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漢中最鐵面無私的英雄

梁山好漢中最鐵面無私的英雄

圖片來自網際網路 侵權聯絡

天還沒有大亮,京兆府所轄渭南城大街西街頭,裴二年小吃部已經開張好一會了,裴二年此時像個將要下崽的老母豬,扭動著肥碩的身子,屋裡屋外進進出出忙個不停。桌椅板凳放整齊,油饃、燒餅、白粥、胡辣湯以及下飯的小菜一應擺好。

做好這些,裴二年抹去臉上的汗水。天已經大亮,時候正是初秋,天氣頗為涼爽,耐不住裴二年肥胖的身子不經熱,有早起的常來食客晃著沒有睡醒的身子就勢坐在桌子旁,叫了吃食,只顧埋頭吃,一碗粥下去,來個精神,調侃道:“裴掌櫃,你身材直追我們鐵面孔目裴宣了,”

裴掌櫃展開那張常年露笑的臉呵呵道:“怎敢和裴宣大人比”那食客道:“裴宣這廝今天怎麼還沒有來”裴掌櫃道:“黃康,你怎敢直呼裴大人名號啊!”裴宣那廝平日裡才不拘這些什麼稱呼,心裡自有一個秤砣,怎像其他官員裝腔作勢,只顧榨取錢財,黃康隨口道:

正在說話間,黃康身後忽的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黃康,你小子又在放狗屁,一天到晚胡咧咧什麼。”

黃康轉過頭去,見一個高大的白色的肉山已經走到不遠處,不是裴宣又是誰呢?原來這裴宣生的雪白,兼高大肥胖,就如一座移動的白色小山。黃康聽了裴宣的話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裴大人嗅覺靈敏的甚,這樣遠就能嗅到小的狗屁”裴宣找個一個結實的椅子坐下,高聲道:“裴二,老規矩,快給老爺端上來”裴老闆應了一聲,盛了一大碗胡辣湯,其中加了兩個雞蛋略一攪拌,油黃的蛋花浮了出來,放足香菜,旋了一道香油。隨手用竹子做的盤子裝上五六個大油膜端到裴宣面前。

裴宣喝了口胡辣湯說:“黃康,你老孃的病治的如何了,錢還夠用的?”黃康道:“有裴老爺的那些銀子支撐,已經快好了,正在將養”裴宣道:“你何時還老子錢,老子也是靠衙門那些俸祿過日子”黃康無賴道:“家裡實在沒錢,要不你看什麼東西值錢賠給你好了,”裴宣喝了一口胡辣湯,口裡含糊地說:“你家裡那些破爛東西,老爺我稀罕嗎?”又罵道賠你妹。黃康笑嘻嘻接話道:“老爺有些為難我了,我那妹妹早就嫁人了,如今老爺要是真要,我這就叫妹夫休了她,給老爺你做小”裴宣一口湯沒有嚥下,咳了出來,周圍食客皆是哈哈大笑,說話間周圍早已坐滿了人。

裴宣嚥下了口中湯道:“你小子幾日不見,嘴巴日益油滑了,你老孃病前已經向我訴苦,說你遊手充閒漢,如今老孃身體不爽,且不要在到處胡鬧,還不去找些營生,滾蛋,”

那黃康站起來正經地說:“多謝大人指點,我這就去,大人處借的的銀錢,過些時日一定還上。”說完離去。

旁邊有人議論道:“大人接濟他多次了,如今還是幫他,真是心善。我們等也是有福氣啊!攤上這樣一個父母官”

正說著,幾個孩童圍了過來,甚是熟絡,裴宣和孩子調笑著,有孩子抓起盤中的油膜分食起來。裴宣也不管。周圍也和裴宣調笑著,全無縣衙老爺的場面。裴掌櫃見油膜沒了,又給了幾個,裴宣吃了,問起裴掌櫃家中公子。

原來裴掌櫃是裴宣的遠方親戚,家中有公子是秀才出生,後科舉落敗,便道縣衙跑起了門路,幹起了衙門的低等事物,斷了科舉的念頭,只是此人功利心頗強,所以裴宣經常告知一二,免得出亂子。

如今新來的老爺,在原處官聲極不好,裴宣故又告知裴掌櫃,在家裡也要好生叮囑,莫不走正途。

裴掌櫃小心聽著,不敢大意。

裴宣起身抖動著小山似的身子離去,周圍食客紛紛招呼,裴宣揮揮手向縣衙走去。

北宋府衙一般設在街區附近,便於管理,方便做事。開始官府還注重點卯,到了宋徽宗宣和年間這些事情漸漸省去,其實是衙門管理鬆懈罷了。裴宣且是每日按時到崗,閱看公文,處理自己孔目職責範圍裡的一些相關事宜,公正嚴謹,和平日裡眾人說笑判若兩人。

梁山好漢中最鐵面無私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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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渭南知府史可原是在浙江桐鄉任職,浙江桐鄉本是稻米之鄉,一方居民生活尚可,只怕天災發洪水,朝廷也是知道蘇浙的厲害處,稅賦錢糧是全國的大開源。每年批下大把銀錢修築河堤,無奈下面蛀蟲實在是太多,處處拔毛,銀兩到縣衙以去七八,更有甚者,乾脆不修河堤,裝進口袋再說。

這史可更是萬中無一的蛀蟲,不但貪墨公款,還在洪水來時,暗地裡派人掘開大堤,然後上報災情,朝廷撥下救災款項,也是繼續貪墨,發這喪心病狂的災難財。

話說這這上下哪個相關官員不是心裡明鏡一樣,只是史可這一路搞下來,大家都有好處,誰又去和銀子過不去。況且這個史可是王進御史大夫門人,王進又是蔡京太師眼前的紅人,這大樹誰去撼它。

不巧,今年災情著實嚴重,水勢來的忒猛了,史可還是照著前幾年決堤,一下淹死了幾百人,災後又發了瘟疫,搞到一個富足的桐鄉縣人跡罕至,又不去安撫。

桐鄉當地士紳忍無可忍,齊到杭州府告狀,鬧得太大了,民憤難平,上面官員也不能袖手旁觀,又礙於王御史的情面,蔡太師的權勢,只好處理個調職,才到渭南此地。

史可來到渭南,沒有吸取教訓,以為還是以前任意妄為。哪裡知道,踢到鐵板,這裴宣不是好說話之人,處處掣肘,無論案件皆是秉公處理,許多案件史可收了賄賂,在裴宣這裡都被打回,史可很是狼狽,末了,只好退回別人的錢財,重新審理,史可對裴宣恨的牙根癢癢,沒有把柄握著,且是沒得辦法。

那裴掌櫃公子裴芳楠,新進衙門,對史可很是舔狗,早晚問安,動輒拍馬,每日裡出入史可家裡,宛如史家下人,不是衙門中人。

這天中午,史可從衙門回到大宅,時候已經過午,面露怒容,原來自家的案子又被裴宣駁回,史可覺著屋裡氣悶,便叫家人把吃食搬到院子裡。

這時,有家人報裴芳楠前來問安,史可咬了口肉夾饃。煩躁的說:“叫那廝在門外候著”吃了幾口覺得心煩,有些疲乏,便靠在椅子上休息,過午的陽光從當院天井投射下來,院子裡鏤空的石牆吹些涼風,很是愜意,史可竟然瞌睡起來,家人也不敢觸黴頭,收拾碗筷惹到老爺醒來。

太陽有些偏西時,史可醒來,伸個懶腰,頗為順暢。

這時有家人來稟報,那裴芳楠已經候著許久了,

史可這才想起,叫家人讓他進來,那裴芳楠正在府外邊石獅子旁畢恭畢敬的站立。見家人請他進去,快步跟著進去,見到史可連忙下拜道:“學生一天沒有見到大人了,特來請安”史可揮手叫他坐下,那裴芳楠卻總不肯坐,恭敬的很。

史可嘆息道:“怎地都是姓裴,裴宣那廝怎地如此頑劣,他如你半分就好。”裴芳楠道:“裴孔目是迂腐得很,大人見諒才是,與他慪氣不值。”史可道:“如今我朝官員哪個只是靠的俸祿吃飯,如裴宣那廝一樣,我全家上下打理喝西北去。”又指著桌子上吃剩的肉夾饃道:“這等吃食,若只是饃饃。還有什麼美味可言,全憑裡油水肥肉,做官也是如此,如今這裴宣且非要拉本官只吃饃饃,這樣的孔目要他做甚。”

裴芳楠略沉思一二跪倒在地上道:“若除去裴宣,大人能提攜小的做孔目嗎?”史可似笑非笑地捻著鬍鬚,斜著裴芳楠道:“你若有法,這孔目一職老爺我也有法。”

裴芳楠四下看看道:“大人此處不方便說話,我們進屋一敘。”史可點點頭,兩人走進屋內。

說話間中秋不遠,衙門裡官員大多下去催繳朝廷各項開支,朝廷下發的西北延安府老種經略府的官銀也到了渭南城。

此事重大,史可叫來衙門剩下幾個官員,商議押送官銀的事情。

大家知道此事重大,不敢大意,最後決定由裴宣送去,按理裴宣是判決案件,和他沒有關係。但是衙門裡捕頭都出外公幹,著實沒有人手,史可吩咐下來,裴宣不好推脫,只好接下。

當天晚上裝好銀子,過好重量。裴宣親自把關重量,貼好封條,免得出錯。整整忙了大半夜,才回家休息。

第二天上午,搬上大船從渭南河出發,運往商洛,一天一夜就可到達,為了便宜行事,史可把裴芳楠派給了裴宣。

船行至黃昏無事,誰知夜裡天快亮了時,突然漏水嚴重,幸好河道不寬,只是船沉了,人員都無恙。裴宣急急命人回去求援多派人手,打撈沉入河裡的銀子,史可親自趕來督促打撈官銀,裝載官銀的箱子數目不少,上岸時鎖也是好好地,大家放心下來,重新找了船隻裝運官銀。

總算送到商洛,交割時開啟箱子銀子個個整齊的放著,但是稱重時,每箱竟然少了二十兩,二十箱便少了四百兩銀子。商洛知府大驚反覆稱了幾次,都是如此,立刻叫人押下裴宣。嚴加盤查,裴宣把中途沉船事情說了一下,商洛知府又加急稟告陝西知州。

知州急調手下親信前往,並招來渭南知縣史可回話,幾下拷問,史可道:“裝箱,稱官錢數目都対的,上船,裴孔目都在旁親自監督,”不信大人可詢問裴孔目,裴宣不是耍賴的人,自己親自在場過目是不錯的,回話史大人所說無誤。

那親通道:“裝箱稱重無誤上船無誤,那就是在途中出了差池,於是一個一個詢問押運隨從,直到天黑也無結果。”

史可道:“大人天色晚了,大家都疲,明日可繼續”

那親信很是苦惱,命令把相關眾人押在商洛大牢。

吃罷晚飯,正在喝茶,史可求見,下面小廝引進來,兩人分主次落座。

史可問:“大人對案子可有頭緒,”

那人把茶碗直往桌子上一推道:“弄他孃的,老子以為三兩下就可以交差了,誰知道如此麻煩,哪有上陣殺敵通透利落,那邊老爺還等我交差。”

史可暗笑,這人原來是個粗人,也不知道那陝西知府如何派個武將來。

史可拱手道:“下官回去思考一二,這官銀老種經略府催得急,耽誤不得,要及時交付才好,這途中落了水,定是出了損耗,下官以為只要補足銀錢,及時送到,即使不是官銀也是無妨的。下官這裡有七百兩銀票大人收下,充作用途,至於官銀損耗責任全在裴宣此人,大人沒收此人家產再做用途,然後發配沙門島瞭解此案,省去大人煩心,如何?”

那人接過銀票沉吟片刻,端起推開的茶水,一口喝盡哈哈大笑道:“史大人想的周全啊,就依你,銀票我權且收下,至於裴宣家產,大人收取,彌補衙門損失即可。”

兩下又敘了些閒話,攀了些關係,天色晚了,史可起身告辭,有小廝送出門去。

第二天,便按昨天商量好的判了,裴宣極力給自己辯護,在場官員都看堂上大人行事,誰去管裴宣說些什麼。

結了案子,商洛知府接過官銀,那親信要出三百銀子補上,商洛知府道:“史可大人昨夜已經交付下官所缺銀錢,不勞大人費心。”

那親信心知這史可定是有鬼,但事情已瞭解,自家裝了七百兩銀子,管他做甚,發了公文,自顧帶領手下回陝西府交差了。

史可心裡歡喜,押著裴宣回到渭南城,張貼了公文,抄了裴宣的財產,收繳了田地住宅,總數不過二百多兩,自己虧空許多,但是想到以後行事無阻,也覺得值得。

當天夜裡,裴芳楠到史可處請安,史可退去下人,賜座道:“你官銀箱裡放鹽,然後鑿船沉水,鹽遇水化,果然好用,如今裴宣定罪發往沙門島,過上幾天,這渭南的孔目就是你的了,以後你小心行事不要差錯。枉費我一片苦心。”

那裴芳楠趕緊跪倒在地千恩萬謝。

時候已經初冬,但一輪紅日從東邊升起,渭南城街道上有些飄蕩的白色霧氣漸漸散去,遠遠有三人走來,前面一人如移動的白色高大的肉山,脖子上帶著枷鎖,不是裴宣是誰,後面跟著兩個差役。

平日裡熱鬧的街道有些蕭索清冷,四下寥寥幾人。其中一個叫作王衡的差官說:“今日怪了,這人都死哪裡去了。”

三人走剛出南城,兩個差人吃驚不小,見道路兩旁烏壓壓的全是人,盡是送行之人,大家一片安靜,無嘈雜。

正在這時,忽聽頭頂傳來孩童聲音道:“裴宣你這是去哪裡,我們可是幾天沒和你吃油膜了”原來是平時和裴宣耍玩的孩童,人太多擠不進來,就爬到旁邊的樹上瞧著裴宣問。裴宣抬頭望去,溫和地說:“如今怕是吃不到了”旁邊有一員外插話道:“天理迴圈,善有善報,裴大人定會無事”一個虯髯大漢且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人埋,善有善報,抱你孃的腿”眾人一時無語,只是把一些帶來的吃食燒酒送到裴宣面前。

裴宣也多說,大口吃喝。末了,有些醉意,嘴裡喃喃道:“我有一瓢飲,可以慰風塵。蹉跎江湖裡,只為慰眾生。此後轉身去,山水難相逢。”這話裡略帶著唐朝詩人韋應物的意蘊。

眾人送了送,只是天涯芳草,奈何古道長

後來裴宣路過飲馬川,被鄧飛,孟康等人劫到山上。想那沙門島是死去處,於是就留在了飲馬川,鄧飛敬裴宣高義,把頭把交椅給了裴宣。後來一眾人在神行太保戴宗的指引下上了梁山。

裴宣在梁山上負責賞罰事宜,眾好漢皆是佩服。

後來南征方臘歸來,裴宣厭倦官場生活,和鄧飛回到飲馬川隱居,逍遙快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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