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開卷」喬棟：好大一個壩——草原上的莜麥

好 大 一 個 壩

——草原上的莜麥

喬 棟

題記：對壩上草原，我神往已久。這次來壩上，應該說對壩上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壩上，並不是具體地名，而是一個地理名詞。一般指華北平原和內蒙古高原交接的地方。因為地形陡然升高，成階梯狀，像一個超級大壩。又因氣候和植被的原因，多為草甸式草原。所以稱為壩上草原。我們是九月中旬從山西大同來到壩上草原的。在壩上，我們遊玩了八天，基本玩遍了壩上的主要景點。我們首先來到的是河北省豐寧回族自治縣。因為自駕遊，心情又急切，所以一猛子就扎進了豐寧縣大灘鎮北梁村。當晚住在“暮然精品民宿”裡。老闆說我們已經進入草原的腹地，隨便玩，到處是美景。

其實，投宿之前，我們已經急不可耐地玩了一場。因為剛進草原，時間正是下午四點多，太陽西斜，藍天白雲，一大片一大片金黃的已經成熟的莜麥與還深綠著的正在成長的莜麥你一溜，我一溜，相依相伴，相互映襯，在山坡上錦緞一樣鋪展開來，把初來乍到的我們招惹得靈魂快要出竅，忘情忘我地瘋玩起來，一直到太陽落山，寒氣襲來，才意識到得抓緊尋找投宿的地方。我們有的用手機搜尋，有的在村子裡現場找尋，也是機緣湊巧，這家“暮然精品民宿”，竟然線上線下都集中他家了。門頭不大，院子挺大，地面全是紅磚鋪就。兩層樓房，房間也挺寬敞，還乾淨衛生。既能住宿，又能吃飯，滿意度超過六成。第二天，按照房東的推薦，我們去了一個叫“七彩森林”的景點。正像房東說的，我們已經進入草原腹地，哪兒都是美景。在去“七彩森林”的路上，我們的座駕就根本跑不起來。女士們一聲聲尖叫，又一聲聲喊叫停車，我們當司機的也是情不自禁，踩不動油門，一遍遍停車。路上的景色的確太迷人了。那起伏連綿的山坡，又是金黃的莜麥，又是深綠的莜麥，間隔著排列，從坡下一直到坡頂。而且是朝陽下的莜麥，不是昨天夕陽下的。夕陽下的莜麥燦爛、耀眼，朝陽下的莜麥潤澤，清新，別有一番風味。加之這邊山頭上一個個銀色的風車，緩緩地轉動，彷彿要把整個美景攪動起來，整個山川都似乎靈動了。關鍵的關鍵，還是規模更大。任何事物，景色也不例外，一旦規模大到一定程度，就有攝人心魄的力量，震撼而陶醉。這是規模的力量，更是自然的力量。反倒進了景區，人為的因素太多，有點誇張，矯飾，讓人生出些許的失望。其實，在去景區的當天，一大早，東方剛剛見到曙光，我們就起床，在太陽將要露臉的時候，便到了村外的田野裡。日出自然不是大海邊的那種輪廓清晰分明的圓盤，而是一出來就光芒四射，給山川，田野，村莊灑上一層金輝。莜麥田裡自然不例外，黃的更黃，綠的多了一抹金色，順光看去，明媚，詩意。逆光看去，如夢如幻，迷離撩人。女士們忍不住加唱帶跳，拍起了抖音，又成了莜麥田裡一景，惹得起早的當地牧民也注目觀望，咧嘴而笑。我順嘴問一個當地人，他說莜麥是他們這的特產，也是主糧，其他地方很少種植。這個人身板筆直，我問話的時候叫了聲兄弟，一交流，人家竟比我還大一歲，也是退休人員，就住在北梁村。拍照的時候，遠遠的山坡上，收割莜麥的大型收割機進入鏡頭，我們才意識到我們來的時機恰到好處，要是再晚一些，成熟的莜麥就被收割了，還綠著的莜麥就只有麥茬地陪伴了，那景緻就會少了生機。於是，我們慶幸的同時，就更加的珍惜。北梁村的人，有好幾家都在養馬。每天的早晨，太陽剛剛露臉，馬隊就出村了。傍晚，夕陽即將落下時分，馬隊又一波波回村了。放馬的人，不騎馬，而是在後面開著電動蹦蹦車。這兒養馬，當然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草原上可以放牧，冬季有莜麥作飼料，有冬藏的青草，有麥稈草料。這兒的馬，不像蒙古馬矮小，而是非常高大、彪悍，彷彿個個是軍馬。但似乎很膽小。那天我站在民宿大門口給它們拍照，感覺有點逆光，就趁一個馬隊斷開的空隙，想跑到馬路對面去，剛一起跑，幾個馬就被驚得猛地往旁邊躲起來，那急促響亮的馬蹄聲又把我嚇了一跳，我趕緊止步，退回。飯間，我問了一下房東，他說一般養馬的家庭，都要養十幾匹、幾十匹的馬。馬的賣價在八千到四五萬之間。我說能賣到四五萬的馬，是不是軍馬？他說可能是吧。那天景區遊玩回來，時間還早，我們慕名去了俄羅斯小鎮。結果一看，就是我們第一天剛到豐寧大草原時去過的地方，全名叫天馬飛行小鎮。裡面有一個“俄羅斯風情街”，冷冷清清，沒見一個人。後面有一個“童話草原”，走近一看，原來是在一片草原上修建的的兒童樂園，都是些兒童玩樂設施。為什麼會來這兒，都是沿路的廣告牌蠱惑的結果，不來見一面其尊榮，似乎就放不下。遊客接待中心，確也有點俄羅斯風格，房子都是尖頂，圓門，紅黃相間的牆面。問了一下房價，標間五百。

豐寧草原的主角是莜麥。我們也就吃了兩次莜麥美食。一次是莜麵窩窩，大體是將莜麵揉好後擀成面片，又一個個地捲成圓筒，簇擁著載在碟子裡，然後蒸熟，蘸著羊肉湯吃。一次是莜麵魚魚，拌一點綠菜，燴了或者炒了吃。我也沒搞清，我們吃的是炒的還是燴的，說是炒的，卻有湯汁，說是燴的，卻沒有能喝的湯。說是當地美食，但我還是覺得沒有我們寶雞涼拌了吃那麼可口，關鍵是沒我們的油潑辣子，想想我們吃莜麵魚魚，那才是真正的酸辣香，更是糖友們的最愛。豐寧的莜麥，一直延伸到千里草原風景大道，規模真是不小，雖然產量低，但品質獨特，風景靚麗。

作者簡介

喬棟，筆名仁達。寶雞金臺人。陝西省作協會員，寶雞市作協理事，金臺區作協副主席。先後在《延安文學》《當代小說》《秦嶺文學》《文化藝術報》《民聲報》《華商報》《寶雞日報》等報刊雜誌發表小說、散文二百多篇。出版散文集《看海》《從故鄉出發》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