舔著臉去求蔡曉光,明明可以分到輕鬆的工作,卻被突然冒出來的曲秀珍這麼一攪和,成為出渣車間的一個下苦力的工人,周秉昆感覺自己的人生都是磨難。

但他沒想到,更大的磨難還在後面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開後門去的,呂川和曹德寶合夥孤立他,甚至鄙視他。到後來,廠裡不知誰傳出的謠言,說他是蔡曉光叔叔的私生子,父親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才把他放到醬油廠。如果是親生的,以蔡曉光叔叔的地位,斷然不會讓他去醬油廠的。

原本心裡就不爽的周秉昆聽到這話後,心裡更加惱火,但他又不能去找誰質問,閒話這種東西,人們都是背後說說,你若一問,倒真的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周秉昆心裡憋著一團火,從他放棄自尊去找蔡曉光,到他無緣無故被曲秀珍調到出渣車間,再到被人造謠,他覺得人生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年輕的周秉昆開始有了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意義到底是什麼?

水自流和駱士賓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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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答應水自流給鄭娟送錢,藏著周秉昆不為人知的私慾

水自流和駱士賓找到周秉昆,請他幫忙給鄭娟送錢,周秉昆很容易就答應了。

周秉昆揣著水自流給他的四十元錢,順便拿了家裡的十個雞蛋去了鄭娟住著的“上坎”,電視劇中叫太平胡同。

周秉昆在衚衕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就在他懊喪的時候,他看到了在門口拿著鏡片對著太陽的一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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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進屋看到了鄭娟。當時的鄭娟因為洗了棉衣,只穿著一件舊毛衣和花褲子,她正在穿糖葫蘆。早上柔和的光打在她身上,她看起來是那麼美好,迷人。

周秉昆看到鄭娟的第一眼就驚呆了。

他的驚訝是因為,自己沒料到她還是一個美人。他看著她呆住了,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在他看來,除了她臉上沒有書卷氣,此外她的美貌絕不遜色於姐姐。眼前的鄭娟有張峨眉鳳目的臉,像小人書《紅樓夢》中的女子,目光裡滿是

恓惶

,彷彿沒怎麼平安無事地生活過似的。她的樣子,會讓一切男人林香惜玉起來。周秉昆也不例外。

周秉昆在見到鄭娟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這是他除了姐姐之外見到的第二個美麗的女子,但是和姐姐的美不同,姐姐的美是有著英氣的,是不需要人保護的,鄭娟的美則是那種柔弱的,可憐的,小心翼翼的。鄭娟的柔弱一下子激起了周秉昆作為一個男人骨子裡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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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著中,此刻的鄭娟甚至激起了周秉昆狂野的衝動。

眼前的鄭娟美得不可方物,周秉昆的心撲通直跳,他這才醒悟自己為何要答應水自流和駱士賓來給鄭娟送錢。

原本,每個星期日他可以在家睡個懶覺,或者是看書,他沒必要答應他們兩個,每星期都要耽誤自己的時間來給這個女人送錢。

如果他不答應,水自流和駱士賓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之前他一直不明白是為什麼,在看到鄭娟的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心事了。

他當時答應來送錢,其實心裡有著極大的好奇,他想要親眼看看,這個和塗自強結為夫妻的女人是什麼模樣?

在他看到鄭娟如此美貌時,他心裡頓時就產生很強烈的憤憤不平,他想,塗自強那個人有什麼呀,憑什麼就有這麼一個美貌的女人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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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周秉昆內心極度不平衡,他覺得自己無論是從家庭出身,還是在其他方面,都比塗自強要好,可是,憑什麼這麼美麗的女子要嫁給塗自強?塗自強是有過不良記錄的人,自己起碼沒有吧,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要嫁給塗自強那種人,又因為塗自強去世,她成為未婚先孕的小寡婦,未免太卑賤了。周秉昆想著,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

當年,二十多歲的周秉昆在見到鄭娟後,腦子裡出現了這麼多念頭。他跟很多個普通人一樣,看到那麼美好的東西是別人的,心裡是嫉妒的,甚至是扭曲的。

以我們如今的眼光看來,會覺得他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但對當時的周秉昆來說,他先是經歷了塗自強的死亡,而後進入醬油廠,本來說好的輕鬆工作被換成最重最累的工作,在同事間又被孤立,被傳謠言,年輕的周秉昆已經默默承受了很多,他內心的價值觀在那些外界的壓力下也有些變形,這次看到鄭娟,再次激起了他心中不好的一面。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一連串的磨難或者會讓一個人大徹大悟,從此心如明鏡。也或者會讓一個人跌落泥潭,從此不再純粹。

有時候,磨難和挫折是一種催化劑,要麼催生一個人的奮發圖強,要麼催生一個人的墮落。至少,在當時的周秉昆來說,情形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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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秉昆一直用這樣的思想,這樣的價值觀走下去,我們就不會看到電視劇中那個人人喜愛的周秉昆了。相反,他會成為人人討厭的那種人。

但一個人的機緣有時候也很難說,周秉昆在進入鄭娟家裡時,他的念頭是不好的,但當他走出去,當鄭娟媽媽和光明分別給他下跪時,周秉昆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特別是,光明給他那一跪,竟然在冥冥之中成就了周秉昆。

那一跪,讓周秉昆心中的價值觀再次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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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光明那一跪,撥開周秉昆心中的迷霧

周秉昆把錢給鄭娟時,鄭娟讓他帶著錢和東西快走,說她不需要被人同情,更不會讓那些錢弄髒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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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尷尬地站在那裡,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說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彷彿也成為了和水自流駱士賓一樣的人。

他低著頭走出去,鄭娟媽和弟弟追出門來。鄭娟媽求他把錢留下,說光靠她賣冰棒是養活不了一家三口的,更別說鄭娟還要馬上生孩子,將來哪哪都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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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也流淚了,說他姐以前是脾氣好的人,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發過火。

鄭娟媽雙膝一彎,分明是要跪下來。周秉昆伸手攔住她。他從兜裡掏出裝錢的信遞給她,鄭娟媽接過信封,連個謝字都沒說,就急忙進屋去了。

周秉昆心裡湧起深深的鄙視,他覺得這個老人還沒有她的女兒有骨氣,她的女兒面對錢財尚且能義正言辭地拒絕。而她為了要那些錢,居然要給自己下跪,年輕的周秉昆難以理解。當老人接過他的錢,連個謝字都不說,就急匆匆進屋,更加深了他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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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愣神的功夫,光明問他,媽媽是不是哭了?又問他是不是已經原諒他姐了,是不是以後還會給他們送錢來?

光明說:

我也求你,我不要你給我們送雞蛋,我替我媽,替我姐,也替我自己,要他們託你送的錢。我們太需要幫助了,可誰又會幫助我們呢……

光明說著,突然就跪下來 。他跪得那麼快,以至於周秉昆都措手不及。他把光明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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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明心中,他和媽媽姐姐一直過著窮苦的日子,雖然他眼睛看不見,但從媽媽和姐姐的對話中,他也知道家裡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他能做的,就是替媽媽和姐姐求眼前這個秉昆哥。他雖然眼盲,但心卻不盲,他本能地覺得這個哥哥是好人。只要能讓媽媽和姐姐以後不那麼為難,他替他們下跪又如何?

光明在周秉昆懷中失聲痛哭。他的眼淚,是替媽媽和姐姐流,也是替自己流。貧寒人家,沒有資格講尊嚴,在生活的清貧和個人的尊嚴面前,唯有活著,以後才有希望。他的眼淚是悲憤,是傷心,更是對生活的無奈和妥協。

周秉昆也流淚了,他一再向光明保證,他以後會按時送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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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對光明那一跪充滿了感激。

光明對他下跪,讓他悟出了一個道理。當別人對你下跪相求時,表面看起來是別人可憐。但往深處想想,其實更是別人對你的恩德。因為那會讓你看清自己是個怎樣的人,看清一個人不是看他說了多少,做了多少,而是看他在別人求他時,他是如何迴應的。但是別人看到的只是外表那些膚淺的看法,真正的受益者是被下跪者本人。

因為看清自己,總比看清別人要難。誰都希望看清別人,希望自己看清自己的人卻不是太多。真實情況也很可能是這樣,自己內心裡的醜惡,也許比自己一向以為的別人的內心裡的醜惡更甚。

此時的周秉昆內心裡空空蕩蕩的,然而並不是虛無的狀態,他覺得有種類似塊根的東西在內心深處開始發芽。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使他內心充滿了憂傷。

如果說周秉昆之前心中有對現實的不滿,有一剎那扭曲的價值觀,當 他抱著懷中那個眼睛看不見,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少年時,周秉昆原本髒濁 的心被洗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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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走出那條衚衕時,他覺得自己一下子活成了一百多歲的老人,一下子看透了世事。他對之前曾經耿耿於懷的那些事情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

曾經他跟喬春豔一樣,因為出生在光字片耿耿於懷。曾經他以自尊為代價調動工作,到了新單位後卻仍然是下苦力耿耿於懷,曾經他因為姐姐的私自離開覺得姐姐自私,曾經他害怕塗自強侵入到他的夢中……

之前那麼多的事,都被周秉昆揣進心裡,這些心事像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二十多歲的周秉昆喘不過氣來。

如今,到鄭娟家走這一遭,他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因為不滿而心生怨恨。他可以坦然接受發生在身上的一切。

他的心彷彿被剛剛擺脫的事掏空了,那事已經過去,如同歷史,如同從他心裡滔滔流過的江河水,沖走了內心裡的許多髒東西,包括堆積在內心邊邊角角的髒東西。他知道那類髒東西以前在自己心裡一直都有,就好比煙道通煙必掛油煙,自己每長一歲,內心裡的髒東西也就掛得越厚,堆積得越多。

當週秉昆望著被汙雪覆蓋的那些土胚房,他心中生出一種憂傷。鄭娟居住的地方和光字片簡直不可相提並論,如果說以前他老是覺得光字片是全天下最窮的地方,在他看到鄭娟家以及鄭娟的鄰居們居住的那些土胚房時,當他看到在大冬天連套換洗衣服都沒有的鄭娟依然坐在那裡穿糖葫蘆賣時,他忽然發覺,自己有什麼理由怨天怨地呢?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可悲,原來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不如他的人。周秉昆望著衚衕裡那些看著已經破朽的木門,毫不懷疑裡面的每戶人家都有本難唸的苦經。

那一天,這光字片的青年補上了一堂他對社會的認識課,民間的種種無奈無助,原來並不在被他和春燕形容為 髒街部落的光字片。

周秉昆到鄭娟家走著一堂,不僅徹底顛覆了他之前的認知,還改變了他的思想。對他觸動最大的是光明對他那一跪。

是那個眼盲的少年給周秉昆上了一課,讓他開始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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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光明,懷著深深的感激,是光明拯救了那個偏離正常軌道的周秉昆,也是這個眼盲的淳樸少年成全了他的人生。讓他得以娶到鄭娟。如果他一直是那個恨天恨地的周秉昆,鄭娟又怎會嫁給他呢?

也是光明那一跪,讓他看清了自己。

在這之前,他是個心懷怨恨,對諸多事情不滿的憤青。在那以後,他開始成長,他知道自己的苦拿到其他人身上,真的不算什麼。

他這才知道,這人世間原來還有那麼多不如自己的人,自己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著?

他以後要做的,不再是對過去耿耿於懷,而是懷著感恩的心去工作和生活。

因為,人生雖苦,卻有人比你還苦。

一個人因為生活中的困境怨天怨地,只會加深自己的痛苦。唯有自渡,內省,改變才是走向美好的開始。

梁曉聲文集·中篇小說(第六冊)

梁曉聲

文學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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