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年前，法國學者發現了一首失傳千年的唐詩，水平令人讚歎

浩瀚詩海，有多少作品永遠地遺失在歷史的長河裡。杜甫45歲之前的詩作，大多遺失；文史學家考究古籍估算，李白一生可能寫了上萬首詩，傳到現在的只有千餘首。有多少水平如《登高》、《將進酒》的作品，我們可能永遠都看不到了。

本期筆者要和大家說的，也是一首失傳了千年的唐詩。1906年，一個法國年輕人來到我國敦煌，他就是著名的法國漢學家伯希和。這是個聰明的文化人，他跟當時守敦煌的王道士討價還價，最後僅花了500兩銀子，就買走了整車的敦煌文物。這些文物裡包括6000卷書卷，其中很多都是孤本，到現在已是價值連城。

3年後，這些珍惜的資料被運到法國巴黎。這位“好心”的文人，甚至還提醒他在中國的朋友：“敦煌還有8000餘卷，你們趕緊派人保護，別再被人搶走了”。或許是做賊心虛吧，此後這個法國人再沒有踏入西北一步。

當年他帶走的這6000卷古書卷有多珍貴？不用筆者多說了。而本期要說的這首《秦婦吟》的張龜寫本，就是其中一冊。對於當時我國的古文學者來說，這首詩如雷貫耳，卻沒人知道它到底寫了些什麼，因為在此之前的1000多年裡，它一直存在於傳言裡。

這首詩的作者名叫韋莊，沒錯，就是那個晚唐詩歌高手，“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就出自他手。韋莊的詩在晚唐算是挺有名，但也有人說他詩風過於綺麗，思想深度不夠。不過，據唐代的各種史料記載，韋莊曾寫出過一首能與白居易的《長恨歌》，與樂府詩《孔雀東南飛》相媲美的敘事長詩。當時這首詩曾風靡一時，令無數文人擊節讚歎，這首詩就是《秦婦吟》，而韋莊也因此得了個“秦婦吟秀才”的外號。

可惜，韋莊晚年卻做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親自禁了這首詩，他在民間收回各種抄本，甚至臨終前都還告訴子孫，不許以此詩作為

幛子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雖找不到確切原因，不過想來不管到哪兒，人家見到他都只提這一首詩，老爺子可能確實有點兒煩了。

他這個決定帶來的後果就是，這首詩沒有被收錄進他的詩集中，慢慢地它竟淹沒在歷史的長河裡。到了宋元明清幾朝，文人們都只知道有這麼一首很牛的詩，卻只知其名，根本找不到詩的全文，也就無法一窺其風采。

直到千年後，伯希和在帶回的這6000卷唐代文稿中，竟找到了唐人張龜的手抄卷，這首失傳了千年的唐詩，終於出現了。法國人很珍惜它，把它當成

寶保

存在巴黎圖書館，普通人無法借閱，這件事傳到了國學大師王國維耳裡。作為一個國學大師，王國維自然很想看看原詩。1923年，王國維致信伯希和，要求他把這首詩抄錄一份給自己，伯希和答應了。終於，國人再一次看到了這首七言古詩。仔細品讀這首長詩，其水平之高令人讚歎。

《秦婦吟》（節選）

轟轟昆昆乾坤動，萬馬雷聲從地湧。

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煙烘烔。

日輪西下寒光白，上帝無言空脈脈。

陰雲暈氣若重圍，宦者流星如血色。

紫氣潛隨帝座移，妖光暗射臺星拆。

篇幅問題，只選其中一小段，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找全來讀一次。這是一首長篇敘事事，借一位逃難的婦人之口，寫出了唐末百姓生活的不易。全詩寫的時間跨度達到3年之久，情節曲折豐富，行文嚴密而又宏大，遣詞也是精確流麗，被稱為“樂府三絕”之一。

它與杜甫的三吏三別一樣，成為了唐代現實主義敘事詩的豐碑，它是藝術和現實的完美融合。我國紅學的創始人之一俞平伯先生，曾這樣評價這首詩：“不僅超出韋莊《浣花集》中所有的詩，在三唐歌行中亦為不二之作”，可見其在詩壇的地位。

一首失傳千年的唐詩，100多年前還是被一位老外發現，每每讀到此詩，筆者的心情都是極為複雜的：一方面，感嘆於浩瀚詩海，還有多少寶珠遺落，那些筆落驚風雨的文字，我們可能永遠也讀不到了，怎能不讓人痛心。另一方面，還有多少手抄本、孤本雖然儲存下來了，但現在卻流落於海外，為了這些先賢留下來的瑰寶能早日歸來，吾輩自當不懈努力。這首詩大家喜歡嗎？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