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白嘉軒打死都不會承認，他一輩子做的3件缺德事

文/墨語人66

白嘉軒和鹿子霖是白鹿村上的一正一邪。

在白鹿村人眼裡，白嘉軒正直仁義，剛正不阿，鹿子霖心術不正，刁滑狡詐，重讀《白鹿原》我才發現，白嘉軒其實和鹿子霖是一丘之貉，甚至，比鹿子霖還壞。

鹿子霖的壞大家心知肚明，有目共睹，而白嘉軒的壞，被他隱藏在偽善的面具下，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生活中，鹿子霖的壞，我們能敬而遠之，可白嘉軒壞的不動聲色，讓我們防不勝防。

當白嘉軒知道田小娥死於鹿三之手，責備他不該殺了黑娃媳婦兒，鹿三辯解說他不害怕也不後悔，白嘉軒反唇相譏：“可你為啥悄悄殺了她？既然你不害怕，那就光明正大在白天殺，可見你還是害怕，三哥啊，你回想一下，咱們在一搭多年，凡我做下的事，有哪一件是悄悄摸摸弄下的？我敢說你連一件都找不下。”鹿三聽著，似乎還真的找不出一件白嘉軒偷偷摸摸乾的事情來。白嘉軒鎮定地說道：

“我一生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凡事怕人知道的事就不該做，應該做的事就不怕人知道。”

白嘉軒說得多麼襟懷坦蕩，不愧不作，不瞭解他的人都會對他肅然起敬，可在我看來他假仁假義，虛偽至極。

鹿三找不出他的短處，是因為他隱藏至深，凡是怕人知道的事，白嘉軒不是沒做，而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斷定鹿三毫不知情，才說得這麼擲地有聲，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一生問心無愧，沒做過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也不知道說這句話時，白嘉軒有沒有心虛？

白嘉軒的一生，做了三件上不了檯面的事，一件比一件噁心…

引發白鹿原的一場災難

白嘉軒從山裡娶回來十分水色的第七房女人吳仙草，同時帶回來大煙種子。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仙草的陪嫁？

岳父吳長貴，把貌美如花的閨女嫁給了白嘉軒，同時把能開出美麗卻致命的花朵的種子，給了白嘉軒，並告訴他這個東西的好處和前景。

吳長貴是做藥材生意的，他知道這東西有多金貴，更知道它多能禍害人，可他只在乎這玩意能讓白嘉軒家的日子更上一層樓，保證閨女衣食無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其他的他才不會管。

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吳長貴作為資深藥材店老闆，他深諳這東西比毒還毒，比金還貴，可人性的貪婪和自私，讓他花重金買下種子，並給了白嘉軒，他並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行為，蔓延成白鹿原的一場災難…

八月末，白嘉軒把自家河川的十多畝天字號水地，都播種上了，他跟疑惑的村民說是“藥材”，在村民的刨根問底下，他也就含混其辭的說出這東西的學名，等他們恍然大悟時，白嘉軒已經把透過這東西賺的錢收入囊中。

榜樣是力量是無窮的，在白嘉軒的帶動下，三五年時間，白鹿原成了一片奼紫嫣紅的花海，滋水縣三次禁種，卻收效甚微。

白嘉軒的姐夫，學儒朱先生不請自來，他站在白家“耕讀傳家”玉石匾額的門樓下，陷入沉思，這是他得中舉人那年，岳父求他寫下的，作為白家傳家家風高懸門上。

如今看來多麼諷刺，“耕讀傳家”既學做人，又學謀生，耕的應該是五穀雜糧，而不是罪惡滔天，他聲色俱厲的讓白嘉軒把他寫的那四個字挖下來，或者用一塊布把匾額蒙上。

不明所以的白嘉軒，第一次看到姐夫面色凝重，辭嚴義正，他一直對姐夫敬重有加，言聽計從，乖乖找了塊布蒙上了。

朱先生還是板著臉，跟白嘉軒要了牛馬，讓他套上犁跟他走，他們來到白家的那片花海，地頭站著七八個穿著黑色官服的人，朱先生吆喝著牛，扶著犁，把白嘉軒的苦心種植毀於一旦。

鹿子霖的父親鹿泰恆一見，更是對朱先生肅然起敬，歷經世事的他，比誰都清楚，這東西千百年來給這個民族帶來的傷害，他呼叫鹿子霖和家裡的長工，趕緊回家套牲口吆犁，面對鹿泰恆的身先士卒，朱先生攥住鹿泰恆的手激動的說：“請受我一拜！”

十天不過，蔓延白鹿原川原上的罪惡全部被犁毀，可讓朱先生始料不及的是，隨著新滋水縣令的上任，他被解僱了，罪惡死灰復燃，白鹿原又一片花團錦簇，五彩紛呈。

不但如此，這片古原上曾經的麥田，大部分變成花海，白鹿原每逢集日，人頭攢動的糧食市場，變成了擁擠不堪的煙土交易。

白嘉軒靠這東西發了家，積累了人生第一桶金，而仙草也開枝散葉，給他生了相繼生了兩個兒子，白嘉軒一掃過去的陰霾，登上人生巔峰。

我一直認為《白鹿原》寫的是因果報應，白嘉軒靠種煙發了家，白孝文卻因吸菸敗了家。

田小娥在鹿子霖的慫恿下，為了報復白嘉軒，把白孝文褲子抹下來的同時，把自己珍藏已久的煙槍拿到白孝文面前，白孝文在吞雲吐霧裡欲生欲死，和父親決裂的他，在饑荒年跟父親借糧度日，被無情拒絕後，徹底破罐子破摔，賣田賣地，不顧老婆大姐兒的死活，來到田小娥的破窯洞，把白花花的銀元都變成油黑鋥亮的煙泡兒。

多麼諷刺，父債子還，自己當年，靠著種植罪惡積累下的家業，被兒子以同樣的方式揮霍無度。

凡事有因果，萬事有輪迴，你給別人的，其實是給自己。不論你傷害誰，就長遠來看，你都會傷害到你自己。人活著，別缺德，德行是一個人做人的根本。上天從來都不會偏袒壞人，一時的得逞不代表一世的贏家，強求奪取的早晚會失去。

強取豪奪換地

白嘉軒把人財兩旺的這種局面完全歸結於遷墳。

一天，天明時分，白嘉軒從噩夢中驚醒，放聲痛哭，在白趙氏的追問下，他說夢到了去世的父親白秉德。

怪異的是，父親從一個泥潭裡趔趄著爬起來，滿身滿臉的泥水，被凍得瑟瑟發抖，狼狽不堪，一個不小心，他又摔倒了，白嘉軒趕緊去拽，使出渾身力氣卻拽不上來，眼瞅著父親沉下去，只露出兩隻手拼命又絕望的搖動…

白趙氏覺得蹊蹺，讓白嘉軒天亮去父親墳頭看看。事不宜遲，到了墳地一看嚇了一跳，他發現一個洞穴，夜裡下雨時，雨水進入墳墓了，眼前的情景和夢裡的不謀而合，讓人不寒而慄。

他趕緊和鹿三填了洞穴，培高了墳堆，他覺得墓道里進了水，父親的仙骨被浸泡了，得遷墳。

他決定把祖墳遷到他巧取豪奪，從鹿子霖手裡騙過來的風水寶地裡。

第六房老婆死後，冷先生提醒白嘉軒，請個陰陽先生來看看宅基和祖墳吧，白嘉軒醍醐灌頂。

即使夜裡下了場大雪，路不好走，白嘉軒天一亮就急不可待地出發了，可走到半路，他卻回來了，為啥呢？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他半路小解，卻發現茫茫雪原竟然有一處存不住雪的溼土，辨別後，他認出這是鹿子霖家的一塊慢坡地，他竟然從溼土下挖出一株綠色的植物。

冰天雪地，萬物凋零，這株生機盎然的植物，讓他百思不解，他斷定反常必有怪異，決定去找博學多才的姐夫朱先生求解。

朱先生讓白嘉軒把他挖出來的植物畫出來，沒想到朱先生看了卻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畫的是一隻鹿啊！”

這句話可不得了，正和白鹿原出現過一隻白鹿的傳說不謀而合。

那隻白鹿所到之處，萬木繁榮，禾苗蔥鬱，五穀豐登，六畜興旺，朱先生在白嘉軒眼裡就是聖人，凡人永遠也看不透眼前一步的世事，而聖人對紛紜的世事洞若觀火，白嘉軒一下子豁然開朗，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和指引，白鹿精靈的出現，是給他白嘉軒送吉兆的，否則為啥別人都沒發現，就他白嘉軒發現了？

既然神靈把白鹿的吉兆顯示給了他白嘉軒，而不是那塊地的主人鹿子霖，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按照神靈救助白家的旨意辦事了。

看看，白嘉軒給自己找了多麼冠冕堂皇，問心無愧的藉口，於是，他開始了對鹿子霖的謀劃，找到冷先生哭窮，說家父暴亡，妻子短命，白家家道中落，窮途末路，他只能賣掉河川上好的二畝水地，這麼好的地，放眼白鹿村，只有鹿子霖能買得起。委託冷先生做箇中間人，促成這筆交易。

鹿子霖父子聞聽，心中暗喜，這塊地他們垂涎已久，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功夫，他們面子上對白嘉軒的遭遇虛情假意，惺惺作態，實則心花怒放，怕他反悔。

把鹿家父子看得一清二楚的白嘉軒趁機提出，他不會反悔，但畏怯子孫的憤怒和鄉黨的嘲諷，希望鹿家把那二畝慢坡地轉到白家，好地換劣地的差價補給他就行，這也就對列祖列宗，祖孫後代有個交代了。

鹿家父子一合計，穩賺不賠，立馬拍板，暗自得意，真是吃虧上當還沾沾自喜，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白嘉軒這波操作，達成所願，不光鹿子霖父子被騙，冷先生被矇在鼓裡，連白趙氏和老婆仙草都不知情，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然後把祖墳遷到了這塊地裡。

遷墳那天，排場十足，白嘉軒不僅請了村裡的每家每戶，來參加遷墳儀式，還請了和尚做了道場，鹿子霖父子也在受邀之列，精明的鹿子霖犯起了嘀咕，挖掘老墓時，他發現墓道根本沒進水的痕跡，那麼，白嘉軒說他爸託夢要遷墳，會不會是編造出來的幌子？這就不得不懷疑白嘉軒好地換劣地的動機了。

可是，鹿子霖後知後覺的有點晚了，他被白嘉軒當猴耍，還以為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不成想鑽進了白嘉軒的圈套，貪小便宜吃了大虧，貪婪，矇蔽雙眼，慾望吞噬理智。

而白嘉軒也不是最後的贏家，靠巧取豪奪拿回來的，總有一天會失去。

白嘉軒視作驕傲的兒子，未來可期的族長白孝文，在鹿子霖的一手策劃下，拜倒在田小娥腳下，醉生夢死，揮霍無度，白嘉軒跟白孝文分了家，劃清了界限，白孝文饑荒年跟白嘉軒借糧傷臉後，淪落到賣房賣地的境地，把父親分給他的上好的二畝水田賣給了鹿子霖。

這就是因果輪迴，當初白嘉軒怎麼從鹿子霖手裡騙去的東西，現在就怎麼吐出來不說，還要付出成倍的代價，房地沒了，兒子墮落了，興業難，敗家易，出個敗家子就一敗塗地。

《後漢書》中有言：“人若不知足，既平攏，復望蜀。我們立身處世，要做到不貪多，不縱慾。殊不知，貪如火，不遏則燎原；欲如水，不遏則滔天。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得而復失，一時的貪婪，只會完成無法挽回的結果，慾望如火，會把人的理智和清醒焚燒殆盡，然後走向毀滅。不論是白嘉軒還是鹿子霖，都是這樣的結局。

借種生子

白嘉軒和仙草，生下八個子女，成活了三子一女。

三兒子白孝義，相比於白孝文白孝武有些呆板木納，手心手背都是肉，白嘉軒就為這個兒子多操了點心，三兒子凡胎濁骨，只要給他娶個好媳婦，日子也能過起來，好女人旺夫旺家旺三代。

於是，白嘉軒千挑萬選，給三兒子成了家，三兒媳是白嘉軒最為滿意的一個，眉清目秀，賢良淑德，勤儉持家都佔全了。

可讓白嘉軒沒想到的是，結婚多年，三兒媳都沒生下一男半女，就像當年白嘉軒娶一個死一個，白秉德為了綿延子嗣逼著他娶個不停操碎了心一樣，白嘉軒也也為了三兒子有可能斷子絕孫而心急如焚，甚至動了讓兒子休妻的念頭。

冷先生一語道破天機，也許不是三兒媳的毛病，有的男人是隻開花不做瓜的誑花，問題有可能出在白孝義身上，並慫恿白嘉軒，讓兒媳婦去當地棒槌廟找人借種生子，這樣一來，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就一目瞭然了，真是兒媳不孕，到時候再休妻也不遲，反之，白孝義娶幾個老婆也白搭，他沒種子，還怪地沒收成？

白嘉軒心涼半截，很快在心裡拿定主意，他表面上拜託冷先生，就當孝義的問題，先給他治病，說不定妙手回春呢，然後暗地裡讓母親出面，找到鹿三小兒子兔娃，把他騙進了三兒媳的臥房，把兒子支開，借種生子。

等兒媳婦懷上了後，他買了件上好的皮襖去感謝冷先生，贊他醫術精湛，是送子觀音。

兒子白孝義，以為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親生的，冷先生以為白家三兒媳身懷六甲確實是自己的功勞，只有白嘉軒，白趙氏，兔娃心知肚明。

在白嘉軒看來，去外面借種生子，總會有秘密不脛而走的那一天，到時候白家顏面掃地，與其那樣，還不如神不知鬼不覺的，借兔娃的種萬無一失，他不動聲色的安排好一切，卻絲毫不去考慮兔娃是不是願意？以後兄嫂之間如何相處？有沒有傷害到孝義？他更沒想到的是，其母白趙氏和他沆瀣一氣，卻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看著孫媳婦隆起的肚皮厭惡至極，甚至她端來的飯菜都難以下嚥，最後日漸消瘦，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