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季節,我“種”了兩壟蝸牛

在這個季節,我“種”了兩壟蝸牛

秋冬季葡萄樹已無枝葉

在很多人印象中,蝸牛是勵志的代表。那首《蝸牛與黃鸝鳥》,就是歌頌它的。這首歌,差不多跟龜兔賽跑的童話一樣著名。大意是說,蝸牛為了吃上葡萄葉,使勁往上爬,黃鸝鳥嘲笑它,說,這葡萄還沒發芽呢,現在上來幹啥?

蝸牛答,等我爬上來,它就成熟了。

對!就是這句,多勵志啊。一一如果讓小學生在這歌詞挑“好詞好句”,這就是了!

可是,蝸牛對人類來說,可是害蟲啊。我家小學生覺得蝸牛很可愛,我諄諄教誨他:凡事不能看長相,很多壞人也長得很可愛。然後給他科普西遊記裡的白骨精,接著還準備講聊齋名篇《畫皮》,想想少兒不宜,打住了。

與上述偽裝成尤物的東西相比,蝸牛隻是長得好玩一點,可愛指數遠遠不及。

當然,蝸牛與黃鸝鳥的故事也是編的童話。這童話如果這樣編是不是也可以:從前,有一隻黃鸝鳥看到蝸牛又在爬樹,就去阻止它,考慮到蝸牛弱小、自尊心又強,於是說,這葡萄樹上沒葉子呢,你爬上去吃什麼?

蝸牛答,我上去曬曬太陽,然後睡一會覺。

黃鸝鳥知道蝸牛沒安好心,但也無可如何,只好飛走了。

我為什麼要故事新編呢?我吃飽了沒事幹麼?

因為,因為蝸牛此刻正在我家葡萄樹上睡覺,哦,不對,這個季節,我家葡萄樹惟餘枯枝了,蝸牛早搬家了。它搬到了另外的去處暫歇了。這樣說吧,如果說葡萄樹是蝸牛的家,那麼,它還另置房產若干,至於它棲身何處,完全看季節和心情。

此刻,它和我家一壟四季豆呆在一起,顯得特別歲月靜好。

還有一壟白菜,它們藏身其中,更是毫不違和。我種了兩種白菜,一種是青幫,另一種是白幫。那天我觀察了一下,裡面趴著的蝸牛數量五五波,伯仲之間而已,說明它們根本就不挑食。

前不久,家裡來了朋友,我興致盎然地帶他去看那壟白菜。

他看了後說,沒想到老兄養起了蝸牛,這東西現在可值錢了。

情況就是這樣:在這個季節,我養了兩壟蝸牛。

在這個季節,我“種”了兩壟蝸牛

四季豆葉子被蝸牛吃得差不多了

朋友走後,我找了只臉盆,在那壟白菜地邊撿了半盆蝸牛。

原想著拿它去換錢,以補償一下損失。但瞅著那些青蔥的白菜,剛剛冒出地面就渾身破洞,心疼之餘便發洩到那半盆蝸牛身上了:用腳將它們一一碾了。

所有的生命起於塵土,歸於塵土,阿門。

話說我為什麼要把蝸牛與黃鸝鳥的故事改成那樣呢?如上所述,第一,蝸牛速度並不慢,它一小時爬8米,對付一棵白菜,或一棵葡萄樹足夠了。第二,它還很狡猾,並非看起來那麼憨態可拘,它爬上去確實是曬太陽加睡覺,可那是在等葉子啊。

還有蝸牛的繁殖能力就像從地裡冒出來的一般,地裡是長蔬菜的啊,在我有限的經驗裡,蝸牛是唯一從地裡長出來的動物。

唉,有點想念黃鸝鳥了,它不是多事,它只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才多了那一句嘴;面對偷偷摸摸之事,總要有人發出聲音才好不是嗎?

惜乎世人朦昧,不辨忠奸,以至禍起蕭牆,遺害至今。