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我們仨》

說實話這本早就被捧得沸沸揚揚的書之所以拖到今天,是因為我對錢鍾書的瞭解還僅限於《圍城》。可就在翻到目錄的一瞬間,我知道這次它給我的感動將不同以往。

第一部:我們倆老了。

第二部:我們仨失散了。

第三部: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

她說,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我們仨》

一個先後痛失愛女和愛人的老人,在其最後的年月中孤單前行,並終於將這個溫馨又歷經挫折的家庭用樸實的文字展現在我們面前。

書中的前兩部分,寫的是“夢”。

她說,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我們仨》

這第一個夢裡,“我”夢見鍾書自顧撇我而去。於是醒來時便向他埋怨,鍾書只是說,那是老人的夢,他也常做。於是鍾書似乎記著“我”的埋怨,叫我做了個長達萬里的夢。

這第二個“夢”裡,便是“我” 最艱難最痛苦又長達萬里的時光。奔波於雙雙病重的丈夫和女兒之間,“我”惶恐地走在人生的驛道上。愛女的先行一步已是對人生的重大打擊,而愛侶的日漸衰弱更加讓人心緒難平。“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儘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願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遠,愈怕從此不見。”看到這裡,是我第一次流淚,就那麼坐在班車上。

看到第三部分,我所感的已不是初讀時對“夢”的不解,而是從心底慢慢滋生的溫暖氣息。看這匹配的學術夫妻和他們聰明剛直的愛女,從英國到法國,從上海到北京,一路走來儘管坎坷,可都憑著那一股頑固的呆氣一步步挺了過來。

比如飯後遛彎兒是“探險”,而彼此分享所見所聞又稱“石子”。他們一個人要扮演多個角色,爸爸在學術上是老師是巨人,在生活中卻和女兒是兄弟甚至只是弟弟。媽媽總要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把毛巾折得有稜有角,可還是會半夜怕鬼怕的要死,只有女兒在才敢走夜路。

他們不求名份不求富貴,他們有的只是學術上的鑽研和追求,甚至還略帶呆板之氣。可他們就是這樣,走過了普通卻又不平凡的63年。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她說,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我們仨》

她說,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我們仨》

看書中平淡的字字句句所蹦出的美好,雖然會感動會流淚,可是我知道,需要用很久的時間和深厚的閱歷才領悟得清。

但他們同樣有著老一輩知識分子所獨有的正義感和固執的“呆板”氣,同樣在文化大革命中艱難的忍受精神和肉體的痛苦,同樣相互扶持相互鼓勵相互學習。

第一次看楊絳用到“鍾書”這個稱呼時自己就險些掉出淚來,我分明看到的是髮絲梳理得整齊有致的奶奶坐在家中很舊的紅色沙發裡衝著爺爺喊,“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