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那個我們“相濡以沫”了一年的男人

國慶回老家。

一天晚上八點的時候,楊波打電話給我。“一起去吃個宵夜,聚一下。”

我驅車前往。我們這兩年總是錯開。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回老家的,他來省城;我在省城,他又不一定上來。我與他已經兩年多時間沒見過面,成了朋友圈裡的點贊之交。

我們去了縣城的夜市。今年天氣有點反常,國慶期間了,都還三十幾度。由於天氣炎熱,人群熙熙攘攘。晚上十點的夜市,已經座無虛席。席間,我們感慨時間一晃而過。高中同學,大學校友,一轉眼已經十年時間。

我和他是在高中分文理科的時候在一個班的。由於大家的成績始終都是在年級前五,彼此便有了些交集。

班上同學也以為我們關係是很好的。事實上,只是在學習討論、學校生活中有些交集,像晚上翻牆去網咖玩遊戲,造假走讀證去外面吃飯、租房子住,我們都沒有帶他。他在我們同學中的印象是安靜、好學習。

像晚自習翻牆出去玩實況足球、暴力摩托之類的遊戲,混在下晚自習的人群中,送喜歡的女同學回家,我們都沒有跟他說,不忍心帶壞老師眼中的乖寶寶。

由於他不知道我是如何學習的,以至於他在確定我也準備復讀後,邀請我和他一起租房子住。

於是,2006年的那個夏天。我高考第一次落榜了,又迎來了復讀的人生。也在復讀的那一年裡,和楊波睡了一年。

他出生於雙職工家庭,父親是小學語文老師,母親是糧站職工。如果對交農業稅還有印象的話,就知道,在農業稅廢除之前,糧站的工作是做什麼。

雖然他父母的工作普通,但是,對比農民出生的我,就知道這是對農村孩子的降維打擊。他們小時候吃過的冰淇淋,直到我大學畢業後,在女友的帶領下,才吃了第一口冰淇淋。

復讀的日子有多苦逼,日後的回憶就有多甜蜜。我們在二中復讀。

我們復讀的第一學期,是在一中的學校後面租房,為的是能夠感受到一中的學習氛圍。

租住的房子是一個多邊體,整個房子裡面沒有一個直角。

每天早上在大功率廣播操中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著冰冷的自來水,胡亂地擦把臉,便向學校方向趕去。

租住的房子離學校有十多分鐘的步行路程,我們會在校門口隨便吃些早餐,或是豆漿油條,或是包子饅頭。

記得有一次,我剛剛回家拿的一個月生活費,被摸進房間裡面的小偷偷走。我還跟他借了一個禮拜的錢。

由於租住的房子,地方嘈雜,人員眾多。也因為自己曾經在這裡被偷過錢,所以,第二學期的時候,我們搬了一個地方。換到了二中學校的後面。

記得剛剛搬去的地方,房東的兒子剛剛新婚。貼在門板上的大紅喜字還在閃閃發光。

我在樓下見過房東新婚的兒媳。她二十多歲的年紀裡,穿著白色的薄衣長裙,春風吹起,勾勒出迷人的曲線。成了我那段時間裡,揮之不去的幻想物件。

這家的房東,對租住的學生有著嚴格的管理。學校是十點鐘熄燈,如果我們十點半還沒有回到住處,便站在樓梯口虎著臉啐啐念。經此兩三次後,我和楊波,便再也沒有十點半後回去過。

由於租住的頂層,房間面積巨大,光線視野都很好。還有洗衣機,免去了我們洗衣服的煩惱。

房東也不喜歡我們帶人去。記得,當時有一個女生,一定要我帶她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中午帶她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房東在樓頂給他栽種的黃瓜澆水。看到我帶一個女生回來後,便拿著澆水的水壺,倚靠在房間的門板上,虎著臉對我說“要讀書,就好好讀。都復讀了,還不收心。之前來租的時候都說好了,不允許帶人來的。”

嚇得那女生匆匆離去。事實上,現在回憶起來,我僅記得有這件事,至於帶了哪個女生,則完全沒有了印象。

我和楊波的成績,即使在復讀的時候,也是不相上下。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彼此憋著一股勁。我希望成績分數超過他,他也希望走在我的前面。

記得我們複習的時候,最開始,都是他的成績優於我,總分數始終超不過他。

記得我成績超過他的是複習的第二個學期。有一次數學測驗,當時老師把卷子發下來的時候,我感覺題目巨簡單。當時,我想的是,老師會不會是出這樣簡單的題目給我們提升考試信心。居於這樣一種假設,我還提前交了卷,也沒有做檢查。

但成績下發來的時候,班上的成績分佈並沒有大的影響。我得了一百四十多分,那次測驗的第一名。

也是從那次之後,剩下的幾次模考,總成績都超過了楊波。數學成績自然也是從那次之後,遙遙領先,成了那個180多人的復讀班裡的前列。

我以為我最終會去武漢讀大學。遺憾的是,報志願的時候,我除了武漢,哪裡都會考慮。在認真填報了幾所省外的大學後,看到志願沒有填滿的情況下,隨手填了省內的一所財經類大學。最後,就被這所省內的財經類大學錄取。

當然,我和楊波在背靠背的情況下,填的志願。卻同時錄取至同一所大學,又開始了四年的校友生活。

也結束了,我們一起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