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提分手他甩幾張照片,看完後我說“這輩子我只嫁你”

和男友提分手他甩幾張照片,看完後我說“這輩子我只嫁你”

1

高雯從公交車上下來,徑直走向街邊的醬鴨店,她最近諸事煩心,已經很久沒有做飯的心情,每天的晚飯不是外賣就是街邊熟食。

這讓馬建華極為不滿,飯桌上摔摔打打罵罵咧咧也越來越頻繁了。

高雯卻視若無睹,這個男人,早就在她心裡翻不起一丁點的漣漪了。

高雯在醬鴨店挑挑揀揀,打包了些鴨胗和鴨脖,拿在手裡顛了顛,又喊老闆多拌了一份小冷盤,才掏出手機結賬。

她朝著一處小區走去,這裡的小區全都是附近村民的回遷房,住戶魚龍混雜,又沒有物業管理,所以小區看起來總是亂糟糟的,尤其在這悶熱的夏天,人聲混合著熱浪,讓高雯直想插了翅膀飛回家,遠離這喧囂的一切。

可下一秒她便被人喊住了。

“高雯!”

高雯回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那裡是由車庫改裝而成的棋牌室,兩個大風扇支稜在門口左右搖擺,靠近門口的桌子上的人,吞雲吐霧中將手裡的牌摔得啪啪響。

“高雯!”

又一聲叫喊,高雯才看見同樣光著膀子的馬建華,正賣力地從牌友中扒拉出一道縫往外擠。

她只看了馬建華一眼,心裡就起了厭惡,臉也跟著耷拉下來。

她變臉變得太快,引得外面那一桌打牌的人心領神會,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裡的動作,等著看場好戲。

馬建華本就因輸錢糟了奚落,他喊住高雯也是想從她這裡拿點錢繼續玩,誰想高雯一上來就擺張臭臉給他看,馬建華覺得自己作為男人的那點尊嚴全都沒了,心裡越發氣惱。

他從高雯手裡搶過打包好的熟食,扒拉開仔細瞅了瞅:“又是這些東西,天天回家不做飯淨給我吃這些玩意兒,誰家媳婦是你這樣的!”說完手一揚,袋子劃出個拋物線,落在不遠處的綠化帶,驚得幾隻低頭尋食的流浪狗撒腿就跑。

袋子散落,香味四溢,引得那群狗又警惕而貪婪地伸長了脖子原路嗅過去。

高雯被馬建華這番所為氣得白了臉,可她長在骨子裡的矜持又容不得她在此刻做出任何過激行為。

她只能將嘴唇抿了又抿,後槽牙咬了又咬,生生嚥下這口氣。

“有病!”

撂下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轉頭就要走,卻被馬建華一個跨步攔在前頭。

“你給我再說一遍,誰有病?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說罷便要抬手,被棋牌室老闆娘眼疾手快給攔下來。

“哎呦大兄弟,現在怎麼年代了可不興打老婆,你老婆這小身板,你一巴掌下去還不打散架了?回去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個兒啊?你們說對不對啊?”

看熱鬧的一群人應聲附和,馬建華方才覺得自己撿回了點面子,臉上也沒有剛才那般凶神惡煞,但依然不依不饒:“這人就是欠收拾,打兩巴掌就老實了。”

馬建華又朝著看熱鬧的一群牌友嚷嚷:“你說我娶這種老婆有什麼用,孩子孩子不給生,飯飯不給做,中看不中用的,還是娶咱們老闆娘這樣的實惠。”

高雯直覺得反胃,抬腳快速往家走去。

2

高雯本就心情不佳,又讓馬建華這一鬧,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她簡單洗漱,換了睡衣便躺著假寐。

手機電話聲響起,高雯不用看就知道又是杜江濱,她已經這樣高頻率地被他煩擾了快一個月了。

高雯有些惱,她知道杜江濱那點意思,無非就是得了江山後又思念起昔年被拋棄的美人,想舊情復燃,重新找回當年心動的感覺罷了。

真是人心不足,高雯在心裡唾棄道。

高雯決定接電話,他這樣頻繁的電話騷擾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自己的生活,如若被馬建華髮現,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高雯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那頭杜江濱興奮的聲音:“雯雯,這次我真的要離婚了,她已經簽字了,後天我就去辦手續,我們的好日子來了。”

高雯聽得一愣,隨即便想起昨晚上大學校友群裡的那場鬧劇,她有些驚訝於顧萊的果斷放手,畢竟當年為了能搶到杜江濱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的。

高雯想起那些傷心的陳年往日,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似在問杜江濱,又似在自言自語:

“她家的金錢和地位不是你這輩子夢寐以求的嗎,你怎麼會捨得放棄?”

杜江濱沉浸在將要解脫的興奮裡,絲毫不在意高雯話裡的譏諷,只自顧地說道:

“雯雯,我現在已經有了金錢和地位,只要你再回到我身邊,我此生就圓滿了。”

“雯雯,等我離了婚,我要加倍補償你,就像我們從前那樣。”

“雯雯,你是不是也期待著能回到我們的從前?”

一口一個“從前”,如一枚枚炸彈,成功引爆了高雯內心的怒火。

“從前?什麼從前?你和顧萊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清不楚的從前嗎?你們害我犯錯讓我跌入水深火熱的從前嗎?我告訴你杜江濱,從前這個詞對我來說,就是羞恥,是不堪!你想讓我回到從前嗎?”

嘶吼完以後的高雯覺得相當解氣,她將手機一扔,蒙上被子,任憑眼淚在臉頰肆虐。

從前啊從前,那不堪入目的從前。

從前的高雯,陽光明朗,麻布素衣都遮不住她青春的張揚,她那時定是愛極了杜江濱,才會陪著他一起在學校的宿舍樓下賣卡。

杜江濱也定然是愛著她的吧,不然不會在突降暴雨時脫下身上僅有的衣衫罩在她的頭上。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最後還是拜倒在了顧萊的石榴裙下,那個一擲千金出手闊綽的姑娘,只用了一點點錢,便成功讓他移情別戀。

高雯成了許多人口中的笑柄,她一蹶不振,萎靡頹廢。

期末考試的時候她終於慌了,她是每年都要拿獎學金的人,那點獎學金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對她而言,卻是能切切實實地幫她減輕家裡的負擔。

可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學習了。

所以她做了一個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結果可想而知,她哭著從考場出來。

可這一切不過是徒勞,沒人真正能幫得了她。

這時候馬建華出現了。

馬建華是高雯學校對面體育學院的同屆學生,由於社團經常會跨校組織些籃球比賽,高雯作為系裡的顏值擔當,每次的啦啦隊裡總是少不她,久而久之,馬建華便對這個漂亮的女孩格外上心。

所以當他在學校外面的米線店裡聽說高雯的事情之後格外開心,覺得屬於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在自習室堵住哭得六神無主的高雯,對她說:我能幫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馬建華就這樣成了高雯的救世主。

也成了她一輩子無法擺脫的夢魘。

3

高雯蒙著被子哭了一場沉沉睡去,當第二天的鬧鈴將她吵醒後她才想起,今天是週末。

高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簡單洗漱完去樓下買了豆漿油條。

她坐在餐桌上默默的吃飯,等豆漿油條的香味飄滿整個屋子,馬建華才趿拉著拖鞋從客房出來,胡亂洗把臉,一腚坐在了高雯的對面。

“吃飯都不叫我,是想餓死我守寡?”

高雯不想吵架,只當沒聽見,馬建華覺得無趣,端起豆漿喝得呼呼作響。

“一會給我點錢,昨天輸慘了,今兒個我得來把大的掙回本來。”

馬建華一杯豆漿下肚,才想起昨天沒從高雯那裡拿到錢。

高雯回頭,眼裡全是怒其不爭的失望:“你就不能出去找個活幹,就算是臨時工,每天家裡也有點進項,我不指望你養家,你能養活你自己總行吧?”

“我找過了啊,我這不是每天都在網上投簡歷嗎?沒有公司要我我有什麼辦法?那些小破公司倒是要,累死累活掙一個月那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我不幹。”

“你這也不幹那也不幹,不掙錢可以,我養你,那你在家老實的行嗎?不賭行嗎?咱們攢點錢以備不時一需行嗎?”

“你管我呢,老子就打打牌怎麼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就小區修電動車那老劉,比我還不如呢。”

高雯被這番話氣到無語,反身進到臥室,將門反鎖,卻依然能聽見外面馬建華一邊翻著她的包,一邊叫囂:“不給我錢,我也能打牌,反正賬都記你頭上。”

高雯再一次絕望地意識到,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可是這種絕望到沒法過的日子,她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快十個年頭。

當年,她到底是大意了。

當馬建華拿著相機向她展示的時候,她便明白了一切。

果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這世界,終究是不能善待她了。

她硬生生將眼眶裡打了好幾轉的淚憋回,咬牙說道:

“你刪了它,這輩子我只嫁你。”

在這場夾雜著脅迫和算計的婚姻裡,總會有人意難平,高雯曾無數次想,如果自己沒作弊多好,如果自己不消沉多好,如果自己沒有認識顧萊多好,如果自己不和杜江濱談戀愛多好。

她甚至想,如果,自己從來都不曾來過這個世界該多好。

可這世上有哪裡有重來的道理,她只得硬著頭皮,嚥下這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咬牙前行。

馬建華挑三揀四找不到工作,她便同時打幾份工,在做著本職工作的同時又接了好幾家小公司的代理記賬工作,她的工資讓供起了這具體城區好幾十環外的一套房,衣食沒問題,可依然沒有存款。

她曾經懷上過一個孩子,可她只欣喜了片刻,便決議拿掉,她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犯不著再拉一個小生命來陪著她煎熬。

那張皺皺巴巴的單子被馬建華髮現時,她以為他會傷心,可他只是在詢問了她真假後,鬆了很大的一口氣:

“沒事,咱這家庭,生下來也是累贅。”

從那以後這些年裡,她便再也沒有動過生孩子的念頭。

人間真不值得,她時常會想。

4

這個週末對高雯來說註定不能平靜,她早上剛和馬建華生了口角,下午便接到老家大伯的電話,電話裡說,她媽媽心臟驟停,已經送往醫院了,讓她多帶點錢回去。

她慌忙向領導請假,收拾幾件換洗衣物便往車站趕。

高雯媽媽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費保守估計需要八萬,醫生一邊交代注意事項,一邊將診斷書遞到高雯的手裡:

“儘快準備手術費用吧,老人年紀大了,越早做越好。”

高雯拿出手機,翻了翻所有手機銀行裡的存款數,又看了看信用卡的透支額度,臉上的焦慮越來越凝重。

她的大伯瞧出了端倪,等病房只剩下他們三人,才忍不住開口:

“雯雯,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先不說和你一起考出去的混得多麼體面,就連你小時候那些學習不好上了中專的,現在都在咱們縣城的實驗小學當老師,一年也掙個七八萬,怎麼你在個大城市還混得不如她們呢?”

“大伯老了,不當家也不管錢了,不能像你小時候那樣接濟你了,你媽這手術費你得多想想辦法,別拖著。”

高雯鼻子一酸,眼眶子熱起來,她從小沒見過自己的爸爸,他這大伯就和自己的親父親沒兩樣,這麼多年,大伯從來沒有說過她半句不好。

看來她真的是已經差勁到讓所有人失望了。

高雯囁喏:“大伯,我有錢,我就是沒帶那麼多,其他的都在銀行買著理財,等我去到銀行贖回,大伯您彆著急。”

大伯一聽這話,趕緊攆著高雯回去籌錢,說他媽這裡有護工陪著,不用擔心。

高雯沒敢停留,一路哭著坐上了返程的列車,下車時已經有些黑了,她站在人潮洶湧的出站口,覺得自己終於要迷失了。

她將電話打給杜江濱,開口就要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