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上班的他莫名背命案,追查後發現,有個相似的人模仿他生活

故事:上班的他莫名背命案,追查後發現,有個相似的人模仿他生活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氣象播報員用機械冰冷的聲音播報大霧黃色預警訊號,提示居民出行注意安全袁燃戴上口罩,乾脆地落鎖,把聲音關在屋內。

臥室裡躺著一個女人,25歲左右的年紀,柔順的黑髮壓在枕頭上。睡得太久,她醒來低聲喚著:阿燃,阿燃……”

客廳茶几壓著一張宣傳單,白花花的背面寫著一行字:去店裡了,冰箱有沒吃完的胡椒豬肚雞,熱好當晚飯吃。

字如其人,飄逸有力。她在沙發抱枕下找到手機,撥通他的電話。無人接聽,可能在修車。

修車店有個閣樓,袁燃談事情或者是要需要獨自冷靜就會去那裡。這個小閣樓,東西倒是齊全,他給靠在沙發上的人倒好一杯茶,問:“有眉目了嗎?”

“沒。真難查。傳回來的訊息說人躲在啄木郎,你聽過那地方嗎?”打火機咔擦一聲,煙被點燃。

袁燃踢他一腳,“給我滅了。說過多少遍不要在我這裡抽菸。”

“癮犯了,你大人有大量,破例一次吧。”青椒夾著煙,雙手合十的樣子有點滑稽。老煙槍最怕癮上來抽不了煙,渾身都像被螞蟻咬。

“要我動手?”他冷著臉,沒同意。凡是能上癮的東西,他一概不碰。

“哥,你這鬼樣子,也不知道小冉喜歡你什麼?我打算找個兄弟一起去啄木郎。”青椒摁滅煙,用茶水澆一下,讓氣味散去。

“別貧。時間不多了,那個人再找不著,我永遠都回不了家。”袁燃知道這個世界有另一個人,用著他的名字,甚至和他共享一個身份時,把自己關了幾天。

霧越來越濃,溼漉漉,擱於窗臺的綠蘿,全是霧珠。視野被擋,室外的建築物沒一個能看清的。

“哥,啄木郎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會不會是把你引過去的,之前都沒有訊息,現在卻可以查到,太詭異了。”青椒的懷疑合理,敵人在暗處,都不知道那人目的是什麼。

“啄木郎在哪裡?”地名陌生到袁燃用他高中學過的所有地理知識都沒有印象。

青椒激動起來,“在雲南啊。雲南風景那麼美,居然有這種地方。21世紀還有刀耕火種,那是多原始的部落?農村都用燃氣了,要是去那裡,兩天都待不住。”

“我跑一趟。記得統一口徑,和小冉說我有事去外地。他那麼神秘,我就看看他能神秘多久。”

半躺在沙發上的人坐起身,試圖阻止他:“哥,要不我替你去。現在你什麼又不能……”

“我開車去,又不是沒開過遠路。”袁燃一臉平靜,未被眼前的處境困擾。

青椒眉頭皺著,與他相識以來,未曾走進過他的世界。這個男人是簡單的,也是複雜的。

這場大霧也算持久,延續到次日太陽昇起。袁燃問清細節,便回去收拾行李。

一開門,廚房就飄來飯菜的香味,纖瘦的身影在燃氣灶前走動。柳冉探出半個身子:“回來了?準備可以吃飯啦。”

袁燃有點吃驚,“你今天不是要上班?”

“我和其他老師調班了,吃完飯我們聊聊吧。”柳冉帶著討好的笑容,很想爭取來一些溫存的時間。

“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和供應商談配件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自己在家檢查好門窗再睡。”袁燃語速慢,語調又沒有起伏,聽起來算溫柔。

“你現在走?”

“陪你吃完飯出發。”

柳冉木然地轉回去看火。滿肚子的話,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對袁燃,她毫無辦法。同床共枕,亦會覺得眼前的人是大霧,朦朦朧朧,只讓你看到最近的,其餘的皆是模糊。

她承認,愛的就是他那股神秘。望著燃氣灶藍色的火,柳冉大腦出現一個模糊的人,他們身上有些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

袁燃靠在廚房門上,見她這副模樣,敲敲門框:“不要多想,這次去的地方比較遠。我先去收拾行李,等會一起吃飯。”

吃過飯後,吉普車行駛在漆黑的高速公路,袁燃把手頭裡的資訊再過了一遍。查到的不算多,他沒有人脈,離開家鄉到小城來,很多事情都讓青椒打點。

從出發地到啄木郎,兩千多公里的路。開了幾日,袁燃把車停大倉鎮,找到一輛三輪車送他去村裡。風有點大,他把帽子裹緊。

到村口,司機大哥用蹩腳的普通話和他說:“這裡就是啄木郎了,他們不通漢語,最好就是找那些扛著相機的人,都是來拍照的。”

他點點頭,取出兩張紅色的鈔票,“謝謝大哥,這是您的車費。我看著辦就好了。”

下過雨,砂石路有不少坑窪,袁燃的腳小心翼翼避開。走出兩公里路,還沒見到人。稀落的房屋,遠遠一間,根本就不像是鄉村。

袁燃嘆口氣,暗罵自己:“太蠢了,這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再走出一公里,他總算看到幾個小孩,嘻嘻哈哈跑著,嘴裡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小朋友。”儘管他沒有把握能正常交流,但還是要試一試,“你們知道袁燃家在哪裡嗎?”

年紀約莫五六歲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像是聽外星語。唯一的大孩子,應該有十歲,回話口音明顯:“你找哪位?這個人不認識。”

看來他用了其他身份居住在這裡,詢問未果,他揮揮手說:“謝謝你們,我再找找看。”

上坡之後,他看到有幾個人架起三腳架拍攝。高處的風景很美,雨後雲霧纏繞在半山腰,一層一層疊著,堆積成厚厚的雲海。太陽慢吞吞掛起,金色的光灑落到雲海之上。

“請問你們來這裡多久了?”袁燃走過去問。

小麥色膚色的男生答道:“我在這一個月了,雖然條件不太好,但是心情會很好。沒人會打擾,村民也不錯。”

“我想問一下,這村子裡有沒有哪家男主人會說漢語的?”彝族的語言很難學,袁燃不相信他短時間內可以學會。

手腕紋著一隻小麒麟的攝影師插話:“男主人倒是沒有,不過有個核桃收購商,在村裡住了有小半月,那人身形和你差不多。你找的是不是他?”

袁燃用力點頭,“是的,我找他。他住在哪個村民家呢?”

“你不著急的話,等我拍完帶你去。但是他經常會去山裡,也不一定在。現在是打核桃的季節,他會跟著村民去打山核桃。”

與他想象的不一樣,這個人也有煙火氣,交際能力也不差。既然不是反社會人格,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

2

深山裡,老人與婦女正高舉著杆子打核桃,綠油油的核桃掉落,只見好多隻黝黑乾瘦的手飛快揀進筐中。

一個男人臉色平靜站在半山腰,接過老人的杆子,用力一揮,滿地是核桃。他叼著煙,卻無痞樣。不遠處,有個初中年紀的小男孩,是他找來的翻譯。

彝族語言很難懂,在他看來像是上古語言,就算費心思也未必學得會。選在這裡,不僅是夠偏僻,重要的是他在大倉鎮做的事差點被查到了。

滿世界都在搜他,可沒人能找到他。他打算收手一陣子,所以來了啄木郎。

他脫下手套,撥開被風吹亂的頭髮,笑著和身側的男孩說:“明天我去鎮上,核桃今天要收完,小言,和他們說一下要快點打。”

“袁叔叔,我知道了。”小言用彝語翻譯一遍,轉頭玩腳下的石頭,也會給自己母親搭把手。

“袁燃”看著這個男孩,心裡有了主意。車不難找,他一到就和村長打過招呼,收好核桃需要貨車,讓村長幫忙聯絡。

“小言,你想去鎮上嗎?”他那笑容沒有溫度,若是小言轉身,會發現他臉上的陰森。

男孩撿完母親打下的核桃,猶豫半刻,搖頭。外面的世界就像是潘多拉盒子,和從小生長的村落天差地別。

有熱鬧的集市,招搖過市的汽車,琳琅滿目的零食,如不是他去上學,看不到這種景象。

他害怕,又迷戀。“袁燃”捕捉到男孩的搖擺不定,從褲兜拿出來一隻小小的變形金剛,“想要這個嗎?”

“想。”聲音小如蚊子,他見過班裡的同學帶來,那個好像是叫大黃蜂。小言認識的大黃蜂,是會蜇人的,與他人眼裡的科幻,他看到的全是山野生物。

“袁燃”哈哈大笑,打核桃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想知道這個核桃收購商遇到什麼喜事,笑得如此燦爛。

他覺得到腳下的土地沒有實感,就如在浮雲端上。去他的人生!爛在淤泥裡的人,不配談人生。

他死在十歲夏日的傍晚,街道上有小販吆喝著售賣綠豆冰棒。童年是無憂無慮才對,他卻在惡魔手下被暴打。

“小言,明天我帶你去鎮上。和他們講,不要看我了,晚了核桃就要等下一批,別耽誤掙錢。”他了解這些人,淳樸、簡單,但人活著不能沒有錢。

小言轉述完回頭問:“袁叔叔,你說真的嗎?”

“我從來不騙小孩。”

漫山遍野的聲響,此起彼落,啄木郎人對這些聲音無比熟悉。袁燃此刻正和幾個攝影師隨意坐在石塊上,看大自然作的畫。

“真美啊……”

“是啊,現在還有這樣的地方,真好。”

我們在燈紅酒綠的繁華中漸漸忘卻自然的模樣,深入山澗,才喚醒沉睡的知覺。

袁燃享受這短暫的愜意,大腦趁這個節骨眼拋了光一般,“那個核桃收購商,長什麼樣?”

見過“袁燃”的人答:“怎麼說呢?我覺得他長得和你有點像,但是又不一樣。他有一隻眼是壞的,泛白,好像是蔫壞的花朵。平時臉上笑眯眯,不帶攻擊性。”

“不帶攻擊性?”他殺過那麼多人,人前卻偽裝得那麼好。

“嗯,談不上溫和有禮,但是對誰都沒有敵意。”

雲海散去,話題終止,一行人收起三腳架離去。袁燃提著行李袋跟在後面,等人帶路。這時天色明朗,陽光灑落在溼漉漉的葉子上,晶瑩剔透。

山裡打核桃臨近尾聲,綠色的核桃裝滿了揹簍。看到好天色,“袁燃”心情反倒變差不少。

他討厭所有光芒萬丈的東西,雨天和黑夜最合心意。路遠,他走在人群后面,不著痕跡地擼一把草,惡狠狠的,完好的那隻眼睛有殺意。

腳下的泥濘,袁燃還在刻意避開,紋了麒麟的攝影師看他這麼講究,笑了笑:“這地方就是這樣的,下雨路就不是路的,鞋子髒了洗便是。你這麼走,天黑都走不到。”

袁燃聽完這些話,眉頭鬆開,不再看腳下。兩邊開滿野花,水珠把綠葉當作舞臺,跳來跳去。

生命歡悅,未能給他帶來輕鬆。木屋的門被關上,炊煙升起,就是尋常人家的生活。

“叩叩”幾聲,袁燃敲響木屋的門:“請問有人在嗎?袁先生,你在裡面嗎?”

屋內的人聽見有點熟悉,可又陌生的聲音,所有細胞都醒了。

“找誰?”語氣很不耐煩,不像是人們說的溫和。熱水這時在沸騰,噗嚕噗嚕。

確認那個是自己要找的人,袁燃再開口:“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行李袋被他隨手扔下,袁燃湊近攝影師,小聲說道:“你先忙,我和他慢慢談。”

攝影師雖好奇,但也沒多問,扛起攝影器材走了。裡面傳來響動,感覺是玻璃碎裂,杯子被摔碎了。

“袁燃,你是來送死的?”能聽出裡頭那個人憤怒到極點,他並不想開啟這扇門。

“我來見你,開門吧。”語氣淡淡的,沒有被他激怒,抑或說沒什麼可憤怒。

我們拼盡力氣,給生活賦予秩序、道德,而到頭來,生活並不按照劇本出演。袁燃返回門口,靠在門邊,突然心平氣和。

“你見過我,袁燃。”門內的人也冷靜了,木柴全部燃燒過後,留下一堆火紅的碳。

一裡一外,心思各異。袁燃想不起來他們之間的聯絡,他連這個人的本名都不知道。

“我們不認識。”他連想都不想,下意識就這麼答了。

“十三年前,花衣巷。”

“你叫什麼名字?”花衣巷有那麼多人,發生過那麼多故事。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袁燃,我們可是同班同學。”

和他住在同一條巷子的同學?袁燃在大腦搜尋一遍,是有幾個同學和他是鄰居。

校園歲月,袁燃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在“袁燃”出現之前,生活、工作順遂。

見袁燃不說話,他繼續自顧自的說:“如果那天你幫我喊人,或者幫我報個警,我就不會失去一隻眼睛。”

從前久遠,認識的人何其多,如藤曼一般糾纏過的人亦然。袁燃靜默十幾分鍾,腦海閃過一些片段,慘叫,哭喊短暫,可在他的記憶確切的存在過。

“你是何日唐?”何日唐和袁燃一樣,成績優異,深得老師喜愛。第一第二的寶座皆是他們兩人角逐,不幸的是何日唐有個愛打人的父親。

由於受不了父親的拳腳相向,母親早早出逃。何日唐便成了另一位目標,他力氣不及成年人大,時常被打得鼻青眼腫。

那個傍晚門沒鎖,能透過孔隙看到路過的袁燃。何日唐大聲呼救,只換來袁燃的一眼。

清澈透亮的眼睛從那道門隙看過來,他以為能救他出火海,結果袁燃漫不經心瞥一眼就走過去了。

何日唐的眼睛被打壞掉,父親並未悔改,他懇求爺爺奶奶把他帶走,他不想留在整日充斥著暴力的家。

“你想起來了?”何日唐喝完放涼的水,開始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去大倉鎮的計劃不會改變。

袁燃倒吸一口氣,何日唐的遭遇他後來聽母親講述過,很難想象那種痛。可他忽略了聽到的聲響,沒有向他伸出援手。

3

“你為什麼要冒充我來殺人?”袁燃要一個答案,現在他也並不覺得有做錯。

何日唐收好東西,懶洋洋地說:“因為我開心啊。”

他努力的從那場暴打中走出來,升學,工作,卻被人歧視。

因為那些歧視,何日唐徹底瘋了,他決定換一種方式來讓人認可他。

“你用我的身份來殺人,能讓你有快意?”

何日唐殺人不是為了快意,而是除害。用袁燃的身份,是妒忌,也是報復。

“袁燃,我只是想毀了你。”灶裡的木炭燃盡,木屋有些冷了。

霧從遠處湧來,幾個小時前的陽光成為錯覺。白茫茫一片,小點點隨風飄來,似春日南方的綿綿細雨。

袁燃拎起那隻行李袋,在走進雲霧之前,隔著門說:“你已經做到了。”

雲霧把啄木郎全部罩起來,腳印深深淺淺,泥濘的村道,更加潮溼了。

袁燃離開一刻鐘後,門被緩緩開啟,一股溼氣殺進屋內。何日唐薅了幾下門前的辣椒葉,掌心都是水。

看不到前方的情況,他對空氣說:“等你追上我再說。”

小鳥吱吱喳喳叫,不知誰家養的牛也在“哞—哞”,沒有機器轉動的響聲,生命仍然歡快。

攝影師們愛雲,亦愛霧,等袁燃回到初來的地方,又遇上那幾個攝影師。

“你們知道去哪裡找住宿的地方嗎?”他深思熟慮後,選擇住下。

“找個老鄉家問問,給他們一點住宿費就行了,不過條件都不怎麼樣。”帶他去找何日唐的那個攝影師回。

“我和你們湊合住一宿可以?”他明天要回大倉鎮,他們可能漏掉某些資訊了。

“你不介意我就幫你問。打地鋪的,我們大男人糙慣了。”

“不介意,明天我就回大倉鎮,哪裡找車呢?”

“不用找,去等著就行。來這裡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我們這種搞攝影的,會鑽進來。鎮上的三輪摩托車會送人來,看見去鎮上的人也會帶走。”

次日清晨,何日唐坐上裝滿核桃的貨車去鎮上,還帶了小言。他故意選這個時間,是要避開袁燃。

木屋空蕩蕩,門半掩,袁燃推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茶杯裡的茶早已沒有溫度,是人走茶涼的狀態。

他踢一腳木凳洩氣,“他媽的,他跑得可真快!”

袁燃極少說粗話,攤上何日唐這樣的人,也忍不住說了。

他急匆匆向村口走,沒有見到行人,時間算早的,不過是清晨八點,何日唐就走了。

大倉鎮是趕集日,司機按照何日唐的吩咐把核桃送到,收完錢離去。小言抓著他的手,問:“袁叔叔,你不是說要送我變形金剛?”

何日唐在想袁燃會不會有後招,敷衍地答:“等會帶你去,我給你買個餅,你先吃著。”

帽簷壓得很低,他不確定以前路過的地方監控有沒有拍到過他。在人口雜亂的地方,謹慎一點為好。

小言鬧起脾氣,他為了這個承諾,昨天還被他媽揍了一頓,今天不去幫忙打核桃,非要到鎮上來。

“我不要吃餅,要變形金剛。袁叔叔,是你說買給我的。你要是騙我,以後就不給你翻譯了。”

何日唐耐心耗完,把人帶到他之前偷來的車裡,從後備箱拿一根繩子,把小言綁住,嘴巴用膠布封好,“敬酒不喝喝罰酒。變形金剛你別想要了,就這樣待著。靈敏的直覺告訴他,博弈真正開始了。

袁燃運氣好,剛走到村口就看見三輪摩托車下人,問:“去鎮上多少錢?”

司機調轉車頭,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兩百,走不走?”

他長腿跨上去,放好行李,“走,麻煩開快點,我有急事。”

集市熱鬧非凡,辦好事,何日唐快速拐進一條巷子,陰暗的環境裡別有洞天。

“大熊,睡醒就開門。”他沒敲門,只讓聲音傳進去。

鐵門拉開,胖胖的男人頂著雞窩頭,哈欠連天:“哥,你這麼早來有什麼事?”

何日唐用力敲他的頭,“我要走了,你的嘴給我閉緊一點。”

大熊心咯噔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哥,你不是都帶上我的嗎?”

何日唐越過他,拉開抽屜拿了幾沓厚厚的現金,“我給你留了錢,你找份工作好好生活。有人找到我了,帶著你不方便。”

人性無法解釋,何日唐在警方眼裡看來,就是個殺人犯。而在大熊這裡,他是救世主。

“我不會妨礙你的,我可以替你做事。”

“大熊,你要靠自己,沒人能幫你一輩子。”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市井也是給他安慰的地方,可惜沒能多看幾眼。

袁燃付過錢,找到自己的車,把東西扔到後座,撥通電話:“青椒,幫我打個電話回雲市,聯絡警局查何日唐。”

他沒時間說太多細節,只能讓人先查。雲市有第一名受害者,警局把他帶走那會,他還在公司裡上班。

掛了電話,他走進集市,人潮湧動,袁燃在搜尋何日唐的身影。何日唐應該會把眼睛的缺陷遮起來,在啄木郎不對眼睛偽裝,是因為那些人沒有威脅。

何日唐確實戴上了美瞳,兩隻眼睛都變成完好的。他內心深處的自卑,不允許他把缺陷露出來。

衣服他也換過,從啄木郎穿出來的那身放在大熊那裡,囑咐他放進洗衣機洗乾淨。

上面沾了一些血,小言用牙齒咬出來的。這個孩子脾氣大,力氣也不小,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制服的。

當何日唐從集市盡頭的小巷走出來時,袁燃走到一家小攤買好一個燒餅,抬頭就看見要找的人。

何日唐當然也看到了袁燃,他迅速轉進另一條巷子。車停在市場旁邊,這裡有捷徑直通。

他的本領是對地理空間抓取,走過一次,就能全部記得。袁燃想,他能把這些能力用在正事上,一定會有所作為。

市場旁邊那輛二手五菱,正劇烈地搖晃著。小言被綁得有點久,艱難地坐起來,用身體撞擊車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透過車窗看見被綁著的小言,用方言說:“作孽咯,車裡有個小孩,被五花大綁著,快叫人來開鎖,別悶到啦。”

孩童的智慧有時也無法說清,何日唐的籌碼就如此被擺到明面來。巡警看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了解情況。

車身晃動不停,又被人添油加醋說一番,巡警找來消防開鎖。小言得救,哭著說:“袁叔叔是壞人,他騙我,還綁我。”

何日唐到的時候,小言哭得非常大聲。他低聲埋怨:“這些警察早不來晚不來,就是這個時候在。這臭屁小孩,有兩刷子。”

4

人追丟了,袁燃返回停車場時,看到有個孩子被人圍著,巡警在邊上問他話。

“他叫袁燃,是來我們村收購核桃的。村裡的人不會講漢語,就找我做翻譯。今天是送核桃來鎮上的,他說給我買變形金剛,還沒有買就把我綁起來了。”

小言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在鎮上唸書,知道遇到事情必須要第一時間說清楚,別人才能幫他。

巡警聽過這個名字,他在鎮上殺了一個人,刑偵那邊查不到線索,現在還在查。

袁燃一字不漏聽完,走過去說:“我是袁燃,這個小孩說的那個人叫何日唐。剛剛我還在追他,但是他對這裡很熟悉,很快就不見了。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們增協助找下,他肯定還在這裡。”

在麵館裡吃麵的何日唐,耳朵豎起,留意周遭的談話:“我在市場那邊來的,有個小孩被綁在車裡,哭得真可憐。說是被袁燃騙來的,之前我們鎮上不是有個人被殺了,可能就是他做的。警方那邊沒什麼線索,那個人人間蒸發一樣,殺過人就消失。”

人們總是對未知充滿好奇,就算是殺人犯,也要說得很神秘。何日唐咧開嘴角,笑這些人愚蠢。袁燃也蠢,人在他跟前都追不上。遊戲可算是越來越好玩了。

那個瞬間,他改變了主意,拿出手機給大熊打電話,“大熊,你幫我去市場那邊看看情況。還有,再弄輛車來,你和我一起走。”

“哥,你說真的嗎?”

“嗯,快點。別磨磨蹭蹭,等會他們找人來了,插翅難飛。”他每次都能成功逃跑,是因為選的目標都是有情緒障礙的底層人士,還熟知警方的流程。

科技再發達,也比不上人心。很多時候受害者家屬都不願意追查,甚至有偷樂的,所以他何日唐有什麼錯?

渣滓儘早清理,不要留在世間害人。家暴、酗酒、遊手好閒,不為家庭負責卻建立家庭的人,留下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